这种神态让他看起来更加凶残。 乍一眼看去,跟活人没有区别,可这种经不得仔细反复看,是连最简单凑近去观察都能一眼识破的计量。 他的身子骨,许是原装货,可这满身的皮,多半是让李非燃用人皮重新塑造的,皮肤焊接处有明显得缝隙,用针线缝补过的痕迹。 没一块好肉。 而且 身上的味儿,并不好闻,是放了许久,腐烂发霉,很淡,若隐若无。 就像一具刚从棺材里被捞出来的尸体。 李非燃站在门外,目光落在那只苍白的手指上。 他伸手摸到对方的脖颈后侧,触碰到一片湿润黏腻的肌肤。 这样的触感,让他心头一沉,手上也不知觉用力,狠掐住了对方的咽喉。 “我觉得这人有点眼熟。”顾景突然当着在场的一群人蹦出这句话来。 拿着大刀,面容狰狞的阴兵,听不懂人话,当即挥动足足有十斤重的兵器。撕裂空气的碎响入了耳,强烈的风扑面而来,顾景半披着的长发撩起弧度。 陆宁急忙抽出腰间佩剑,硬生生抗下阴兵那招时,身形差点给击飞出去,要不是后脚狠狠稳住。 对方是卵足了气劲儿。 要换作是旁人,重伤是不可避免的。 阴风阵阵,刮得吱吱作响,露出的皎洁弦月艰难得地散发出亮光,一缕青烟悄悄爬上枝头,它散发着异样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窒息感。 灵莉莉运气灵力,就看到她面前刚形成到一半的一扇门再次呈现在面前,是破除阵法的主要。 不等众人发话 傲娇地冷哼一声,拂袖转身,踏步入内,完美诠释何为以身试法,省得有人不放心来反问她:你身为魔修,鬼知道你这门后面藏了什么妖魔鬼怪。 “随你们怎么说?怎么想?反正本姑娘我也走了,这个门我没办法持续很长时间,待我走后也就三分钟时长,若不赶紧跟来,这门就会关了。” 空间之门需得耗费大量灵力,灵莉莉是魔修,浑身上下透着股纯粹的魔气。此术法魔修根本没法修炼,陆宁是第一个跟进去的人,他简单粗暴地暂且用四周的树枝缠住阴兵头子的腿,在狠狠一拽。 悬于空中,成了块腊肉。 周一帆走来,拍了拍顾景,示意赶紧跟上,临走前,留下这么一句话:“灵莉莉的身份看来不简单,光是炼药师,都让人震撼了。” 当余光瞄到到顾景胸前的段渊,他顿了顿嗓音,再开口是肯定多过于疑惑:“还有,各位马甲都掉的差不多了,跟在你身边这家伙是段渊吧?” 到底是受过重伤的人,段渊调整内息,就听到他在说自己, “再厉害又有什么用?曾经我弄死过她一次,也不在乎继续弄死第二次,第三次。” 脸_上表情僵住,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加上他近乎大半个身体隐藏在阴影之中,黑会变得更黑,尤其是那一双眉眼,简直形似掉进了墨水池里,乌沉沉的。 整个人散发着略带病态的美。 夜雾来袭,倦了困意,周一帆有种劝不动的无力感,同他们一并进了那大门里。 殊不知,他们前脚刚进去,后边就出现了袭红色身影。李非燃缓缓走来,没有掀起一丝尘埃,他手里的扇子也是一点血迹都没沾染到,白净如玉,纤长优美的指节微屈,轻轻敲击着扇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这些人倒真会选地方啊……”他喃喃自语道,目光在院中巡视了一番。 他的神情很冷静,但眉头紧蹙。 空间之门,算来也是个禁术,只是用的人太少,以至于忘记了当年发生的一桩惨案,但那会儿,李非燃可是亲眼目睹,此术法的骇人程度。
第72章 来自两个病秧子的互搓 那天 猩红的红火,形似一条毒蛇,放肆地毁坏一切生灵,所经之处基本寸草不生。那会儿,李非燃年岁不大,他还小得很。 镇上的人视他们为邪物,一次捕杀完鱼回家的李非燃侥幸躲过这一场屠杀,却依稀看见娘亲被人从后腰插进匕首,鲜血瞬间浸透衣衫,而后又慢慢变成了暗黑色。 那个时候,他爹已经被众人逼得走投无路,最后竟拿剑抵住脖颈,做出鱼死网破的姿态,想要同归于尽! 碎得不成样的时空之门让他给凝化出来,不过没灵莉莉那么好看,是夺人眼球的鲜红,他浑身是血,已是强弩之末。 再耗费大量内力拉开此大门,下场必然是经脉震碎,当场暴毙。 然而,那群人显然并未给他机会,一拥而上将他杀害。 李非燃亲眼看见那柄匕首深深嵌进他爹的肌肉,直到再也拔不出来。而娘亲则像失去灵魂的木偶,瘫软在地上,双眸涣散,嘴角淌着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 时空之门,是在死前,强行破开,前方深不见底,一片漆黑,且有股强大的撕碎力,但当然。 凡都有个好与坏。 也有可能他爹那会儿是想让所有人陪葬,那开启的时空之门,完全就是个无形的绞肉机器。 离得最近的一行人,不费吹灰之力,一个踉跄一头栽进去。 血浆崩裂飙射出来,腥臭混着触目惊心的血肉,惊呆了所有人,又瞬息间…… 他们几乎是连叫喊声都没发出便消弭无踪,唯剩几具白骨落在外面。 其余人惊恐万状地站在边缘,看着那扇时空之门,半响没敢动弹。 强大的吸力仍在,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变得猛烈起来,附近的花草树木被殃及池鱼难逃一劫,只见连根拔起,纷纷卷入其中。 修为低的或身子弱的,抵抗不住逃离开来,是被拉得越来越近,最后,完全耗尽力气,脱力吸入空间之门内。 成为森森白骨 李非燃那会儿只觉得胸中气闷欲呕,一口鲜血喷出。 他拼命忍耐,却始终压抑不住,最后昏迷了过去。 再睁眼时,他仍旧躺在那间阴暗狭窄的屋子里。 周围布满了蜘蛛网,墙壁、床板上爬满密密麻麻的青苔,一阵风吹来,房梁嘎吱作响。他试图起身,手脚却酸软无比,勉强撑着坐起。 有个前辈把他救了下来,之后成了他的师尊,也是报复的开始。那前辈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灌输的都是罪恶毒的理念。 人间哪有好人?只有让自己足够的坏,坏到骨子里,别人都闻之其名瑟瑟发抖,而那空间之门的术法。 李非燃,他会。 却在后几百万年里,没在动用过。 一旦控制不好 便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可若是真逼到绝境,未免不能拼劲最后的力,闹个鱼死网破结局不也挺好,至少有人与其陪葬。 到了阴曹地府,有个伴。 而眼下 走在时空之门里面的一群人,很荣幸传送到了各个奇葩的地方,而且还走散了。顾景头一回特别庆幸,身边有个段渊,对方的心细度,跟个姑娘家似的。 想得面面俱到 刚才 顾景刚把脚迈进时空之门里,段渊冷不防冒出一句话:“如果走散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都一个门进去的怎会有走散的情况?” 此话一出 立马感觉到他带着疑惑又清奇的眼神扫射过来,像是无声在质问:我有些好奇,您是如何活到现在的。感觉对前辈记载的资料统统没放在心上啊! 一条血红色的线跟变戏法般,出现在段渊点的手中,如一只蝴蝶翩翩起舞。他捉住,在自己腕子间捆上,粗暴地打了个结。 而后,应当是想到什么,那微蹙的眉头忽然就松了开来,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他瞳底的情绪。虽看不太清,但顾景是能感觉得到,这狗日的在这节骨眼上,还有心情笑。 没错他在笑 身子还笑得一颤一颤。 顾景不爽了,反正他不欢喜别人笑话他,尤其是段渊,那个怒气值蹭地往上涨,关键还不能发货。 憋屈忍着道:“段渊啊,你要再不抓紧时间,等着大门一关,我俩谁都进不去。” 眸若星光,映照着顾景冷峻面容的眸子眨了一眨,再开口宠溺的味儿更浓了:“非进不可吗?其实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不过要浪费很多时间,且危险程度更大,倒是进也无妨,这红线必须得牵住。” 说罢,另一头还在天上飘着的红线让段渊抓在手里,迅速在顾景垂着的腕子处打了个结,还是个漂亮的蝴蝶结。 “你就非得打这个结,好看?是很好看,不过为师没想到,你身上的宝贝蛮多的,一会青云葫芦一会这红线的。 顾景把自己那只被系起来的手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着,语气里带点揶揄。 白皙的手,哪儿是经常握剑的一双手,反倒是更像富贵公子的模样。此刻签上了红线,多了点其他韵味, 他对段渊这种行事风格早已见怪不怪了,当然也清楚段渊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不外乎是怕他又跑回去跟那人争执而耽误了赶路的。 但顾景不知道的是,段渊此刻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放松警惕。 他现在正盯着顾景手背上的蝴蝶结出神。 刚才系蝴蝶结的动作太快,以至于段渊都没有注意到顾景手指上有什么伤痕,现在仔细观察, 才发觉,顾景左手拇指和食指上各有两个血洞,显然是方才握剑时留下的伤口。 又或者是方才在躲避李非燃打来凶猛招式时,不幸受的伤,虽口子已然止了血,但血液仍旧从伤口处渗透出来,顺着白皙皮肤滴落在地。 红色的血珠子圆滚滚,待散开后,有纹路般,跟朵妖艳的花儿似的。 段渊微弯着腰伸出手,指腹轻轻碰触着血液流淌过的地方,眉心紧蹙,心底竟隐约有些疼痛。 “怎么了?” 顾景抬起右臂,将袖子往下拉了拉,露出整个小半边胳膊。 他们这一路来,被伤得遍体鳞伤,好不容易伤势有了丁点的好转,立马得来个重创,好比,一朝回到解放前,谁也没了,负载累累。 可惜,顾景的手速再快,哪能逃得过段渊的眼。时空之门的这条道路很长,长得像是前方根本没有个尽头,他俩在中间走着,分明前端就是陆宁他们,偏偏就是追不上他们的步伐。 难免有点气恼。 搓了搓面颊,发现段渊一直盯着他在看,不,准确来讲,是一直定格在伤口上,沉默片刻后,不出所料听到对方忽然问道:“疼不疼?” 顾景微笑摇头,答非所问道:“不疼。” 昧着良心说屁话,关键,奇迹般地良心莫有疼。 但自古有句老话:帅不过三秒 话音未落 顾景却感觉肩膀处骤然袭来一阵刺痛,仿佛有尖锐冰凉的东西扎进骨肉一般,他忍不住轻呼一声。应该是冷极了的温度给他吓了一跳,然后才是疼痛紧随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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