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悦地开口:“你很会说话?那行,我不吃了,就看你大嘴巴子给我在这叭叭叭。” “那倒不是,弟子这就上床。” 见人麻利不脱离带水地脱去衣物,顾景靠坐在椅上,还未动筷,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如缕轻微的凉风,没太大的动静,有归位沉静。 他装模作样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进嘴巴,而后咀嚼几口,眉头皱得越发深沉:“怎么回事?” 抱着被褥,还没钻进去的段渊,不解:“什么怎么回事?” 顾景瞪了他一眼,语带嫌弃:“菜糊啦,还有鸡也太咸了……你这厨艺真不咋地。” 被瞪的人,摸不清头脑,下意识长大嘴巴,不可思议“啊”了声,表情古怪地看向顾景,不太确定:“这不可能啊,我平时炒鸡蛋挺快的……” “再慢点,就该炒焦了,难道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他神色懒散的靠着椅背,一双大长腿交叠着,他靠在一旁,慵懒散漫,黑眸被太阳晃得轻眯了下,像只有攻击力又倦怠的猫。 那条蓬松又毛绒的尾巴晃啊晃。让人想要靠近,又胆怯。 手里拿着的木筷搁在碗边,把拿出来的碗又放回盘里,随后端起递给段渊:“你吃吧,为师反正辟谷,吃食图个嘴上的快乐。” 准备拿碗的手,就这般顿在空中没了过多的动作,他失神般收回了手,随即摇摇头,未了,又怕这些行为惹怒段渊,又讨好似扬起张脸,冲他一笑。 笑得勉为其难。 开腔讲话,都带着好笑的玩味:“师尊莫不是忘了,弟子的修为仅次于您之下?” 顾景哪能没觉察出,他轻笑着坐在床榻边缘,想重新了解段渊这个人设问题,笑得跟个狐狸似的,套话:“你要再不听话,为师就让你去对面的花楼,看到没有,那边的漂亮姐姐很多,请个两三个姑娘……” 这回 段渊是迟疑了片刻,才说的话:“师尊好生薄情。” 崽子软萌可欺,外加可爱外表,任凭谁看了不迷糊?反正顾景是真想护他一世周全,如果自己能够不是被上的那位,简直就是人生美满。 一下没能忍住。 罪孽的手,就直接窜到段渊的头顶上,揉了一把,不过瘾,揉了好一阵子,把青丝弄乱,心满意足放过他。 可能是因为情绪激动化,近几日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身子骨隐隐作痛。段渊见到他坐在床边低咳连连,便是一惊,还没吃上一口,忙放下碗筷,要去搭他的脉。 让顾景给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以一个风寒扯开话题,倒是主要关心起段渊的身子,他可是亲眼目睹他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惨样。 却是上辈子一直死不了,唉气不气?莫得办法,谁叫人家拥有主角光环? 于此 怕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讲话的时候,有着格外大的幽怨:“我薄情?我要真薄情就把你直接丢这,自己跑路了,我又没入魔,平白无故被世人唾骂,为师就这般讨没趣,自愿的?” 微扬唇角的段渊,在此刻,笑容凝固住,他眼底浮现担忧的光芒,他抿唇,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讲。 屋中点燃檀香,顾景让段渊吃了饭后,小眯半会,哪知自己把头一歪,趴在床边,给晕沉沉地睡去。 在吃饭的段渊脑门心上本就有一个问号的存在,而后又多出一个。 “这饭菜没抄糊啊,也不淡不咸啊?师尊你想让我吃,明说不就得了?何须拐弯抹角。” 顾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到底是拿他没辙,段渊把人抱上床,掩好被褥,下来把檀香熄灭,一道青色的烟雾在半空中呈现,一开窗,吹散开来。 后一时辰 段渊没去叫他,他反而就醒了,自带闹钟系统。 顾景转眸,看向旁侧的段渊,微垂下眼帘,遮挡住眸中的异样,嘴角勾出浅淡的弧度。 嗓音因许久没进水,沙哑得紧,但也因这个原因刮得心尖儿一颤。 “你还在啊。” 简单的四个字,被沉寂的氛围给吞没,窗子慢吞吞地摇动,发出吱呀的碎音。
第61章 他好像还是个路痴 桌边靠窗位置放着的一株白花,在风中吹得摇曳晃动。而坐在那儿本是静下心来,太平看书的段渊,有了几许难耐,他抬眸,将目光落在顾景的脸上。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对方眼睑泛着潮红,长睫轻眨间,似乎有些无辜。 段渊笑出声:“师尊生物钟倒是准,不用弟子来叫自个儿就能醒,可没见着你前世起得这么积极。” 从椅上站起,他挪到了床边上,鬼使神差般用指腹摩挲过顾景苍白的唇瓣,喉结滚了滚,声音里透着几分压抑:“是做着什么噩梦了?还是说弟子在这儿您睡不踏实。” 墨黑色的桃花眸子目光灼灼又情深似海地望向他,说不出的沉闷掠上心头,别扭地他偏开了头。 “你这是在怪罪为师?” 倒是回过神来的顾景,意识到对方三番五次在提起前世的话题,顿了顿神,他失笑开口,“阿渊,你怎就不问问为师,对你到底是什么感觉?” 屋中的檀香还未散得彻底,嗅闻着,顾景装作一副如梦初醒,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模样。支起的大半个身子为跟段渊保持距离往里面的墙靠了几分。 这些小动作入了段渊的眼,眉梢挑高,语气很平静,却又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危险:“师尊想告诉我什么?” 顾景没说话。 在某一瞬间 恨自己为何语言匮乏,总不可能抓着段渊的手,还含情脉脉地跟他来一句,为师喜欢你,不过碍于面子,不能表达的那么爽快,你得要谅解? 光是想想那画面 都有点炸裂 何况 到底是不是那男女之间的情愫,都还是个问题,说不定只是纯粹的依赖感呢?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好些年岁的故友,加上段渊又那么能干,会做饭武力值高颜值帅,还很贴心,除了偶尔发神经。 乍一眼看去,还是相当不错的。 放在被褥上那无处安放的手,轻轻捏着一角,顾景思索片刻,好生与他沟通交流:“咱们说话归说话,不要……” 动手动脚。 然,话还未说得出口,他的跟前突然一沉,原来是段渊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俯身凑近。迫使两张脸之间只隔着薄薄的衣料,鼻翼碰触着,呼吸交缠,暧昧的气息弥漫。 “……你喜欢我?” 他能说个不吗? 顾景浑身僵硬,像是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极度抗拒着,可真当那人的手落在他不怎么挺拔的脊梁骨上,他心里打哆嗦的感觉又消失了大半。 蛮奇怪的。 正疑惑间就听到冷冰冰夹杂着几许委屈劲儿的音响起:“那师尊为何要抛弃我?” 好像说的是第一世。 活太久,未免是件好事。譬如说记性不怎么好的顾景,那家伙的一句质疑让顾景愣神,但好在拥有极高演艺天赋的他,随即露出无奈的表情,像是在跟孩子解释,又像是在自嘲,“当年的事,其实……” 开始了编故事环节。 “其实什么?”段渊打断他。 停顿片刻,顾景脸上幽幽露出几许哀叹:“其实当初是收你为徒,也是有很多种原因的。” “所以我是你的责任吗?”段渊直视着他,眸光中丝丝缕缕满是失望,“如果这样,你当初干脆把我杀死算了!” 要不是能杀你,我老早就想把你给噶了!何须还有这么一摊子事发生?搞得这个世界都快崩塌,我也很为难,但更为难地还要面对,随时随地发疯的男主角!人生怎如此磕磕跘跘,偶尔来点一帆风顺会死人啊? 就差挂上痛苦面具的顾某人,有气无力道:“阿渊,当初救你把你收为弟子,并非是我的责任。” 段渊眼底划过抹极致的痛处,“那师父为何要收养我?” 好问题,可能因为你是男主。 “……” 顾景噎住。 “为何要留我活口?” 顾景再次愣住,瞳孔骤缩。 能不能正常出牌啊!啊喂! 往事种种,是悲大过于喜,要说真有个什么美好的回忆,顾景还真想不出,欲言又止,试图狡辩的话到底是没能说得出口。 对于段渊的步步紧逼,像是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要不是惦记着今个儿要去小组那报道参加,他恨不得用灵力把五官全封住,索性装晕。 当面前人近距离贴着顾景,双臂撑在他耳边的枕头上,俯首凝望他时。分明是个奶团子,奈何放出的威慑力搞得很是心慌。 “我记忆里,每日都能梦见自己被你亲手掐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也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收养我,又为什么……要杀我?” 你别这样,我害怕。 顾景哑然失语。 他想过很多种解释,唯独没有考虑到段渊是完全拥有三世记忆的人。 冰凉的手抚上顾景的脖颈,力度适中,缓缓揉捏着:“所以,师父是承认了吗?” 他语调平和,像是真在询问。 可顾景清楚,段渊此刻根本不相信任何理由。他俩目前的姿势好生奇怪,几岁大的小屁孩,扼住一个成年人的喉咙,关键是后者还没发挣脱开来。 这也怪不得顾景,魔界领域,凡修仙之辈若没吃食特质的丹药,周身灵力被压制到三分,有些身子本就不怎么好的瞬间丧失灵力乃家常便饭的情况。 “你先松手。”顾景推他,“有什么问题等我们找到生灵草再说?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再拖下去,就过了巳时了。” “巳时?”段渊低声重复,“我突然觉得师尊这副病怏怏的模样也不错?” 顾景皱眉,试图与他讲道理:“你怎能出尔反尔。” “还不是让你给逼的?” 顾景一阵无力。 紧接着,就感到自己的肩膀让那人用双手拉扯了下,见没法把人拽过来,主动贴过去,按着顾景的脑袋吻下去,强硬地撬开对方的牙关,舌头钻进去,横冲直撞,掠夺着属于他的甜蜜滋味。 顾景被他弄懵了,僵着身体,忘记挣扎。 随即,吻到忘我时,段渊又给晕了过去。 倒在顾景的双臂当中,空气似若凝固住般,只觉得外边的风吹得凉快得紧,把嘴角火辣辣的疼吹散了不少。 他垂眸神情自若,但心里头笑喷了: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拖着这费劲的拖油瓶,顾景把二人略显凌乱的衣裳整理了下,重新束好发,确认无误,他打横抱起段渊,下楼询问老板娘要去寻找生灵草的小队在哪参入。 哪知帮店小二收拾碗筷酒坛的老板娘回过头,差点撞着顾景,身形晃了晃,她半靠在桌前,道:“你们还没走?赶紧的,再慢些就来不及了啊,离咱们这有段距离,向东继续走个百来米远,你会看到个四岔路口,往西的那方向拐去再走个半时辰的路就到了。有马,看快马加鞭应该能到。这小孩……?这么快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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