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不得好死,你是李非燃!我要你下地狱。” 他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是入了魔的修士,不过重伤后拖着具残躯跑到此处,而且他还穿着无山宗弟子的道袍。 已经苟延残喘,还威胁段渊,最终下场必然是一个死字。 单独一个威压释放,立马蹬腿走人,倒走得匆忙。段渊本想着要折磨一番,适才胆敢有要行刺顾景的想法。 该死! 桃花美眸狠厉地眯起,戾气太重,霎那间心魔作祟,要不是顾景发现得及时,指不准又得发一趟疯。 随着如温水舒适的灵力输入到他暴躁絮乱的体内,安静下来姑且意识到一瞬的失态,段渊神情恍惚,唇瓣惨白,脱力般整个人压在了顾景身上。 如一只被嫌弃的蠢狗,对主人摇头摆尾,露出可怜样,祈求得份宠。 他哑声轻道:“师尊……” 可顾景不懂得怜香惜玉。 至少 段渊,他不是女的!如何疼惜? 瞧瞧这辈子这三生,谁把谁欺负得眼尾泛红,把嗓子喊哑,求轻些不要了。结果呢!变本加厉! 气得出笑,顾景拍开搭在肩上似撒娇的段渊:“你干出来的杰作,好好欣赏,再过段时间,等着众仙门派找你。” 被推开的段渊蒙圈看他:“为什么找我。” “你就算易了容换了声,攻击人的魔气也好灵气也罢,难道伪装得跟那李非燃一样,没露出破绽?” “没有啊,同李狗交手数载要是这还不会模仿,丢脸丢到家了。”段渊显然很为不屑,可脸上的神情还没维持几秒,突然变得很难看,“坏了。” 此刻,一时疏忽,顾景刚设下的结界没了,雨水落在头顶,凉意直逼而来。一滴小雨顺势从青丝滑落蹭过睫毛,他不舒服地眨了眨眼。 面前人骤然凑近,拿过他的伞,撑起,伞的位置往他那儿偏了点。 “怎么了?”顾景疑惑不解。 拿伞柄的手一顿,段渊应当是用了极大的力去压制住颤抖的音线。 得了片刻的平静,反问:“无山宗掌门人萱琦她死了吗!” “不……不知道。” 根据顾景看了那么多年的网络小说,通常这般问话的人都希望对方死了,没死会特地把人给找着再补刀,好死个透彻,不留痕迹。 心中所想,就在下一秒得到认证。 段渊晃了晃伞,垂落下的碎珠子随之晃动,呈透明细看,能在珠中见到死人恐怖的面庞。 沉浸在浓厚的夜里,他的声儿越发清冷:“要死了还好,没死的话,等她见到真的李非燃我就露馅了。” 什么玩意儿?顾景一下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蹙眉去问:“为何?” 沉吟一会儿,段渊摇头轻叹:“她的功法说不出的奇怪,和我不分上下,怕落个下风,着急后便把玉莲剑气这一招使了出去。” “玉莲剑气?” “呃,正是这套。” 俊美绝伦的脸,露出不符合形象的表情,顾景带着戏谑好生欣赏了番,不知怎的看到顾景吃瘪,他心情大好。令先前诸多不快全扫而光,所谓的幸灾乐祸大概莫过于此。 “你完了。” 他的唇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浅淡地宛若划过青石板路的水痕,带着清凉,冷淡疏离感把控得很好,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笑得不张扬,但这种类似回首轻笑时,眼底的笑意逐渐荡漾开来,眼角眉梢都带着久违的喜色。 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畅快。 也罢 他好像很久没那么笑过了吧? 段渊配合苦恼:“啊?” 接着这道看他的眼神多了些许同情,顾景颇为大方地上前把他抱住,拍他的背,给予一定的安慰。 “没什么,说你完犊子了,洗白了的意思。” 估计这些都是有点偏现代化的用语,段渊眸中闪过一抹迷茫,随即,沉没在瞳底难寻踪迹,夜风把他额前的碎发吹得较为凌乱,他不动声色挑起眼帘,如此近距离感受两个人的心跳声。 “可难道旁人猜不出师尊您的身份?” 刚还眉眼带笑,笑得那叫一个人面如花的顾景上演了一出笑容消失术。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玉莲剑气可不是一般的功法。乃整个修真界,除了已逝的杨任前辈,便只剩下顾景会这套剑法。而段渊身为他的徒弟,学习真传,说得过去理。 白衣仙君顾景,天下何人不知他的名? 三万年前 招徒大典上让不收徒的尊者破格收了名天赋异禀的弟子,什么灵丹妙药通通用上,修为突飞猛进,让所有人羡慕嫉妒恨。 三万年后 再次比拼修为典中,先前的那名弟子在灵石古树境地里,彻查出浓烈的魔气。 尊者为护弟子,挡下致命一招身受重伤,带人离开南桐宗。这一走,好多年不见他俩不见踪迹,堪比人间蒸发。 所以 萱琦不死 他俩都得玩完! 此事闹得如此之大,注定将轰动整个修真界,再加上几年前段渊差出魔气的事。 忽然不敢继续想下去。 因一己私利作祟,不得不说,顾景发愁了,盯着一边雨水发呆,眼底的焦距缓缓没了焦距,耳旁听到段渊的声在响着。 “师尊可知她的下落?” “不知。” 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段渊相对应地回应点头,他面色依旧平静,嘴边也含着笑,可眼眸中的柔和宛若让四周的寒意给凝住了般,越来越冷,渐而彻底没了温度。 勾起顾景的一缕发,在手尖打着转:“原来是真不知啊……” 他的手很冰,沾在顾景的皮肤上就像从幽深水池爬起来的水鬼,掐着人的魂索命。可他的呼吸吐露在他耳畔,温热的气息全然像是率了毒。 每日一问: 脊梁骨凉飕飕的,是怎么回事?
第47章 同道中人陈小妈 短短一月 无山宗惨遭灭门,闹得沸沸扬扬,人人尽知,近乎大街小巷全都在议论此事。同无山宗要好的几大门派掌门人是他们遇害后的次日清早特地赶来,却只瞧见废墟狼藉一片,伤亡惨重的众多弟子。 原是光滑透白的瓷砖面上,赫然有雨水冲刷不净的血迹,凝成了一坨。没人来清扫没人来帮他们止血啥的,离谱的是方圆几里,连个生灵迹象都没。 惨绝人寰,惨不忍睹! 倒是在一月后,成了人们嘴中必提之事,那一片地才陆陆续续回来了些人。姑且是怕李非燃突然搞偷袭,再来个大屠杀,便是幽墨冷清的夜色刚好挂在天边,还没过上半时辰,大多数的人草草收拾一番,赶紧走人。 而今 正午阳光明媚之际 罪魁祸首和他的小师尊在这巷子里,不疾不徐地走进酒楼馆子。凉风儿时不时吹来,香飘十里,酒不醉人人自醉,闲来小酌一杯,岂不为逍遥快活人世间? 楼中人不多,三两个,还极散。 段渊和顾景选了个较为舒坦的靠窗位给坐了下来,叫了杯度数不高的梨花白,甜而不腻。 吃酒吃到一半,湛蓝天空上的红日挪了个位,顾景不自在地眯了眯眼,宛若只刚睡醒的白猫儿在伸懒腰似的,微偏着头用手撑着脑袋瓜,含笑地望向对面的小徒弟。 精致的五官,单独来看哪样都很夺人眼目,偏偏段渊的一双桃花眸子,顾景最欢喜。无意间对上那眼,顺带瞧见他额前几缕墨色的长发随风逸动,黑色的眼眸里藏着清冽和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 大抵这就是顾景不抗拒段渊亲昵的根本原因? 甩了甩头,把不成熟的想法甩走,他坐直了腰杆,正儿八经问道:“萱琦姑娘当时身受重伤,不死也惨,难道一定要杀之?” “她不死就是我们遭殃,师尊您自己选个吧。” 轻垂下眼睑,段渊轻声说了一句话,声音虽然不高,却口气强硬,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是个妹子!” 还是个长相还不错的一个妹子!何德何能把您老气成这副模样,非得赶尽杀绝,凡事不都有几种处理方式?还有古话且论“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讲法。 “师尊是看上她了?”段渊的唇边含着一丝冷冷的笑意,像是为了让对方听明白不会有任何误解,一字一顿,“呵,那就更不能留了。” 准备重新束发,都把发带叼着的顾景打了个颤,手里头抓着的青丝摔落在肩头,受到惊吓本能反应张嘴出声,发带跟着一并掉下,段渊眼疾手快,把那发带抓在了手里。 台面上的酒杯晃动了下,许是发出了动静声有点响,引来周边人的目光,顾景被那么多人看着,一张白皙的脸莫名臊红,压着声不太自在努力解释。 “没事儿,撞到桌角差点砰到杯。” 壮汉像是发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哈哈大笑起来,腮帮子的横肉跟着抖动,他上下打量:“哈哈这儿喝酒的器具价格不菲,兄弟可要当心点了。” 随便应付了几句客套话,在顾景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准备拿酒杯一口闷时,段渊贼兮兮的嗓音再度响起。 “听到没,当心点,别毛手毛脚。” 不轻不响的一句话,使得他额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实不相瞒,有些要揍人的想法了。 冷然发话:“把发带还我。” 多半想到他俩之间的关系已然彻底捅破,根本无需忌惮的段落轻扯薄唇:“不还,既然是我拿到的,就算我的。” 从那不着边际的夸张话语中,顾景听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自得之意,其中不乏肆意戏弄自己的恶意。 心中大为不爽。 他今个儿穿得仍然一身白。 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披散开来,哪怕有几许凌乱,刻在骨子里的风流自在,优雅贵气不减半分。尤其是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 是的,一切看起来,很符合仙尊该有的形象。 可谁知道,顾景的内心是何等的精彩绝伦!? 首先 第一条要吐槽的内容: 好说歹说,我为长辈你为晚辈,怎关系颠倒起来?讲起话来没大没小,简直目无尊长,臭崽子长大了!还学会恐吓人! 第二条吐槽的内容,在此基础上多了点疑惑: 究竟是啥原因,让这臭崽子说话底气十足!他感觉自己的威严怕是早就不复存在,段渊完全为了配合,装作好弟子的样,陪他演一出师徒恩爱的好戏。 不对! 顾景呼吸骤然一顿,慌乱地抓起他的腕子,用灵识查探。典型的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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