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气。” 他来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简直欲哭无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不过这一回与上一世有所不同。
第2章 小说结局不可违逆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与恶心,顾景玩起了逢场作戏,成功讨得了段渊的宠爱,前提是不准在大婚之前随便亲热。 这下,把色心时常挂脑里的段渊难住了,以最快的速度忙活完后半年的事,他开始让下人操办起婚事。 顾景听到这消息,脸上的欣喜一闪而过,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他就快要熬出头了。 大婚日子,订的是黄道吉日。 撇去所有来看,段渊的确是个好男人,可他不是女儿家,妥妥的直男,怎能说弯就弯。 身后的婆婆在为他梳发,嘴中乐呵呵地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或者,一梳梳到头。” “儿孙满堂免了,没法生。” “仙尊莫急,有生子丹。” “……” 当他什么都没说。 桌上摆着的玩意儿尽是胭脂水粉,古铜镜子上映照出他的容貌。他的皮肤很白,很细腻,一双明亮清澈、有着淡淡墨色的眼睛,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鼻梁挺直,带着好看的弧度,一头青丝又柔又亮,闪烁着熠熠光泽。 他今个儿穿了喜服,艳丽大红,很合身。 那镜中人……俏媚得紧。 “难怪魔尊大人会动心,换做是我也动。”婆婆掩唇偷乐。 顾景的好心情瞬间不好了。 大婚的一系列流程走完,从白日到晚上,顾景是被段渊猴急地推进喜房。几乎是那门儿吱呀一声刚给粗暴关上,带着酒气和一抹幽香的薄唇作势要欺他而来,顾景双手护着胸膛,并且比了个“哒咩”的动作。 “小渊,今夜长的很,你若把我弄疼了,后半夜便做不了那档子事了。” “持宠而娇?” “怎么,不行?” 段渊放声大笑,妖娆桃花眼眯成了条缝,他心生怜爱,不管顾景的抗议,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明显觉出那人身子一颤,缩得更紧,又向内侧挪去。 顾景连连躲闪,余光扫到桌上的一壶酒,他像是记起了什么,小声叫着:“交杯酒,对先喝交杯酒。” 怀中人一来二闹,脸红扑扑的,段渊痴迷地望着他,应道:“依你,今儿都依你,本座高兴。” 一杯交杯酒,饮下之后,两人连为一体,从此成了夫妻,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寓意是好的,喜房的整个布局皆是按照顾景的喜爱所布置的。 至于这酒…… 顾景提前偷跑进来放了剧毒,他知杀了段渊,自己下场极惨,不如一块死,也算是成功杀了男主。 从他倒酒开始,段渊的眼就一直没从他身上挪开半步,静静地,没出声。 顾景一回头,与他来了个对视,他疑惑道:“怎了?” “你真好看,要是能再乖些就好了。” “小渊来喝交杯酒。”顾景心下一惊,故作从容,催促他。 对方坐在一侧回望着顾景,一句话都没有,接过他递来的酒水,目光深处尽是凄凉寂静,如屋外边飘落的白雪,冷得刺骨。 段渊敛去了眸中的笑意,顾景见他明亮起来的眼,一点一点,暗下去。 顾景害怕地躲开他的眼。 “喝酒吧。” 两人的手腕勾在一起,给对方喂完酒水,却觉得酒除了呛人还苦,苦到了心尖儿上去。 体内的毒药在腐蚀腹中的五脏六肺,顾景找来的毒药无药可医,哪怕是天上的仙人饮了一口都要命丧黄泉,何况他们这种还未上天的庸人。 不出片刻,嘴角就流出几滴黑血,段渊喉结微动,宛若深潭般沉寂的眼底划过一丝波澜,他紧盯着顾景,瞧他的情况比自己还要糟糕些许,就知这傻子没给自己备解药。 段渊扯了扯嘴角,哭笑不得,却是眼中写满了疯狂和绝望,微红的眸中写满了极端偏执的爱意。 他说:“这辈子我不知怎么着了你,一直想要我命,那便给你吧,同你喝下这杯酒也值了。” 顾景略垂眼皮:“对不起,若有来世……不再负你。” 一句安慰人的话,段渊当了真,似乎他一向很好骗,顾景说几句情话,他就以为对方欢喜上了自己,不顾旁人劝住剖开胸膛把真心献给心上人。 “那我等你。”就冲他这番话,段渊眼底闪过一簇小小的火苗,顾景没有注意到,仍然自顾自说着,“因果报应,犯了错本就需赔罪,只要你肯喜欢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宽恕。” “……”顾景忍着剧痛抬起眼皮来望着他,看起来像是有些不大自在,“算起来也是我招惹不起你。” 很轻的一句话,段渊一字不落全听在耳里,嘴角扯出抹笑,他笑顾景傻,叫他下辈子投胎晚点,不然又得等上好几载。 可能是临死前的几分钟,时间过得极为缓慢,两人倒聊上天来了。 待到毒彻底发作,段渊没了音儿。这间屋子就变得静悄悄,顾景费劲地抬起死沉的眼皮,他微微翕动的嘴唇显得苍白而无血,却仍然在艰难地喘息着。 “蠢蛋,下辈子谁要跟你再见面,本仙尊要回现代,继续做影帝拍大片。” 滚动的喉咙间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吐出的字眼微弱而混乱,令人难以辦别。段渊似有所反应,疲惫的脸色透着一股子死灰之色,然而扼住他的腕子。 力道很大,让人推不开。 等到次日清晨,有奴仆敲门,见里头没回应大着胆子推开门,一对新人互相靠着对方,手十指连心相握彼此,面露微笑双目紧闭,泛紫的唇下赫然是干了的血迹。 汉元七十年 魔尊殡天与仙尊顾景埋葬于灵山之上。 全剧终,能回现代了吧? 想得倒美。 顾景又双叒叕到穿书的地方。 还是那间白瓷钻屋,还是那熟悉砸头的木牌子。 [请仙尊莫要白费力气,按照原著小说走剧情,切勿伤害他人。] 似曾相识,提醒的话改了几个字貌似,牙疼吸气。 他暴躁地额上青筋暴起,抓起牌子就往墙上砸去,那墙磕了个小洞,反倒是牌子丝毫未损。 你能耐! 顾景垮着张脸,朝木牌子伸出大拇指,转头昏昏大睡,他要混日子,混到什么地步,十年后不下山,不去找段渊,一切不就不会发生了? 可惜想法是美的,显示是残酷的。 在顾景平安过了九年,等到第十年,他不去找掌门,掌门亲自来访,说是谈要事。 五百年一次的人魔大战即将来临,那将是一场浩劫,却在此之前有点变故,魔族内乱,有人试图逼宫,老魔尊以一敌百,寡不敌众,战败,被无情挖去魔丹,沦为一介废人,他的孩子段渊重创,用传送符把他送到人魔边境处,望好心人能救他。 对此掌门是想派顾景去魔族找寻段渊杀之。 顾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杀他不可能,这个任务完成不了。 便想推三阻四。 掌门急了,他摸着白胡子,退让一步:“顾仙尊,你看这门派也没什么大能,你要实在不行,把他收到我派门下,说不准还能改邪归正对不对?人要先搞过来。” 经过前两次教训,顾景已经深刻了解到书中内容不可违逆,该要发生的情节内容,哪怕是跪着也得走完,走不过去就会回到最初重头来一遍。 无线死循环,他怕再来几次,人会当场分裂。 茅塞顿开,他忽地就明白这本小说在啥都烂的情况下依旧能够爆火。两位主人公,坏到极致的魔头仰慕自己高岭之花的师尊,囚禁玩弄,心底的黑暗面迫使想看到世间傲然事物被迫屈膝让人压住胯下承欢。看他眼尾泛红,泪眼婆娑,支离破碎之感极有冲击力。 菊花残满地伤,谁的笑容已泛黄。 为了让之后的路好走点,首先抱上掌门这个大腿,他套近乎道:“把人带回来这个行,这话可是你说的。” “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 给了掌门挥一挥衣袖带不走天边云彩的背影,顾景连夜赶路,边境之地离南桐宗有些距离。他记得第一次找段渊,跑得比谁都积极,就想来看看这混世大魔王长什么样,便只花了一天时间,赶路赶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这回,他虽仍旧如此,但走走停停,看周边枯黄的落叶,发觉已然到了秋末初冬时季,自己的好日子过到头了。 至于挂在腰边不离身的木牌子,上边的字词改成了[救男主]。 三日后 人魔边境地 晚来风急,嚣张跋扈吹落叶片,又从镇上呼啸而过,除了带来尘沙与寒冷,再无其他东西。 整条街巷没什么人,也就只有几家客栈还亮着灯火,透出些昏黄的灯光混着天边快要下山的红日,勉强有点人气。 照在身上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什么暖意。 所谓魔族边境地,中间相隔一道深渊,需得撕裂空间,迈过这槛。可总有些人或一些地,觉得隔离的结界较为薄弱,恶意偷渡事件乃常事也,能看到那天黑得没谱,两界居民相互乱传他国的情况。 便是一只脚踏出就到了路的尽头,前方深渊万丈。
第3章 变故 驻扎在此成了个村镇的人有个习惯晚上闭门不出,因为没有任何正常人会愿意是生活在性命没法担保的地方。指不准今儿出趟门遇到刚闯进人界的魔修没了性命。 是以,整个村镇以老人偏多。 顾景一袭白衣斗笠,走在有种荒废的石板路上,傍晚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靴子在地面磨出声响,他的眉头微蹙着。 凭借着记忆一直往前走着,最终来到了修炼成精的柳树前,树底下无人,只有一滩血。 “坏了!” 他眉头拧得更紧,蹲下身用手去触碰,索性血是粘稠的没干还有点温度,说明此人尚未走远。 仔细观察地面,果不其然,有一条极其浅淡的血痕,应当是段渊干的,多半不想被仇家追杀想要清除自己的足迹。 顾景顺着血痕跟来,还把走过的路,消除了所有关于段渊的痕迹。他停在一家灯火通明的客栈门口,里边招呼人忙着端菜端酒的小二一看又来生意,扯着嗓子嚷嚷道:“这位爷,是要吃点什么?” 他摇了摇头,在小二的注视下走进客栈,环顾四周,淡道:“不了,我找人。” “找人?恩怨情仇?” “算是吧。” 客栈一楼是吃饭地儿,几十张桌子摆在中央尤为打眼,二楼至四楼全是住人地,数了下门的量,就有十二间房。 小二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笑道:“这情爱最是捉摸不透,客官不妨坐下来喝一杯小酒,暖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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