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折正考虑要不要找人来撬锁,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萧玖冲出来把手机扔给他,饱含希望地问:“你看看这合同里哪里提了包养两个字!?” 燕折瞥了眼照片,确实没写包养两个字。 可不管是第三条“每个月至少要履行四次情人义务”、还是第四条“甲方每个月支付给乙方五十万”的奇怪要求,都明摆着说明这是包养合同了吧? 萧玖毅然签下自己的大名后甚至还感慨,不愧是做老板的人,谈个恋爱都这么谨慎。 燕折欲言又止,就差没把“你好蠢”写在脸上。 萧玖期盼的眼神逐渐变凉,彻底哽住。 他一屁股瘫在沙发上,呆愣了很久。 萧玖问:“所以,我跟秦烨不是在谈恋爱?” 燕折:“嗯!” 萧玖:“我们是包养关系?” 燕折小鸡啄米:“嗯!” “所以……我因为拼命工作拍戏而不能经常跟他约会、结果见面时还要被生气的他往死里折腾的意义在哪?” “意义就是……你的事业得到了很大进步?” 虽然燕折觉得萧玖是个二货,但还是有点同情的。 一个人单方面谈了七八年恋爱,一朝得知包养真相,打击程度可想而知。 燕折干脆一条路走到黑,全盘戳破:“而且你仔细看看,这份合同里秦烨才是甲方,是他要给你支付五十万,而不是你给他。” 萧玖丢了魂似的,视线好半天才有聚焦。 他当初确实没仔细看合同内容,主要觉得两个男的谈恋爱有点羞耻。 燕折继续吃瓜,物理意义上的吃瓜,特甜。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你每个月转钱他怎么会收呢?” 萧玖默了会儿:“他可能不知道……” “刚在一起那年,他给过我一张卡,我以为他是让我把工资上交到这张卡里……” “……6。” 燕折震撼的无以复加,这很难评。 好巧不巧,电话响了。 萧玖一动不动。 燕折提醒道:“秦先生打来的。” 萧玖沉默地看着“秦烨”这个备注,好久都没动弹,一直等那边主动挂断。 他低声说:“其实我想分手很久了,一直在找机会开口。” 燕折问:“为什么?” 萧玖没说具体经过:“因为我发现他好像不喜欢我。” 燕折唔了声。 萧玖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结果他不仅仅是不喜欢我,甚至只把我当包年的鸭子?” 燕折默默吃着西瓜。 萧玖简直快哭了:“所以我现在连提分手的身份都没有?” 燕折不太会安慰人。 他只会阴阳人。 就在他脑子飞速旋转,想怎么回复的时候,“叮咚”两声,门铃响了。 一定是白涧宗来了! 燕折一副迎接救星的姿态冲出去:“白先生,您终于——” 门一开,看清来人的燕折顿时小脸一垮,嫌弃得不要太明显。 他头也不回地进屋:“萧大顶流,你金主来了。” 秦烨:“……” 门口的男人看起来十分成熟知性,是燕颢所有男人中没有过的款,会被勾搭也不奇怪。 燕折能一眼认出是因为秦烨前两天来过,也是他开的门,也以为是白涧宗回来了。 双方的对话和反应都和刚才一模一样。 可惜萧玖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见人,秦烨便被拒之门外,打电话进来萧玖也不接。 这次就不一样了,萧玖刚脱离谈恋爱的虚假泡泡,陷入被包养的现实世界,好像就突然失去了发脾气的资本,听见秦烨来了也只是愣在那儿,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玖沉默着,一双擦得蹭亮的皮鞋出现在视野边缘。 他浑身一震,没敢抬头。 这七八年的记忆在脑子里走马观花地过了一遍,星星点点的不对劲一个个地跳出来,竟有种事后诸葛亮的恍然大悟感。 明明很多地方都不对劲,只是他从不多想。 秦烨正要说话,余光看到茶几上的手机,亮起的屏幕停留在照片界面,内容赫然是他曾经拟定的包养合同。 “怎么突然看这个?”秦烨皱了下眉,“当时我们确实开始得不干净,但这么多年过来,它早就不作数了——” “所以……”萧玖彻底绝望,“我以为我们在谈对象的这八年零九个月里,真的一直都是包养关系?” “……” 秦烨一顿,他求助地看向燕折,不明白萧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燕折言简意赅地概述一遍:“萧玖一直以为你给他的这份合同是恋爱合约,还把甲方看成了自己,每个月定时上交五十万到你给他的那张卡里。”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秦烨也有点震撼。 早期萧玖还不红,没什么钱,过的一直很抠门,秦烨还以为他勤俭惯了,后来萧玖火了,却还是抠抠搜搜的,秦烨不喜欢这样,陆陆续续往卡里转了几千万,希望萧玖不要苛待自己。 结果好家伙,原来萧玖以为卡里只有自己的片酬,就一直舍不得花,觉得这是上交给对象的工资? 秦烨欲言又止:“你……” 萧玖羞愤欲死,直冲大门。 燕折在他之前就握住了门把手:“房子借你们,随便用,别跳楼就行。” 他啪的一声甩上门,直接阻断了萧玖的去路。 萧玖:“……” 说好的好朋友呢? 他失落地转身,刚鼓起一点勇气面对秦烨,身后的门又被打开,只见燕折探进一个脑袋,隐晦道:“你们要玩什么play的话,记得收拾干净,别留味儿。” 白涧宗就是狗鼻子。 萧玖:“……” 秦烨:“……” 燕折愉悦地走进电梯,拨通张三的电话:“三哥,开车送我去趟清盛,先别告诉你老板。” 终于有理由找乐子……不是,找白涧宗去了。 顺便问问上次被下药的时候查出结果没有,到底是谁干的。 燕折就不懂了,那天晚上差点被掐死的人是他,怎么他都没躲白涧宗,白涧宗反而开始躲他了? 难道后半夜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梦话? 反派的脑回路果然很难理解。 攻略之路漫漫其修远兮。 这里离清盛就只有半小时路程,燕折上楼前瞄到一家奶茶店,犹豫地停下脚步。 他想了想,给之前的那个叫董华的医生打了个电话:“你好,我是燕折。” 董华一顿:“白总身体不舒服吗?” 燕折:“没有,我就想问问他能喝奶茶吗?” 董华呃了声:“可以倒是可以,别太频繁,也别加乱糟糟的配料。” 燕折说了声谢谢。 男人嘛,都喜欢新鲜感。 对于白涧宗这种性情阴郁又生活单调的人来说,多带他体验体验新事物,有利于多巴胺与荷尔蒙的分泌。 奶茶店旁边还有一家花店,燕折眼睛一转,等奶茶的过程中又溜过去对老板说:“麻烦帮我包束花。” “您需要什么样的?” 天气越来越热了,最好买点好养活的花。 燕折扫了一圈,被一桶卷卷的菊花吸引了注意力。 他问:“这是什么?” 老板很热情:“这事非洲菊,也叫扶郎花,很好养的。” “适合送给……”燕折想了想,“——未婚夫吗?” 朋友和恋人都不适用他和白涧宗,称呼未婚夫最合适。 老板一拍手:“那非常适合!扶郎花寓意着携手走进婚姻殿堂的新人能互敬互爱,相伴到老。” 燕折很满意,精挑细选地包了一束,每支花的颜色都有区别,既清纯,又诱惑。 他手捧鲜花,坦荡荡地走进清盛大楼。 前台已经认识他了,还主动帮忙刷了电梯卡。 燕折一路顺畅地来到十九楼,百叶窗隔绝了视线,看不清办公室里有没有人。 他礼貌地敲了敲门:“叩叩。” “进。” 听到熟悉的声音,燕折调整好表情,用花挡在面前,推门羞涩道:“surprise!” “……”一片寂静。 燕折移开花,悄咪咪瞄了两眼—— 只见白涧宗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除此之外,沙发上还坐着燕驰明燕颢父子。 他愣住,花束失落地垂落在身侧。 许久之后他才伤心地质问:“白先生,您怎么能背着我见别的男人,还一见就是两个?” 白涧宗:“……” 燕家父子:“……” 白涧宗没理燕折,他收回落在鲜花上的视线,略带讽刺地说:“虽然见过圈内谈生意送小情人的案例,但送儿子的倒是头一回见。” 燕驰明脸色一变:“白总这话未免难听,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考虑考虑颢颢——” 他还没说完,燕折就小声打断说:“现代社会只支持一夫一夫制,娶兄弟两个不合法吧?” 燕驰明一哽:“你闭嘴!” 燕折在心里哼了声,就不闭。 他走向白涧宗,把奶茶和花往桌上一放,委屈道:“您这几天躲着我,是想和我哥结婚吗?我不会委屈自己做小情人的。” 白涧宗:“……不是。” 燕折放了下心,他自然而然地坐到白涧宗腿上,将吸管插进奶茶里,喂到嘴边:“我特地给您买的,尝尝?” 白涧宗阴阴地看着他,喝了一口。 燕折问:“甜吗?” 白涧宗硬挤出一个字:“甜。” 燕折乖巧道:“是奶茶甜还是我甜?” “……” 白涧宗面色阴冷。 如果视线能杀人,燕折已经被凌迟一万次了。 不巧,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都对他起了杀心。 燕折的小腿哆嗦个不停,那两人不可怕,但白涧宗可怕。 握住他腰的那只手是越来越用力,感觉下一秒就能掐断他的腰。 可惜燕驰明和燕颢完全不知道这些。 白涧宗的表情完全被怀里的燕折挡住,所以在他们看来这两人就是在仿若无人地打情骂俏,你侬我侬,好不甜蜜。 燕驰明气得脸色铁青,愤而转身的刹那又克制住怒火,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涧宗啊,如果燕折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家里还会同意你们结婚吗?” 不等回答,他就甩袖离去。 燕颢跟在后面,咬着唇,不死心地一步三回头。 白涧宗没看一眼。 燕折心里很满意,看来原小说就是瞎写,这尊活阎王根本一点不喜欢燕颢好吗! 可他还没来得及思考燕驰明最后那句话的深意,就被白涧宗掀开,摁向办公桌。 桌面很凉,薄薄的衣服布料根本隔绝不了感官,某两点甚至摩擦了下,敏感地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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