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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萧衍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起来，汪战北和章杰不见了，什么时候走的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弹簧床收了起来，小毯子也叠好放在病床上，门关得很严实。 萧衍揉了揉眼睛，看着墙上的表，隐约确定是五点多。 “走的真早啊！” 萧衍自言自语了一句，便掀开白大褂，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继续搓药丸。 在药柜前站了很久，犹豫是搓止血的还是特效消炎的。考虑了将近半分钟，萧衍最终取了消炎的材料。 不到八点钟，宋离他们就都到了。住在同一栋楼里的好处就是有一个人起来就能叫其他人，保证都不迟到。 萧衍正在处理材料，看人来了就招呼了一声，让他们收拾一下准备营业。 三人看到病床上的血迹，都变了脸色。 他们在这个小诊所工作了有一年，这还是第一次见血。 宋离撑着病床边上的架子，脚交叉搭在一起，“昨晚有人来看诊？” “恩，一个受了枪伤的，被另一个扶着过来。伤势比较严重，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在这住了大半宿就走了。” 老姜头干瘦的手点了点：“现在是上世纪八十年代？” 萧衍抬头看过去，老姜头停顿了一下又恍惚道：“我只是觉得你说到枪伤的时候语气太平淡。让我怀疑我现在到底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二十世纪，我以为我记忆又出问题了。” 殴冬葵惊讶地连泡泡糖都不顾得嚼，“你别告诉我你就留他们在诊所待了一夜！” “不然呢？他们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受枪伤的那个不宜颠簸。” 殴冬葵拍脑门，“你就不担心他们是不法之徒？会受枪伤又到我们这种小地方来瞧，能是什么正经来路？昨晚还就你一个人，你就不怕他们杀人劫财？” 萧衍耸肩，“真要杀人劫财也不会来这里，而且我觉得他们不像坏人。” “怎么觉出来的？” “长得好看，特别是那个受伤的，”萧衍又肯定地加了一句，“特别好看。” 宋离挑眉，“女的？” 萧衍摇头，“两个男的。” 三人看着萧衍的目光都变得十分微妙。 萧衍摇头轻笑，“我只是对美的事物都有种本能地欣赏，不拘性别。” 宋离打了个响指，“那你跟我是一样的，我们都是以一种艺术审美的眼光去看待，但我可能就是因为长得太过英俊，所以总是被人误会。葵姐，现在你相信我每次盯着美女胸部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任何下流的思想了吗？这就是美的欣赏，多向萧医生学学你就能理解我了。” 殴冬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人家是真欣赏，你是真下流。不过说真的，萧医生，以后你还是不要接待这样的人，再遇上这种事可能直接报警还好一些。不能因为人家好看就不提防，长得好看的人也不一定就好人。” “报警没用，”老姜头扯着嗓子道，“从我小时候开始警察就总喜欢完事后到场，现在也一样！哎？我是真的报过警还是看的电视？” 姜老头陷入日常自我怀疑，萧衍摇摇头，把昨天晚上赚到的钱入账。 看到账目上多出来的数字，殴冬葵严肃正经地说道：“昨晚那两个可能真的是好人。” 萧衍笑笑没说话，让宋离和殴冬葵收拾一下。染血的床单不能再用，洗不干净，幸好他之前买了不少，也已经做过消毒，找一张换上就是，就是病床得好好消毒清理一番。地上也有滴落的血迹要弄干净。 忙乎了将近一个小时总算弄好了，宋离就坐在一边看萧衍给他的小册子，殴冬葵就凑过来看萧衍处理药材。 “萧医生，要帮忙吗？” 萧衍偏头微笑，“好啊，不过你最好吐掉口香糖，然后像我这样戴上口罩！” 宋离指着殴冬葵大笑，“哈哈！萧医生是怕你把吐沫星子喷到药里！” 殴冬葵直接拿出嘴里的泡泡糖就要朝着宋离砸过去，这动作应该是做过千百遍了，十分熟练，可萧衍轻咳一声，殴冬葵就停住了，撇着嘴将口香糖扔进了垃圾桶，狠狠瞪了一眼宋离。 宋离嘿嘿笑着，“我以为你会再吃回去，以前又不是没这么干过，怎么在萧医生面前还讲起卫生了。” 殴冬葵咬牙，修长纤白的手指指着宋离，“别逼老娘动手！” 宋离本来要继续嘚瑟，对上萧衍含笑看过来的眼神就下意识地低头看小册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三个都感觉这个看起来温和爱笑的年轻医生比以前动不动就要发火的地中海要可怕得多。从前他们敢明里暗里地捉弄地中海，却是不敢这么对待萧医生。
第4章 贴小广告 一天没人上门，连个推销的都没有。老姜头躺在自己的椅子上睡着了，人都说年纪越大每天睡着的时间越少，但老姜头的睡眠质量却特别好，没事的时候五分钟就能睡着。 殴冬葵帮萧衍处理了大半天的药材，手指都酸了，也趴在桌子上休息。宋离还在看小册子，一边看一边写写画画，看着挺认真。 萧衍做出了十颗消炎的药丸，效果很好，一天一颗就行。这消炎的却是比止血的好做多了。他从储物戒中拿出来一个白玉瓶子，将十颗红豆大小的药丸都装了进去。 殴冬葵一抬眼正好看到那白玉瓶子，立马站了起来走过去。 “我的天，这是真正的玉啊！萧医生，咱们用玉瓶装药是不是……是不是太奢侈了？” 宋离听到殴冬葵的话也立刻抬头看过去，一看还真是。他以前在玉石店打工过，有一点点眼力，殴冬葵要说是瞎蒙的，他是真能看出来这是玉，而且品相不错。 “什么药也犯不着拿这么好的瓶子装，”宋离搓了搓手，“还不如放店里当摆设，瞬间咱们这诊所的档次就上去了。” 萧衍摇头，“就只有这十颗药用这种玉瓶装，药效特殊，只有用这种玉瓶才不会流失药力。其他的用不着。” 这十颗消炎药的成分里，有萧衍从储物戒中拿出来的一小片灵草叶子。 殴冬葵疑惑，“那怎么就这十颗特殊？有什么特别用处？还是留着我们自己用？” 萧衍想到昨晚那个叫汪战北的年轻人苍白的脸色，摇头，“这个你们暂时不用知道。反正这瓶子里的药不卖。一会我再做些能卖的。” 一听不是留着他们用，三人都有点小遗憾。他们现在都相信萧衍的医术，能一个晚上赚那么多钱，而且还是枪伤处理，一般小诊所的大夫哪处理得了枪伤啊！不过不是留着他们用也没关系，用不着还最好呢！再说有萧医生在，还怕生病吗？ 连着两三天都没什么人上门，这样下去也不成。萧衍便领着其他人出去贴小广告。这是他从网上学来的宣传方法，最节省成本的就是贴广告和发传单了。不过依照自助村里人的情况，发传单肯定能很快被领光，只不过领回去后干什么就说不好了，所以还是贴小广告比较好，而且还能往自助村外的一些小区和居民楼里贴贴，只要不被人发现。 这种事老姜头一个老人家就算了，万一累着了，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也是麻烦，他们三个去就成，老姜头看诊所。 白纸黑字的劣质小广告，跟电线杆子上的牛皮癣广告和办假证的如出一辙，老远看都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宋离和殴冬葵都没眼看，再瞧瞧萧衍的表情，好像还挺满意的。他们之前好像才讨论过审美的问题。 “这小广告一般多久会被清理掉？” 宋离想了想说道：“一个礼拜吧！咱们这又不是城中心，城中心一天都留不住，在这种地方留一个月都可能！” “那好，省得天天过来贴。” 殴冬葵心说，其实贴这种小广告没用的，还不如办假证的效果好。 三人正准备回去，宋离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他们诊所的座机。 “喂，老姜头，要买啥？” 宋离还以为老姜头打电话是让他们帮忙买什么东西带回去，结果一听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挂了电话，宋离告诉萧衍，“村里李大娘的孙子小浩生病了，闹着呢！” 萧衍挑眉，“生病看医生，闹什么？” “小浩的爹妈要带小浩去东城医院，李大娘死活不让，非说小浩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要请跳大神的看看。” “不干净的东西？” 殴冬葵解释，“就是撞邪了！李大娘平日里跟村口的刘婆走得近，刘婆年轻的时候就是跳大神的，现在老了跳不动了，还满嘴神神叨叨的，肯定跟李大娘说了不少这些乱七八糟的。” “对，李大娘就是吵闹着让刘婆给介绍个跳大神儿的，坚决不让儿子媳妇带着孙子去医院。” 萧衍皱眉，“孩子什么状况？” “还不知道。老姜头没说，可能他也不知道，就是听到诊所买药的人说的。” “先回去看看。” 幸好诊所里有一辆电动三轮，他们出来的时候就是开的这辆电动三轮。萧衍和殴冬葵坐后面，宋离在前面，在萧衍的催促下，宋离愣是把一辆电动三轮给开出了跑车的即视感，还真飚起来了。 回到村里，往李大娘家走，还没到就老远听见了吵吵闹闹的声音，李大娘的哭声听得清清楚楚。五十来岁的人了，中气十足，真要放开了嗓子喉，村子外头都能听见。 “哎呦！我不活了！儿子媳妇都不孝啊！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啊！我也是为了孙子好啊！他们却说我要害孙子的命啊！这是干啥呦！说这话要戳死老婆子的心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是招人不待见啊！还不如死了算了！你们谁也别拦着我！” 听听这声音，哪里像是活腻歪了的？ 旁边有好些人在那劝着，但李大娘就是往地上一坐，哭天抢地地不肯起来。李大娘的儿子和儿媳妇站在一边，又是着急又是尴尬！ “妈！您别闹了，赶紧带小浩去意愿是正事，别回头耽误了治疗！” 李大壮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李大娘哭闹地更厉害了！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我不是想治好孩子吗？现在说我耽误孩子，你们怎么说得出口！我能害孩子不成？我不懂吗？没有我你能长这么大？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啥都听你媳妇的，你早晚要把你娘给活埋了啊！” 李大壮的媳妇脸色都变了，赶紧蹲下来扶着老太太，“妈！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话了？我还说假了呀！” 李大娘一边说着还一边推儿媳妇，儿媳妇直接被她推在地上，差点磕到桌子角。 李大壮赶紧把媳妇给扶起来，刚要说他娘的不是，李大娘就又闹起来了，说儿媳妇是故意自己摔的，她根本就没用力气，儿媳妇这是要陷她于不义，是要离间他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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