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 这才是麻烦的。 果然如左丘所料,巴国的部队攻不下来就退了。 陈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大规模的战争,以及那一堆一堆的尸体。 陈柏的脸色都是苍白的,但看了看周围的人,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似乎并没有多少不适。 陈柏到一旁去吐了,反而看傻了好些人。 左丘还奇怪地问了一句,“你真是廷尉府的大公子?廷尉府好歹也是武勋。” 陈柏不想和他说话,酸水都吐出来了,他不想相容他看到的场景,战争比想象中还要残酷无情,让人身体都是冰冷的。 等陈柏回来,左丘和几个鲁国使臣还有齐政正在商议。 左丘说道,“我们的路线应该是暴露了,原来规划的所有路线包括备用路线都不能用了。” 陈柏从中听出来了点什么,恐怕真是出了个什么了不得的内奸,连运送武器这么秘密的行动都给泄露了。 一群人有些愁眉苦脸,现在的情况麻烦了。 “巴国的人掌控了我们的大致路线,恐怕我们很难避开他们。” “而且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刚才那些人很可能是在拖住我们,不然明知道攻不下来还继续不畏生死的进攻本就蹊跷,传消息的人或许就是趁这个时间回去了。” “可我们现在走那条路?” 似乎走哪一条都避不开巴军。 愁。 这时陈柏开口了,“其实也并非避不开。” 陈柏的手向后一指。 众人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牵着一只阴阳脸异兽的小公子,一边用手捂着眼睛,嘴里一边哎呀哎呀地去看那些尸体,跟个逗逼一样。 鲁国的使臣眼睛一亮,“可是贵国的公子甘十三?他当真能帮我们探到敌情,避开路上的巴军?” 陈柏点点头,“应该可以,我们现在别无选择不是么?” 众人又看了一眼那个小逗逼。 情况紧急,也没得选了,赶紧上路,在逗留说不定就走不了。 左丘临时制定了一条路线,队伍出发。 甘辛被接到了陈柏的马车。 上一次发给甘辛的学生手表和无人机被陈柏收回来了,毕竟这东西有些违背常理,不好四处宣扬。 陈柏说了说情况,然后道,“知道怎么做了” 甘辛点点头,“我现在都能用手势控制无人鸡。” 陈小布:“……” 什么鸡? 马车中就他们三人,也不用避着。 为了装模做样,陈柏的马车还得时不时脱离队伍,到周围逛一逛,而负责保卫安全的就是齐政。 保卫的士兵远远地跟着。 陈柏将马车顶部都掀开了一个盖子。 等脱离队伍后,一辆无人机就从上面飞了出去,去前面探路。 左丘那里,“那小孩真能帮我们避开巴军?” “根据他们回营地的时间,每次出去应该也没走多远,如何能探到巴军的消息?” 左丘摇了摇头,“那小孩本身就让人无法理解,他被传为大乾探子之首的消息还少么?听说皇子政就是靠他传回的消息,将数倍于他们的敌军打得落花流水。” 众人:“……” 毕竟是传言。 左丘说道,“现在我们没有退路。” 就这么行进了几天,倒也无事,似乎左丘临时规划的路线还不错。 只是,所有人都有些放松的时候,陈柏那边回来的时候,急冲冲地就道,“立马改道。” 一群人一愣,“我们这条路不是行进得好好的?按照这样的速度,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到我鲁国军队驻扎的地方了,到时候也不用怕他巴国。” 陈柏看了一眼,“就怕你们没那个机会见到你们的军队了,鲁国人就在前面埋伏,设下了重重关卡,数量是我们的好几倍,继续走下去,无论如何也逃不了。” 难怪这几天都没有见到追赶的情况,原来是在前面等着,好来一个瓮中捉鳖。 陈柏看了一眼左丘,“巴军凶残,无论你们如何选择,我们肯定是要另择道路的。” 如果不听,只能鲁国国都再见了,虽然他觉得鲁国人不听劝的话,估计是回不去他们国都了。 齐政也说了一句,“事不宜迟。” 左丘一咬牙,“改道。” 陈子褏是什么人,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当初因为他煽情的几句话,居然就因为同情他鲁国而冒那么大的风险帮他,一个滥情又该死的好心的人,虽然他觉得在这个世道很难生存,但绝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其他鲁国人张了张嘴:“……” 这次押送,以左丘为主,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陈柏看了一眼左丘,嘴角带了些笑意,“左擅琴,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到了你们国都曲阜可得好生招待我们一番。” 队伍很快重新整顿上路。这次的路线更加的偏远了。 风寒露重,行路艰苦,特别是那些全程都得靠步行的人。 难免有人抱怨,按照原来的路,他们已经和他们的军队汇合了。 不过都被左丘压了下来,既然选择了相信陈子褏,那么这条路就得走下去。 这些抱怨,在他们路过一个鲁国的小镇时停了下来。 因为…… 从小镇得来消息,“前几日发生大战,巴国人将驻扎在舞阳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然后一直盘踞在那一带没有离开。” 消息传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抽了一口凉气,舞阳,本是他们这次准备去寻求庇护的目的地。 要是他们真的去了,岂不是送巴军刀口子上。 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陈柏的马车,看着那个笑眯眯地在给他的异兽装水的公子甘十三。 明明没有离开营地多久,居然就真的将消息打探回来 ,如同了若指掌一般。 又有些庆幸,还好左丘选择了改道,不然他们现在恐怕已经是路边的一具尸体了。 稍微补充了一点物资,队伍又赶紧上路,这里离舞阳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他们不能被发现。 行进途中,左丘走到了陈柏马车旁边,认真地说一句,“到了曲阜,定扫塌以迎。” 陈柏也没客气,“好酒好菜准备好了,我们可都是大乾官家子弟,受不得苦。” 左丘一愣,然后就笑了,这个陈子褏还真是……让人相处得十分舒服。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陈柏拿了好些路边的小碎花跑到了左丘面前,白色的小碎花,“我刚才问了你们鲁国的人,他们说这就是你们鲁国的白月花,啧啧,你当初不是让人给我说,你们鲁国根本没有什么白月花么,还说什么这世上除了至亲之人都不可信。” 左丘嘴角直抽,这是拿话来堵他。 左丘又得出了个结论,陈子褏人虽好,但记仇。 左丘说道,“这的确是白月花,你别看它小,不起眼,但它在大冬天盛开,生命力顽强……” 越说越励志,估计原本准备自杀的人听了都能从新燃起斗志。 陈柏呸了一声,掉头就走。 好一个左丘,估计天生就是那种会煽情,动不动就给人喝心灵鸡汤那种人。 难怪当初素丹给左丘评价了一句,说左丘是乱世之臣,有乱世之能。 因为左擅琴这家伙他不仅煽情啊,他煽着煽着就将方向带歪了,让你不知不觉进了他的套。 陈柏骂了一句,死狐狸,亏得长了一副文雅的脸,心忒黑。 接下来的时间,每隔一段路就会换路线,但现在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任何人抱怨。 路远了一点,总比丢了性命前。 就这样一次一次的换路,足足走了月余,终于他们安全了,因为曲阜到了。 这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 如果这里都不安全,那鲁国有了这批武器也没什么用了。 比起大乾城池的粗旷,鲁国的城池就要“小家碧玉”了一些,连曲阜城外的护城河看上去都文雅了好多,护城河两边还种上了一排柳树,不像他们上京的护城河,光秃秃的,彪得很。 进了城,左丘安排人带陈柏他们去驿馆。 一般读书人游学,肯定是住不进驿馆的,但陈柏他们不同,全是大乾功勋后辈,住进去也正常。 左丘说道,“昭雪大学士,我还有任务在身,就不带你们去了,等交差后定约昭雪大学士一览我曲阜风情。” 左丘任务紧急,不可能停留怠慢。 陈柏点点头,“别忘了答应的好酒好菜,听说你们鲁国的菜式特别别致,倒要见识一番。” 左丘答道,“一定。” 然后说了两句,就带着人去完成他的任务了。 齐政也跟着离开了,齐政本就是左丘这次出使大乾的任务之一。 陈柏带着人,跟着左丘安排的人去驿馆,一路上围观的人还不少。 等看到陈柏带着的一群女学生时,更是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们是随行的家眷吧” “游学带着家眷也挺奇怪的。” 结果,商雎鸠几人探出脑袋,“不是家眷,她们是我们学院的学生,一起来游学的啦。” 兴奋得不得了,这就是到了他国的感受吗?啧啧,都围着他们看。 这些鲁国人果然不一样,看他们的穿着,连老百姓都十分的得体,啧啧,不像他们大乾,袖子一捞,膀子一露,跟匪徒一样。 周围的人:“……” 学院的学生女学生?来游学的女学生? 哗。 整个街道都哗然了起来。 “大乾怎么回事?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女学生。” “我该不会听错了吧?大乾还让女子入学院不成?” 陈柏就知道会这样。 呜呼哀哉,世道如此。 不过,也不用陈柏担心了,因为街上的人又不小心看到了商雎鸠陈小布他们的异兽了。 愣是看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你们快看,他们马车上是什么?” “好些是什么怪兽,但……怎么还在舔人的脸,你看那小孩用手挡都挡不住。” “是真在舔脸啊,不是要吃人吧?” 陈小布笑得咯咯的,“哥,他们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还说我们的狗狗在吃人?” 陈柏也是好笑,但也理解,要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动物和人和睦地呆在一起,的确容易引起注意。 这一路上都是这样的声音,特别是到了驿馆,牵着狗下马车,更是看傻了一群人。 哈士奇的二,柯基的大屁股小短腿,古牧的毛茸茸,大麦町那一身的斑点,法斗的憨厚搞怪,他们以前哪里见过啊。 “该不会大乾的人,人人一只这样的怪兽吧?” 说怪兽有点不合适,因为看上去好像很友善,不凶不叫,还往人身上凑,看那小孩居然拿着肉干去逗,也不怕将手给咬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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