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也就学一学,也没想过自己用上。 周围的人比他们还懵。 但…… 急救急救,不救就真得死了。 现在的情况,他们要是不做点什么,就真是看着人死了。 陈小布几人对视了一眼,哆哆嗦嗦地上前。 他们也没想过救不活会怎么样,当然以他们的身份,没救活也没人敢找他们麻烦。 陈小布和商家兄弟负责刮痧,甘辛和皇子宁负责放指尖血。 他们虽然看过视频中的步骤,记得也清楚,但实际操作还是头一回,手也抖。 其他人就完全看不懂了。 那孩子手腕脚腕都被刮得乌红,手指尖的乌血直滴。 但也没人说什么,有一个山君的学生的名头在那压着,虽然没抱什么希望,但多少又有点期待。 陈小布几人一边弄一边看笔记,生怕错了一点。 那郎中更是满脸惊讶,一会看看树下的孩子,一会看看那笔记,虽然他越看越看不懂。 所有人都那么看着,这样的一幕他们以前也无法想象,因为施救的人还都是学生而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这时,一匹惊马从远处而来,上面除了驾马的人,还有一个挎着药箱的医师。 周围的人见到医师来了,赶紧让路。 顾浚也是赶紧迎了人,“还请先生快些给看看。” 医师脸上都是汗水,但有顾不得休息,药箱都来不急放下,开始把脉…… 只是这一搭脉,“不是说火毒攻心,十万火急吗?这只是热气入体而已,不用惊慌,开一副药调养一下就能恢复。” 刷! 齐刷刷地目光看向旁边正在探头的几个小公子。 当时的情况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就已经救不活了。 医师还有些奇怪,怎的他给出了诊断,居然也没人给个回应? 顾浚和那妇人也是心头一激,上前,“还请先生仔细看看。” 医师心道,估计是父母见着孩子生病,心急判断有误。 也不用医师再把脉,因为躺着的孩子眼睛一眨一眨地居然睁开了眼,“娘,我头好晕。” 声音有些弱,但清清楚楚传向四方。 哗。 安静的环境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真的活过来了。” “山君的弟子都能救人了。” “实在了不得。” 先前那郎中也拉着医师说了起来,有些东西他可得说清楚,他当时并非误诊,实在是这群小公子施为后才转危为安的。 医师一听郎中说的症状也是一惊,然后就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还在探头探脑的陈小布几人。 “了不得了不得。” 陈小布几人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也就是一些急救的常识,老师说应急时所用。” 说完还羞涩地跑了,“我们还要去写生,就不留这了。” 哎呀,羞死他们了,好多人奇怪地看着他们。 但心里这小驴子怎么这么欢腾。 哪怕是陈柏知道他们所为,也不会怪罪他们,没有任何其他可能的时候,能够站出来施展急救,还救活了人,陈柏也得夸上一句。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他们本就不是为了炫耀或者其他才参与进去的。 顾浚看着几个跑得飞快的孩子,现在也不是追的时候,免不得要亲自上门道谢才行。 还有那山君,估计还得去二皇子府一趟。 “山君还真是教出了几个了不得的学生。” “呵,以前不知道谁整天等着看笑话来着。” 上京城中,不知道多少人在得知陈柏收了多少学费后,怒斥了一句胡闹。 如今牛刀小试,锋芒初现,陈柏的学生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和其他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议论纷纷,等消息传进上京城以后,估计不知道会惊讶住多少人。 陈小布他们兴奋劲儿一过,也没当回事,然后高高兴兴地画他们的茅草屋去了。 等他们到的时候,茅草屋都被其他学生围满了。 一群学生边画边互相打闹,关系好到不行,他们不再是以前那样,仅仅上课呆在学舍,一下课就分离,其实真正的交谈反而没有。 总角之交,同窗之情,说的应该就是现在的他们,等他们长大,回想起这些过往,哪怕心思不再像现在这般天真无邪,恐怕也会会心一笑吧。 而这种牵绊,会给他们仕途带来的好处,他们现在应该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陈柏这几天没怎么出门,自从上次用山君的身份报复过齐政后,齐政也的确让人来召唤陈子褏去他府上。 陈柏哪敢去啊,一去还不得撞火眼上。 于是他称病了,他还不信齐政能让人将他抢了去。 不过齐政召唤的次数多了,他一直不去多少也有点心慌,以后遇到齐政可怎么办?总不能永远这么躲着,他和齐政有不少合作,山君的身份不方便的时候,还是得陈子褏去接触。 没办法,陈柏看了一眼前来通传的管家,硬着头皮向外走。 齐政居然还派了一辆轿子来接他。 这下死了,齐政一定想到了什么折磨人的办法来折腾他。 等到了齐政府邸,进府后,陈柏不由得一愣。 因为除了齐政外,太子素丹也在。 也对,齐政在大赵当了八年质子,肯定是认识素丹的。 齐政面无表情,头都没有抬,“病好了?最近日子过得可舒坦?” 陈柏听着这话,怎么感觉都有些拿捏的意味在里面。 答了一句,“一般。” 能舒坦么?天天担心怎么被人折腾。 齐政嘴角抽了一下,说道,“素丹是我的旧友,这次来上京,就由你代表我府上一尽地主之谊。” 说完还疑惑地看了一眼太子素丹,也不知道素丹从哪里知道了陈子褏在他府上任职,居然自己找上门,非得要让陈子褏作陪。 也不知道赵国太子才来上京,怎么就认识陈子褏了,也是奇怪。 不过他府里土豆绿油油的,正是得翻藤的时候,就让陈子褏陪素丹逛逛上京吧,啧,他那些土豆叶是真绿。 其实素丹这几天没事就去街上逛逛,希望偶遇狗狗,可是他现在的身份实在敏感,上街多有不便,于是就想到找陈柏,可是他和陈柏又没什么关系,一个他国太子贸然去大乾九卿的府邸也确实不妥,于是就找上了旧友齐政。 陈柏都愣了一下,就这? 没有动点心思折腾他? 齐政说道,“今日先去一品轩品品茶,听听我大乾的话本和大赵有何不同。” 他也一起去,等安置好了他再回府翻他的土豆藤。 素丹对着陈柏说了一句,“要是能叫上那几个饲养异兽的少年就更好了。” 陈柏:“……” 你的目的还能不能更明显一点。 喊陈小布他们一起肯定是不行的,这娃现在正和他的那些同窗在城外写生。 陈柏也松了一口气,齐政不搞他就行。 一品轩在西市,路途不算近。 齐政安排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西市而去。 路上免不了要让陈柏介绍一下大乾的风土人情,齐政也才回大乾没多久,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大赵,估计也是个门外汉。 陈柏:“……” 他虽然有这具身体的记忆,但跟存取的硬盘一样,让他介绍?他还每天想着领略和现代不同的风土人情来着。 说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实在不想误导人。 齐政都忍不住看向了陈柏,“没了?” 陈柏眼观鼻鼻观心,要是有他能不继续讲下去。 齐政嘴角一抽,好不容易给陈子褏安排一个正经任务,结果就这? 公子柏以前好歹也是风光一时的上京公子,怎的…… 估计以前时间都花在游乐享受上去了,齐政心道,不务正业。 陈柏介绍不了风土人情,但玩他还是会的。 带着素丹一会买点这一会买点那。 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看得上眼,抱着这些古代特色的东西高兴坏了。 很多东西都是手艺品,在陈柏看来这些特别有意思,是了不得的文化和传承。 齐政:“……” 看着抱着一堆平常到不行的小玩意都能高兴半天的陈柏,怎么比素丹还稀奇? 居然这么容易满足,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人。 走走停停。 他们的队伍比较臃肿,无论是齐政还是素丹的安全都得保证。 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街道突然混乱了起来。 齐政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上京城中也敢如此喧哗。” 然后看向陈柏。 陈柏心道,得,跑腿的事情该轮到他了。 陈柏也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上京城平时还是挺文明的,最多也就聚众嘴碎了不得了。 跟着人群过去一看。 有些惊讶。 是囚车。 好多囚车。 而囚车上的人,让陈柏倒抽了一口凉气。 大概有三十人左右,每人脸上长满了一大块红斑,形状恐怖,如同戴了一张腥红丑陋的面具。 “就是他们吗?千万别靠近他们,他们都是被邪祟侵蚀的人,肮脏邪恶。” “这是要拉去西市处斩。” “他们不都是上京牛栏街的百姓吗?怎么突然就被邪祟缠身了,造孽啊。” “其实,他们以前挺善良的,还帮我家修过屋顶。” “嘘,你想死了不成,那牛栏街已成妖邪之地,定是污秽不堪,不然为什么旁人没事,就他们这样了,看看他们脸上那猩红的丑陋面具,和鬼脸有什么区别。” “杀死他们,他们定是生前作恶多端,才被邪祟缠身,罪有应得。” “……” 陈柏看着囚车中,表情悲伤,不断擦眼泪,充满了绝望的人,张了张嘴…… 竟然要全部处斩,他们应该就是上京城中普通的百姓而已。 陈柏找了个位置,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囚车上,打开手机,用长焦距对着囚车上的人拍了一张照片。 效果还不错,放大的画能清楚看清脸上那丑陋的大片红斑。 陈柏将照片发给了一位风评极好的在线老医生,然后发了一句,“麻烦老医生帮忙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陈柏本来以为会等一点时间,因为这位老医生很有名,也很有善心,所以质询的人特别多。 但没等一会,老医生居然很快回复了,“咦?你怎么有这照片,这鬼面红肿症不是已经绝迹了么?” 说完还提了一句,“这鬼面红肿症最早记录于《黄帝内经》之中,因为病状恐怖,在古时候常被视为妖魔的化身,古时候医学不够发达,加上迷信,常将他们当成妖魔祭天处死,其实这种病并不会要人命,就算不治也不过是在脸上留下丑陋的疤痕而已,不过这种荒唐的事情,也早已经是过去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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