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让说道,“现在敌强我弱,也只有凭借城池的险要固守,然后再找寻突破的机会。” 苏定岚张了张嘴,“……” 话虽如此,但不安排妥善不是他的风格。 这时,召圣太后开口了,“就依昭雪大学士所言,先且防守住敌军的这一轮进攻再议。” 召圣太后就是这军中能定军心的存在。 而召圣太后为何这么相信陈柏? 一是出发前,齐政找她聊了很久,这一战的关键在奇而不在勇。 只有奇兵突出才能用最短的时间取得最快的胜利,并且为大乾保存实力,如今看来天下局势已经大乱,大乾除了要取得这次的胜利外,还需要保存实力应对天下诸国。 第二嘛,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将大乾的命运交给他人,所以在出发前专门找过一次陈柏。 而结果就是,自从见过陈柏后,她就对这次的计划再无异议。 她来这也不是别人猜想的那样,重上战场,重现20年前战场上的传奇,她……仅仅是来稳住军心,并负责善后,一但和计划有出入,那时候才是她出场的时候,就如同她以往做的一样,她只需要关注可能存在的纰漏,并将它完美的解决掉就行。 现在形式紧迫,敌军随时可能攻城,第一要务的确是守城。 陈柏接手了一批城墙上守城的队伍,开始秘密训练,为了起到奇效,消息是肯定不能走漏的。 搞得神神秘秘的。 只是一群学生看过训练后,竟然也申请上城墙守卫。 陈柏犹豫了一下,城墙上可没有想象那么安全,别说敌人可能通过云梯爬上城墙,光是箭矢也是能射上墙头的。 一群学生眼巴巴的,“都是功劳啊,我们好不容易上一次前线,就让我们捞个够吧。” 陈柏心道,这些学生的确需要成长,身在这个时代,有些东西不可能避免得了的,特别是这些学生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功勋家族,也就是说等他们长大了,很可能是真的要上战场的。 与其以后因为经验不够战死在沙场,倒不如现在就给他们一些增长经历的机会。 相对而言,城墙上算是安全的了。 不过,陈柏依旧道,“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此事绝无可能。” “一但上了城墙,你们必须躲在箭垛子里面,无论什么时候,身体都不能置身在对方的视线中。” 古时候的城墙,都有箭垛子,一是提供给射手射击,二就是用来躲避视野,避开攻击。 于是乎,城中就出现了一只特别奇怪的队伍,走得整整齐齐的,还真有些像一个编队,只是一个个全部穿着小小的铠甲,看上去特别有意思,甚至都冲淡了那种即将到来的战争的紧张和恐惧。 而等得知这样的小编队居然也要上城墙抵御敌人,那种惊动是难以想象的。 陈柏还借此鼓舞了一下士气。 一群学生一天没事就张着嘴吼吼,“我们是大乾的贵族,我们也是大乾的士兵,我们年纪虽小,但也知道辱我大乾者必死,我们肩负的是大乾人骨子里的骄傲,谁也别想践踏我大乾的每一片土地……” 听得人精神一振。 是啊,大乾是他们自己的,岂能容得他人践踏。 连这么小的贵族都知道保家卫国,不畏生死的站上城墙,他们又有何惧? 谁也没有想到,一群学生,将军中的气势提振到了极点。 不过两天,敌军已经整合完毕,发起了进攻。 高高的城池前,是敌军一个一个的方队。 陈柏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的古战场,是那么的真实。 战争啊,是那么的丑陋,攻打一座坚固的城池,可以说得用尸体堆砌成台阶。 对方就看不到这样的残忍吗? 不,只是任何时候,每个时代,总会有一些将残忍当成美景的变态。 无论战争谁胜谁负,其实受益的都不会是这些冲在最前面,丢掉性命的士兵啊。 看着开始冲锋的队伍,陈柏觉得可悲又可叹,他们用生命为别人开路,最终为的又是什么? 他们活着的一生,恐怕从来都没有为他们自己而活着吧,这才是这个时代普通人的悲哀。 城墙上的箭矢开始疯狂的向下射击。 居高临下,加上有遮挡物,的确占尽了地利。 不过,敌军似乎真的不在乎生命一样,从发起冲锋的那一刻,似乎就没有生命这个概念了。 云梯开始搭建,反击的箭矢开始向城墙上射,投石车也将石头抛向城墙,留下一个个坑洞。 密密麻麻,城墙下全都是敌军,弓箭手都不用瞄准,只管拉弓将箭矢射向大概的位置即可。 城墙越来越矮。 不对,不是城墙矮了,而是敌人踩着同伴倒下的尸体,看上去高了。 一群躲在箭垛子后面的学生,整个小脸都是苍白的,太近了,这样血淋淋的正在进行的战斗就在他们眼前。 然后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陈柏。 陈柏看了看敌军中的铁骑,摇了摇头,对方真正的主力正在靠近,但还差一点。 眼看城墙下的云梯慢慢地开始搭建,敌人似乎也看到了希望,变得更加的疯狂,铁骑靠近,只等着城门洞开。 这时候,城墙上,一阵嘹亮的鼓声响起。 城墙上向下射的箭矢居然突然停了。 这一幕实在太惊讶人,因为防守的最重要时刻,居然不攻击了?这不是等着被他们搭建起云梯爬上城墙? 只是下一刻,一个个黑点从城墙下抛投而下。
第108章 燃烧瓶(修) 黑色的点从高空落下。 离得近了, 才能看清,是带着黑色浓烟的瓶子,烟太浓, 甚至遮挡住了瓶子上的火焰。 “啪!” 瓶子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首先感受到的是奇怪的味道, 令人心闷欲吐的刺鼻的味道, 然后才发现, 炸开的碎片上,带着让人刺痛的火焰,溅射得到处都是,在地上,在人身上就那么凭空燃烧了起来。 “啪啪啪!” 几乎是一瞬间, 冒着浓烟的火焰就在城墙下开始燃烧。 原本看到了攻破城池希望的敌军, 突然间就从中间乱了。 着了火的人开始惊恐的乱跑,开始在地上打滚,试图将身上的火焰熄灭。 但是……原本只有些莫名刺鼻液体的地面, 被他们这么一滚, 反而也燃起来了一团一团的火焰。 名副其实, 布满战火和硝烟的战场。 局势也是在这一瞬间发生了逆转。 一群学生脸上都白了, 下面也太凄惨了, 然后白着脸将手上点燃的瓶子扔了下去, 边扔边看向记录战绩的记录官。 人必须得有怜悯心,但他们此时是战场上的士兵, 士兵的职责是什么?就是奋勇杀敌。 一个人可以悲悯弱者, 同情受害者, 但同时也可以对敌人毫不留情, 这并不矛盾, 或者说这才是一个完整的人格应该具备的,若只是单方面的同情,置己方的战友于何地?当然同理,若只知道残忍杀敌,又少了一些做人的人性,甚至不配为人。 战局的突然改变,城墙下的一片大乱,让城墙上爆发出来了惊天的欢呼声。 刚才敌军攻城的凶猛,的确让人心有余悸,但现在似乎胜利的天枰开始倾斜向他们这边了。 那些满地的火焰,那些熏得人呕吐的浓烟,十分的可怕,但在大乾的军士眼中就不一样了,它们的到来如同上天对大乾的赐福。 远处,召圣太后也看着那浓烟四起的地方,紧握的手心也松开了,“看来用不着我善后。” 只是,如此残忍的手段,恐怕要传出一些不好的名声了。 但那又如何?这一役救了太多的大乾士兵,让他们能留住性命回到家乡,重返故里,至少在大乾,无人会将残忍二字加诸在他身上。 至少在大乾人心中,残忍的表面下,却是无尽的悲悯。 召圣太后看向城墙上陈柏的位置,“是山君又或者陈子褏,其实又有什么总要的,他为大乾所作早已经不能用单一的身份来评论。” 看看现在双方的兵力损失,这将是一场震惊天下的战役,那些能让地面燃烧的瓶瓶罐罐恐怕也会传遍天下。 召圣太后看了看忙碌的将这些神奇的瓶瓶罐罐运上城头的士兵。 大乾多细作,这军中未必就没有诸国的奸细,不过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谁也别想偷偷将这些瓶子拿走一个。 城墙外,号角的声音响起,是敌军撤退的号角声。 留下了满地的狼疮,敌人撤退了。 估计他们也知道,冒着浓烟和火焰,无论如何也是打不开城门的。 “赢了。” 而且敌人的损失这一次可不算小,光是那些惊恐的火人,跑进他们自己的行伍之中造成的伤亡就不计其数。 因为是从未见过的武器,一时之间,敌军也不可能想到应对的办法。 再加上,这个时代的铠甲,能穿得起金属铠甲的是少数,而其他人,基本是一点就燃。 陈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声势浩大的欢呼声,是胜利的声音。 不过也不是没有意外。 比如甘辛,举着一只手跑了过来了,“柏哥儿,我受伤了。” 陈柏看着甘辛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样子,脸都黑了,因为甘辛手上的伤可不轻,居然还笑得出来。 一只箭矢就那么刺在甘辛的手臂上,血淋淋的。 关键其他学生还一脸的羡慕,那些老兵说,战场上的伤是光荣的象征啊。 甘辛还在那得瑟得不得了,“那箭射在我后面的石头上,又弹了回来,刚好弹到了我的手臂上。” 陈柏:“……” 这倒霉孩子,躲箭垛子里面都能被箭射中,这运气也没谁了。 让人将“光荣”得不得了的甘辛拉去治伤。 结果,陈小布突然也举起了手,“哥,我也受伤了。” 陈柏心一沉,结果就看到陈小布捞起袖子,上面有一摩擦出来的血印。 “我刚才扔燃烧瓶的时候,胳膊不小心磨城墙上了,哥,有什么办法让它永远好不起来,留一个疤。” 陈柏脸一黑,“滚蛋。” 就那么一点可有可无的伤痕,还想蹭一个军功,陈柏都替陈小布脸红。 陈柏清点了一番一群学生,这才放心。 人有亲疏之分,陈柏不也例外,在他眼中,这些学生的命的确重要一些,是他答应让这些学生走上前线直面战场的,那么他就得将他们所有人安然无恙的全部带回去。 让这些学生好好休息,别在折腾那些有的没的了,真以为受了伤就光荣了?听听甘辛治疗时那惨叫声,看他们以后长不长记性。 甘辛的手缠着纱布吊在胸前,可怜巴巴的,明明刚才不痛的啊,结果一抹上烈酒消毒,差点没将他痛死在地上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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