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宋言继续寻找兔子的踪迹。少年走了没几步,发现了一个兔子洞。才下过雨,理论上一些痕迹会被冲刷掉,但兔子洞门口有新鲜的脚印。方向有进有出,进去的脚印明显更新,看来里面有兔子。
宋言说:“我现在要蹲下来,你扶稳。”
“好。”小蜘蛛伸出腿腿,抱住了宋言一撮发丝。
宋言就地取材,用附近的草根在兔子洞门口挖了个洞,在上面盖了草叶做掩饰。他不知道这里的兔子有多大,但看一路走来草原的茂盛程度,推测不会小,便刻意把陷阱挖大挖深。
周围的草比较高,宋言做完这一切,于兔子洞不远处的背面坐了下来,草正好掩住他的身形。宋言将挡住视线的草分开了一点。这个角度,兔子看不见宋言,宋言能观察到陷阱的情况。
宋言说:“我们等15分钟,没动静就继续走。”小蜘蛛还饿着,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待会要是遇到鸟,也可以吃。
小蜘蛛在宋言蹲平稳的瞬间,担心宋言疼,马上放开了发丝。小蜘蛛放低声音,语气超级可爱:“那我们可以悄悄说话吗?”
宋言专注盯着陷阱的动静,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小蜘蛛用脸依恋地蹭了蹭宋言的头发,语气很温柔:“妈妈叫什么?”
“是爸爸。”宋言能感受到小蜘蛛天生对自己有感情,如果强行让他叫哥哥,可能会难过。 “我是男性。”
小蜘蛛倒是痛快接受了这件事,反正称呼只是一种形式,这背后指代的宋言是不变的。他更在乎宋言,而不是称呼。
小蜘蛛舒舒服服地趴好,声音清澈地叫了声“爸爸”。
这难得的一声分外悦耳,宋言继续话题:“我叫宋言。”停了停,少年试探地说:“宋朝的宋,言语的言。”
小蜘蛛没有说话,他出神地望着天空,似在琢磨宋言的话。
宋言安静地等着。
几秒后,不出宋言所料,小蜘蛛收回视线,懵懵地说:“我听不懂。”在动物的概念里,当然没有汉字这回事。
少年本来想用其他方式形容,但一时想不到,于是说:“你记得发音就好。”反正写法用不到。
小蜘蛛点点头:“爸,我叫什么?”
宋言问:“你喜欢叫什么?”
“没想好。”
“那等你想到吧。”宋言语调轻快,“自己的名字,当然要自己喜欢。”
话音刚落,少年眼里有光一闪,迅速道:“抓到了!我要起来了,你小心一点。”
小蜘蛛眼睛发亮,开心地重新抱住发丝。
宋言轻而迅速地走过去,面前的场景实在有些搞笑。宋言洞挖得够大了,那兔子却因为太肥,生生卡在了洞口,正在挣扎。
今天的饭够了。
宋言将兔子提起来,顺手抄起一旁的石头打晕,和小蜘蛛通知接下来的安排:“我们回去吃烤兔子。”草原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于这里吃不是明智之举。 走之前,宋言把陷阱填平了。靠它逮兔子是一回事,把这么深的洞留在这里每天折磨出来的兔子扑通扑通掉是另一回事。
因为一开始的地方有点荒凉,宋言沿路捡了些不同硬度的草叶和石头放进口袋及手里,准备待会生火用。
他自幼喜欢看野外求生的节目和书籍,也在露营时实践过一些,因此算有心得。
小蜘蛛好快乐,自己编了支烤兔子之歌。 他声音清亮又脆,唱出来歌很好听。
宋言听着这仿佛儿歌般的曲子,唇角上扬。蜘蛛对他来说还是可怕,但他家小蜘蛛好可爱啊。仿佛一个活泼的小太阳。
宋言记得来时的路,没花多久就回到了原地。
宋言不知道小蜘蛛以后会不会长成自己的样子,但多学一门技术总没错。于是宋言伸手放在自己头顶,温和地说:“下来,爸爸教你收拾兔子和生火。”
小蜘蛛欢快地应了一声,跳到宋言手心。宋言对即将看见的模样做了做心理建设,用两只手捧着小蜘蛛慢慢放到地面。
即便如此,在看见小蜘蛛的一瞬间,宋言睫毛还是颤了颤。小蜘蛛眼睛大且圆,与宋言四目相对时,目光真诚而友善,闪着纯净的光。
宋言被这视线抚慰了,心里平复下来。
宋言之前观察过地形,发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有一条小溪。他利用有尖端的石头先把兔子杀了,继而剥皮、处理血和内脏,将兔子分成一块一块的。兔子很快变得干净整齐。 小蜘蛛全程在旁边看着,认真地往脑海里增添记忆。
收拾完兔子,宋言选了干燥的地带来生火。宋言先用树枝在未来的火堆上搞了支架,将小蜘蛛放到不会被火光和热气烫到、又能看清整个生火过程的地方,开始一步步教他生火。
爸爸的手好巧啊!手速也很快。小蜘蛛睁大眼睛。 自己的爸爸好厉害。
火燃起来了,发出温暖的光。为了尽快烤熟,宋言是分开烤的。火焰映在少年眼中,更显得少年面容俊秀。宋言间歇性转动串着兔子的树枝,想着要是有盐或者香料就好了。
等下,宋言想起什么,开始翻找口袋。他去和回来的路上,有见到几种认识的植物,当时随手摘取。
待一翻出来,宋言笑了。这些或有咸味,或有动人的香气,而且可以食用,用来烤肉正好。
嘱咐小蜘蛛看着肉,宋言去洗植物。
宋言之前就隐约感到,动物好像主要集中在今天去的草原上。这片地方因为荒凉,食草动物不会来。猎物没有踪迹,食肉动物自然不会闻风而至。 看来这里目前安全。
宋言一回来,就看小蜘蛛卧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肉,除了把宋言的话放心上,感觉也是馋了。宋言被可爱到,坐下来查看肉的熟度。
等肉烤得外焦里嫩,宋言抹上调料。放在洗干净的叶子上,推到小蜘蛛面前。
小蜘蛛明明都快流口水了,却在看了一眼面前的肉后,抬眸望向宋言:“爸爸先吃。”
“还有很多,够我们吃。”宋言说,“你不早就饿了吗?”
小蜘蛛低头看看肉,啊呜一口咬了上去。满溢的香气在口中炸开,小蜘蛛一时顾不上夸爸爸的手艺,小脸蛋吃的鼓鼓的。
宋言含笑看着他,品尝下一块肉。宋言不是第一次烤肉,味道一如既往令他满意。
空气凉爽,火光温暖,一人一蛛吃的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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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前,宋言重新进入一开始的山洞察看地形。出乎少年意料,这山洞很深,能往里走很长一段路。更重要的是,别说站外面,就是稍微进入山洞,也看不出里面是这样的。 适合晚上睡觉。
小蜘蛛本来习惯性跟在宋言身后,宋言担心他安全,让他走自己旁边。小蜘蛛此时仰头好奇地看着山洞,眼里是“哇,好大”的惊奇。
在心里定下睡觉的具体地方,宋言安下心,和小蜘蛛说:“晚上就睡这里吧。不仅深,旁边还有块大石头可以挡住我们。你睡上半夜,我守着。我睡下半夜。”
虽然地形得天独厚,第一天还是小心为妙。 ----
第三章
洞内的深处有大石头,宋言把石头能挡住视线的地方打扫干净,铺了些柔软的叶子给小蜘蛛当床。
小蜘蛛睡前眨着大眼睛,专注地和宋言道了声“晚安”。他声音轻又脆,加上语气里的温柔与眷恋,令人听来心里温暖柔软。
少年笑起来,眸光亮而柔和:“晚安。”他声音中有着使人安定的力量。小蜘蛛弯了弯眼睛,放松地向后一躺,几条腿腿自由伸展,一秒入睡。
宋言没想到他是这么睡的,整个蜘蛛完全翻了个个,肚肚朝天。
宋言觉得有趣,伸手拿过一片软软的叶子盖在他的小肚皮上面,仿佛盖了一条大自然做的小被子。
安顿好小蜘蛛,宋言细细打量起洞内的环境。洞的深处反而没有洞口和外面那么草木稀疏,生着一些不同的草。少年蹲下身辨认,意外发现竟然有能消炎、止血和止痛的草药。
如果现在就摘,他们没有良好的保存环境,草药的作用会下降。需要时现摘现用反而比较好。宋言记下它们的位置,继续往里走。
既然洞内植物明显比外面多,必定有水源。小蜘蛛独自在睡觉,宋言不敢走太远。完全探查准备等小蜘蛛醒了再进行。
宋言听见了水声。
少年脚步停了。 白天他们洗兔子的那条小溪,水很干净,但还是有些远。如果洞内这么隐蔽的地方有水源,无疑大大利于生存。也许以后可以把这里当住所。
宋言凝神听了几秒,想辨别是什么样的水。在野外还是不要贸然行进比较好。 水声欢快,不像是潭。会是泉水吗?
少年抬脚向里走,视线很快豁然开朗。原来这片山洞的地下有泉水,正在往出冒。这些水自己形成了一个湖。 看来这里真的可以作为居所。
了解完情况,宋言快速返回,步伐比来时快了好几倍。小蜘蛛正睡得香甜,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蹬了下去。现在是春天,连山洞里也不冷,宋言被可爱得眼带笑意,索性把那片叶子收起来。
从他们进洞到泉水,这一片都只有植物,没有动物。宋言轻轻坐在石头旁边,望向洞外。从这里可以看到一部分月光。
虽然知道草原上的动物对这里不感兴趣,但谁能保证未来不会有误入的。既然想把这边当住所,必然要做好防御措施。
宋言想到可以把石头和草叶堆放在洞口,阻挡其他生物进入,甚至把洞口掩藏住。挡着小蜘蛛睡觉的这块石头虽然够大,宋言不打算用。毕竟这能让睡觉变得安全。等到白天,他们可以探索完整的山洞,看看有没有其他石头可以使用。
这片空地的前方是草原,东边是小溪,这两天可以去西边看看,或许会有能用到的石头甚至食材。 宋言知道在野外,如果认识的动植物足够多,会发现很多都能吃或使用。他那些节目和书可不是白看的,露营的经历也丰富了少年的认知。
他本人其实一直对在野外生活怀有兴趣。
随着天色越来越晚,一切安静了下来。少年垂眸想着对周边的规划,陷入沉思。 不能总吃肉,肯定要搞些菜补充营养。草原对于他们来说有未知的危险,宋言不认为每天去草原寻找食物是最好的选择。西边的探索很有必要,甚至可以试试养动物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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