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做什么?” “玛姆昨日让孙儿今日未时来背书。”四阿哥毕恭毕敬地回答。 “是啊,是我忘了。” “四阿哥可吃过饭了?” 听见余安问话,四阿哥摇摇头。 “儿臣刚刚只顾着背书了,还未曾用膳。” “我方才剥了莲子,想必现下莲子百合羹差不多也好了,等背完书四阿哥喝一碗吧。” “谢卿娘娘。” 余安笑笑,又低头对老妇人说“姑母的梦待会儿说也不迟。” 老妇人不置否认地点点头。 日头减弱,池中亭里只有余安和皇贵太妃两人。 “姑母是说,梦中阿玛他被皇上幽禁,然后不日便……” 老妇人闭着眼缓缓点头。 “那姑母,您信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就是时常担心你阿玛才做了这样的梦。今日虽不是第一回,但却是最清楚的一回。就,像真的一样。” 老妇人睁开眼,望向亭下的池面。“你阿玛他啊,看起来像是沉得住气,但只要周围奉承的人一多,就不知道自己什么该做,自己什么不该做了。” “姑母,其实侄女也做过类似的梦。” “哦?说来听听。” 余安理了下思绪,道“侄女没有于梦中梦见阿玛被禁,却梦见了大哥被人弹劾撤职,二哥获罪发配黑龙江……还有,抄家。” 说罢,余安仔细观察老妇人的脸色又继续道“这种梦自从侄女入了宫,特别是侍奉了皇上之后越发频繁……可是侄女忧思过度了?” 静默了一阵,老妇人隐隐叹了口气。 “难为你了。是不是忧思过度姑母或许不清楚,但,这些梦不是没可能。” “姑母?” “你大哥才能并不出众,你二哥又随了你阿玛的性子,难免不会被人抓住把柄。更何况……” 有一瞬,余安貌似看见了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平和的老妇人,眼底闪过的一丝恨厉。 “也罢,这些事本就与你无关,你且侍奉好皇上便是,姑母会好好劝诫你阿玛的。” “是,侄女谨记。” 见老妇人想要起身,余安小心搀上。 到了庭院门口,老妇人示意余安不用再送。 “皇上疼爱你是好事,但有一点你要清楚。” “侄女洗耳恭听。” “不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恃宠而骄是最要不得的。明白么?” “侄女明白。” 余安远远看着皇贵太妃离去的身影心中知道,凭借今日的一番谈话是不足以达到目的的,但只求隆科多能警醒些吧。
第五十章 剧版甄嬛传篇(十七) 又经七夕夜宴有惊无险的木薯粉一事,天气渐渐转凉,六宫都开始准备回宫事宜。 吩咐了梦啼和红阑收好后园里种出的小蔬菜,又亲自播下了瓜果种子,见距离宫时间还早,余安上了戏台,独自练起走步来。 “旁的宫都忙得不行,你到清闲。” “我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闲时间。” 雍正站在戏台的石阶旁眯着眼,看着台上的人。 “宫里也就你敢给朕说这样的话。” 余安抿唇轻笑。 “若皇上早来些,便可看到院子里的大片荷花开着美极了。”余安一步两步走下戏台。 “嗯,说起来,荷叶糯米鸡,朕也许久没尝了。” 闻言,两人相视一笑。 “皇上赶巧了,现在小厨房还没关。不知,可否赏脸啊?” “哈哈,走吧。” 回宫后,余安依旧服侍在太后身边。 甄嬛盛宠不减,雍正先后赠予同心结,蜀锦玉鞋,惹得众妃眼红。 时逢年羹尧平定西北,雍正在太后的提醒下为稳定时局,渐复华妃盛宠,但并未恢复其协理六宫之权。 当初雪纷纷扬扬地撒入紫禁城中,余安才发觉已是入冬时节,日子过得这样快。 信上写着:以濯亲启,是皇贵太妃的字迹。 “这是内务府的一位熟人托奴婢给小主的。” “一位熟人?” 余安看着庄袖问。 “先前在皇贵太妃身边服侍过。” “嗯。” 打开信,余安略看了几遍。 信上大致是说,姑母借着卿贵人做伴,日益思念家弟的由头,求太后亲自面见了隆科多,好生警告了一番。隆科虽不信鬼神之事,但也在皇贵太妃的嘱咐下派人盯着自家儿子,并承诺会秉公廉洁。 看完信的余安心里安定了几分后,便让庄袖找来火折子,把信尽数烧了。 “对了,内务府送来的过冬的衣物煤炭你可清点了?” “点过了,除去宫里上下需要的还剩下一些。” “嗯。从剩下的那些稍微留点,其他尽数给沈答应送去,切记掩人耳目。” 庄袖明白其中要害,立即应声。 “等天黑就和红阑一起去吧。现在叫梦啼把东西拿来,同我去寿康宫一趟。” “是。” 宫道上,太监们正扫着层层积雪,余安和梦啼慢慢地走着。 说实话,在这种刚下过雪的日子穿花盆底鞋,走在路上着实心惊胆战。 就在快到寿康宫时,身后传来微微嘈杂的人声。 “落辇。” 听出了来人是谁,余安刚想转身行礼,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一滑。 余安身形不稳,梦啼又使不上力。眼见要摔倒,猛然,一双有力的手把余安及时扶住。 “皇上。” 雍正瞧着尴尬站起身的余安,眼中带上了浅浅笑意。 “远远就看见你走在路上小心翼翼的,脚可还好?” “嗯。” “走吧,去看皇额娘。” 寿康宫中,檀香静静弥漫在屋室内,太后正一手拿着佛珠,一手拿着《法华经》默看。 “皇上驾到——”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从书中抬出头“今日你们俩个怎么一起来了?” “儿臣方才与卿贵人在道上碰见,便一同来了。” 正说着,太后用手帕掩掩鼻子。 “竹息,你烧艾了?” 竹息应声“回禀太后娘娘,奴婢并未烧艾……” “是嫔妾的荷包。” 余安从腰间解下荷包,递上去。 其实艾草的味道并不大,但太后竟在自己入室之后立刻有所察觉,所以说果然是在后宫待久了,练就了一身好本事吗。 “嫔妾幼时身子弱,每入冬便易染风寒,有一次初春时更是不留意得了时疫。所以在大夫的建议下,自幼养成了入冬佩戴艾叶荷包的习惯。扰了太后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太后摆摆手,没有怪罪的意思。 “这么说起来,哀家记得皇帝还是雍亲王时,也曾染过时疫。” “是。” 太后把荷包还给余安,道“皇宫里每至春冬之际,多多少少都有宫女太监得病,虽不算严重,但六宫治病的钱花出去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艾草廉价又能及时预防,卿贵人这法子很好。” 余安垂首笑笑。 “时疫,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乡、一邑。未把病防患于未然,是太医院疏忽。” 见室里蓦然安静,余安做礼。 “天色不早了,今日本没有什么要紧事,嫔妾先行告退。” 太后对余安的善知人意很是满意,点了点头。 “回去吧。”
第五十一章 剧版甄嬛传篇(十八) 雍正三年初春之际,京中时疫肆虐,民不聊生。 皇宫中因太医院和宫人在太后的吩咐下事先有所防备,虽仍有染病之人,却比宫外情况好上许多。 后刘畚被捉拿,亲口承认华妃为幕后主使,沈眉庄假孕争宠一事得到平反。华妃为稳定地位及时献上治愈时疫之药方,将功抵罪。 药方虽存有不足,却暂时控制了疫情的发展。皇帝龙颜大悦,即刻下令恢复了华妃协理六宫之权。 历经三月,疫病被彻底消灭,宫中与民间上下皆恢复了正常的劳作生活。 刚出了贿迁居的门,余安便碰见敬嫔,或者应该说是敬妃。 “给敬妃娘娘请安。” “佟佳妹妹快些起来。”听见余安的称呼,敬妃脸上难免多了些实实在在的笑意。 虽说还有二十余天才正式封妃,但余安此刻叫上也不算错。 “皇后娘娘邀六宫前去赏花,说是冲冲喜气,如此殊荣咱们不能迟了才是。既碰上了,妹妹与我一同前去吧?” “正有此意。” 两人并肩走在宫道上闲聊着,不一会儿便看见了前头高高坐在步辇上的富察贵人。 “唉,说起来这富察贵人果真是命好,只一次便有了龙嗣……不过妹妹盛宠优渥,我到想着什么时候妹妹能怀上一个小阿哥,给咱们咸福宫添添喜气呢。” 余安垂首浅笑,平静道“此事向来看天意,许是嫔妾福薄吧。” 什么福薄,一个男儿身……一时之间,余安心中颇为郁闷。 到了景仁宫,众妃陆陆续续也都来得差不多了。 余安默默听着前头皇后与华妃拿牡丹与芍药暗中较量,听着众人纷纷夸皇后把松子养的好。又不一会,只见在安常在不动声色的怂恿下,富察贵人拿出雍正亲赐的香粉开始仔细补起妆。 “红阑,我看那朵黄色月季开得煞是好看,去帮我摘来。” 余安给红阑一个眼神,红阑立即明了,走到富察贵人身边不远处。 突然,原本趴在石雕上的松子像是被什么激怒了般,猛然跳起身径直冲上富察贵人的肚子,众人惊呼。 说时迟那时快,甄嬛猛地冲出人群,朝富察贵人倒去。 一旁的余安立刻伸出手用力拉住甄嬛的手腕,只是哪知自己力气不大没稳稳地稳住甄嬛,甄嬛往后一踉跄撞在余安身上,余安则双膝彭地一声直直跪在地上,右手仍使劲扶着甄嬛,左手死死撑住地。 许是膝盖已经麻了,余安感觉不到多疼,只是听着声音,想必是淤青一片了。 再看那边,红阑的身手余安是信得过的。 果然,就当那畜生要碰到富察贵人肚子上时,红阑一手一把抓住它的脖子,狠狠丢在一边,另一手则稳住了富察贵人因为惊吓摇晃的身形。 皇后见场面混乱,急忙唤来太医。 不一会安顿好众人之后,雍正匆匆赶来。 “疼,我的肚子,我的肚子。皇上,嫔妾好怕……” 雍正不耐烦地安慰了几声在床上不停叫唤的富察贵人,问太医到。 “富察贵人的胎怎么样?” “禀皇上,富察贵人只是受到惊吓,心中惊惧,虽微微扰了胎气,但胎儿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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