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过无论自己想要什么,他都会为自己办到。 “……嘶…”半夜醒来的邵清禾,再度想起自己年少时的那些行为后,面上不由自主地露出近乎于牙疼的表情,他那会儿脑子…是生锈了吗? 还没等他为自己过去的行为多悔恨几秒钟后,他敏锐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就在门外,是很轻很轻的脚步声,他赶紧开始装睡。 对方大概以为他已经出去了吧? 可他没想到的是,今天邵清禾没出门,他特意请假了。而且在白天的时候,甚至还先假装按照以前上班的时间点出门,等过了很久又赶紧从后门爬墙翻窗进了屋。 幸好他住三楼,这个高度不是特别高。他还能从阳台爬进去,要是住十几楼,他还真没办法。 门吱呀一声的是很轻很轻声响。 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邵清禾则安安静静地躺在被窝里假装睡觉,他装睡很有一套的,不仅仅是呼吸平缓,他甚至还会模仿熟睡时眼球的轻微颤动。 他假装听不到有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床前,他在心里倒计时,对方停在了他床前,似乎也很惊讶他居然在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他真的睡着了吧? 邵清禾能够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就在自己的面部上方,他俯下身是要离他近一点看他吗? ——就是现在! 邵清禾快速地睁眼,趁着对方被他的动作吓到,他无比精准地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谁?” 房间没开灯,有点黑。但仔细看也可以看到他戴着帽子和口罩,这不是隔壁那个新邻居还能是谁? 邵清禾怕他跑了,一只手死死的拉着他,一只手啪嗒将的开关打开,房间顿时亮堂了起来。 对方并没有挣扎,或者说他很安静。 在灯打开以后,他安静地任由邵清禾脱下他的手套,在邵清禾看到他完整的手以后,都还没松一口气。他又自己主动把口罩取下来,自己主动把帽子也取下来,还有……围着的围巾。 他把衣领拉下来,露出他的锁骨。 “…………还,记得我吗?” 操…… 邵清禾也终于看到了新邻居的样子,的确是他以前的老熟人。但是不是那个学长,他的锁骨处有一个很明显的纹身,上面是一个纯黑色的字母W,还是当时很流行的花体。 “………” 没错,是当初的他写上去的。 “…………” “…………” 沉默的气氛在整个小房间里蔓延,邵清禾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苦笑。他对眼前的这个人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记得自己只是拿笔在他锁骨写了自己的名字,纹身是他自己去搞的。 所以……应该没多少深仇吧? 上城区的医疗设备非常发达,像纹身这种,他完全可以自己去洗干净,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但断指再生没有保留断指的话,就有些难了。 “……温川。”邵清禾终于从犄角旮旯里想起来面前人的名字,他叹了口气,有点认命的感觉,“这就是你的报复吗?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我房间,睡我的床,喝我杯子的水,偷我裤衩?” 温川在听到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表情舒展了一瞬,但在听到他的下文后,不赞同地皱起眉。 这次他没有再刻意的伪装声音:“没有,我今天…还是第一次来过。我听到你出门了,但房间里还是有动静,所以过来看看…” “我没有睡你的床,也没喝你杯子里的水,裤衩是…”温川的耳根明显发红,“不是我偷的,是…是风,是风吹落到我这边阳台的。” “………” 邵清禾听完他的解释,迅速开始思考起来。 他应该没有说谎,所以前三天进自己房间的应该另有其人。邵清禾倒不是因为多么相信他,只是很简单的道理,他的头发不是红的。 “……你们怎么回事啊。” 邵清禾坐在自己刚换的新床单上,整个人好像完全没了力气,软趴趴地往后躺着,手背盖在眼皮上,无奈地笑:“怎么,看到我落魄了,很高兴吧?” 说完以后他没等温川回答,又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肯定很高兴,他们一定把我当耻辱一样,不然也不会……”也不会对外说他死了。 就算邵清禾没去特意打听,也知道曾经入读的学校一定把他当污点一样,尽可能地想抹去他存在的所有的痕迹吧。而曾经那些对他追捧至极的人现在又会怎么想呢? 想着自己当初居然那么崇拜一个劣等人,想想都会觉得羞耻吧?恨不得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把那时候的自己掐死吧?已经成了不能触碰到黑历史了吧? “……他们找了你很久。”温川开口,他伸手自己触摸着锁骨那个字母,“闻嘉述,这五年来,他们都不相信你死了,都在找你…我也在找。” “有人想要你的命,也有人想要你。” “我知道。”邵清禾顿了顿,话锋又一转,“不过,你叫错名字了,我现在叫邵清禾。”他耍无赖般的狡辩,“他们想要闻嘉述的命,想要找闻嘉述,关我邵清禾什么事呢?找我做什么?” “………” 温川又重新戴上口罩,他在上城区生活久了,下城区的空气对羽晰他来说都是一种污染。再加上他本来就有呼吸道的疾病,脆弱的肺部是无法承受下城区的空气,当然要戴好防护口罩。 因为口罩的关系,温川的笑声也有些闷闷的:“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 以前的闻嘉述是个矜贵的贵公子,衣食住行都是最讲究的,以前的他…不会像个小孩一样耍赖。 “我说了,我不是闻嘉述。” 邵清禾这几年在红房子里做陪侍,也算练就了不少看人的本领,他一眼看出温川的眼里对自己没有很深刻的恨,他也就放松地和他闲聊着。 过去的温川可没有离闻嘉述这么近过,以前的他根本就挤不进闻嘉述的身边,只能远远地望着他,看着他被簇拥着,心里觉得他真耀眼啊。 现在那头白金般耀眼的头发被他自己染成了黑色,可一点没折损他的美貌,反而让他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宁静柔和,他依旧是个乌发雪肤的美人。 “我对你没多少恨。”温川笑了笑,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怀念过去的意味,“毕竟那时候的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存在…是我擅自在心里为你加了许多期望…” “所以…现在对我失望了?” 邵清禾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温川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有一点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邵清禾笑得直不起腰,笑声朗朗,感染力极强,“那真抱歉,打破了你对于完美男神的幻想。” “我这次来看你,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不代表他们不会。” 温川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邵清禾对面:“其实宿星远和段鸣还好一点,他们可能就是想找到你问问清楚,也可能是不甘心。主要是霍楚来…自从你失踪以后,他就很不对劲,整个人像疯了一样。” “………” 霍楚来就是那个被他切下小拇指一节指骨的学长。邵清禾心里清楚,他一直都对自己有种近乎于狂热的执着,有时有谁在背后说他的闲话,邵清禾自己都不在意,但他比当事人还要生气,还要愤怒。 他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神,自然而然的不允许有谁忤逆神的意志。可当初的闻嘉述不是神,现在的邵清禾就更不是他的神。 其实也不止手指那一件事,真要一件件地说,的确是说不完。但可以肯定的是,正因为他对自己如此狂热的态度,才让当初的闻嘉述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 那会儿还做了一些更过分的事,现在想来…哎 邵清禾事不关己地想着,自己现在分化成缺陷Alpha,他肯定是无法接受吧?特别是对他而言,几乎等于信仰崩塌。说起来……他的头发就是红色的。 “嘉述?”温川先试探性地叫了两声,看邵清禾还是没什么回应,只得换了称呼,“清禾…” “啊?什么事?”邵清禾从层层叠叠的回忆中抽出身,他看着温川咳嗽的模样,关心了一句,“你以前那个病…还没好啊?” “嗯。”温川哪怕戴着口罩还是咳了几声,“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来了这边以后,严重了一点。” “哦。”邵清禾能够理解,毕竟两边的空气质量的确不一样,他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温川:“你现在看到我了,所以快回去吧。” 对方目光坚定地看着他: “我可以…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说话的同时,温川扫视了周围的环境,最后又慢慢转移到邵清禾的脸上。 这个人以前众星捧月,他根本接近不了,可现在他住在下城区拥挤的小公寓,和自己咫尺之间,可他还是觉得他离自己很遥远。 “………”邵清禾沉默了会儿,想起来自己明天没什么事,又没什么睡意,索性也就久违的和曾经不怎么相熟的故人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他的身世其实有点离谱,首先他不能完全算是鸠占鹊巢,起码他和他父亲还是有点血缘关系的。 “怎么跟你说呢…这事说起来稍微有点复杂,其实我自己也是捋了好几年才捋顺的……”邵清禾翻身坐起来,一只腿闲适地支着,“嗯……就先从我那个素未谋面的亲妈讲起吧…” 都知道上城区和下城区是不互通的,而邵清禾的亲生母亲是一个神人,好像她一开始就只是下城区的一个暗娼,因为长得漂亮在下城区特别有名。 后面大概通过什么手段弄到了上城区的通行证,不知道她怎么混进的医院,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弄到了邵清禾父亲的精.子,又或许…她真和他父亲有了关系也不一定呢? 总之那个漂亮的女O怀孕了,起初她肯定是想借子上位,但中间可能是出了什么岔子,因为她要榜上的那个优等A的妻子也怀孕了,要知道优等基因是很难孕育新生命的。 但她们两个人真的很有缘,几乎是前后一天生产,又都生的男孩。时间过去太久太久,具体中间怎么把两个人换掉的,邵清禾不知道,但可以想象到一定有许多阴差阳错。 因为当天检验新生儿血脉时,医院一般验的是孩子和他父亲的血,而邵清禾又的确是他父亲的儿子,所以才蒙混过关,一直没被发现过异常。 而在邵清禾的视角里,则是他顺风顺水得过了十几年,一朝成年面临分化,整个世界突然开始变得陌生。 一开始他以为父母变脸色只是因为自己分化结果他们不满意,但一直等他父母吵起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么年母亲心里一直都怀疑他不是他们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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