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灵横眉瞪眼,叉着腰骂玉衡,“你到底听没听啊?!” “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只不过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玉衡被骂得都习惯了,扯着耳朵跟朱灵说完,又笑呵呵地跟沈白榆解释,“没事,朱灵几乎每个月都要拿这套说辞骂我一顿,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哈哈。” 沈白榆:“……风土人情还挺特别的。” “是吧,我也觉得哈哈哈……”玉衡边笑边纠正,“风土人鸟情,谁让我和朱灵父女情深呢?” “谁和你父女情深?”朱灵嫌弃地哼道,“就你这贱兮兮的狗样,能生出我这样天生丽质貌美如花的鸟?” “呵,”迟重棠听了冷笑一声,“我们花族可没你这么丑的。” “迟重棠你找抽是不是?”朱灵立马炸毛了,剑拔弩张,“别以为你法力高强,我就不敢教训你!” “那你来啊,畜生。”迟重棠针锋相对,“我看你怎么教训我。” 朱灵冷哼一声,展翅化成赤红砂雀,飞高到旁边高大的扶摇花木上,然后张了张嗓子,开始唱歌。 “啊啊啊啊啦啦啦啦滋滋滋滋ɜːɜːɜːɜːi:i:i:i:……” 朱灵唱得投入,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就是难以想象,一只鸟,一只脑子正常的鸟,唱歌居然能这么难听,没一句在调上。 沈白榆:“……” 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呕哑嘲哳难为听”。 迟重棠打这只傻缺鸟这么多次,多半就是因为这一声震耳欲聋的歌喉,他面无表情地看向玉衡,“我把她打死,你同意吗?” “虽然朱灵是我的坐骑,但是鸟各有命,您请——”玉衡捂着耳朵,十分诚恳地说,“不过怎么说,朱灵也是我至爱坐骑,生死之交,希望你下手狠一点,让她死得没那么痛苦。” 最好第一招就哑了,有一个哑巴坐骑,他真的不在意。 因为朱灵唱歌实在是太难听了。 “当然。”迟重棠露出一个假笑,双手掐诀,纤细锐利的藤蔓瞬间刺向那只红色的大鸟。 虽然沈白榆也不喜欢这么刺耳粗粝的声音,但也不至于因此杀生,正要阻止迟重棠,就看到那只大鸟闪身一落避过了藤蔓,然后咧着大尖嘴疯狂嚣张。 “我就唱我就唱哈哈哈哈!有本事你打掉我啊哈哈哈!” 砂雀清了清嗓子,然后一展歌喉,“ɜːɜːɜːɜːɔ:ɔ:ɔ:ɔ:ʌʌʌʌ滋滋滋滋啊哦啊哦啊哦啊哦……” 还挺有规律的。 就是唱得沈白榆心里烦躁,太阳穴突突地跳,非常明白迟重棠为什么这么喜欢打朱灵了,确实听着就挺可气的。 迟重棠废话不多说,一个掐诀金色法阵浮现,无数支金箭从法阵飞跃而出,齐齐射向红色砂雀。 只闪躲,不打架,砂雀的速度可是杠杠的,万箭从中过,片箭不沾身。 朱灵还洋洋得意,“是不是我朱灵在这唱歌才能这么好听~ɔ:ɔ:ɔ:~ʌʌʌ~哔啵哔啵哔啵~哔~~” 沈白榆:“……” 太嚣张了。 他也好想揍朱灵。 “哎,你啊,还是年轻……”玉衡故作老成,摇头晃脑道,“其实多听几次就习惯了,我每天早上就是这么被朱灵叫起床的,现在不还是一脸和善,平易近人?” 沈白榆:“……你能控制得住?”不打她? “控制不住啊,”玉衡理直气壮,笑眯眯道,“所以我也揍她了,揍完了就神清气爽,平易近人了。” 沈白榆:“……” 所以有些鸟,欠揍是活该的。 — 朱灵到底还是被揍了一顿。 要不是沈白榆劝着,差点就被毒哑了,玉衡还有点可惜。 离开小世界前,玉衡给了沈白榆一堆上品灵石,还有一个玉壶,“这里面装了灵泉水,每天泡是不行了,但可以喝一点,喝个二三十年是没问题的。” “放心,不是洗澡水,是我用来泡茶的池子的水。” “谢谢。”沈白榆收下了。 “不用谢,举手之劳。”玉衡笑眯眯道,“下一次,你的孩子应该已经出生了,要不要我给他寻摸寻摸人家,定个好亲?” “得了吧,就你这相亲速度,什么时候给我相上再说吧。”朱灵哼了声,把自己的两根尾羽给了沈白榆,“没什么用,给你孩子插花玩。” 沈白榆也收下了,“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就两根破羽毛。”迟重棠小声逼逼,“我随手一拔就不止两根。” 朱灵:“呵呵。” 你拔的不是自己的毛,当然不心疼。 玉衡抬起手,小空间就被撕开了一个缺口,他笑得贱兮兮的,“小友,来日方长,我有预感,我们应该还会再见。” “应该不会再见了。”迟重棠回过头,朝他龇了龇牙,咧开一个幸灾乐祸的笑,“你自个儿保重喽~” 话音未落,迟重棠和沈白榆就消失了。 玉衡心里涌起一股不安,想到什么,暗道一声遭了,边跑边撺掇着朱灵,“快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怎么了?”朱灵边跑边一头雾水,“为什么要跑路?” “他要来了!” “谁?” “就是……”玉衡刚要解释,天空中就落下一道白光,而后是一道冷淡低沉的男声—— “玉衡。” “找到你了。” — 意识回笼。 沈白榆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还在房间的床上,维持着入睡之前的动作,他坐在床头,膝盖上是迟重棠的脑袋。 手脚不酸麻,应该过得不久。 打开终端看了一眼时间,果然,跟玉衡说得一样,空间里外的流速不同,虽然沈白榆在里面已经呆了半个月,但现实里才过了二十分钟。 真神奇。 就是不知道,那个小空间是怎么撕裂创造出来的。 如果帝国有这项技术,军人就可以进去不断提高自己,科学家也可以打破时间的禁锢,不断追求科学的尽头。 但如果利用不得当,这项技术也会带来灭顶的灾难,没有寿命的束缚,就意味着无尽的生命,无尽的空虚。 罪恶的人会利用它制造武器和祸端,导致生灵涂炭,而后,法规会被摒弃,道德会被蔑视,生命会被践踏。 “阿榆……” 膝盖上的人发出一声呢喃,打断了沈白榆的思绪,一低头,就对上一双清澈的天青色眼瞳,里面还映出一个小小的自己。 迟重棠一抬手,揽住沈白榆的脖子,抬头吻上去。 颠倒的体位,让迟重棠看不到沈白榆的眼睛,但能看到他滑动吞咽的喉结,深邃的锁骨,以及衣领边缘,隐约可见的深色吻痕。 眼底金芒暗暗,迟重棠忽然翻身坐起,将沈白榆摁在怀里亲他,吻得又深又紧,修长的手指去挑他的军装衣摆,探进去,摸他紧实细嫩的皮肉。 “不行……”沈白榆在热吻间隙喘了一句,就又被迟重棠咬住了下唇,舌头伸进去,色.气地舔吻。 沈白榆用了力,稍稍偏过头,喘着气语速快道,“很快出穿梭轨道到达玉门关,我要出去坐镇。” “让库拉去不行吗?”迟重棠咬着他的下巴,用嘴唇一点点蹭着,吻到他的眼睫,声音低低软软,“他也是将军,少将不行吗……” “不行,我是指挥官……”沈白榆躲着他的动作,见他手上依然不老实地往里摸,红着脸拧着眉头,一脚把他踹下去。 “好疼……”迟重棠龇牙咧嘴,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向沈白榆,“那你就管军舰,不管你道侣了?” 沈白榆睨了眼他两腿之间耸起的东西,冷淡着眉眼,抿了抿唇,整理自己的军装,“我还有事,你自己处理。” 迟重棠委屈巴巴,扯着他的裤脚撒娇,“阿榆,就一次嘛……” 沈白榆抬脚踢掉他的手,“老实点,再这等我回来,不许乱跑。” “……喔。” 迟重棠耷拉着眉眼,见他毫不留情地出门去,小声哼哼,“又说以后温柔点,还是这么凶,讨厌的凡人……” 嘴上这么说着,却很快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亦步亦趋地跟着沈白榆,就像一只黏着主人的小狗。 沈白榆也没赶他,径直来到指挥室,问情况,“还有多久出穿梭轨道?” “还有一分钟。”士兵说,“军舰已经进入交接准备。” 话音刚落,军舰上的机械女声就说话了。 “倒数一分钟,即将离开轨道,或造成轻微波动,有关人员请勿离开岗位,军舰进行交接准备——” “还有三十秒——” 轨道之中,隐约出现一个白色的圆形漩涡,那就是穿梭轨道的出口。 迟重棠之前留下的金色法阵,在他睡着之后已经兢兢业业的工作,护卫着军舰队的安全与平稳。 很平缓地就出了轨道,一道银色的大门,就像一只遮天的机械巨兽,恢宏磅礴,伫立在茫茫雪原之中,出现在军舰的屏幕上。 这就是玉门关军部大门,也是玉门关这个名字的来由。 玉门关早先不叫玉门关,也不叫帝国之门,而是叫α星系,或者帝国第五边境。 是后来有一次险峻而瞩目的胜利,帝星报社热血沸腾,激情出了一篇文章名叫《我的热血,帝国之门》,里面提到古中华的边疆和这第五边境类同,“春风不度玉门关”,才渐渐这么叫起来。 当然,这是沈白榆说的,迟重棠才不会在意一个破边境星的名字,他只想知道,今晚沈白榆会不会让他上床和他开花。 军舰踏入玉门关境内,立马就有小型巡视舰靠近。 “您好,这里是119巡逻小队,依法确认您的身份。” “您好,这里是沈白榆中将的军舰队,依军部调令,前来任职,这是军部调令。”沈白榆敬了个军礼,而后确认瞳孔信息,指纹信息,基因锁信息。 所有信息准确无误后,银色的军部大门才成功打开,露出一条宽大的甬道。 庞大的军舰进入,在行驶中,各类射线扫过,滴滴答答的声音不停响起,是军部系统正在运行确认。 最后,军舰缓缓落在一个平台,平台迅速下降,到达军部最底层,军舰入列,舰门才开启。 军舰之外,是一片银色世界。 冰冷的墙壁,闪烁的灯光,除了沈白榆这一行人的军舰,还有数不胜数的军舰排列在这里,就像一只只蛰伏的黑色巨兽,沉默,但不容忽视。 “跟紧我。”沈白榆低声对迟重棠道,其他面容严整的高级军官,也跟着沈白榆一起下了军舰。 下来之后,迟重棠才真正意识到,这机械世界般的边境军部与帝星军部的不同,首先,就是这里的机器人。 各种各样的机器人,有的矮小,有的高大,有的胖圆,无一例外的,它们都有一张屏幕,灵活的机器手臂和行动轮子,搬着东西或推着什么,井然有序地穿梭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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