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这是你说的狗急跳墙?” 穆长云捏捏鼻梁,往后靠去,头枕在燕溪舟的大腿上:“是狗急跳墙——只是没想到竟然跳得比兔子还高。” 燕溪舟笑出声来:“你这是什么形容,别污蔑兔子,兔子可比茅鸿卓可爱多了。” “我原本是让金蝉书院的人把茅鸿卓擒下,没想到竟然被反杀,是我高估他们了。” 燕溪舟划拉两下手机,忽然放下手机,看着穆长云:“我不是把他们的功力封住了吗?怎么可能抓得住他?” 穆长云安静片刻,说道:“我解开了。” “哦……什么?你怎么解开的?!”燕溪舟猛地坐起来,诧异地看着穆长云。 “我……知道你的点穴手法。”穆长云说完后,透觑了燕溪舟一眼,“我师父教我的。” 燕溪舟“!!!” 燕溪舟:“他们恢复功力,还能放你出来?” “咳……我喂了他们断肠散。” 燕溪舟又是一愣:“断肠散?你哪里来的断肠散?这玩意在这里还能做?” “做不了啊。”穆长云看着他,“所以我用巧克力代替了。” 燕溪舟眨眨眼:“巧克力?” “骗骗他们。”穆长云目光中充满笑意。 “噗——”燕溪舟突然笑出声,双手捂脸,笑得肩膀耸动,弯下腰来,手背抵着穆长云的额头。 片刻后他挪开手,看着对方:“穆长云你够坏啊,这么拙劣的骗术,他们能信?” 穆长云啄了他嘴角一下,得意地自吹自擂:“拙劣不拙劣,跟道具无关。我演技高超,威信仍在,他们自然都信了,这骗术紧扣人性的弱点,高明着呢。” “看把你能得,你怎么不上天呢。现在怎么办,茅鸿卓跑了,你原本的计划也泡汤了。” “NO NO,这可不一定。”穆长云又亲了亲对方的鼻尖。 燕溪舟对他这种说一句话就亲自己一下的举动十分腻歪,翘着嘴角坐直了身体,手放到对方脖子上,作势要掐:“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穆长云覆了上去,脸上带笑:“我怀疑,茅鸿卓还有别的同伙。” 燕溪舟一愣:“别的同伙?谁?” “不知道。这不就打算把人骗出来么。” …… 茅鸿卓已经在公寓门口等了十天,始终没见到那个人到来的迹象,如今他身上的钱已经彻底用完了,连午饭都没钱买。 他已经打算好了,等到半夜,他就潜入公寓去找人,至少得把话问清楚! 忽然他一顿,死死盯着大门口。 从里面出来的人,赫然是侯晋。 那人出门后左右看看,茅鸿卓隐去身形,悄悄露出一丝视线。 就见侯晋坐上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茅鸿卓急了,赶紧带上口罩,顺手拦下一辆车子,坐上副驾驶座,说道:“跟紧前面那辆车!” 司机觉得十分古怪,这人戴着口罩,外露的上半张脸尽显邋遢相,头发油腻,衣裤也显得十分脏污,怎么看都显得有些古怪。 茅鸿卓被这目光看得如坐针毡。他如今情况异常,不能引起别人太多的注意,思忖片刻,便说道:“前面那辆车的人,跟我妻子……” 司机恍然大悟,看他的目光从怀疑变成了同情,也理解了这人如此状况的原因——头上草原跑马,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憔悴的。 茅鸿卓何尝看不懂司机的表情,但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认下了这无中生有的绿帽。 前方跟踪的出租停下,茅鸿卓急忙让司机也远远地停靠,急匆匆下车。 “哎!车钱——”司机下车想要追人,忽然见茅鸿卓从腰后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喝——”他倒吸一口凉气。 看这模样,怕是要去寻仇了! 司机咽了口唾沫,赶紧回到车里,踩足刹车一溜烟跑了。 茅鸿卓远远地跟着侯晋进入巷子,左右拐弯,最后开门进入了一间小院子。 他犹豫片刻,推门而入。 院子空旷荒芜,显然没人居住,一眼便能望尽,却根本没看到侯晋的身影。 茅鸿卓感觉不太对劲,心中越发警惕。 他慢慢踏入院子里,警觉地四下探查。忽然一阵风吹来,侧面的房屋被吹得“哐当”一声,砸了一下。 茅鸿卓猛地转头。 门被风吹得敞开。 他慢慢走过去,右手抓紧匕首,以防意外突发。 茅鸿卓来到门口,慢慢推开房门,奈何屋里太黑,从门口看不清情况,只能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他刚一踏入门内,忽然大门“砰”地一声关上,门后的床上坐着一个人影。 茅鸿卓吓了一跳,匕首护在身前,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侯晋。 两人对峙片刻,茅鸿卓长吁一口气:“你要吓死我了。”但却没把匕首收回去。 侯晋慢慢站起来:“怎么找过来了?” 茅鸿卓因为几天的逃亡生涯,神色变得阴郁了不少,看侯晋的目光都阴翳非常。 “你说呢?你这副模样,不就是故意让我跟的?——是你杀了那个什么东子,嫁祸给我的?!” 侯晋如今哪里有往常的暴躁无脑模样,冷静得像是换了一个人,面对对方的诘问,笑答:“这哪里能说是嫁祸,我只是去看你的时候,顺手把东西放在那里,回去时忘了拿。谁知道警察这么快就找上了门呢。”说完还无奈地耸耸肩。 茅鸿卓听了这个解释,差点一口老血凸出来——这是什么见鬼的解释! 侯晋敷衍的借口,任谁听了都不会信的。 但如今情况特殊,容不得茅鸿卓跟对方算账,他深吸一口气,说道:“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侯晋装傻。 “别再给我装模作样!如今我成为逃犯,你功不可没!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杀金蝉书院那群人!” 侯晋听得乐了:“茅掌门,你那个可是蓄意谋杀,监控里你还提着汽油桶呢。你这说辞于我来说无所谓,你去跟警察说,你看他们信不信。” “你要把我交给警察?”茅鸿卓立刻警惕,抬起匕首。 “当然不。”侯晋慢慢朝他走来,“我们毕竟合作过一场,当初连乌衣教和萧北都能被我们玩弄于鼓掌,如今只是时运不济罢了。你是我最好的伙伴,我自然是舍不得你的。”他在散步远的距离处站定。 茅鸿卓神色稍霁:“哼,玩弄于鼓掌有屁用,那批金子不照样没找到,最后还是被萧北和燕无界耍了一道!” 侯晋笑笑,不接这话茬。 “说吧,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茅掌门稍安勿躁,我的打算是,你先在这里凑合一段时间,毕竟如今情况特殊,外面都在通缉,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见人,索性就委屈茅掌门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咱们再从长计议。”说着往前又跨了一步。 茅鸿卓仍然在评估对方合作的诚意。 两人都不是什么心性淳厚之人,他能杀了金蝉书院的人,侯晋自然能杀了他。 他仔细打量侯晋,绕着人走了一圈,发现这人身上没藏什么武器,才慢慢收起匕首。 侯晋笑着说道:“茅掌门请坐。”比了个“请”的手势。 茅鸿卓还是怕他搞出幺蛾子,挑了桌子对面坐下,以便对方偷袭时,他能够及时反应。 “来,请喝茶。”侯晋倒了一杯茶给茅鸿卓。 茅鸿卓没动杯子:“说说你的具体打算。” 侯晋也不在意对方的态度,叹了口气说道:“可惜那个穆长云十分难搞定,如今要再动手,恐怕还得另寻机会。” 茅鸿卓打量着对方的表情,良久后奇道:“我一直觉得好奇。” “什么?” “若说我是对钱财有所求,你又是为什么,都换了一个世界,你若是不说,根本没人知道你干了些什么,何苦硬要杀死穆长云。” 侯晋的表情一僵,忽然咧嘴笑了:“告诉你也无妨。我的亲弟,因为燕溪舟的缘故,被萧北杀了。”
第92章 “什么?你说你是那…… “什么?你说你是那个濑里邋遢的小孩?”燕溪舟停下咀嚼, 惊讶地瞪着穆长云,腮帮子鼓着,像只受惊的小仓鼠。 穆长云托腮看着他吃东西。 “嗯, 那人是我。” 燕溪舟无意识地上下嚼动两下, 仍然不敢相信。 他还记得, 他和小孩在山中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两个月。 平日里,两人的肉食部分都是由他负责, 小孩则去山里捡些野菜野果, 两人荤素搭配, 倒也吃得有滋有味。 出事那天, 小孩像往常一样外出找吃的, 他则先一步回到了山洞,处理抓到的獐子。 正在剥皮之时,耳朵忽动, 听到了由远而近,迅速到来的“簌簌”声响。 自从乌衣教出事, 燕溪舟下山之后,经历了大大小小不知凡几的追杀, 对轻微的风吹草动十分敏感,立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急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透过缝隙观察,就见小孩被一个成年人抓着, 那人点着轻功,迅速靠近山洞。 由于躲得太急, 山洞里的痕迹都没有消除,刚剥了皮的獐子身体还泛着热度,那人立刻就察觉了不对劲。 “燕溪舟, 你给老子出来!不然我当场杀了这个娃娃!”那人粗声粗气地说。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力捏小孩的肩膀,小孩疼得满脸痛苦,冷汗直冒,却硬气得一声都没吭。 知道燕溪舟就在附近,那人冷哼一声,手上一个用力,只听得“咔嚓”声响,小孩的肩膀脱臼了。 “呃——” “你放开他!”燕溪舟怒极,跳了出来,手上拿着长剑,直直朝那人冲去。 引出了燕溪舟,那人很是高兴,根本不把对方的反抗放在眼里,轻易地格挡下了燕溪舟的各路招式,手上仍然不放松对小孩的钳制。 “你再出手,信不信我掐断他的脖子?”那人抓人的手掐上小孩的脖子,冷笑着收紧,小孩呼吸逐渐困难,脸蛋憋得通红。 燕溪舟气喘吁吁:“你放开他!” “要我放人也行,你过来。” 燕溪舟心里清楚,这人定然就是一直对自己围追堵截的那群人。他也知道,倘若自己仍然是独自一人,早早就能脱身,但他认识了小孩,两人相处了两个月,如今小孩被他连累,他怎么能一走了之? 他深吸一口气,五指松开,宝剑落地。 “我过去,你放开他。” 那人没想到燕溪舟答应得如此迅速,眯起双眼:“我劝你老实点。” “怎么,你还怕我一个孩子使诈不成?” 那人冷哼一声,放松对小孩的钳制,示意燕溪舟往他这边来。 燕溪舟慢慢朝他走去,还没到半路,变故突生,小孩猛地转身,抽出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短匕,冲那男人的腹部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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