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庄门口,发现庄门大开,却无人迹, 山风一吹,一阵血腥味钻入鼻腔,他顿时察觉了不对劲。 入庄一看,发现家丁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里。 侯晋挨个探查,全都是绝息已久,身上甚至已经有了尸斑,决计不是刚刚出事。 他走遍山庄,没有发现一个活口,庄主柳玉书的妻子儿女全数丧命。找到书房,发现家主柳玉书倒在书桌上,人已经气绝。 扶正了尸身,才发现被柳玉书盖住的宣纸上,用血写了个“廿”字。 侯晋急忙传讯各大门派,当天就有人赶到,帮忙验尸收殓埋葬。 十数个门派的人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把山庄上下五十八口人全部下葬。 林风山庄这一脉,彻底绝了根。 验尸完毕的各门各派聚集在一起,相互对证,无论是尸身上的伤口,还是被内力伤透的脏腑,所有这些证据,都一致指向了一个地方,那就是——乌衣教。 “呵——合着你们就依照几道刀剑伤和烧熟的内脏,就认定了我乌衣教是灭门凶手啊?”燕溪舟冷笑,“江湖上跟我赤炎掌内力相似的功法不说凡几吧,那也是能数出数的,你们怎么不怀疑他们啊?要我给你列个单子吗?——哦,你想说话?”燕溪舟问侯晋。 侯晋被他点了穴道,燕家点穴法门不同寻常,除非自然解开,普通的手法是无法可解的,侯晋如今一边用内力冲击穴道,又被燕溪舟的说辞气了个够呛,脸色涨红,脑门青筋直蹦。 燕溪舟见他那样,担心对方一个激动,弄出个脑淤血中风什么的,那才是给自己找事,干脆善心大发,替他把穴道给解了。 侯晋一朝能说话,大吼道:“你简直就是在狡辩!有那个‘廿’字,那分明就是你‘燕’字的开头笔画!要不是你燕溪舟所为,为什么我柳兄弟会写那个字!” 燕溪舟乐了,饶有兴味地说道:“第一个发现柳玉书尸体的人你是侯晋,焉知不是你握着柳玉书的手写下的字,再故意嫁祸给我乌衣教?” 侯晋被他一通话气得是脸红脖子粗,双目圆瞪,直呼燕溪舟臭不要脸,颠倒黑白。 燕溪舟惊诧,询问众人:“怎么,你们真就没怀疑过他啊?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由着自己被人当枪使,天底下还有这么蠢的人?” “你,你就是狡辩!信口雌黄!迫人脏水!”有人忍耐不住,出言反击。 燕溪舟眉毛一挑:“准缇那两个老不休都能绑架了,我寻思你们这群人也没我想得那么高尚吧?” “你,休要污蔑侯长老!”云尧突然从人群中窜出,“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字到底是何人所写,但我却在庄中发现了另外一个东西——相思兰!” 燕溪舟眨眨眼,表情困惑。 “那相思兰只在乌衣教的山谷之中才能拿到,倘若不是乌衣教中的人所为,又如何会在现场有相思兰的花瓣掉落。”云尧皱着眉头质问。 燕溪舟思索片刻,“噗嗤”一笑:“相思兰确实只有我教中山涧特有的东西,但这玩意在外头可是稀罕什物,有多少达官显贵和富商巨贾以收集相思兰为乐,这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怎么就断定,你见到的那枚花瓣是出自乌衣教的山头,而不是哪个王公贵族的后花园呢?” 他目光不经意地扫了所有人一圈,最后看定茅鸿卓:“茅掌门,还有什么疑点,您一次性都说了吧。” 茅鸿卓回视燕溪舟:“原来如此,那么——” 忽然有人叫道:“燕溪舟!那临风山庄地窖里藏的几十万两黄金,还有无数的银票地契,都去了哪里!” 燕溪舟一愣,乍然笑道:“合着你们一个个气势汹汹地跟着上乌衣教,是为了问我别人家的钱被藏哪里了啊?我说呢,这才对嘛,这才符合我对你们的定位——都是一群无利不早起的鬣狗,把个觊觎钱财硬说成是为民除害。” “你休要含血喷人!我们本来就是替人保管,只要找到了山庄的继承人,当然会全数交还!” “全数交还?哈哈哈哈——你觉得这话说出来,是你会信啊,还是我会信啊?十年找不到人,你管十年;百年找不到人,你管百年,管着管着,可不就管成自己的东西了么?不过这招可真是妙啊,动动嘴皮子,好处拿了,名声赚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哈哈哈哈——” 一群人被他说得面红耳赤,还想跟他争辩。 燕溪舟却再懒得跟这群道貌岸然寡廉鲜耻的人再说下去:“行了,还有什么别的事没有?没事就散了吧。”燕溪舟站起身,对茅鸿卓说道:“你快把人领走。” 茅鸿卓再次稽首,说道:“无论如何,茅某感谢燕教主的解惑,至于穆盟主那边,还请您多看顾了。” “我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哦对了,佑淳,你再见到人闹事,告诉我之后,记得马上报警,知道吗?我别的本事没有,封穴的手段还算拿得出手,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免费赠送给你们一次当普通人的体验。”说完咧嘴一笑,威胁之意尽显。 燕溪舟转身离开,走出几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怎么又是相思兰? 莫非临风山庄的事,和穆长云正在调查的事情有关联,更甚至……和当年乌衣教遭袭击有关联? 侯晋和茅鸿卓也是古古怪怪。如果说武林中的人是被带起的泥沙,那必然有一个人是拔萝卜的。 那人是谁? 会不会——也跟着一起来到了这里? …… 横竖暂时想不出头绪,燕溪舟索性口罩帽子一戴,叫了辆车,直奔兴景区。 ——现在让他回去医院,他是绝对不愿意的,至少得等穆长云睡着之后再回去! 来到了兴景区,燕溪舟发现回宿舍的巷口前所未有的热闹,这是自打这个片区开始拆迁时起所未见过的光景。 这又是怎么? 他付了车资下车,快速躲到角落处。 就见不少的人手上拿着一根长杆,杆上架着手机,边走边对着手机说什么,不时抬着四下拍摄。 燕溪舟见过这个,汪鸿畅直播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忽然前方不远处的主播朝燕溪舟的方向一顿,左右看看,快步朝他走来。 “你,你,请问你是……” 那人没有燕溪舟的个子高,抬头一看,从暴露在外的那双招人的桃花眼认出了燕溪舟。 “燕溪舟——”主播惊叫出声,嘴忽然被捂住。 他还抬着手机,镜头正对自己,观看直播的人自然听到了他脱口而出的名字,加之屏幕里忽然出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评论凝滞一秒,忽然被“啊啊啊”的尖叫刷屏。 “这是在干嘛?”燕溪舟放下手。 “直……直播……”主播有些结巴。 “以前都没见过这么多直播,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多人?” “为了……为了找你啊!!!”主播忽然激动起来,“燕溪舟,你在镜头面前露个脸吧!拜托了!” 燕溪舟皱眉:他才不要。 他转身往巷子里大步走去,这里人太多了,却是回宿舍的必经之路,只能拉下帽檐,遮住上半张脸。 奈何他这幅装扮着实打眼,简直就是在昭告众人“我有问题”,途径的主播脑袋上几乎都有隐形雷达,燕溪舟很快就被周围的人注意到了。 再加上…… “燕溪舟,你等等我啊!”那个认出他的主播边跑边喘,手上还举了个长杆子,确保能让燕溪舟的身影入镜。 四周的人齐齐一顿,“唰”地看向燕溪舟。 燕溪舟:要死了! 他撒腿就跑! 后面追的人还好甩脱,可前面簇拥过来的人却也是乌泱泱一片。 前后两拨人将他围起来之际,燕溪舟一个起跳,踩上旁边的墙,侧着跑了两步,抓住外露的水管,手上用劲,跳出包围圈。 那群人没料到他竟然如此生猛,在巷子里撞作一团,折腾一阵后,燕溪舟已经彻底失去的踪迹。 到了宿舍门口,燕溪舟才把帽子口罩拿下来。 房间里传来汪鸿畅和陈子轩的说话声,他估摸着两人都在,推门而入。 就见宿舍内,汪鸿畅手拿自拍杆对着陈子轩,听到开门声,两人齐齐转头,手机摄像头也对准了大门口。 空气安静了一瞬,汪鸿畅“嗖”地起身:“燕哥,你怎么回来了!” 燕溪舟皱眉看着手机:“你也在搞直播?” 经他一提醒,汪鸿畅才恍然惊觉,急忙看向直播屏幕,上面已经被尖叫刷屏了,礼物刷刷地涨。 汪鸿畅急急忙忙调转镜头到自己这面,说道:“不好意思啊,今天的直播就先到这里!”说完关掉了摄像头。 燕溪舟这才坐下,扇着帽子给自己降温,问道:“这都怎么回事啊?外面怎么那么多跟你一样在直播的人?” “他们在找你啊!!”汪鸿畅激动,“燕哥你不知道吗!你那个视频,那个视频啊!!!” 燕溪舟满脸莫名其妙。 陈子轩见汪鸿畅激动得都没法好好说话,接过话头:“就那个,在运通集团救下穆长云的视频,被传到了网上,网友都激动疯了,主播都一窝蜂地往这里冲,希望能遇上你。” 燕溪舟茫然。 陈子轩摆摆手:“不说这个。穆哥他没事吧?我看他被救护车带走了。” 燕溪舟双眼放空。他现在有点不想提穆长云。 “你脸怎么突然红了?” 燕溪舟看他一眼:“我跑过来的,有点激动。” 陈子轩搓着下巴打量他片刻,忽然问道:“你们睡了?” 燕溪舟愣了三秒,忽然脸色爆红:“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陈子轩和汪鸿畅对视一眼。 看来是睡了。
第76章 汪鸿畅和陈子轩一脸…… 汪鸿畅和陈子轩一脸意味深长地齐齐看着燕溪舟, 眼神中都是了然。 燕溪舟:“你们看我那是什么眼神!一张床上睡个觉有什么问题!睡一起也只是为了就近照看他的伤口,你跟你们兄弟也这么遮遮掩掩的啊?!”他越叫声音越大,看在对面两人眼里, 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了。 “‘兄弟’。”陈子轩了然地点头, “那你脸红个什么劲?” “我都说了跑步跑的啊!” “哦……亲了?” 话题转折猝不及防, 燕溪舟防备不及,脸色“腾”一下涨红, 从耳根蔓延到了脖子。 “哦——懂了。”陈子轩调侃, “打个啵你都脸红, 怎么不把你揍人的劲头拿出来一点啊, 你这突然化身纯情小男生, 我一时间还真有些适应不良。话又说回来,穆哥他可是腹黑,你玩得过他吗, 要不要我教你两招?” “滚你娘的!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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