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贵大声嚷嚷:“我怎么知道,保不准是看我帅气,嫉妒我呢!” 话音落下,派出所内陷入一阵尴尬的安静。 孟贵尤不自知,还在叫嚷:“怎么了,我说得有错吗?他就是嫉妒我啊!” 燕溪舟原本在看手机,闻言抬头,仔细打量了孟贵一番,最后摇摇头,说道:“你不行,太胖了,我不喜欢。”虽然他梦寐以求自己的身材变得壮硕,却不希望自己变成个胖子。 孟贵:“……” 所有人:“噗——” “咳……”民警忍下笑,结束了这些无谓的争端,说道,“你说他……主动跟你动手?”他转向燕溪舟,“你为什么要打他?” 不及燕溪舟说点什么,郭珍插话:“我!我知道!我有视频!”她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机,把刚才偷录的视频拿了出来。 民警接过手机,打开视频,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末了,他把手机还回去,对孟贵说道:“人身伤害,寻衅滋事,”他摇摇头,“等着拘留吧。” 孟贵:“???”怎么,怎么就拘留了呢? “我冤枉啊!警察同志!我,我脸疼啊,伤还没治呢!” “放心,会给你治的。” 孟贵嚎叫着被民警带走。周围的邻居可是见不惯他太久了,对此都十分喜闻乐见。 等孟贵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一直呆站着的罗秋芸终于动弹了下,捂着脸哭了起来。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以前不是没试着帮一下,但热脸贴冷屁股次数多了,再热的心肠也会凉下来。 郭珍翻了个白眼,腻歪得紧。刚才警察问话,罗秋芸一口锅甩得利索,她对这个女人无论如何都同情不起来。 “完了?”燕溪舟问道,“我可以回去了吗?” 民警:“暂时没你什么事了。你把手机号留下,回头还得找你报销那人的医药费。” 燕溪舟一滞:“医药费?”
第4章 燕溪舟呆若木鸡地离开…… 燕溪舟呆若木鸡地离开了派出所,“医药费”三个字充斥大脑,让他连追剧的心思都没有了。 医药费?什么是医药费?!为什么打架还得支付医药费!!! 燕溪舟觉得自己的信仰崩塌了。 等他虚弱地晃悠回宿舍,已经有一名室友回来了,是跟他一样跑白天单子的骑手——汪鸿畅。 这家公司很人性化,员工只需要每月支付少量的租金,就能被安排一间条件还行的员工宿舍,比独自在外面租房要好上不少。 宿舍是四人间,和燕溪舟同住的还有两人,汪鸿畅是其中之一,他和燕溪舟一样跑白天的单,另外一人就更拼一些,白天晚上都跑。 汪鸿畅见他回家,有些拘谨地跟对方打了声招呼,默默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 燕溪舟跟这两人都不熟,因为工作的缘故,三人几乎没有什么太多的碰面机会,宿舍就是给人提供一个床位而已,因此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没有太多交流。 他和汪鸿畅的关系稍近,也仅止于打个招呼说两句话而已,还基本都是汪鸿畅主动。 燕溪舟不知道的是,因为长相的缘故,加上他大多时候都面无表情,很少说话,另外两人都觉得他有些高冷。 他冲汪鸿畅点点头,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看继续看新一集的《逆仙》,只是双眼盯着屏幕,心思还飘在“医药费”上。 外放的声音不大,但是宿舍安静,声音听上去就格外明显。 原本面对墙壁而卧的汪鸿畅忍不住转过身来,趴在床沿,低头看燕溪舟。 过了良久,他问:“你也喜欢看这个吗?” “啊,哦,嗯。”燕溪舟草草回了几个单字,心思完全不在这个上面。床上的汪鸿畅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别的回复,只能尴尬地躺了回去。 ——果然,帅哥都比较高冷吗?汪鸿畅寂寥地想。原本今天想跟他多说两句来着。 等燕溪舟回神,宿舍里的另外两个人已经睡着了。他叹了口气,黯然地拿起自己的脸盆,去卫生间洗漱。 …… 第二天六点不到,燕溪舟就起床了。这是他惯常的作息,早起后先练两个钟头的功夫,练完后宿舍的另外两人也都醒了。 汪鸿畅见了他,抬手想打招呼,想到燕溪舟昨晚的举止,僵硬地把举起的手转为挠头。 室友太高冷了,想要套近乎也无从下手啊。 汪鸿畅落寞地进了卫生间,出来时,一个东西凌空朝他飞来,砸进了他的脸盆里。他低头定睛一看,是两个白生生的包子。 “给你的。”燕溪舟朝他点点下巴,又转头扔了两个包子给另一个室友。 汪鸿畅惊喜地接过包子,他有些受宠若惊,甚至觉得包子在散发圣光,不敢下口。 “谢……谢谢燕哥!”汪鸿畅激动地说。 另一名室友谢过之后,啃着包子匆匆离开了宿舍,屋子里只剩下燕溪舟和汪鸿畅两人。 燕溪舟长久地凝视着汪鸿畅,直把人看得坐立不安,才冲他招招手:“你过来。” 汪鸿畅乖觉地凑上前:“燕哥?” “咳。我朋友最近遇到了点事,让我找人问问。就是——”他略过详细情节,直说自己的“一个朋友”因为对方挑衅,失手打断了那人的鼻梁骨,这种情况,该陪多少医药费。 汪鸿畅目不转睛地盯着燕溪舟。 汪鸿畅:“……”别当他傻,燕哥除了白天跑单,晚上都窝在宿舍,连电话都没接过一个,妥妥一孤寡宅男,就这,还想骗他“有一个朋友”? “燕哥,这个朋友是不是——”汪鸿畅声调渐弱,“你”字卡在喉咙,在燕溪舟危险的目光中机智地改口,“——真的很生气啊,竟然愤怒到打断了那人的鼻梁骨!” 燕溪舟拍拍他,叹气道:“这些稍后再跟你细说,你觉得这钱,大概要多少?” 汪鸿畅怎么知道,他这小力气,能徒手举起自行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知道鼻梁骨的医药费是多少,但不能不说啊,他砸吧嘴,估摸着猜了一个数字:“大概要,大几千吧?” “大几千?” “啊,大几千。” “那到底是几千?”两千也是大几千,九千也是大几千啊。 汪鸿畅都快哭了,胡诌一个中间数:“五千,得要五千!” 五千!他一个月工资都没这么多!燕溪舟呆住,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汪鸿畅趁机遁走,继续留下来,都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 过了良久,燕溪舟才失魂落魄地拿起头盔,穿上制服,脚步虚软地离开了宿舍。 …… “医药费”三个字的负担是沉重的,如同悬在燕溪舟心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旦劈下来,他一个月的工资就会泡汤。 燕溪舟那个后悔啊,自己怎么就那么经不得激呢,如果自己当初把人敲晕了直接跑路,哪里还有这么多事! 面对这个天大的威胁,燕溪舟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大跑单量。 连他最喜欢的剧都不能追了。燕溪舟叹气。一时失手产生的连带后果竟然恐怖如斯。 他赌咒发誓,这辈子都不再冲动行事,否则就让他他乡遇仇人,永世不翻身! 这辈子都不再冲动行事! 不再冲动行事了! . . . 冲动,行事了…… ……他还是,冲动了。 看着满地躺倒呻/吟的人,燕溪舟绝望地闭上双眼。 包厢外已经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报警”的呼喝,正迅速朝着包厢靠近。 燕溪舟猛地睁眼,牙根一咬,扭身扛起靠墙而站、瑟瑟发抖的汪鸿畅,脚下运劲,飞也似地冲出包厢,穿过走廊和大厅,冲出酒吧。 赌咒发誓什么的都不重要,不被警察抓到对他而言很重要。 至于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让我们把时间调回几个小时以前。 燕溪舟跑了一天的单。有医药费的死亡威胁在前,如果不加大跑单量,他这个月别说吃土了,连向西北风都吃不到!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沮丧地接下今天的最后一单。 这次的订单分量可大,留个塑料袋,提在手上沉甸甸的,一股浓重的烧烤味顺着袋子缝隙冒出来,窜入鼻尖,呛得燕溪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得多少人吃才会点这么多啊。 他把烧烤放到箱子里,发动自己的二手小毛驴,“突突”地朝目的地而去。 …… 兴景区在S市占地不小。一溜水的苍蝇馆子是白天活动的人喜欢去的地方,而另外一半白天沉寂,晚上活跃的区域,则是夜生活丰富的人喜欢去的地方。 作为尚未改造完成的老城区,这里的地租本就比S市别的地方便宜上许多,加上繁杂的人口结构,这里成了酒吧夜场这类娱乐性场所偏爱的区域,有了第一家打头,酒吧夜场就如同雨后春笋一样,纷纷冒了出来。 燕溪舟骑着小毛驴走在这片晚上尤为嘈杂的地方,街上奇装异服的人有,着装清凉性感的人有,男男女女,或落单,或成群结队,看上去十分热闹。 “……奥丁酒吧?” 就这里? 这家酒吧倒是比别的酒吧要清静许多,门外的装饰也没那么花里胡哨,门口还站了个穿着黑西装的魁梧保安。 燕溪舟停下电瓶车,取下头盔,从保温箱里拿出外卖,抬脚要进酒吧的大门,被保安拦住了。 “我送外卖的。”燕溪舟举着手上的塑料袋说道。 保安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分钟,问道:“送去哪个包厢?” “送去……梅韵!”燕溪舟说道。这个包厢名字初看就让人印象深刻,不知道是谁这么逗,取名字不想着讨个好彩头,竟然叫“霉运”。 保安挑眉,再次上下打量燕溪舟,神情中带着让人看不懂的了然,对着麦克风说了句话,没过多久,酒吧里的服务员就来把燕溪舟领了进去。 酒吧内部环境不嘈杂,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清静,大厅里放着轻音乐,客人三三两两的分散在不同卡座。 “您跟我来。”服务员在前领路。燕溪舟路过一桌桌客人,带起了一阵不小的回头率。 他跟着服务员穿过大厅,两人左拐右拐,终于来到了“霉运”包厢。站在包厢门口,燕溪舟的右眼皮突突地跳个不停。 这种不祥的预感,似曾相识,如同穿越前夕和穆长云在无悔崖上对峙时那样。 燕溪舟立在大门口,不敢推门进入。 “先生?”服务员喊他,伸手想要推开包厢大门。 “等一下!”燕溪舟想阻止服务员,奈何两只手都提着东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包厢大门被打开。 燕溪舟叹了口气,举步迈了进去。这是今天最后一单,只希望不要再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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