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又发问:“捡的?哪捡的?” 燕嵘只得如实答道:“后山寒潭,此书能浮于潭中,徒儿觉得厉害,便捞起来了。” “哈……你看了多久了?” “一年有余。” “哼,一年有余,上面的修习之法,你已习了大半吧?” “……” “是觉得……师尊我教的不够好吗?” “弟子不敢!” 元辰踱步到燕嵘身边,周身散着骇人气场。 “元嵘啊,知道你身边同门为何身子瘦弱,这一年来修习再怎般刻苦,可都无甚进展吗?” 师尊为何这般问,难道真不是因为门内伙食不好吗? 燕嵘只答道:“弟……弟子不知。” “哼,你当然不知道。这本……《奇宗录》,乃魔界之物,其遇火不燃,沾水不湿,确实是一本奇书。特别在它认主之后,会用尽一切办法,帮它的主人变强……” 燕嵘听到此处缓缓抬眼,看向地上那本书。 “书中记载的修习之法,是由上古魔神所创,所以燕嵘,你入了魔道还不自知!” “弟子没有!” “哼,不自知啊不自知……你师尊我只觉得奇怪,此书原本只应在那魔头十色齐谜手中,怎地会出现在人间?出现在此?!”元辰语气变得狠厉,看来怒火已是压不住,“怎会出现在后山寒潭中?苍峦山怎可能有魔界之物?遭魔界染指!” 元辰说到此处,狠狠抽了燕嵘一耳光。 “还不说实话!到底从何而来?” “师尊……弟子真的是从寒潭中捡的!”燕嵘带着哭腔道。 元辰不再理会他,只看向一旁发着抖的元清。 “元清,你应是最清楚的,说说看吧?” “师尊!这事与他何干?若有错,皆是弟子的错,是弟子不知此书乃魔物,不关元清的事啊!”燕嵘忙护道。 “闭嘴!你倒护得厉害,他迷了你的心窍了!”元辰吼道,“元清!你说还是不说?” 元清只身子往下一沉,微微发起抖来,不发一言。 “说!这本书是不是你带来的?是不是你给他的?” “……” “知道燕嵘乃百年难遇的先天道体,你们早便坐不住了吧?我就知道,永远不能相信妖怪,他们的妖异之心,永远不会变!” 燕嵘对元清说道:“阿清!说句话啊!说此事与你无关,你说呀!” 元清只冷汗涔涔,头都抬不起来了。 “……阿清?” 元辰轻叹一声,一把将腰侧佩剑拔出,扔到燕嵘面前,宝剑散着寒光,落至地面发出一阵嗡响在殿中回荡,燕嵘吓得往后一跳,待那剑音消散,元辰缓缓开口道: “我动手,两个一起死,你动手,只死一个,为师便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你还是我座下弟子。” 说完他便转了身,走到开山祖师像前,不再说话了。 “师尊……为何要这样,只是一本书而已,徒儿不看便是了……” 元辰没有回应他,依是冷冷背对着,态度似乎十分决绝,地上躺着的那把佩剑此刻无比刺目,燕嵘知道若自己再无动作,自己同身后的元清,都要死在这剑下。 “燕嵘哥……杀了我吧……”元清害怕到极致,却依然爬到燕嵘跟前,“杀了我,让师尊原谅你……” “……你真的有做什么吗?” 元清红着眼睛,一双蛇目明黄,只看着燕嵘一字一顿道:“从未有……” “……” 燕嵘握住剑柄,玉质剑柄通体冰凉,握于手中像是抓着一块严冰。 黑影一闪,又听一声闷响,这把元辰的佩剑,如今没入了元辰的血肉,刺透了他的心脏。 “元嵘……什么时候?”心脏破碎,元辰已是极致的虚弱,“修的好啊,如今你境界……师尊竟也是察觉不到你了……” 燕嵘松开剑柄,气息已是全乱,他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疯似地往后退了几步。 元辰忍痛,利剑穿心,已无力回天,但他依然缓缓转身,看向殿中另外二人。 “为师一直,一直把你看做……自己的……孩子……太信……信任你了……” 鲜血如泉,顺着他的嘴角和胸口流下,他用最后一丝力吼道: “元嵘!你要……好自为之!切不可……” 话未说完,他双目终是失了神,只觉自己心脏又奋力跳了几下……噗通一声,他跪了下去,跪在自己徒弟面前。 燕嵘双目血红,胸口迅速起伏,一旁的元清不知是受了惊,亦或是欣喜,总之已是泣不成声。燕嵘又怒吼一声上前,似是在给自己壮胆,只见他左手没入元辰胸膛,活活剥出其体内金丹,又在死去的元辰耳边轻声道: “……师尊,弟子姓燕,不再……姓元……” 元辰倒下,失了金丹,他的身躯一下变得无比苍老,如枯枝般跌在了地上,燕嵘握住手中不住颤动的金丹,面无表情地将它吞入腹中。 “啊……啊!!!” 身后元清看见此幕终是尖叫起来,扯着嗓子嚎叫几声,殿外众人听到动静忙是敲门。 “发……发生何事?!” 燕嵘头也没回,只冷冷道:“阿清,你去把门打开。” 元清哪里会听他的话,只在原地哭泣。 “师尊!燕嵘!你为何这般做?!” “唉……”燕嵘只一抬手,殿门轰开,一众弟子涌入殿内,皆是不敢相信殿内景象——他们的师尊倒在祖师像面前,而燕嵘却立于大堂,手上皆是鲜血,正用骇人目光巡视着进来的每一个人,活像一只恶鬼! “是元嵘!他!他杀了师尊!” “元嵘!你竟敢欺师灭祖!” 众弟子纷纷拔剑。 “我们要替师尊报仇!” 那一日,这些朝燕嵘冲去的弟子都给元辰陪葬了,飞云山剩下的人,都拜服于燕嵘的威压之下。 飞云山惊变,本为苍峦山下修为最高的山门,一夜之间便易了主。燕嵘没等苍峦金顶的人来问罪,已是直逼那紫微宫,不服他的死,服他的活。 当燕嵘剑指鸿祯老祖时,坐于高台上的老者只叹道:“本座老了,也乏了,自是无法与你这年轻人抗衡,也该让位了。本座这么个无用老头,这么多年也没带着苍峦山长进多少,你既想要这个位置,便拿去吧……” 燕嵘是没想到他会如此说,只见老祖如烟般消散,他当即便知道若老祖动手,自己根本无胜算…… 他缓步登上高台,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坐在了紫微宫主位上,自此,苍峦山便易了主。 剩下的翠竹峰主攻医法,他们就是想反抗燕嵘也是无力,而那石惊天可不同,不过几日,他便找来了。 “怎么回事?洒家不过下山几日,山上怎么就变了天?”石惊天大摇大摆走入紫微宫中。 燕嵘只问道:“石师父,还记得我吗?如今坐在此处的是我,你服或不服?” “哼,无名小辈,洒家带过的没有上千也有几百,怎会记得你?洒家自是不服你这欺师灭祖的渣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石惊天说完便是一跃上了高台,迅猛一拳砸来,燕嵘急急抬肘接住,石惊天速速收拳又要出什么招式,可燕嵘哪给他机会,已是顺着他的力砸过去一拳,一下便打到他脸上,拳力甚大,竟将这壮汉打得后退几步。 “拳头真他娘的得劲哈!洒家平日没白教你!” 元清早已是躲去柱子后,哭道:“燕嵘!收手吧!他也是我们师父啊!” “哼,师父?你没听他说吗?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燕嵘从桌后飞身而起,提拳猛击石惊天腹部,汉子竟痛得俯身,燕嵘又是接上一拳,打在他脸上。 “……” 石惊天眼神狠厉起来,纵身跃下了台,爆了衣裳,露出一身如山般精壮肌肉,燕嵘也跟着跃下,还没落地,石惊天猛地跃起将他扑倒,抡起一拳对他头部砸下! 燕嵘急忙闪避,脸侧落下的拳头竟把木板砸出一窟窿,他抬腿猛踢汉子后背,连着几下身上人口吐鲜血,拳头更是使不上劲。石惊天咆哮一声,暴起一股力,抱着燕嵘便是一跃,接着往地上狠狠砸去,砸起一阵灰石。 燕嵘口角冒血,身上疼得脱力,可此时哪容他松懈,他只咬牙不断运拳往石惊天脸上打去。 “拳头软绵绵的,还想坐稳这个位子?” 石惊天举起双拳猛力捶下,燕嵘抓住他微微腾空的时机迅速从这人□□抽身,石惊天砸了个空,又想抬脚朝燕嵘头部踩去,可哪里踩得中,燕嵘急忙闪避,速速站稳身子。 石惊天冷笑一声,又做飞扑状,燕嵘正想法子躲,可这人在空中换了身形,抬起一脚飞踹了过来,将燕嵘踹出数米。 他又大步朝燕嵘冲来,地面都随之颤抖!燕嵘速速蹲下,一个扫堂腿竟将其撂倒,又跃起对准他脑袋猛击一拳,石惊天痛叫,燕嵘没给他缓神的机会,反身一记冲拳,将这人脸砸得陷进地下。 “石师父,光是体术,没有灵力修为可是不够的。” “哈哈,哈哈哈,你……叫洒家师父?洒家可不敢当!” 石惊天握起拳头捶向地面,紫微宫木板朝四面裂开,巨大能量将燕嵘震出数米。 “痛快!痛快!哈哈哈!洒家好久没这般痛快地打过了,再来过!” 他又一拳捶地翻身而起,燕嵘却不想再与之缠斗。 作者有话要说: “喂!怎么变武侠了喂?!” 欧克蹦:“啊,互拼体术嘛,互捶时不会用灵力,这是规矩,不过燕嵘是个baby之人,自然……” “本书最大的反派已经出来了吧?” 欧克蹦:“没有,还有比燕嵘更坏的呢!” ☆、雪夜别 燕嵘冷笑起来。 “石师父,燕嵘已经玩够了。” 石惊天只觉自己受了辱,又是咆哮一声提拳砸来,燕嵘身形一闪,运起一掌轰在这人肩上,石惊天肩膀顿时发出一阵响,竟是筋脉尽断,整条臂膀都飞了出去,鲜血如瀑布般涌出,紫微宫中的人无不惊愕。 “啊……啊啊啊!”石惊天捂着肩膀惨叫起来,“洒家的手啊!” “石师父,燕嵘听说,练体练的好,练到极致,那断臂应该是能再生的,弟子还从没见过那样的场面,您能让弟子长长见识,开开眼吗?” 石惊天疼得发抖,额头冒汗,狠狠啐道:“小崽子!不守规矩!你定会遭报应的!” “诶呀,看您手臂没有要再长出来的样子啊,是不是断得不够多啊?” 燕嵘又运起灵力朝石惊天走去,元清终是看不下去,哭求道:“燕嵘哥!收手罢!” “阿清,你且看着,日后再也无人敢瞧不起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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