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来尝尝,大夫给的米糊糊,贼香!” “我……” “不吃算了!”魏沧行没等燕嵘回话,就三下五除二地把碗里东西吃干净,又舔了一圈,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哦吼吼!舔舔金碗,讨个吉利~” “师父,你不如把碗直接吃下肚,出了村再弄出来便是。”燕嵘玩笑道。 “面无表情说着如此可怕的话!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想让为师死掉然后你好继承你师祖的衣钵?告诉你,没可能!你师父我命可硬着呢!” 魏沧行又说了一大通,燕嵘日常后悔自己拜这货为师。 燕嵘打断了喋喋不休的人,说道:“师父,这村子不对劲!” “嗯……我知道啊!”魏沧行放下金碗,舔了舔手指。 燕嵘问道:“你知道什么?” “一个小村庄的小医馆,有这么多金子,能对劲吗?这里一定是黑店!说不定我们要走的时候,他们得坑我们一把呢!” “不是!这只是其中一条!”燕嵘把自己所见都告诉了魏沧行,魏沧行呆了半日,思索着什么。 “唔……人家拜什么你也要管?先别说这个了,找到血藤了吗?快拿来,槐树叶呢?” “……忘了。” 魏沧行撅撅嘴,说道:“你呀!算了!学好了,沧行疗伤术!” 他接过血藤,把上面枯叶剔净,又放到盆里甩了甩,接着便将这坨枯藤往嘴里一送,嚼碎了又吐出来。 “呕,师父,我们可以去借药臼的……” “诶呀习惯了!帮我解下纱巾!” 燕嵘帮他解开,魏沧行把血藤糊糊抹了上去,又捻起一张符纸在空中转了转,这符纸又是燃了起来,燕嵘不知是不是他眼花,这符火中好像发着绿光。 魏沧行把闪着绿光的符纸附上脚踝,脚踝处的血藤糊糊快速消失,不一会便被尽数吸收了。 疮口在燕嵘眼前渐渐愈合,看得他目瞪口呆,他知道良才散人与魏沧行修的是什么道法了——古决符法,此流纳万宗,变化无穷,以符纸为基,运调灵力催动符咒,即可摧命夺魂,亦能占卜吉凶,疗伤救命。 “呼……没有槐树叶,湿毒不能尽数排出,要多等几天才能完全恢复了……不过,现在我能下地了!” 魏沧行说着便跳下了地,然后华丽丽地跌倒了。 “哈哈,还不能啊~” 燕嵘又赶紧把这人扶到床上,刚想问他要不要让自己去找槐树叶,房门便被人推开,二人看去,是昨夜那位老先生,身后又跟着位老头。 这老头衣着整洁,头带一定锦纹方帽,看起来在村里应该算个人物。 果然,那老先生说道:“这位是我们村的村长,听闻有人在村外遇鬼受伤,特前来看望。” “村长好!恕魏某受伤,不能下床,燕嵘,快拜过村长。” “哈哈哈,无妨,无妨,道长好好养伤便是。” 这村长进来时,燕嵘仔细瞧他面色,这人看到满屋金器竟丝毫不觉惊讶,仿佛在他们村这很寻常似的。 “村长,你们村是挖到金矿了吗?这么多金器?” 魏沧行竟也不客气,直接了当地问了,着实吓了燕嵘一跳,哪料那老头笑了起来:“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要问,这些金子都是我们伟大的莲余仙的恩赐。” “莲余仙?” “是的,他是住在芜湖中的真仙,这些美妙黄金,皆是他赐给我们的。” “可既然湖中有真仙,为何压不住昨晚上的厉鬼?” “唉……”村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也得怪我们哪,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听听这厉鬼的来历。” “当然愿意,村长请讲!” “他们原本是从外乡来的一对夫妇,看着普通,住在村西面,平日里待人也和善,大家也都很喜欢他们,”村长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突然有一日,村上有户人家幼子不见了踪迹,有人看见幼子生前进了那对夫妇家,老夫便带人过去询问……道长可别害怕,猜猜老夫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竟发现了幼子的骨头!小小一堆摆在那对罪孽的屋里,啊……老夫现在都没能忘掉,天下怎会有这档子事……” “……那对夫妇把……那小孩吃了?” “正是!他们是食人魔!不知为何要吃人,还吃那么小的孩子,可能是为了修炼什么邪法吧,老夫当即让人弄晕了他们,你们知道,杀人便得偿命,村民们都嚷嚷着要将其沉塘,老夫便命人用铁链捆住他们,将这二人投进芜湖。” “哪料其怨气太重,化为厉鬼?” 村长不同意魏沧行的说法,摇头道:“依老夫所见,这二人不是因为怨气重化作厉鬼,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有啥好怨的,老夫倒是觉得他们着了魔,入了妖道了!” “你的意思是,这夫妇二人化作了妖怪,你们的莲余真仙敌不过他们,才让这对夫妇游荡在外,作乱于世?” “正是如此!”村长捋了捋胡子,点头道,“老夫还听闻你们是游方道士,不知能否助我们降伏此妖?” “连真仙都打不过的妖怪,我一平凡道人,如何干得过?” “试试看嘛,呃……” 村长注意到了魏沧行的手指正不停搓动,当下会意,笑道:“哦~好说好说,道长若能除了此害,金子少不了的!就这么说吧,村中黄金,道长可任意挑选!只要拿得动!” “哇!真的?你们莲余仙可真是大方啊!我可以入教吗?” 村长面露难色,摇了摇头:“想必道长已拜入别的仙门,再说,我们莲余真仙教不收外乡人。” 魏沧行失望了,直说道:“切,这般排外,一般不都是要多招揽信徒的嘛?” “师父……” “啊,抱歉,嘿嘿,是魏某失礼了。” “无妨无妨,哈哈哈,那道长准备何时动手啊?” “嗯……”魏沧行指了指自己的脚,回道,“等我能下地,便去会会那妖怪!” “好!若需帮手,道长可直接从村上找!”村长说完便笑呵呵地走了,魏沧行又重新躺回床上。 “诶呀~发财了发财了!干了这一笔,你师父我都不想去穗城了!” 燕嵘:“……” “原来是食人魔化作的妖怪,还只吃小孩,嗯……说不定这妖怪已邪法大成,不好对付啊。” 燕嵘知道,食人定修的是邪法,可若修成后,这些人死后根本不会维持死时的惨状,可那日遇到的那对夫妇,只有浓烈的怨气而无丝毫妖气,这一点难道魏沧行没有看出来? 总之,村长在说谎,他在隐瞒什么。 “师父,我觉得,我们还是去那夫妇生前住所看一看,也不能盲目听从那老头的话。” “……那你知道他们生前住处?” “不是有说吗?他们住在村子西面。” 魏沧行不好意思地笑道:“对哦,为师给搞忘了,嗯……” 魏沧行翻了个身,翘起受伤的那只脚,接着说:“这村子,怎么说呢,一开始觉得村民们不像是坏人,又听你那么一说,我也觉得村子古怪,首先就是这位莲余真仙,八成是个妖怪,再者便是这对夫妇,我与其撞面时只察觉出怨气而无妖气,所以他们并不如村长所言,是食人魔所化的妖物。” ☆、鲶鱼妖和鳌虾怪 贰 哼,看来魏沧行也没那么笨嘛。 “不过,你若要去这夫妇生前住处,还是等为师脚好了,与你同去的好!切不可单独行动!” 魏沧行说完,停顿了一下,随即合上双眼打起了鼾:“……呼噜噜……” “……师父?师父!” “呼噜噜……” 燕嵘觉得不对劲,急忙朝这人脚踝看去,顿时一惊——原是那厉鬼的湿毒已开始顺着这人的小腿,往上蔓延!一道又一道青黑色的纹路弯弯曲曲地铺了开来,眼看着就快要越过膝盖! 到那时会如何,不用想便知道。 “不好!都怪我没找来槐树叶……啧!”燕嵘急忙拿起布条绑在魏沧行膝盖处,又找到一把金刀,他举起魏沧行的小腿,用金刀划开寸长口子,黑血当即涌了出来,燕嵘用力挤,挤不动了便上嘴,可是吸不出脏血来,只吸到一嘴腿毛。 “……啧,真扎嘴!野山药!” 燕嵘三下五除二,将这人的腿剔了个光溜,又划了不少排毒口,他东嘬一口西嘬一下,嘬了半天,这条腿终是恢复了原色,只不过已肿成了猪蹄。 燕嵘只觉满嘴腥味,他还是更喜欢鲜甜净澈的血液。 “魏沧行!你该如何补偿本座!呕……”燕嵘又看了看这人的腿,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啧……万一他腿废了,我是不是还得背着他?” 好在魏沧行脚踝上的疮伤已愈合,再加上湿毒已尽数排出,这条腿若消了肿,便是废不了了。 燕嵘看躺在床上的人,其面色苍白,额头渗出痛汗,他虽觉心疼,可又不知这这人何时能醒转,觉得村中之事越拖下去越复杂,便道:“师父,徒儿去探查番,你先歇着吧!” 他说完便独自出门,往村西面去了。走在村中,此时日近正午,可家家户户空无一人,连炊烟都未生起,只听不远处传来奇怪的呐喊声:“呼啦!呼呼啦!呼啦诶!” 他们似是又在举行什么仪式,这喊声听得人慎得慌,听着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拳头抡你的胸口。 燕嵘是最讨厌这种场面活的,还是这么奇怪的场面活,像是野蛮人聚会,那莲余仙的审美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他怕又被人拦下或是被这些人发现其行踪,只从侧路绕道了村子西面。 村西只有寥寥几户人家,不如东面农家挨得密,不知道那对夫妇生前住的是哪户,这些村民又都去参加仪式,无一人在家,燕嵘便决意一家一家地寻看。 推开一家农户,外面看着不起眼的小农屋,里面竟放满了金器!大到桌椅板凳,小到锅碗瓢盆,皆是黄澄澄的一片,看得燕嵘眼花。 而且这些农户正堂皆挂一副神像,笔法虽粗糙,但还是能看出来画的是什么——一条长了手脚的大鲶鱼和它脚边的一只鳌虾,画上方歪歪扭扭一行字:芜湖无敌金光大仙——莲余真仙神像。 燕嵘:“…………”这肥物捉来红烧了一定很好吃。 他这样想着,悄悄从这户人家退了出去,又转了几圈溜进另一户人家时,燕嵘肯定自己已是找到那对夫妇生前居所了——院中家具多日无人清扫,皆是落了灰,屋中摆件普通,没有一件金器,全由木头打造,正堂也未挂那鲶鱼与鳌虾的“神像”。 屋中物件没怎么被动过,但真正值钱物是一样也看不到了,里屋炕上,竟还整整齐齐的的叠着两套小童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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