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下。”宴任领他去了卧室,“下午我们去见团队。” 祁棠接过陈志强鞍前马后送来的浴袍,刚要询问的时候就被宴任响起的手机打断。 ——安子然。 突如其来的震感让祁棠瞳孔紧缩,他所以为的现实情况再次摇摇欲坠——连这个时间点,安子然都和宴任有联系? 宴任不怎么避讳地接起了安子然的电话。 “嗯,我刚回来。”宴任打开橱柜,在里面找新的毛巾和牙刷,“什么点映?” 祁棠的眸色转冷,他垂下目光,在手机上点开了外媒的娱乐讯息。 首页的外国明星绯闻下,“抢鲜”板块醒目得刺眼,安子然扮演的吸血鬼图片作为封面,英文标题简短写着“星国美人子然安,点映在U国上映……” 无法言说的顾虑和眼见的现实交错,现在的安子然依然情意绵绵,但之后被宴任泼了一身热汤—— 宴任挂了电话,走到祁棠面前时祁棠已经敛藏好了面上的情绪。 “安子然说她在阿尼,今晚有一场点映,邀请我去看。”宴任随手把手机放在旁边,“我要了两张票,晚上我们一起过去?” 祁棠的舌尖向后微收,点头后就拿着浴袍进了浴室。 下午的时候,祁棠和未来的团队成员见了面。 从交流的观感而言,这个海外团队的态度并不积极,但祁棠在一年后见识到了这个团队的真实价值,所以对他们不想迁入星国的态度非常理解。 碰面之后,祁棠确定宴任事前已经和这个团队约谈过了,否则不可能这么恰巧一过来就进行会面。 “你感觉怎么样?”宴任为他拉开车门,稍稍低头问道。 祁棠抬起视线,看向宴任的态度极其平静,“等我见见明天那个团队。” 宴任微一点头,没有表态。 只是看一场点映,他们没有过分热切地准备,单独吃了晚饭后就出发向阿尼最大的极星荟影院。 影院门口围着记者和粉丝,演电影的明星在门口下车,和粉丝招了招手就在呼声中走了进去。 宴任和祁棠在保镖的围拢中进入嘉宾通道,恰巧和安子晔碰上。 宴任和安子晔仅仅一个照面就有种相互排斥的激烈感,几年前对祁棠相当无耻且心怀鬼胎竞争的Alpha都记忆犹新。安子晔看了一眼锋芒冷冽的宴任,转而把视线投向祁棠,非常没有挖走别人团队的羞耻心。 “你还有空来阿尼?”安子晔看着祁棠问道,挑起的笑意隐隐有着轻浮的散漫意味。 祁棠温度低冷的目光平平扫过安子晔,“托安总的福,我只好和宴任来阿尼度假。” “有心情度假?”安子晔嗤笑一声。 祁棠颔首,“还可以。” 宴任眼底隐见的暗芒因为祁棠这句话而乍然消散,揽着祁棠腰身的力道变本加厉。他在祁棠腰间稍一摩挲,对安子晔道,“安总应该不是很能理解,毕竟对夫妻活动还没有经验。” 祁棠敏感地去按宴任的手,细微的摩挲让他难以自控地略微紧绷。宴任倒是顺势握入他的手掌,直截了当跟安子晔擦身别过。 这话太恶毒了,虽然安子晔美曰其名对结婚没有兴趣,但他们三个当事人都知道安子晔当时的结婚想法是多么无耻而强烈。 虽然宴任也不见得比他好到哪去,但作为求偶的胜利者他实在是有资本扬眉吐气。 “别摸。”祁棠低声道,抬手要隔开宴任的手。 宴任微微放松一些,半眯着眼侧头在祁棠耳边浅浅抵靠,“好。” 放映厅里已经坐了一部分人,安子然给他们留的位置比较靠前,本来要给第一排的票,但被宴任拒绝了,说看着脖子不舒服。 作为女二,安子然竟然索性跟着放弃了第一排的位置,到第三排和宴任坐在一起。 宴任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宴哥,棠哥。”安子然笑意明艳地站了起来,“你们坐这里,位置很好。” 祁棠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宴任,发现宴任正看着自己,脸色有些冷淡。 落座后宴任才问道,“点映会坐满?” “不会。”安子然笑着把饮料递给他们,“这个厅是最大的。” “那我老婆身边也坐人吗?”宴任帮祁棠放下饮料,略有隔阂地看着安子然。 祁棠被宴任挡在身后,因为宴任在外的称呼而难以适应地面色微僵。 之后的几年他们很少一起出席活动,正式的场合都是介绍为“我爱人”,像这种娱乐性的场合宴任称呼“我老婆”。 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重新经历起来,这个名称就好像蚂蚁的足迹,细细在他心上踩过一路。 “我哥坐那边。”安子然说道。 宴任面色发寒地不再继续往下问,安子然倒是自己解释道,“那是我哥选的位置,我没办法安排。” 祁棠和安子然来往不多,就算是读星大的时候,安子然也更多是以安子晔妹妹的身份在努力刷存在感,甜美的笑意下是对祁棠掩藏的排斥。 在国外的点映厅没什么寒暄的必要,祁棠看安子然脸色讪讪,宴任和她之间相当泾渭分明,闲来无事就继续翻看娱乐新闻。 关键字“宴任”后跟着数不清的绯闻,稍微归纳一下,外媒是各种猜测,“抢鲜”爆料的更多是有关安子然拍戏后探访宴任的新闻。 宴任凑过来看祁棠的手机,自己疑似出轨的绯闻清晰地映入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 ☆、在乎 祁棠锁了手机,若无其事地放回身侧。 宴任像是把这件事消化了片刻,才挨近地偏头道,“你会看舆论新闻?” 其实不会,至少现在这个时间段不会,祁棠结婚之后有相当长的时间和娱乐彻底隔绝,直到筹备离婚才开始重新关注。 “偶尔。” 宴任拿出手机自己静默地看了半晌,对祁棠低声道,“我回去就让陈志强处理,这些都是假的。” 祁棠的唇角微弯,笑意像是礼仪或者风度,没有什么实际含义,“你之前不知道?” “我以为你不看。”宴任道,“所以我没关注。” 这两者间似乎没什么必然联系,祁棠微微蹙眉,宴任就握入他的手,在祁棠耳边呢喃般亲密道,“如果你在意——明天就处理了。” 祁棠被耳际的温度一熨,稍稍后退地看了宴任一眼。隐约的笑意在宴任唇边一闪而过,他看起来依然禁欲而沉稳,仿佛祁棠从他脸上看到的只是错觉。 宴任在较劲后不肯松手,一只手牵着祁棠,另一只手继续翻阅。他面色坦然,毫不在意,安子然偶尔的发问也会得到他的回答。 祁棠只能维持着淡然的面色,仿佛他们在电影院牵手实在一如平常。 安子晔和他的女伴一并入座,陆陆续续那些明星也携朋友家属入场,灯光转暗,巨大的弧形屏幕亮起,光效极佳。 祁棠总算暗松一口气,不会有种牵得明目张胆的感觉了。 安子然笑意盈盈,好像没注意到他们牵握的手,她柔声问道,“宴哥,你方便在这里拍一张照片,等会回应我的点映艾特吗?” “在网上?” “嗯,不露脸也可以的。” 他们虽然压低了声音说话,但祁棠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宴任扭头看了祁棠一眼,又转回去和安子然说道,“可以。” 刚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安子晔瞥过视线,看着宴任松开了和祁棠交握的手,然后把相隔的扶手推上去,直接靠着祁棠坐了下来。 安子然发僵的脸色在3D眼镜后都遮挡不住。 祁棠也因为宴任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而微微愣神,距离骤然缩减,熟悉的气息彼此交融,体温透过衣料,鲜明地昭示着宴任的存在。 四个人根本没一个往巨幕上看,宴任重新牵紧祁棠的手,因为他用右手牵着祁棠的左手,手腕还微微翻转地找到角度,把祁棠的婚戒聚焦进镜头之中。 “你……”祁棠惯常冷淡的脸色都被冲击得有点溃败,他看着宴任拍了几张,“差不多了吧?” “急什么。”宴任转向他,低沉地笑了笑。 他的视线蹭过祁棠的侧脸,和安子晔冷沉的目光相对,宴任垂下眼眸,看到祁棠稍稍侧目地瞥了一眼安子然。 祁棠视线微抬,看着宴任倾身低头,唇角的触碰像是归属般的浅吻。余光里,安子然大得奇特的双眼在眼镜后一眨不眨,笑意仿佛水流般下滴。 巨幕场景转亮,宴任又拍了一张,婚戒的铂金色泽如一环雪光,在模糊的电影背景和交握的暗淡轮廓中细微发亮。 ——宴任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西幻题材的剧情里欧美大牌明星轮番上阵,祁棠感觉一般地看着点映,牵手的触感比刺激的画面更加清晰。 不知道有多久他们不在公开场合同时出现,更不要说在这种情况中的亲密接触。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想要离婚。 电影院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安子然扮演的吸血鬼舔去唇边的血迹,露出可爱的笑容。 祁棠看着她娇柔甜美的脸,想到沸腾的出轨绯闻,宴任和安子晔腰后相同的“棠”字纹身。那个不舒服的夜里静音的手机,以及六神无主赶到医院后收到的绝望消息。 错杂的思绪在脑内交织,电影里鲜血漓落,祁棠的掌心微微汗湿。 他会一直重生到什么时候,有没有可能某天他一觉醒来,真的就要处理宴任的后事?现在的时间会不会只是压缩的逆流梦境,而他总有一天要睁开眼睛回归现实? “你在紧张?”宴任低声问道。 祁棠目不转睛地看着巨幕,视线似乎在拉扯的暗影中寻觅着什么。 单是从旁观察的话,祁棠周身隐冷而且眸光微喑,根本看不出他正在走神。如果不是光效偶尔增强,宴任甚至都辨别不出祁棠稍稍发白的脸色。 “……祁棠?” 祁棠的眼睫轻轻一颤,他扭过头,眼神化冻一样清晰了起来。 宴任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祁棠的指节,没有出声。 点映结束后还有一个采访环节,宴任和祁棠都不打算接受,但安子然极力请他们留下来回答,就一个问题也好。 “就回答一下看点映的观感就可以,拜托了。” 安子晔作为安子然的哥哥,纵然对这个认回来的私生女有多么轻蔑,表面工夫也十足到位地回答着媒体的问题。 话筒递到祁棠的唇边,祁棠淡淡看着摄像头,非常庆幸这些近距离的采访比较纷杂,只拍了半身。宴任一直和他牵着手,祁棠没有真正和他翻脸,宴任自然绝对不可能松手。 “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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