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丞是他的仇人,他想复仇,但他不想让曦曜这个城市为自己的仇恨陪葬。 电话再次被接通,经过几轮对话,另一头终于出现了叶行言要找的人。 “婶婶,我是叶行言。” “哟,行言啊,”对面的女人诧异道:“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叶行言的语气很严肃,“婶婶,事关重大,请立刻联系许叔叔,让他不要去曦曜。” “什么?”对面的女人愣住。 “婶婶只需要传达这几句话,许叔叔自会有决断。” 叶行言并没有耐心解释和安抚,而是直接抛出一个石破天惊的机密。 “金翎军在熠州研究出了一样秘密武器,现在那东西已经被运到了曦曜,藏在曦曜议事厅广场,暗中运作一切的是周大帅的侄子周令钦,周令钦打算在会谈期间做一件大事。” 说完话,没管对方回应,也没管对方听没听懂,叶行言挂掉了电话,因为他必须出发去机场了。 手握核弹控制器的四人中,其他人或许会因为白岩军和征原军的缺席而迟疑,但周令钦不会。 因为他的首要目标是周延仲。 为了这个目标,他从熠州弄来了摩洛弹,又命严凡生去杀人灭口,事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继续隐瞒。 所以周令钦是一定会出手的。 离开办公室,叶行言大步走向停车场,他要去日落山机场,阻止周延仲和林玄群进城。 “金翎军在熠州确实有个秘密研究基地,但那边保密等级很高,我们一直没查出具体研究方向。” 小会议室里,刘执正在与自己的组员讨论刚刚接到的那通古怪电话。 只知道电话来自曦曜基地,不知道对方身份。 那人透露了一个听起来很荒诞的消息,但作为专业情报人员,他们并不会因为“听起来很荒诞”这个理由就置之不理。 电报已经发给了霄晖城,征原军代表团来不来是司令部的决定,他们的任务是核实消息的真伪。 与此同时。 白岩军情报人员也在做相同的工作。 “大帅,”军情处长朱易汇报道:“金翎军在熠州确实有个秘密研究基地,有传言说那边研究的是原子能方向,因为曾经有人在那里见到过渠伯恩。” 见许帅露出困惑的神情,参谋长肖信代为发问,“渠伯恩是什么人?” “他是个云汉裔物理学家,出生于勃铎,差点入选勃铎国家科学院,但因为血统问题最终没成。”朱易道:“哦,他母亲有云汉皇室血统……” “奇怪,”许丞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真有这种事,怎么周延仲不知道,反倒让叶行言那小子知道了?” “大帅,谨慎起见,还是我们先派人确定一下吧。”参谋长肖信进言。 许丞点头,“通知金翎军方面,就说我这边有事要晚些出发,另外让我们的人尽快和叶行言取得联系,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日落山机场。 眼见大帅专机即将降落,蒋健康令手下排队候在红毯旁。 “军乐队呢?快,移到那边去。” 停机坪上,蒋营长挥斥方遒,忙得不亦乐乎。 接机原本并不是这次会谈的正式流程,但他知道自家大帅喜好排场,因此便以提前预演的名义叫来了军乐队,准备在机场搞出个大阵仗。 身后传来引擎声,蒋健康回头看去,见一辆军车正疾驰而来。 嘎吱—— 汽车急停,一名身穿军服的年轻人跳了下来,正是翊卫营二中队的叶行言。 蒋营长拧起眉头,心中老大不痛快。 叶行言下了车,却没有立即向上司请罪,而是打开后座车门,拖了一样、不对,是拖了一个人下来。 那是个一身公务员打扮的中年男,口中塞了毛巾,手脚都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脑袋耷拉下去,好似已经没了气息。 见此情景,蒋健康惊呆了,他身后的随从、以及不远处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军乐队成员也惊呆了。 “营长。”走到蒋营长跟前,叶行言敬了个礼道:“属下有事来迟。” 蒋健康指着远处瘫软在地的人,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发现有人企图对这次会谈不利。”正气凛然的翊卫营少校回答:“情况危急,来不及先行汇报,请营长见谅。” 说着他回头瞥一眼那个被五花大绑的俘虏,道:“那位是知情人,属下就一并带来了。” 蒋健康愣了愣,然后他晃了晃四四方方的脑袋,沉着脸四下环视。 旁边有眼色的下属见状立即退后,给上司留出问话空间。 “真有这事?”蒋健康压着声音问。 “千真万确。”叶行言一脸严肃,“事关重大,属下不敢妄言。” “那你也应该私下汇报啊,等大帅到了基地再说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因为威胁来自军团内部,曦曜基地并不安全。” ----
第95章 稳固的联盟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屏退左右,周大帅发问。 叶行言:“现在还不能说。” “嗯?” “有内阁高官参与其中,属下必须当着首相大人的面才能说。” “我让你说!”周大帅冒火了。 叶行言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梗着脖子道:“请大帅见谅。” 周大帅沉下脸,若是换个场合,此刻他必定一脚踹过去了,顾及曦曜会谈召开在即,只能冷哼一声,“好,那就等首相过来。” “大人,飞机就要降落了。”内阁秘书李维翰提醒。 正在与谢文杰讨论明日议题的林玄群回过神,下意识来了句:“这么快啊。” 谢文杰开始收拾小桌上的文件,笑道:“大人,我们到曦曜后还有时间讨论,不急的。” 林玄群摘掉夹鼻眼镜,捏着眉心慨叹:“哎,人老了,精力跟不上,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李维翰忙道:“大人的身体状态极好,您只是最近太忙。” 就在内阁秘书贴心宽慰首相的时候,谢文杰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箱,将刚刚研究过的文件放进去。 这是个十六寸的小号公文箱,金属箱体,带密码锁。 拉开箱子里的分层内胆,谢文杰将文件妥善放好,又开始整理外侧有些移位的书籍。 箱盖合拢的瞬间,他听到林玄群问:“这本书你一直带在身边?” “是。”按下卡扣,谢文杰一本正经道:“这本《云汉年鉴》陪了我整十七年,不出意外的话,是要陪我一起上天堂的。” “哈哈,谢处长真是幽默。”通道斜对面的国防次官詹进被逗乐。 林首相却没有笑,若有所思道:“原来已经十七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将公文箱塞到座位底下,谢文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云淡风轻道:“是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随着机身转向,阳光直射舷窗。 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谢文杰看向窗外反射着眩目光芒的金色云海。 几秒钟后,身下的座椅加大振动频率,失重感出现,窗外的云层飞速上升,很快就覆盖了所有视野。 飞机坠入密实的云雾之中,刺眼的阳光消失,谢文杰眼中泛起水意。 十七年,他终于等到这一天。 上午10点10分,搭载内阁高官的专机在日落山机场一号跑道结束滑行。 客梯车就位,机舱门打开。 林首相第一个走下去,国防大臣霍顿第二位离开机舱,然后是内阁秘书李维翰。 谢文杰走在第四顺位,手里拎着他的公文箱。 跑道上已经铺好红毯,先行降落的金翎军高层正围拢在红毯尽头,周延仲同一名青年军官站一起,与其他人隔开些距离。 林首相一踏上地面,就被翊卫营长蒋健康以“周帅有要事相商”的理由请走,其余内阁诸人被留在原地。 “这是要做什么?”霍顿不满地咕哝起来。 “大人,我给您找把椅子过来吧。”詹进自告奋勇道:“我去跟金翎军那边说一声。” 李维翰正在监督行李文件的搬运,而谢文杰则侧身看向首相大人所去的方向。 距离内阁专机三十多米处,金翎军督帅周延仲已经憋了半天的气。 “现在可以说了吧。”待林首相到来,周大帅黑着脸开口。 “是。”叶行言收腿立正,向林玄群微微躬身,道:“大人,下官刚刚得到消息,有人企图破坏这次曦曜会谈。” “什么?”林玄群愣住。 “金翎军与内阁均有人牵涉其中。”伸手指向不远处,叶行言道:“那人叫简新安,是曦曜市政府办公厅的庶务科长,负责阅兵式观礼台的建造工作,今天上午他向我承认,他参与了一场针对曦曜会谈的阴谋……” 叶少校的讲述中,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在曦曜工作多年的简新安一直谋求调回帝畿任职,为此去走大学校友谢文杰的关系。 谢文杰为他介绍了金翎军帝畿中央司令部的警卫营长周令钦。 周营长表示,只要简新安肯为他办事,一切都好说。 昨天晚上,也就是26日晚上,周营长从熠州运来一样神秘物件,要求简新安以建筑材料的名义运进议事厅广场,藏到曦曜博物馆地下室。 简新安照办了。 事情办完之后,他越想越害怕。 今早,叶少校注意到了简新安的异常。 一番盘问之后,这人精神崩溃,遂交代出全部首尾。 “因为他企图畏罪自杀。”叶少校道:“下官不得不打晕他。” “周令钦让他藏的是什么东西?”林玄群问。 叶行言看向周延仲。 周大帅的表情很不自然,显然他心中已有答案,但他不想说,而是清了清嗓子道:“先把谢文杰带过来,唔,等等——” 周大帅改了主意,决定换个合适的地点进行下一步审问,于是一众军团高层与内阁高官都被要求步行前往航站楼。 上午10点30分。 日落山机场航站楼,贵宾休息室。 上首坐着金翎军督帅与内阁首相,侧面立着一名金翎军少校,地上瘫软着一位曦曜市政府的雇员。 “谢处长,我说的对不对?”叶行言问。 谢文杰拎着他的公文箱,面无表情,脸上的血色却在飞快消退。 不完全对。 毕竟在这份“供述”里,简新安只是被利用的工具人,无法提供整个计划的全貌,但很多细节却惊人地准确,可以说分毫不差! 但是,简新安因为精神崩溃而向一名金翎军少校供述罪行,这怎么可能?! 等了几秒钟,见谢文杰没有回复,叶行言转身对周延仲道:“大帅,既然那秘密武器是周营长从熠州运过来的,只要派人去熠州的装备研究所调查一下就能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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