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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HE后我连夜跑路[快穿]

时间:2023-11-07 20:00:21  状态:完结  作者:少说废话

  内殿里,服过参汤的景烨被外头一句句领命唤醒,胸腔起伏如风箱,喉咙发出嗬嗬的响动,偏讲不出一句话。

  “陛下,”双目映出对方愈发口眼歪斜的面孔,张院判安抚,“陛下莫要乱动,人之百病莫大于中风,您需得静心调养。”

  至于调养的结果,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吱呀——”

  尘埃落定,宋岫自顾自打开沉重的殿门,没有理会背后热乎乎刚出炉的大靖新主,抬脚离开,悠悠仰头。

  原主曾将景烨比作天边高悬的明月。

  可到头来,对方不过是滩恶臭扑鼻的烂泥。

  做不得明君,只配当个傀儡样的活死人。

  为过往忏悔恕罪。


第119章

  新帝生辰, 众大臣以林静逸为尊,于前者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场无声的宫变。

  在丞相府的刻意宣扬下,景烨的“急症昏迷”被传得愈发邪乎, 有人说是皇陵坍塌祖先降罪,也有人说是新帝暴虐成性打杀臣子、遭冤魂索命,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尤其是近来常伴圣上左右的慧觉方丈出宫后, 仅低低呼了声佛号,道, “此乃天命”,更是将民间的物议推至顶峰。

  当然也有誓死拥护景烨的保皇派, 但一个瘫痪在床的君王, 显然不能给予他们礼法以外的任何支持, 兜兜转转, 最终竟找到了宋岫这儿:

  镇安大将军陆停云, 是唯一一个敢拂林相面子的人,寿宴上说走便走,之后几天也未曾上朝。

  对方虽失了亲兵, 但在军中颇有威名, 若能得对方相助, 多少能拉拢些武将与监国的皇后抗衡。

  要受害者拯救加害者,宋岫收到拜帖时, 只觉得可笑。

  或许在这群人眼中,维持正统才是头等大事,一句“陛下受皇后蛊惑”, 便能颠倒黑白借力打力,将景烨所做的错事尽数栽赃给林相。

  然而, 不管是原主还是宋岫,都早已认清渣男的真面目,任由拜帖堆成小山,也没开府门一下。

  却也未表露任何对林静逸的支持。

  这般暧昧的态度,无疑让丞相府一派的臣子暗暗头疼,镇安大将军,那是有实打实的功绩在手上,况且自法华寺“祥瑞降世”后,对方于百姓间的声望愈发高涨,较慧觉更甚,若此人当真倒向保皇派,舆论无疑会叫他们十分头疼。

  唯有霍野明白,阿岫仅仅是在等,等林静逸的第二次选择。

  寿宴当晚,宫中便下旨召回所有监视青年的禁军,独独留下他,像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又像某种隐晦的示好。

  果然,将军府闭门谢客的第三日,林相就派人来传了话:

  时机已到。

  隔天,宋岫红袍加身,以镇安大将军的官职作保,称燕州一案另有隐情,三司草率结案,包庇嫌犯,要求重启彻查。

  朝野哗然。

  于百姓而言,此案兜兜转转,算上畏罪自缢的主谋徐驰、被株连的从犯,前后折了三万多性命,还险些害主将含冤被斩,天子亲查,竟仍未水落石出,背后之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实在可怖;

  于众臣而言,青年剑指三司,逼天子认罪,与造反有何两样?

  偏偏林静逸点了头。

  理由也很正当:陛下病倒前夜夜梦魇,嘴里总念着燕州,若其中真有冤假,事情水落石出那日,或可让陛下郁结尽消。

  睁眼说瞎话,保皇派却无力反驳——这时候跳出来阻拦,简直是变相替陛下认了罪名,还不如在查案的过程中另做手脚。

  但他们万万没料到,林静逸久居深宫,看人的眼光却极准,任命的主审官,皆是些公正廉洁、油盐不进的硬骨头,得出结果前,吃住都在刑部,并派禁军把守,最大程度避免了保皇派贿赂或灭口的可能。

  手段之雷厉,竟丝毫未念旧情。

  凡事做过,必留痕迹,失去头顶那把曾遮天蔽日的保护伞,阳光下,自会有线索显露行踪。

  先是延误燕州粮草的押运官、再是负责灭口徐驰的禁军指挥使、最后是伺候景烨笔墨的李延福……能帮渣男残害忠良之人,大多为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无需重刑,便抢着将功折罪,招了个干净。

  ——笑话,现下新帝瘫痪在床,名存实亡,他们再忠心耿耿,也换不到丁点好处。

  树倒猢狲散,不外如是。

  听闻此事,宋岫倒没有什么畅快的感觉,无论景烨将来的下场怎样凄惨,那些埋骨边关的将士,终究回不来了。

  十月初七,宋岫回溯整整五个月的当日,三司结案,眉眼逐渐坚毅的林静逸,于金銮殿上,当众宣读了景烨的“罪己诏”。

  一个连话都说不出、翻身都困难的废人,到底是如何写下这洋洋洒洒数百字,在确凿的铁证面前,已无关紧要。

  丞相府需要一个令景烨退位的借口,宋岫需要一个真相,这就足够。

  帝王失德,天下唾骂,林静逸顺势以景烨的名义,挑选宗室子弟过继至膝下抚养,再次压下了保皇派的反扑。

  “现下动身,正巧能瞧见景烨撵驾出城,”手中端着碗深褐色的汤药,霍野门都没敲,熟络迈进宋岫主卧,“可要去外头走走?”

  官家辞令,是景烨深感罪孽深重、无颜再受天下供养,自请去法华寺修行,实际上,不过是新一轮朝堂交锋。

  其中宋岫出力最多:

  被锦衣玉食地伺候算什么惩罚?他要景烨月月年年对着三万将士的灵位忏悔,再无死灰复燃的机会。

  可真到了渣男离京这天,宋岫反而没了凑热闹的心情,最初原主和景烨的孽缘,就起于长亭送别,他实在做不到对垃圾有始有终。

  摇摇头,宋岫答,“算了,看他会脏了我的眼睛。”

  “听徐伯说,今日鸡蛋和菜叶卖得极好,险些没买到大白二白的口粮,”细心替青年吹了吹汤药的热气,霍野将碗沿递到宋岫唇边,“也不知有什么用处。”

  4404:!!!

  还能有什么用处?自然是往渣男的车上砸。

  景烨将百姓视若草芥,就别怪百姓不拥护他这个失职的帝王。

  至于霍野口中的大白二白,是自家宿主从山里抱回来的两只兔子,和那笼鸡崽一块,被徐伯养在后院,还专门提醒过厨娘,免得被一不小心下了锅。

  分神点赞小十二的吐槽,宋岫张嘴,浅浅抿了口,“苦。”

  4404:……打从汤泉一夜挑明心意后,某人真是越来越娇气。

  偏偏霍野也肯配合。

  “张院判说了,天气渐寒,你身上旧伤太多,这药必须得喝,”变戏法似的翻出几枚用油纸包好的蜜饯,霍野道,“特意挑了些糖渍多的,尝尝?”

  宋岫嗯了声,皱着鼻子又喝了两口。

  4404:【你是三岁的小宝宝吗?】

  还要人哄。

  宋岫悠悠,【情侣的乐趣你不懂。】

  4404:【只亲过一次就相敬如宾的情侣吗?】

  4404:【那我真是好羡慕、呀。】

  一板一眼的机械音,生生把临时补上的语气词渲染出无限嘲讽。

  宋岫:……

  敏锐察觉到青年气场的转变,霍野轻声,“怎么了?哪里又难受?”

  秋季多雨,对方这几日总是恹恹的,偶尔会抽筋关节痛,连带着胃口也差了许多。

  稳稳放下药碗,霍野俯身,熟门熟路朝宋岫小腿探去,道:“揉揉?”法华寺那一跪,彻底伤了青年膝盖,汤泉温养亦没见好。

  青年却一反常态按住他的手,“霍野。”

  霍野抬眸,“嗯?”

  “林静逸有意遣散暗卫,”对上男人盈满温柔的眼,宋岫到嘴边的话突然拐了个弯,“你可有想好去处?”

  性向相同,他与霍野的关系能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主角受,稍加推测,对方便能猜出是谁在景烨的饮食里下药,引得后者发疯。

  有此先例,林静逸断断不可能再将皇宫的安危交予他手。

  况且,暗卫的培养过分严酷,未满十岁的孩童,却要养蛊般与同伴厮杀争斗,一旦入选,就得变成道无名无姓的影子,终生为皇室效忠,实在有伤天和。

  以林静逸的心性,断然做不到视若无睹。

  如今大局已定,若无意外,林静逸应当会派他去处理燕州残局,而霍野,却被他连累的失了编制。

  亲手砸坏人家的铁饭碗,宋岫难免有些愧疚。

  “我是将军府的侍卫,”不假思索地,霍野道,“自然要跟着阿岫。”

  遇到青年以前,他的生活里只有命令,也许旁人会可惜暗卫首领的职位,但对他来说,却是摆脱束缚。

  他想和自己的心悦之人,堂堂正正走在街上。

  宋岫:“若要重回沙场呢?”燕州那地界,远没有京都繁华。

  霍野定定,“生死同往。”

  他并非君子,倒是个小人,永远不会将所谓大义排在首位,可只要青年开口,纵是刀山火海,他也愿意陪对方闯一闯。

  宋岫:“……但我不想把你当侍卫。”

  “霍野,”鸦睫垂落,他似是感到羞赧,轻轻咬了下唇,问,“那日汤泉里你说的话,还作数吗?”

  霍野茫然地眨了下眼。

  阿岫为何会这样问?难道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生来不擅言辞,更少讲漂亮话,刚刚那番剖白,已极尽他所能。

  “自然作数,”目光无意识落在青年染着水光的唇上,霍野喉结一滚,嗓音微哑,“……我心悦你。”

  心悦阿岫。

  不是那个遥远的、活在传闻中的陆停云。

  而是阿岫。

  鼻息交错,他与青年四目相对,完全凭借本能,仰头,试探般细细含住那柔软的红,却又在下一秒陡然清醒,“张院判说……”

  “我说要继续,”惩罚般将男人下唇咬出一个小口,宋岫故意挑了个最生疏的称呼,犬齿尖尖,笑,“霍大人。”

  “您听谁的?”


第120章

  霍野从没做过这种事。

  身为暗卫, 他自小被训练要压抑欲望——或者说压抑感情,晨起后偶尔的生理反应,也是一盆凉水浇头了事。

  现下仍是白天, 好在他之前进来时有记得关门,帘幔拉下,细碎的光线朦胧洒进小小一方床榻,映出青年衣衫下起伏的雪色。

  以及那一道道或新或旧、杂乱交叠的疤。

  没等霍野蹙眉, 一条灵活的手臂便攀上来,勾住他后颈, 指尖抚琴般,有一下没一下在他凸起的喉结旁勾弄, “怎么?”

  “扫了大人兴致?”

  这显然是句没事找事的质问, 霍野却没被轻易转移注意力, 垂眸, 沿着青年伶仃细瘦的锁骨, 吻至对方肩头的伤痕。

  他亲的很小心,一下下,比起撩拨, 更像野兽温柔的舔舐, 宋岫原本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老司机样, 到最后,却被男人弄得红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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