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时瞪着热水器,非常不理解。 一个家里,为什么要装两种热水器? 最后,他只能朝热水器悄咪咪束起一根不屈的中指。 回到客厅。 望着空荡荡的家,安时觉得无比寂寞,无比空虚,无比冰冷。 偌大的家里,竟然没有一台懂他的热水器。 真是让人心寒。 但是…… 安时把目光投向了傅淮深的房间。 其实……他只是想看一眼热水器,并没有想做别的,这是正当理由。 安时宛如做贼一般,心虚地四处张望了一番,暗暗给自己打气。 没关系,我们只需要“咻”地冲进去,打开浴室门,按开热水器,然后再“咻”地冲出来! 做完心理建设,安时啪嗒啪嗒一路小跑,悄悄打开傅淮深的卧室门,然后再转身关上。 因为不是第一次来,安时知道这里的结构。 他打开浴室门,看着和楼下款式都不一样的热水器,再次感叹这个世界上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一个家里,怎么能有三种热水器! 安时垂眸认真打量一番,这个热水器极其简洁,只有一个开始按钮。 想了想,他谨慎地把自己挪出了放水的范围。 “滴——” 安时眨了眨眼。 想象中的水声却没有传来。 他挪过去,站在淋浴头下,观察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到底怎么用。 就在他想要放弃时,忽然,福至心灵般,他大喊一声:“热水——” 室内寂静无比。 热水器看着他,仿佛在无声嘲笑。 “……诶,”安时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是声控的,难不成要说‘请开热水’么哈哈哈……” “哗————” 热水倾盆而下。 安时:“……”
第8章 安时茫然地眨了眨眼,乌黑的眸子里带着点不可置信,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有些迟疑: “请开热水?” “哗————” 安时冷静:“关水。” 热水器依然欢快泼洒。 “……”安时试探,“关热水。” 安时深吸一口气,温柔且字正腔圆道:“请关热水。” 热水“滴”的一声关闭了。 安时:“……”就离谱。 安时眨眨眼,有些怀疑人生,情不自禁地嘀咕道:“还真是请开热水啊?” “哗————” 热水如期而至,兜头泼下。 安时:“……” 大意了。 他默默抹了把脸。 望着湿淋淋的自己。 安时:家人们,谁懂啊。 安时不懂。 安时不明白。 难不成在外呼风唤雨,雷厉风行的傅淮深,在夜深人静时洗澡,也要温柔且礼貌地喊一声“请开热水”? 这个世界太荒缪了,霸总的心思你不要猜。 … 傅淮深开完会议,指针指向了10点03。回到家后,他抬眸向二楼望去。 灯还亮着,没睡。 马叔曾和他说过安时的一些习惯,比如喜欢在沙发上午睡,晚上九点肯定会看电视剧,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唱歌,和猴子玩偶打架,坐着坐着就会傻笑出声……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安时通常在10点趿着拖鞋,慢悠悠地抱着猴子玩偶回到卧室,洗四十分钟的澡,然后睡觉。 打破别人的规律作息是不正确的—— 但签了协议,那就要依照协议而来,他不会因为对方长的漂亮乖巧,就给予特权。 走到二楼,他抬手敲了敲安时的房门。 无人回应。 再次敲了敲门。 依然无人回应。 傅淮深轻轻皱起眉,想了想,旋转门把,向卧室看去—— 明亮的白炽灯下,空无一人。 然而对面属于自己的房间却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动静。 他脚步一顿,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 转动门把手,灯光明亮倾泄,浴室内传来嘀嘀咕咕的声响,他走过去,还未反应,浴室门被“唰”地从里拉开。 雾气喷涌而出,一双笔直光滑的腿最先映入眼帘。 再往上,是一个印着海绵宝宝的蓝色平角裤,和一节窄细雪白的腰肢。 图方便把衬衣卷吧卷吧卷到腰间的安时:“……” 傅淮深瞳孔微缩,欲言又止:“?” 安时眨着眼,吸气,探头:“……如果我说,我只是路过,你会信吗?” 傅淮深:“……你都是这么低估别人的么?” 安时:“……” 两人对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安时把衣服放下,扣着手如实坦白:“其实我就是来看看热水器。” 傅淮深眯了眯眼:“那你怎么会一身湿?” 安时撸了一把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神情诚恳:“我喊了一声,‘请开热水’,它就浇了我一脸。” 傅淮深皱眉不语。安时悄悄看着他,终于按耐不住,向前一步,问出了自己心中疑问:“我冒昧的问一句,就是……你自己用,也要说请开热水吗?” 傅淮深看着他:“知道冒昧还问?” 安时:“……” 最后,在傅淮深的展示下,安时亲眼看着傅淮深修长的手指按了三次开始按钮,黑色显示屏屏幕出现一串文字,点击“热水”,水流便倾盆而下。 安时:“……” 怎么还有一种隐隐的失落感。 傅淮深侧脸看他:“你房间没水了?” 安时点了点头,傅淮深蹙眉,“你怎么不喊马叔看一下?” 安时睁大双眼,漆黑的眸子看起来清澈无比:“因为他们都睡下了呀。” 傅淮深一愣。 这真是一个令人无法反驳的理由,但又不符合他长达二十七年的认知。 安时垂了垂眼,小声道:“别人睡了,再麻烦有点不好。” 傅淮深沉默了片刻:“那你就来我的房间?” 明明在签订协议时,答应了不擅自进入对方的房间,安时有些心虚:“因为其他房间的也没水。” 傅淮深漆黑的眼底暗潮涌动,却没再说什么,像是默许了这一解释。 安时试探:“那我先出去了?” 傅淮深看向他,白衬衫沾了水,变得半透明,贴着窄细的腰身蜿蜒向下,又勾勒出一点挺翘的弧度。 傅淮深目光一滞,偏过头去,从一旁拿了毛巾,走到安时身旁:“先擦一擦。” 安时接过,说了声谢谢,开始手忙脚乱地擦。 看了半晌,傅淮深眉头越皱越深,一把接过,然后在安时呆愣的目光中,轻柔地帮他擦起了头发。 修长的手指穿过发缝,带来一点酥麻的痒意,安时起初还有些僵硬,后又逐渐习惯下来,被顺毛捋得很舒服,仰起脸,笑了笑,夸赞道:“你技术这么好呀。” 傅淮深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触及到他脸颊上那个清浅的梨涡,微微一顿,意有所指:“擦头发也手忙脚乱的人,也不多。” 安得了便宜,胆子也大了起来,小声巴巴道:“我那是太紧张了。” 傅淮深不可置否,拿来吹风机,不到一分钟就帮他吹干了头发。 摸着掌心下蓬松柔软的头发,傅淮深指尖一滞,将一条崭新的浴巾递给安时:“去擦一擦。” 安时拿着浴巾,临出门,他想了想,又探头:“我真的是自己浴室没水了,你来看一眼吗?” 傅淮深跟着他进了房间。 安时迅速打开浴室门,然后站在一旁,“啪嗒”按开了开关。 安时:“我就说它是坏……” “哗——————” 热水器欢快泼洒。 傅淮深眸色幽深,挑了下眉梢:“这就是……坏了?” 安时:“……” 他扭头,看着不顾他死活的热水器,悄悄竖起了不屈的中指。 “叛徒——” - 穿好衣服下楼后,安时与傅淮深一起来到车边。 见到坐在驾驶位的林北,安时震惊了一下:“这个时间点还没下班吗?” 林北公事公办:“先生,我是您的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和司机。” 安时一针见血:“那就是说,你二十四小时都在上班?” 林北点头。 安时大为震惊。 一旁的傅淮深见了,像是想起什么,淡淡开口:“你知道秦影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么?” 安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傅淮深:“三十万。” 安时:“……?” 傅淮深又道:“你知道林北每月工资是多少么?” 安时投去一个眼神。 傅淮深薄唇轻启:“二十万。” 安时:“……” 傅淮深:“现在还可怜他们吗?” “……”安时,“不可怜了。” 傅淮深满意地勾了勾唇,云淡风轻道:“上车。” 坐进车内。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流逝。 安时趁着这个时间,飞速回忆了一下这里的剧情。 这里主要讲了傅淮深带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狠狠打脸了那些妄图用联姻绑住他的人。 而他在这里的主要任务就是: 帮助傅淮深打脸—— 也就是,和傅淮深假装恩爱。 车子很快在一高级酒店停下。 宴会办在酒店二楼,临进门时,傅淮深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知道一会要做什么吗?” 安时小鸡啄米。 秀恩爱嘛,他最在行啦! 傅淮深“嗯”了一声。 话音刚落,右臂一沉,安时双手揽着他,侧脸贴在了他的肩头。 一股甜甜的橙子味道钻入鼻腔,安时自来熟一般用脸蹭了蹭,温热的触感贴着西装布料传至皮肤,让傅淮深一愣。 这是他第一次要求安时履行协议义务,没想到青年竟如此熟稔。 倒是让他出乎意料了。 安时蹭完,仰起脸,漆黑的眸子敛着柔光:“好啦,走吧。” 进入内场,一旁宾客不自觉地往这边看来,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看了安时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之色:“傅总,这位是?” 傅淮深唇角微勾,扫过众人,淡淡道:“我夫人。”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自傅淮深进场,就有无数人盯着这位傅氏新任掌权人,尽管傅淮深不得老爷子喜欢,但实权在握,多少人赶着想上前攀亲。 谁成想……一不留神,人家连婚都结了! 仿佛沸水入油,议论声纷纷传来: “傅淮深真结婚了?” “疯了吧,他旁边那个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倒是长的不错,不是哪家的少爷吧?” “这下有笑话看了,傅家老爷子不得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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