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的光芒映照着季缺和白露这大小吃货的脸,很是温暖。 “季哥哥,这么大一头鹿,怎么吃得完啊?”白露感慨道。 她知道季缺要抓鹿来烤着吃,谁曾想对方抓的是这头。 长得最高大最威猛的头鹿。 “那先吃半头,这里离雪山不远,剩下半头可以冻着以后再吃。”季缺一边切割着鹿肉,一边解释道。 “那半头也吃不完啊。” “吃不完再说吧。” 不远处的山坡上,鹿群静静的看着老大从“活蹦乱跳”到“被人捉住杀掉”,再“变成鹿肉”的过程,依旧不紧不慢吃着草。 只能说如果它们没有出生在云雪宗这一带的话,恐怕早就没了。 温室里的花朵不行,温室里的鹿同样不逞多让。 不得不说,这头鹿不愧为领头的,个头大不少,鹿肉也格外紧致鲜美。 落叶和松木燃烧的火焰灼烧着鹿腿,油脂在上面流淌,散发出了浓郁的香味。 季缺和白露口水都要掉地上了。 大半个时辰后,半头号称吃不完的鹿终究还是吃完了。 “好久好久没有吃这么饱过了。”白露摸着自己的肚皮,一脸满足的感慨道。 季缺打了一个饱嗝,喝了一口水,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叹声。 云雪宗清淡饮食的郁闷,随着这只头鹿的牺牲得以抚平。 两人都吃得有点撑,于是在把那剩下的半头鹿埋了后,在这山林间散起步来。 此时刚近黄昏,夕阳的光线被树林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四周飘散着淡淡的水雾,有一种朦胧的美好。 季缺和白露走在一起,皆很自在。 白露有时候说得开心了,整个人就像一只雀跃的小鸟一样,在季缺眼中很是可爱。 嗯,可爱程度甚至要超过那只猫了。 两人一路从山林走到了溪水边,仔仔细细洗了个脸,把犯罪证据洗了个干净。 怎么说,身为卧底低调一点是好的。 这带妹出去逛已够高调了,总不能让太多人看出来自己带妹出去逛不说,还把那头宗门内那头挺有口碑的鹿吃了吧? 直至送白露到了住处附近,两人才依依惜别。 离开前,白露红着脸说道:“季哥哥,这是我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一顿烤肉。”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儿,这才分开。 没办法,身为一个正经门房总是要去看门的。 不远处,白灵霜的贴身丫鬟罗心站在那里,有些傻了。 她本是来替小姐盯一下二小姐的,毕竟二小姐是出了名的贪吃贪玩,恐浪费了大好天赋。 可是谁能料到,之前想的贪吃贪玩的问题已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看见二小姐和季缺那个小门房混在了一起。 两人在夕阳下有说有笑、恋恋不舍的模样,傻子都看得出有问题。 与之同时,一股难言的愤怒从丫鬟罗心生成。 她没有料到季缺会无耻到这个程度,小姐那里不成,竟然就向二小姐下手。 这不吃软饭不配活了是吗? 罗心带着复杂的情绪回到了后山。 白灵霜师从云雪宗副宗主李雨霖,住在后山深处。 那里是一片紫竹林,环境清幽,背后就是皑皑雪山,给人一种人间仙境之感。 只是此刻的罗心没空欣赏这些,她除了本能的气冷抖之外,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向小姐开口说季缺和二小姐的事情。 这会让小姐难堪的。 不由自主的,她越发觉得季缺恶毒,竟会用处这样的手段。 她不禁又埋怨二小姐不争气,堂堂白家二小姐,竟然和一个门房有说有笑,关系暧昧。 眨眼间,小姐的住处已到了。 她照例给小姐做好了饭菜、沏好了茶。 中途她几次想这件事,一时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罗心决定,今晚得好好想想说法,明日再向小姐说明情况。 她担心小姐直来直去,这件事闹大了,丢的可是小姐和白家的面子。 都怪那个书生。 结果当晚,白灵霜表示要专心领悟师尊所传的功法,让罗心这五天不要来打扰她。 说完之后,白灵霜就离开了。 于是乎,她成功错过了自家妹妹和前婚约对象的“好消息”。 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很生气。 因为从小到大,妹妹白露只能玩她不要的玩偶和玩具,当然,如果没得到她允许,或者她心情不好,即便那些她不要的,也不会给白露玩。 她以为一直会这样,可惜她没有料到,在她离家游历修行的这段时间里,妹妹白露长大了。 各种意义上的长大了,除了胸…… 夜晚,白露躺在床上,笑盈盈的。 她长得本就甜美,这样一笑就更甜了。 她没有说谎,这半头烤鹿,确实是她长这么大吃得最好吃的烤肉,当然,她还有些话没敢说,甚至没敢去深想。 她觉得和姐夫,呸,和季哥哥在一起就很开心啊。 要是能这样混吃混喝一辈子就好了。 就在白露思索的这些的时候,事件的男主角门房季缺差点摔了两跤。 两条鱼先后落到了他脚下,差点把他滑倒。 要知道他可是走在大路上,大路上的泥土间冷不丁的埋伏着两条鱼害人差点滑倒,真是倒霉到家了。 不过看到这两条埋在泥路间的死鱼,季缺不由得慎重起来。 这路上怎么会有鱼,倒霉也得讲科学吧。 于是乎,他不由自主看向了那片湖。 那里是不是出变故了? 不行,今晚就得去找宁红鱼。 另外一边,白露已睡着了。 她以为今晚会梦见季缺,可是她很快发现,她来到了云雪宗的那片祖地里。
第九十七章 关键线索 迷蒙的水雾,郁郁葱葱的山林,一间简陋的茅草屋,一尊两人高的灵狐石像,在这寂静的夜色里,看起来犹若一座坟墓。 白露站在那里,眼中尽是惶恐和错愕。 她不喜欢这里,却不知道为何会回到这里。 “你能听见我说话?你真的能听见我?” “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 “来救我啊。” “来救我啊。” …… 一个女子凄惨的求救声不断响起,听得人不寒而栗。 下一刹那,白露身体一抖,如遭电击。 缘于她的视线中,那灵狐雕像千疮百孔的面庞上,其中一个孔洞钻出了一只眼睛。 人的眼睛! 这只眼睛眼球浑黄,布满了血丝,不断转动着,一一扫过四周,直至到了白露那里。 它盯着白露,眼眶处涌出了鲜艳的血泪。 “救我!救我啊!” 那血泪一滴滴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滴答滴答的声响。 一时间,白露有一种脑袋陷入泥沼的窒息感。 “你们难道都看不见,听不见吗?” 这个时候,白露才想起周围还有其他人。 她茫然的转过头来,却发现那些同门,包括副宗主李雨霖全部跪在那里,正在给这哭泣的灵狐雕像上香。 他们神情木然,跟雕塑一般,看起来也不像是人了。 一阵山风吹来,四周的树影跟着摇晃起来,在白露的眼中,这宗门内的祖地就像是埋藏着冤魂的坟墓一般,阴森得可怕。 她吓得落荒而逃,很快扎入了一片树林里。 树林里很黑,偶尔传出一些大鸟扑腾着翅膀的声音,更显惊悚。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光亮。 白露马不停蹄赶了过去,然后愣在了那里。 她发现自己又回来了! 回到了那阴森的祖地,更可怕的是,那些之前给灵狐雕像上香的同门,全部都看向了她。 那眼神,就像是在给她送终一样…… 白露吓得转身就跑。 黑暗,无边的黑暗。 黑暗化作一件名为恐惧的大衣,将她全身包裹。 白露只觉得身在一个泥沼般的梦里,很难受,近乎无法呼吸,却无法醒来。 这个时候,这片黑暗的树林再次出现了一点微光。 她循着那点微光走去,心头却充满了恐惧。 她怕再次看到那些同门,在祖地里手持着燃香,如看死人一样看着自己。 白露最终壮着胆子跑了过去。 因为她身后的树林里,已响起了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却感到了巨大的恐惧。 结果只听见哗啦一声,她发现自己出来了,正站在宗门山门处的那片内湖前。 夜色下,那幽绿的湖水中,红的、白色、黑的、杂色的鲤鱼翻腾着,晕染成了一片流动的色彩,宛若画师笔下最为艳丽的彩墨。 而山门内的云雪宗,安安静静的,一点火光都没有,在白露眼中,宛若一座巨大的坟墓群。 看着这些鲤鱼,白露生出了一种不安之感,想要离开。 她要去找季哥哥,去找姐姐。 这云雪宗实在太邪门了! 结果她刚一抬步,突然一只手从水中伸出,把她拖了下去。 翻滚的水流淹没了她的脑袋,她呛了好几口水。 身体四周传来了滑腻的触感,白露在慌乱中转动了身体,发现那扯自己的手已消失了,四周全是那种鲤鱼。 这些鲤鱼一点也不怕人,看见她之后,反而全部涌动了过来。 一时间,白露甚至觉得那些鱼眼中布满了阴冷的气息。 水中漂浮着这些怪鱼,她挣扎想要游回岸去,却发现做不到。 身处水中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鲤鱼们推向了碧湖深处。 恍惚间,白露知道它们要带她去哪儿了。 泉眼,湖水中的泉眼! 据说云雪宗的这片内湖,连着一只泉眼。 幽绿的湖水中,那泉眼仿佛鬼怪的嘴巴,或者是空洞的眼睛,让人遍体生寒。 白露挣扎着,却于事无补,很快被推向了那泉眼中。 在水中挣扎了这么久,她并不觉得气闷,只觉得自己一直在斜着往下。 这漆黑无比的泉眼里,泉水暗劲涌动,看似无力,实则一直在带着她往下。 初始鲤鱼还抵着她的身体,到了后面,连鲤鱼都不见了。 入眼皆是黑暗,她模模糊糊中摸了一下脖颈,发现裂开了一条口子,不由得惊出一声冷汗。 她总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鱼,在水中身不由己。 模模糊糊中,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那是一条条身体发着幽绿光芒的大鱼。 这鱼约莫小半人长,鲤鱼模样,看起来格外苍老,让人心悸。 终于,那仿佛不可逆的水流停了下来,白露发现自己落在了一处回廊里。 这处回廊像是一座深宅大院里的,木门木窗石柱,不知为何来沉到了这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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