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宽恕。”杨潇起身。 林西摆摆手,道:“正是这种看好戏的想法,从无形中遏制了谣言的继续发酵,让我们有了时间去查案,这也是我接手案件的目的之一。” “原来如此。”杨潇恍然大悟,赞叹道:“殿下英明!” “谣言的发酵被遏制,他们达不到目的,正不知该如何行事时,我给了他们一个机会,召见常伟志四人的家眷,于是他们决定铤而走险,让张水莲趁机杀掉我。” “所以殿下先让属下去调案卷和搬运尸体,再召见常伟志等人的家眷,是给他们传递消息的时间?” 林西点点头,道:“想要鱼儿上钩,除了要给足诱饵,也得给鱼儿游过来的时间。” “原来如此。”杨潇佩服地看着林西,随即想到了一件事,道:“殿下召见他们是为引出张水莲,可殿下并未露面,张水莲没机会下手,自然不会自爆身份,若当时花姨娘并未发现张水莲身上美人醉的味道,那殿下该如何做?” “自然是引蛇出洞。”林西深吸一口气,道:“这起案子最大的收获便是引出了花姨娘,若非如此,我恐怕活不了多久。” “属下未在殿下身边,殿下此举太过冒险!”杨潇不赞同地皱紧了眉,“若是殿下出了事,那不是让对方称心如意。” 林西见状连忙说道:“表哥别生气,我保证下不为例。” 杨潇闻言微微一怔,连忙躬身道:“属下不敢。” 林西打了个哈欠,道:“表哥,今日夜已深,就到这儿吧,若还有不明之处,咱们改日再说。” “是,殿下早点歇息,属下告退。” 看到桌上的银票,林西连忙叫住杨潇,将银票塞进他怀里,道:“若表哥手头宽裕,我不会跟你提钱,伤感情。但若表哥有难处,我再自私地压榨表哥,那就是没人性。我是一国太子,自然不能做没人性的事,所以这银票表哥一定要拿着。” 杨潇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没想到自己在林西面前,就如一碗清水,被看得透彻。而自己对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感受到了他的那份真诚。 杨潇将银票收好,道:“那属下便收下。” “这才对嘛。”林西偷偷瞧了殿门的方向一眼,小声说道:“表哥,我喜吃辣,当然不要很辣,只要带点辣味就行,表哥明儿进宫,给我买吃烤鸡,要香辣的。” 杨潇闻言眉头微皱,道:“殿下的身子怎能吃辣?” “只要一点点辣味就行,表哥放心,我自己的身子,心里有数,不会给表哥添麻烦的。” 看着林西眼底的期待,杨潇不忍拒绝,道:“那好吧,明日进宫,属下会将东西带来。” “嘿嘿,谢谢表哥!”林西将身上的外衣脱下,三两步来到床边,钻进了被窝,笑着说道:“表哥晚安。” 杨潇见状眼底漾起笑意,道:“殿下晚安,属下告退。” 林西吃饱喝足,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早晨起来才想起,昨晚居然没刷牙。 林西刚刚用完早膳,就有人禀告,寒月公主齐婷求见。林西挑了挑眉,昨天高阳王刚来,今天寒月公主又来,看来他们这对兄妹是面和心不和啊。 “请寒月公主到正殿用茶,我稍候就到。” “是,殿下。” 林西转头看向余庆,道:“公公觉得我身上这身衣服如何?” 余庆被问得一愣,打量了打量林西,道:“奴才以为并无不妥。” 林西站起身,来到镜子前,对着镜子照了照,道:“春喜,你去把我那件素白的便服拿来。” “素白?主子,是那件织云锦制成的便服吗?” 林西点点头,道:“没错,就是那件。” “好,奴才这就去。”春喜领命,转身去拿衣服。 余庆有些不解,问道:“殿下此番所为有何用意?” 林西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孱弱,避免齐婷打他的主意。应该没人会喜欢一个病秧子吧,他在心里问自己,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焦战的脸,又让他变得有些不确定。 林西晃了晃脑袋,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道:“无事,就是觉得今日这件衣服有些不顺眼。” 林西这样的解释完全没有说服力,余庆却识趣地没有多问。 很快,春喜便找来了衣服,帮着林西换上,又在林西的指挥下,将头发弄得松散了些,主旨就一个,怎么看上去病歪歪,怎么弄。 弄好以后,林西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要是换个性别,他都要以为镜子里的是林黛玉了。想到这儿,林西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成功被自己恶心到了。 “走吧,随本宫去见客。” 余庆和春喜对视一眼,想不明白林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们谨记自己的身份,并没有多问,无论林西想做什么,他们只管配合就好。 林西招呼春喜扶着自己,慢吞吞地走进正殿,眼睛微微眯着,看向正起身的齐婷。果然如传言一般,她的脸上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很出彩,犹如秋水一般,盈盈润润,让人看后忍不住心生怜爱。她的皮肤莹白,身材高挑,穿着一件深紫色的长裙。虽然看不清样貌,但林西笃定她绝对是个绝世美人。 齐婷福身行礼,道:“寒月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林西虚弱地笑了笑,道:“公主来访,本宫却未能远迎,失礼之处,还请公主见谅。” “太子正在病中,寒月却上门叨扰,是寒月的不是。” “因为这病,本宫整日困在东宫,除了这些奴才,也没人能说个话,寒月公主能来,本宫心中高兴。公主请坐,咳咳……” 林西说着咳嗦了两声,在春喜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春喜连忙问道:“殿下,您怎么样,可要传太医?” 林西摆摆手,道:“不必大惊小怪,让公主看了笑话。” “是,殿下。” “昨日高阳王来探病,与本宫讲了不少路上的趣事,本宫听得意犹未尽,今日公主过来,也与本宫讲讲,让本宫长长见识。” 齐婷微微一怔,似是没想到林西会把话说的这么直接,道:“太子见谅,寒月虽贵为公主,却也要普通女子一样,循规蹈矩,一路行来,极少露面,不曾遇到什么趣事。” “这样啊。”林西毫不掩饰眼底的失望,道:“倒是本宫唐突了,公主莫怪。” 虽然笃定对方是大美人,但毕竟是书里的人物,不能跟他回现实世界,再美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齐婷转头看向身旁的侍女,侍女会意,上前一步。 “寒月这次来,给太子带了份礼物,不知太子是否喜欢。” “寒月公主客气,不知是什么礼物?”林西感兴趣地看了过去。 侍女将托盘上的布掀了起来,露出一排的毛笔,从粗到细一共十支,笔杆很干净,没有任何修饰,却传来淡淡的香味。 “寒月听闻太子擅画,便想着将这些笔送给太子,它们皆是出自孙明辉孙大师之手。” “孙明辉孙大师?” 林西连忙搜索剧情,找了半晌终于找到了孙明辉的名字,这人不仅善书,还酷爱制笔,出自他手的每支笔都是千金难求。 “多谢寒月公主馈赠,本宫非常喜欢。” “能跟随太子,也是它们的荣幸。”齐婷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知寒月是否有幸能得太子一幅画?” 林西一怔,看着齐婷眼中的期待,顿时明白了她的来意,道:“公主见谅,本宫正在病中,恐无精力作画,待来日本宫病好,再向公主讨教。” 齐婷眼中的失望一闪而逝,道:“是寒月考虑不周,太子莫怪。” “哪里哪里,怪只怪本宫这副身子太过孱弱……” 说到这儿,林西又咳了两声,春喜连忙奉上茶盏,道:“殿下,您喝杯茶润润嗓子。” 林西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苍白的脸色也因此泛着潮红。 齐婷见状起身说道:“太子正在病中,寒月不便打扰,改日再来探望。” “让公主见笑了,本宫送公主出宫。” “不敢劳烦太子,太子留步。” “春喜,代本宫送送公主。” “是,殿下。” 看着齐婷走出殿门,林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虽然脸色依旧不好看,但眼底有光,一扫之前的病歪歪。 余庆奇怪地问道:“殿下,您好似不太喜欢寒月公主。” “我是怕万一她的面纱突然间掉落,莫名其妙多了个太子妃。” “您的意思是寒月公主来探病,是别有目的?” “一开始确实有些怀疑,但现在并不这么想,她应该听说了生辰宴上发生的事,好奇我送给父皇的画。” 能让三国第一才女上门要画,林西顿感几分哭笑不得,他那画也就小学生水平,若真当面作画,岂不是自取其辱,他可不傻。 余庆点点头,道:“不说寒月公主,就连奴才也是十分好奇。” 林西转头看向他,道:“路儿有句话说的很在理,礼物不在贵贱,而在是否出自真心。我那幅画在别人看来,登不得大雅之堂,而在父皇看来,却是无价之宝。” 余庆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奴才受教了。” 林西看向桌上的笔,随手拿起一支,摸了摸它的笔头,又闻了闻笔杆上传来的香气,道:“这笔千金难求?” 余庆点点头,道:“孙大师是闻名三国的书法大家,其制笔的技艺也是大师级的,确实是千金难求。” “要说送礼,还是寒月公主会挑礼物,这要是哪天我没钱了,还可以拿去拍卖。” 余庆听得一阵好笑,道:“殿下,您可是一国太子,怎会没钱。” “在宫中,自然不会。若哪天我出去游玩,身上的银子用光了,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林西起身,道:“在此之前,我得先用一用,看看这笔到底好在哪里。” 就在林西盘算着将笔卖掉时,齐婷已经出了东宫,在宫道上缓步走着。 侍女巧儿走到近前,小声说道:“公主,奴婢看这齐国太子确如传言一般,是个病……” 齐婷闻言眉头皱紧,低声喝道:“慎言!” 巧儿被吓了一跳,连忙请罪道:“奴婢知错,公主恕罪。” 齐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若再让本宫听到你胡言乱语,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是,奴婢谨记!” 一旁的松儿出声说道:“公主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齐婷缓了脸色,再次叮嘱道:“你们要谨记,这是在林国,不是齐国,行事要谨慎小心。若有半点差池,便是本宫也救不了你们。” 松儿连忙应声,道:“是,奴婢们记下了,不会给公主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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