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棠心里一紧,急忙说道:“是,皇上,奴家定竭尽全力。” 林扈随后看向汪桥,道:“汪桥。” 汪桥连忙躬身应道:“臣在。” “你要记住,你的命是西儿给的,若西儿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用活了。” “是,臣遵命。”汪桥深吸一口气,即便林扈不说,他也会照做,否则他会愧悔一生。 大概半个时辰后,花海棠将林西身上的鬼针一根一根地拔了下来,又用温水给他擦了擦身子,重新换好衣服,这才出了寝殿。 待林西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时分,他疲惫地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熟悉的床帐愣了会儿神,这才转头看向一旁,发现春喜正趴在床边打瞌睡,出声叫道:“春喜,醒醒。” 春喜被吓了一跳,见林西醒了,连忙问道:“主子,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要不要去叫花姨娘?” “你等会儿。”林西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却发现四肢无力,就好似他前段时间从昏睡中醒来一样,他突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道:“你说花姨娘,我昨晚那种症状是中毒了吗?” 春喜连忙将林西扶了起来,让他靠坐在床上,如实说道:“花姨娘说主子是药瘾犯了。” “药瘾?”林西听得一愣,随即问道:“药瘾是怎么回事?” 春喜解释道:“花姨娘说主子因长年累月喝药,对药上了瘾,就像毒/瘾发作一样,昨晚用晚膳时,您没像往常一样喝药,所以才会药瘾发作?” “喝药也会上瘾?”林西听得脑袋有些发蒙。 春喜挠挠头,道:“这个奴才也没听说过,不过奴才推测应该跟主子中的毒有关。” 想想昨日身体的异常,好像真如电视中毒/瘾发作差不多,林西的心不禁蒙上一层阴影,道:“那花姨娘可说过该如何治?” “昨晚花姨娘用鬼针帮主子压制了药瘾,只是……” “要说就把话一次说完,不要吞吞吐吐,惹人生厌。” “是,主子。”春喜沉吟了一会儿,道:“花姨娘说主子若想戒掉药瘾,至少要一个月,可她只能用鬼针压制半月,余下时间只能靠主子挨着。” 春喜的话,林西听明白了,鬼针的作用会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而减弱,这就和吃止痛药一样,一开始有用,后来作用会越来越小。 想到昨晚药瘾发作时的痛苦,林西便打起了退堂鼓。
第37章 林西想起昨晚药瘾发作时的痛苦,仿佛有人在他体内放了一把火,不停地烧灼着他的血肉;又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他皮肤里钻来钻去,一点一点地啃食着他的身体。从一开始的痒,到后来犹如凌迟般的疼,那种滋味真的生不如死,打死他也不想再体验一回。 “主子,您没事吧?” 春喜的声音拉回了林西的思绪,道:“父皇是否知晓此事?” “主子出事,奴才哪敢瞒着皇上,皇上在床前守了主子一夜,直到早朝时方才离开。” “父皇……”听到春喜这么说,林西心里难免有所触动。 “皇上说愧对主子,让主子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以后每日都会来,陪伴主子度过最难挨的日子。” “父皇当真这般说?” “嗯。”春喜重重地点头,小声说道:“皇上见主子那般痛苦,都心疼哭了,说了许多话。” “都说了什么?” 春喜想了想,将昨晚林扈说的话,详细地转述给林西听。 林西听后百感交集,刚刚动摇的心,也因为这番话坚定了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能轻易放弃才是。” 林西的声音很小,春喜没有听清,靠近了些许,问道:“主子,您说什么?” “没事。去把花姨娘叫来,我有事要问她。” “好,奴才这就去。” 春喜转身出了寝殿,将门口守着的春寿叫了过来,道:“你进去侍候着,我去叫花姨娘。” “叫花姨娘,可是主子又不好了?” “快‘呸呸呸’,说什么呢,主子好得很。” “呸!”春寿抽了嘴巴一下,道:“瞧我这张嘴,该打!” 春喜缓了脸色,道:“你快进去,我去去就来。” “好。” 林西见春寿进来,道:“去给我倒杯水来。” “是,奴才这就去。” 见春寿转身要走,林西出声说道:“一杯温水便可。” “是,主子。” 春寿来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温水。 林西伸手接了过来,一口气将水喝完,干涩的喉咙才算舒服了些许。 等了没一会儿,春喜和花海棠相继走了进来。 “参见殿下。”花海棠来到近前微微福了福身。 “免礼。”林西虚弱地笑了笑,道:“昨晚的事多谢花姨娘。” 花海棠起身,笑着说道:“殿下莫不是忘了,您和奴家可是合作伙伴,奴家还等着和殿下一起赚钱呢。” “没错,我们是合作伙伴。”林西会心地笑了笑,沉默了一会儿,直接进入正题,道:“花姨娘,我的药瘾何时会发作,每次发作会持续多久,以后可会发生变化?” 花海棠自然地坐到了床上,道:“初时会多一些,一日会发作两到三次,之后会逐渐减少,每次发作的时间不定。” 听着花海棠的话,林西的嘴角勾起苦笑,道:“花姨娘说话还真是一点修饰皆无。” “奴家觉得殿下想听实话,所以并未拐弯抹角。” “花姨娘说的没错。”林西深吸一口气,实话实说道:“只是那种滋味太过痛苦,我怕我受不住。” “说实话,奴家也没想到经历过昨晚后,您还能如此平静。” “若我说这只是伪装,花姨娘可信?” “信。殿下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会怕是理所当然,别说殿下,便是成年人承受这样的痛苦,多半也会熬不住。不过,殿下若想像常人一样生活,这个过程是必须的,无论多么痛苦,殿下都得熬过去。” 林西刚想说话,门外突然传来通秉声,道:“主子,五皇子殿下求见。” 林西微微挑了挑眉,抬头看向春喜,道:“之前你和关胜清点库房,可清点仔细了?” “主子放心,奴才十分仔细,但凡皇上赏您的,就算一块边角料,奴才都没落下。” 林西忍不住扬起嘴角,却训斥道:“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父皇赏我的都是奇珍异宝,价值连城,哪有什么边角料。再者,咱们都是实事求是,经你这么一说,岂不让人觉得我们在讹人,以后机灵着点,别笨嘴拙舌的。” “是是是,主子教训的是,咱们都是实事求是,不存在讹人。” 花海棠虽然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听他们这两句话,多少明白了点,小声说道:“殿下,你们这是在合谋坑谁?” “嘘。”林西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花姨娘,你可不能乱说,我们可没合谋,也没坑谁。” “听闻殿下和五皇子一起长大,感情甚笃,看来传言不可信啊。”花海棠很聪明,听他们俩的对话,再结合昨晚林扈说的,多少能猜到一些。 “花姨娘,有些事无需说出来,心照不宣即可。”林西扬声说道:“请皇弟进来。” 春喜担忧地说道:“殿下,您身子不适,不易见客。” 林西苦中作乐地说道:“我现今的处境很惨,能让自己尽快摆脱这种自怨自艾的情绪,最有效的方法便是瞧一瞧比我更惨的,这种机会不多,可不容错过。” “噗呲!”花海棠忍不住笑出了声,道:“殿下还真是顽皮得很。” 被花海棠这么说,林西脸上不禁一热,连忙说道:“花姨娘,你还是躲躲吧,你如今是我的秘密法宝,可不能让人瞧了去。” 花海棠点点头,道:“那奴家便躲一躲。” 花海棠刚躲到了屏风之后,殿门就被推开,林玖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快步来到床前,躬身行礼道:“参见皇兄。” “免礼,我们之间何须多礼。”林西装模作样地挥挥手,随即问道:“皇弟,怎么有空过来,今日不用去上书房么?” “自皇兄发病,一直住在御书房,皇弟唯恐打扰皇兄养病,故心中虽担忧,却也不敢过去探望。听说皇兄身子恢复了不少,皇弟这才过来拜见皇兄。” 林玖说的是情真意切,只可惜林西是一个字也不信。不过既然人家开了场,他也不能拆台,索性就陪他再演一会,就当看看笑话,娱乐娱乐自己。 林西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我与皇弟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了若指掌,我这破烂身子,皇弟还不了解,隔三差五就病一回,皇弟实在不必担忧。” “听闻皇兄这次的病来得又凶又急,父皇调动了整个太医院,日日守在皇兄床前。皇弟心中担忧,却不敢去打扰,便只能在宫中为皇兄诚心祈祷,只要皇兄能转危为安,皇弟愿付十年阳寿,为之交换!”林玖说的那叫一个深情厚谊,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事实却是在听说林西病危的消息时,林玖兴奋的差点没跳起来,向来不礼佛的他每天早晚一炷香,祈祷着林西早点归西,却让宫里的人对外宣扬,说他虔诚礼佛,只为祈祷林西能早点转危为安,真真是不要脸至极! 听完林玖的话,林西忍了又忍,再才忍住没翻白眼。 “皇弟言重了!这次的病确实是凶了点,不过多少次鬼门关,我都闯了过来,这一次依然也不例外,实话跟皇弟说吧,我在阎王爷那边早就打好了关系,就算我病得再重,只要阳寿未尽,阎王爷都不收我。况且,母妃不是在广恩寺祈福嘛,心里定会念着我,求佛祖保佑我长命百岁,所以皇弟便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林西这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倒也给了林玖开口的机会。 “皇兄说的是,这些年母妃最担忧的便是皇兄的身子,如今奉命去广恩寺祈福,定忘不了皇兄。只是母妃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哪受得了寺庙的清苦,也不知母妃现在如何了,定受了不少苦吧,身为儿子,却不能代母受苦,实在汗颜!皇兄,你还是帮我求父皇,让母妃回来吧。” 绕来绕去,还不就是那点事,林西哪能不明白,神色变得严肃,端起了皇兄的架子,说教道:“皇弟此言差矣。若在寺庙和在宫中并无差别,又怎能向佛祖表明母妃的诚心;若心不诚,又如何为林国.为百姓祈福?母妃此去,功在社稷,不止林国百姓会感念母妃的恩德,父皇也定会记下母妃的功劳。待祈福完毕,母妃的禁足不就解了?这是一举两得。” “你跟我讲儿女情长,我跟你聊国家大义,孰轻孰重?一下子把你们送上道德制高点,你还好意思下来吗?”林西暗暗在心里吐槽,道:“哼,想回来,你还是怎么想的,怎么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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