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云景烧伤严重,肺部进了浓烟,已经窒息死亡。 慕歌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别开了视线。 那个少年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不停给他做人工呼吸,心肺复苏。 看见他这样,慕歌很难受,也很后悔自己刚才的犹豫。 对她来说,那只是一个陌生人意外离世,但对他的家人来说,却是灭顶之灾。 那次事后,慕歌受到不小的惊吓,连着做了一个月的噩梦,她妈妈甚至还带她看了几次心理医生。 她本来就因为这件事,良心上很过意不去,现在又知道那个去世的少年是闻辞,慕歌就更难受了。 “我不建议你说。”李随安开口。 慕歌看向他,“为什么?” 虽然李随安很不靠谱,但上次的事发生后,慕歌发现他正经起来,人也不错,甚至还会给她一些启示。 “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就算你在车祸现场,你救不了人也很正常。” 李随安先是开导慕歌,之后条理清晰的给她分析。 “但人性是复杂的,有些事一旦掺杂了感情,就容易情绪化,你们关系好的时候,她可能不在乎。” “一旦有分歧,她就会想起这件事,你们的隔阂可能会加深。” “从法律层面来讲,车祸不是你造成的,你也没有主动害过人,从道德层面说,你试图救过他。” “于情于理都没有你的责任,说了反而会影响你们的关系,何必要说呢?” 慕歌叹了口气,好像是这个道理。 可她总觉得过不了良心这关,毕竟闻燕来对她那么好。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闻姨似乎还误会闻辞的死跟傅寒舟有关。 其实不仅没有关系,他反而不顾大火,把闻辞从车里拖出来,用尽办法的尝试救他。 她妈查出癌症之后,慕歌有好几次都熬不下去了,家里的债越欠越多,她妈妈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慕歌每次想要放弃的时候,就会想起当年傅寒舟救苏云景那幕。 即便她已经忘记傅寒舟的长相,但还记得对方失去家人痛苦绝望的样子。 所以不管是冬天下水,还是替人拍裸背的戏份,哪怕再委屈的事,慕歌都咬牙挺过来了。 因为慕歌不想像那个人一样留下遗憾。 在她妈妈活着的时候,她是真的拼尽了全力,这份全力有一半的信念,是来源于傅寒舟。 见慕歌不说话了,李随安从内视镜看了一眼。 她靠在车玻璃上,小小的一团影子,神情落寞,看起来格外可怜。 李随安的视线顿了下,开口说,“这样吧,你给自己三天冷静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后,你想告诉她,那就别违心。” 慕歌鼻翼小小翕动了一下,嗓音干干的,“那万一她要是因为这件事怪我呢?” “那就让她怪,但凡一个正常人,就不会责怪到你身上。既然她都不正常了,你还搭理她干什么?” 前面正好是红灯,李随安停了下来,温柔摸了一下慕歌的脑袋,“放心,以后哥哥会罩你的。” 慕歌被他这句‘哥哥’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脸丑拒地看着他,“你能不能做个正常人?” 李随安被她生动形象的嫌弃逗笑了。 他唇角微翘,桃花眼里似乎深情款款,又似乎是一贯的浪荡,“怕是不能。” - 围场狩猎的戏份是《水逆》的第一个大高潮,导演很重视,反反复复地拍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不满意。 他这么抠细节,搞得演员怨声哀道。 但第一部 就是在这种专业精益求精的打磨下,才票房口碑双丰收,一举斩获无数大奖。 主演服着太太口服液,劝自己平常心,平常心。 就连一向能经受各类导演磋磨的傅寒舟,喝着苏云景给他的凉茶,在房车里直磨牙。 傅寒舟体质特殊,到了夏天身体也清清爽爽的。 所以苏云景开空调的时候,都会在舒适的温度上再调高一度,他要是热了,挨着小酷娇,心静就自然凉了。 傅寒舟一心想着回京都,但导演还在这里磨洋工。 因为是实实在在的上火了,苏云景最近才给他喝凉茶败火。 苏云景哄着他,“好了好了,还剩下最后一点点戏份,拍完这点就能回去了。” 虽然说是只有最后这么一点点戏份,但导演已经拍了好几天。 不怪小酷娇暴躁,苏云景也觉得拍戏这活太磨人心性了,小酷娇能参演这么多佳片,也真是不容易。 对于苏云景的宽慰,傅寒舟的心情不仅没有好,反而越发暴躁。 他把苏云景摁在餐桌上,狠狠吻着。 苏云景刚喝过奶茶,唇齿间有股淡淡的奶香味,傅寒舟不断深入,吮吸。 苏云景舌头开始发麻。现在他总算深切感受出,小酷娇有多暴躁了。 继而开始为自己担心。 他这明显是欲求不满,苏云景想想就头皮发麻。 - 又拍了两天,导演总算满意了,大手笔地给傅寒舟放了五天假调整身体。 不知道剧组哪个工作人员曝光了傅寒舟的行程,本来打算当天晚上坐飞机回京都。 但江初年收到消息,怕粉丝会在机场堵截,他跟两个助理先回去了。 苏云景和傅寒舟又在酒店套房住了一晚。 最近这几天,小酷娇的情绪起起伏伏伏伏,苏云景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要被他弄焦虑了。 在松口气的同时,苏云景还隐隐为自己能不能下床担忧。 洗完澡,苏云景正收拾的时候,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小酷娇不知道去哪儿了。 苏云景起初没太在意,头发吹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 虽然他情绪慢慢变好了,但黏人的习惯还是没变,而且现在越来越粘苏云景,去洗手间恨不得跟他面对面的解决。 这么黏糊的一个人,莫名不在身后了,苏云景放下手里的吹风机,去浴室外找小酷娇。 为了采光好,酒店套房的会客厅设计了一个天窗。 傅寒舟不知道怎么打开了那个天窗,苏云景找过去时,就见他半截身子都探在天窗外。 看见这幕,苏云景的心脏险些停摆。 像小酷娇这种精神疾病,总是反反复复,以前他病的没那么严重时,他都会在很高兴时,情绪会突然陷入低迷。 苏云景语言功能丧失,他滚着喉咙,半天发不出一个声音。 “寒舟。” 许久苏云景才开口了,像怕惊吓到傅寒舟,他的声音很轻。 傅寒舟眼上的丝纱已经被他摘了下来,听见苏云景叫他,他回头看他。 那双漂亮的眼睛黑黢黢的,映着苏云景的模样。 “那里很危险。”苏云景慢慢挪步靠近他,“你先下来,好不好?有什么事,下来再说。” 虽然苏云景脸上不像之前那么瘆人,但傅寒舟还是费了一些力气,才分辨出他现在的表情。 看出他脸上的表情是担忧,傅寒舟自己从天窗下来了。 “你放心,我不会跳下去的。”傅寒舟反过来安慰苏云景。 看着他平和的眉目,苏云景仍旧因为刚才那幕而心悸,但面上却很镇定。 “那为什么要站在那个地方?”苏云景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他的手,口气没有任何责怪,只有担心,“很危险的。” 傅寒舟垂下眼睛,神情寡淡,“因为刚才有人在叫我。” 苏云景知道他又出现幻觉了,耐心地问他,“什么人在叫你?” “你。” “我?” “嗯。”傅寒舟倾低身子,抱住了苏云景,“你的声音在叫我,叫我去另个世界陪你,说现在的你是假的。” 他说的很平静,听在苏云景耳里却惊心动魄。 “别信他,他才是假的。” “我没信。”傅寒舟抱紧了苏云景。 就算眼前这个人是假的,傅寒舟也愿意把这个梦做下去。 所以他不会跳下去,他会留在这里陪着苏云景。 似乎知道傅寒舟在想什么,苏云景声音干哑,“寒舟,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我是真的,我才是真的。” “你记住。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不会蛊惑你,让你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陪我。” “如果我说了这种话,那他肯定不是我,他是幻觉,他在骗你离开我。” 他捧着傅寒舟的脸,抵着傅寒舟的额间,“你听到了吗?” “嗯。” 苏云景不断跟他强调,“我有体温,有心跳,而他只有我的声音,别信他。” “你摸摸我。”苏云景拉着傅寒舟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脏上,“听到这里有声音吗?” 傅寒舟感受着手掌下面强而有力的跳动后,他的长睫抖动了起来。 苏云景吻着他,“我是真的,你感受到了吗?” 傅寒舟颤抖着扣住苏云景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他听到了。 他感受到了。 他喜欢的人就在他眼前。 傅寒舟几近虔诚地吻着苏云景。 - 苏云景任由他吻了一会儿,才摁住了傅寒舟,拉着他的手进了浴室。 浴室里有橄榄精油,苏云景拿上精油,又拉着傅寒舟回了卧室。 重新找了条丝带给傅寒舟蒙上了眼睛,苏云景吻着他的眼。 “你现在想想我好看的样子,我就跟你做,你一直想做的事。” 苏云景将他额前的碎发推到脑后,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傅寒舟面颊。 他的声音低低浅浅,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船船。” 傅寒舟齿颊咬紧,他猛地吻住了苏云景,将他压到了床上。 这次跟上次不同,傅寒舟能感受苏云景的呼吸,心跳,温度,以及身体的回应。 - 苏云景看过很多耽美带颜色的小说,里面活色生香的描写,他其实是不太相信的。 小说是小说,而是还是纯炖肉的小说,这种文就看个情趣而已。 直到今晚某个时刻,苏云景终于意识到一件要命的事。 他似乎就书穿到了小说里。 小酷娇虽然是男二,但也继承了‘优良传统’,连苏云景这个炮灰都没幸免于难的套上了小说设定。 他跟小酷娇完美演绎了,你一夜七次,我天赋异禀。 如果苏云景早经历了今晚这遭,上次和小酷娇那啥时,一定会察觉出对方的异常。 因为这两次,体验感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 傅寒舟吻着身下湿淋淋的人,声音软乎乎的,像那个小娇娇,完全没有刚才的悍然。 他问,“疼吗?” 苏云景累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他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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