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景右手拿着一颗糖,合上手指让江小锁吹了口气,在摊开手时,一颗糖变两颗。 江小锁瞬间笑了,用小胖手把苏云景手心那两颗糖拿走了。 跟唐卫正好相反,苏云景特别招亲戚家孩子的喜欢,每次来江初年家玩,江小锁无论发什么吃的,都会多给他一份。 拿到糖之后,江小锁把糖放到嘴里,要把包装袋撕开。 苏云景见状赶忙拿了过来,低声问他,“你要吃糖?” 江小锁点了点头。 苏云景不敢随便让他吃,问了一声在厨房忙活的江初年,“小锁要吃糖,他现在能吃吗?” 江初年的身子从厨房探了出来,“他今天没吃糖,想吃就让他吃一个吧。” 听到这话,苏云景给江小锁剥了一颗水果糖。 小萝卜头没吃,反而举着放到了苏云景嘴边,让苏云景吃。 “谢谢。”苏云景笑着把他手里的糖咬进了嘴里。 “不客气。”江小锁奶声奶气。 苏云景重新剥了一颗给他吃,小家伙儿学苏云景说了一声谢谢。 “你也不用客气。”苏云景轻轻捏了一下他肉嘟嘟的脸。 江小锁趴苏云景身上,仰头亲了苏云景的脸颊一口,湿湿软软的,触感有点像果冻。 苏云景笑了笑,一抬眸就撞进了一双黑黢黢,阴沉沉的眼睛里。 苏云景:…… 江初年夫妇原本想着人多吃自助烧烤热闹,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今天只来了一半人。 唐卫强烈要求把烧烤进行到底,而且他们自己烤更有趣味,江初年因此没雇人来专门烤肉。 戚韵从早上电话就没停过,江初年把昨天就准备好的食材从冷藏取了出来,唐卫跟林列帮忙搬烧烤架。 只有苏云景被傅寒舟拉到了院子角落,嘴里被塞了一个大白兔奶糖。 傅寒舟面无表情,“你都不说谢谢吗?” 苏云景:“……谢谢。” 傅寒舟:“不客气。” 说完,傅寒舟往苏云景手里放了一颗糖。 苏云景琢磨了一会儿,试探性地剥了糖纸,把露出的奶白色糖给傅寒舟吃了。 傅寒舟:“谢谢。” 苏云景顿时哭笑不得,但还是尽职尽责扮演自己的角色,“你也不用客气。” 刚才他似乎捏了一下江小锁的脸,苏云景也捏了捏这个醋精的脸。 接下来苏云景被傅寒舟摁到了榕树上,对方倾低身子,胶上了苏云景的唇。 戚韵解决完手头上的工作,从客厅落地窗看见庭院那两个修长英俊的男人贴合到一起。 戚韵嘴角无力地抽搐了片刻,不忍直视地捂上自己眼睛。 正好江初年拿着要烧烤的食材从厨房出来了,戚韵忍不住跟自家老公吐槽。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俩怎么还这么黏糊?你看看人家唐卫跟林列多正常?” 刚跟苏云景傅寒舟认识那年,戚韵还感叹他们俩关系好。 认识第二年,也感叹过他们关系好。 认识第三年,还在感叹他们关系好。 认识第十年……他妈有完没完,洒狗粮没够是吧! 江初年朝庭院看了一眼,他比别人都要瞭解傅寒舟对苏云景的感情。 傅寒舟在精神上特别依赖苏云景,再过十年他还是会像这样黏着苏云景。 江初年解释了一句,“只能说每个人的相处模式不同,他们俩就是这样的。” 被戚韵夸奖的唐卫锲而不舍地追在小萝卜头后面,打算从他兜兜里骗出一颗糖。 唐卫莫名的胜负欲被点燃,他就不信自己从这小屁孩儿手里要不出糖,“给叔叔一颗,否则下次来叔叔什么都不给你买。” 面对唐卫的威胁利诱,江小锁不为所动,甚至还能反将一军,“我不要你的玩具,我让爸爸给我买。” “你爸爸不可能乱给你买玩具,你妈管着他呢。”唐卫谆谆诱导,“你以后想买什么我都给你买。” 小萝卜头皱眉思索了一下,然后做出了有力的反驳,“你也不可能乱给我买玩具,你也被林叔叔管着呢。” 唐卫狠狠噎了一下,恼羞成怒,“快给我一颗。” 江小锁硬杠不过他,捂着自己装糖的小兜兜,朝江初年跑去,声音带着哭腔,“爸爸,他要抢我糖。” 唐卫气到了,“嘿,小小年纪就学会考黑状了,长大你还了得?你回来,今天叔叔教教你怎么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刚起身要追小萝卜头,后衣领就被人拎住了。 林列声音不咸不淡,“唐老师难得有这么浓厚的教学兴致,晚上教教我?” 唐卫彷佛被命运掐住了咽喉,脖颈子僵了一下,尾椎都隐隐作痛着。 趁林列不注意唐卫踢了他一脚,然后飞快跑开了,边跑还要边朝林列竖中指。 林列弹了弹被踢脏的地方,暂时没搭理这个撒欢的小马驹。 自助烧烤的乐趣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昨天江初年已经把食材洗涮干净了,就等着拿签子串起来。 苏云景跟林列还有江初年串肉串儿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傅寒舟,他旁边的唐卫抱着江小锁,胳膊猛地举起,又猛地垂下。 小萝卜头刚才还跟江初年告了唐卫的黑状,甚至连颗糖都不愿意给他,现在被逗得很开心。 傅寒舟坐在小板凳上,被安排着跟唐卫一块照顾孩子。 见小酷娇现在混入唐卫江小锁一流了,苏云景就忍不住想笑。 他们一个是真两岁半,另一个永远跟两岁半的孩子似的,还有一个比两岁半还不如的娇娇。 三个人小板凳,排排坐,一个比一个幼稚。 戚韵这个唯一的女性,还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没时间跟他们烧烤串串儿。 林列衬衫袖口挽到手臂,拿着鸡心跟签子,那架势不像在串串儿,彷佛握着万宝龙钢笔要签合同。 “不是我说,你也太惯傅哥了。”林列最先发难。 见证他们俩这么多磨难的江初年,虽然但是了一会儿,跟着附议,“其实我也觉得你对傅哥是有点过分溺爱了。” 虽说每个人都有特殊的相处模式,但江初年感觉苏云景快把傅寒舟宠坏了。 “两个人在一起,有时候就像橡皮筋,你松他就紧,你紧他就松,你不能总对他一松再松。”林列在这方面颇有经验。 自从有了孩子,江初年也很有心得,“对,不要事事顺着他,孩子嘛,无论什么东西他要三次,你给他一次就不好,不能他要什么就给什么,总有一天会彻底宠坏的。” 苏云景想了想傅寒舟近些年的表现,他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吃人的醋了。 上次唐卫跟林列要出国,临走前唐卫把自家狗子放到苏云景这儿寄养了几天。 好家伙,傅寒舟的醋劲儿差点没掀了房顶。 因为那条狗很黏苏云景,动物的本性就是嗅,舔,蹭,偏偏这也是傅寒舟喜欢对苏云景干的事。 不管苏云景施行不施行,他决定先取取经,分享探讨一下育儿心得。 苏云景:“串串儿的签子不多了,我先去客厅拿一些签子,回来我们再谈。” 不知道是不是傅寒舟听到什么了,苏云景一走,他就看了过来,细尖的眼尾狠狠蛰了下林列和江初年。 林列:…… 江初年:…… 这几年见傅寒舟黏人撒娇的次数多了,他们险些忘记这人有多白切黑了。 他是软乎,但他的软乎只对苏云景,对外人就……呵呵。 等苏云景拿着签子回来了,想继续跟林列江初年讨教相处之道。 林列沉吟,“我认真想了想,性格弹性大的人,做事成功几率高,你这样挺好的,一定要保持。” 江初年附和,“其实,有些‘孩子’宠一宠可能会更听话,我们要因人而异,你继续宠着吧。” 苏云景:……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怎么口风变化这么大? 苏云景忍不住看向傅寒舟。 傅寒舟正好也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像麋鹿一样干净无辜。 吃了烧烤,在江初年家一直待到下午三点,苏云景才带着他‘越宠越听话’的娇娇回了家。 路上苏云景开着车问傅寒舟,“今天带孩子的感觉怎么样?” 傅寒舟规矩地坐在副驾驶座,“很开心。” 似乎觉得这个回覆太敷衍,傅寒舟又补充了句,“过的很充实。” “真的假的?”这个回答出乎苏云景的意料,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今天都跟小锁做什么了?” 傅寒舟回忆一下今天带孩子的经历,“他被唐卫逗哭了,我给了他一颗糖,后来戚韵忙完工作,把他抱走了。” 实际上是江小锁被唐卫逗哭后,不想跟唐卫玩儿了,转而开始黏着傅寒舟。 看见傅寒舟兜里有大白兔,他没吃过这种奶糖,缠着傅寒舟一直要糖。 傅寒舟不想给他,但怕他哭了,会引起苏云景的注意,毕竟这种小东西们总会仗着自身优势,轻而易举就能获得外援。 傅寒舟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不是江小锁的对手,就不太高兴地给了他一颗大白兔。 结果这小子不识好歹,被杀回来的唐卫用一盒酸奶吸引了注意力,糖只咬了一半就去喝酸奶了,他的糖被扔到了桌上。 傅寒舟没忍住,剐了江小锁一眼。 江小锁被傅寒舟的眼神杀吓哭,正好戚韵忙完工作,抱起孩子去哄了。 因为唐卫招猫逗狗的性格,大家都觉得是他惹哭了江小锁,而傅寒舟乖乖回到了苏云景身边。 苏云景不知道这件事水分这么大,听见傅寒舟居然主动把自己的糖分给了别人,颇有一种‘我家崽崽长大’的欣慰。 停到红灯道口,苏云景亲了一下傅寒舟以示鼓励。 虽然只是一颗糖,但对苏云景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里程碑,毕竟小酷娇这种占有欲强的人,他是不愿意把自己的东西分享跟别人。 傅寒舟是舍糖取义,而江小锁则是虎口成功夺糖。 一个吻不足以弥补傅寒舟失去的,他情绪不太好的强调,“他吃了我一颗奶糖,没吃完还,还扔了一半。” 苏云景给他撸了撸毛,“那是他不好,他不对。这样吧,回去我给你买一罐糖,行不行?” 苏云景说话算话,路过一个批发商店时,下车给傅寒舟买了一大罐大白兔奶糖。 傅寒舟抱着大瓶奶糖,看起来温顺乖巧。 等回到家,他把那罐奶糖放茶几上,从苏云景身后抱住了他。 傅寒舟的下巴搁在苏云景肩上,闷闷地说,“他吃了我一颗糖。” 苏云景挑眉,“我不是给你买了一罐补偿吗?” “不够。”傅寒舟咬上了苏云景耳垂的软肉,嗓音低哑,“要你这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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