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当赌徒,又不是去当傻子。 “我也想你。”谢如溪眼尾飞起薄红,袅袅的白气从他口中逸出,朦胧了面容。 他唇瓣微弯,黏糊糊地凑上来。 “亲我,小勉。”谢如溪呢喃,半个身子的力道倚过去。 顾勉熟练地撬开他的齿关,舌尖温柔地碾磨腔壁,浅尝辄止,又轻轻掠过上颚处,黏腻的水渍声响起。 他单手将妮妮的绳圈环在手腕,抬手,掌心锢住谢如溪的脖颈,指腹慢慢摩挲。另一只手则卡着対方的腰,没有乱动,似乎只是当成着力点,指骨曲起,指尖若有似无地敲打。 深夜的街道,人迹稀少,车辆疾驰而过,留下一瞬的迷光幻影。 他们站在昏暗的绿化道里,月色辉映,相対而立,紧紧相拥。 谢如溪的脸和脖子一片绯红,腰阵阵发软,呼吸变得起伏。他睫毛颤了颤,似有所觉,手摸索到腰部,哑声说:“想摸就摸呗……” 他带着顾勉的手,从大衣的牛角扣探入,外套的内层厚实,紧挨着修身的羊绒薄衫,残留余热。 顾勉原本想收手的,毕竟这种场合,这样的行为并不尊重人,哪怕対方愿意,他也不想这么做。 但他面色倏然紧绷,这样的天气,谢如溪穿得…… 薄茧拂过细腻,谢如溪腰抖了抖,鸡皮疙瘩爬满,脊背瞬间绷直—— 被冷到的。 顾勉蹙眉,几乎是碰到対方腰间皮肤的一刹,立刻缩回手,难以置信地说:“这种天气,你才穿两件衣服?” 他撤开距离,将対方大衣系好扣子,严严实实地裹好,松垮的围巾绑紧,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从后面给人盖住,然后拿下帽子戴到対方头顶。 谢如溪一脸茫然,无辜地说:“怎、怎么了吗?冬天我都这样穿的啊。” “你不冷?” “……唔,还好。” 顾勉眉头皱得更厉害,“还好?难怪你手这么冷。” 完全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他不再废话,扯了扯狗绳,揽着人走,“下次亲,先回家。” 谢如溪被带着走了几步,身形踉跄,“哎,没这么夸张吧。我真的不冷,你……” “如溪哥,下次我们出来见面,不要再穿这么少。” “不少啦。这件大衣很保暖,内层多厚,里面那件羊绒材质,超级暖和……” “不要少于五件。你裤子——估计也只穿了一条,下次记得两条。”顾勉冷静地说。 “五件?你疯了吧?!”谢如溪错愕,极为抗拒。 “如果你手不冷的话,可以减。” “这是个人体质问题,谁冬天出来手是暖的。” “我。” “人肯定有差异啊。”谢如溪抗议。 “所以要加衣服。”顾勉一锤定音。 “顾勉!我外婆都没你能管我!” “……” “顾勉!你装聋?” “没有。” “你就有。” “嗯。” …… 顾勉先把谢如溪送回家,见他临走前还忿忿地盯着自己嘀咕,无奈一笑,倾身吻住対方喋喋不休的嘴。 “晚安。”顾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带妮妮走了。” 谢如溪唇色潋滟,抿了抿,“唔……晚安……” 顾勉带着妮妮,站在楼道下挥手,目送谢如溪离开。 等二楼的声控灯亮了又灭后,他才离开。 顾家。 咔——客厅一片黑暗。 顾勉开了小灯,玄关亮起,辐射了小片的区域。 妮妮很乖,在这个有点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新地方,没有喊叫,走路也轻手轻脚的。 顾勉安置好妮妮的小窝,准备回房间。走廊的一扇门突然打开,顾思绪冷不丁地从里面探出头。 “顾~勉~我~的~弟~弟~”他语调一叹三转,“回~来~了~啊~” 顾勉眉心狠跳,嘴角抽了抽,“嗯,回来了。” “萨摩耶呢?” “客厅。” “哦。”顾思绪从门后出来,“你就带了条狗回来?” 顾勉掀了掀眼皮,“嗯。” “花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不信呢?”顾思绪两手抱臂,上下打量,“有秘密,绝対有秘密!” 凭着他多年的经验,从小操心顾勉、哦,不対,其实也没怎么操心,自家的天才弟弟极为省心,要智商有智商,要情商有智商,除了偶尔让人心梗,堪称好弟弟模板。 尤其小时候长得可爱,顾思绪想到那小团子,内心“父爱”泛滥。 “要不和哥说说?”他笑眯眯地凑上前,搭在顾勉肩膀,拍着胸膛说,“兄弟之间的小、小基地聊天室!” 顾勉斜睨一眼,“哥,没有,你想多了。” 他想绕开人,却被一把拦住。 “阿勉。”顾思绪痛心疾首,“说好一辈子是没有秘密的好兄弟呢?你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说的?”顾勉思索,“我好像没印象。” 顾思绪摸了摸鼻子,“咳咳咳,这个就你小时候……”并没有,全是他瞎掰的。 顾勉微笑,“具体时间?只要是发生过的事,哪怕当天的一串数字我也有记忆。” 顾思绪堵得说不出话。 “哦,看来没有。”顾勉慢条斯理地说,“哥,不着急,有机会你会知道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溪哥好像还没准备好。 不过……顾勉又想,対方已经和外婆说了这件事,那是不是意味着—— “你发什么呆?”顾思绪挥挥手,狐疑地问。 顾勉回神,“没。” 他朝前走,挥挥手,“哥。早点睡,想太多容易白头发。” “我也不是没长大的小孩,你还怕我被骗吗?” 背影渐渐拖长,最后木色的大门一关,走廊恢复寂静。 顾思绪回到房间,躺回床上,深沉地思考那句话。 “我也不是……”他自言自语,“……怕我被骗吗……” “什么情况下会被骗?骗什么?” “骗财骗色?杀猪盘?仙人跳?工作拐卖?……” 顾思绪冥思苦想着,忽然,弹跳起来。 一个和顾勉不挨边,但又能解释他种种举动的词,霎时涌现在顾思绪脑海里。 他眯起眼睛,“难道是……” 谈、恋、爱??? - 在谢如溪的外婆大寿那天,顾勉准备好礼物,早早出门。 说实话,心里不忐忑是假的。 他找了不少资料,了解需要注意的事项,观摩不少的影视场面,但远远不够。 顾勉去的路上,眼里不是宽敞的街道,而是一间小小的客厅,上面坐着和蔼却目光锐利的老人,谢如溪紧张地在一旁坐着,不住地看他。 顾勉深吸一口气,脑子还是不可自控地开始背诵“方法”。 ——他通过学习所总结出来的见家长要点。 …… “思绪。”徐雯雅奇怪地看向恋人,“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顾思绪“啊”了一声,眼睛在玻璃窗乱飘,“什么?没有啊……我不奇怪啊,我就看看……” 说着,他一拍桌子,猛地起身。 “芽芽!我们去散步!”顾思绪兴奋地拉着徐雯雅走出咖啡馆。 徐雯雅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上了。 几分钟后。 徐雯雅看着前面熟悉的背影,古怪地说:“思绪,你是在跟踪阿勉?” 顾思绪立刻移开视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前面,“啊,没有,芽芽,我们就是散步……谁跟踪那小子了?这路他走了就不能走了?” “而且这条路我们不是经常一起走吗?多熟悉的路,谁去跟踪——” 他说到一半,卡在喉咙。 顾思绪眉头打成死结,等等,这条路确实很熟悉,方向怎么好像是去…… 他越走越快,看到熟悉的建筑出现在眼前时,他倒吸一口凉气。 我靠,这不是谢如溪的家吗?! 顾思绪赶紧自己说服自己,哎呀,这片地方多大,住了多少人,也不一定是、是…… 他表情僵住,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耳边回荡徐雯雅的温柔的嗓音。 “哎,阿勉是去找如溪啊。他们关系看来确实不错。”
第64章 顾勉站在楼底时,回想了一遍脑海的方法,确定无遗漏,才迈开步子。 “小勉,你还要站多久了啊。”一道轻笑声传来。 顾勉抬眼,低声说:“如溪哥,你怎么下来了?” 谢如溪笑吟吟地说:“在阳台看你傻站,就下来喽。” 顾勉面色一顿,垂下眼睫,解释道:“刚刚在想事情。” 谢如溪上前揽住顾勉的手臂,头微微倚在他颈侧,“你不会是害怕吧?” “想……临阵脱逃?” “没有。”顾勉摇头,诚实地说,“有点紧张。” 谢如溪眨眨眼,“真的假的?” “真的。” 谢如溪没忍住,手痒痒的,肆意揉捏他的脸。 “如溪哥……”顾勉说话有点含糊,但没阻止他的动作,“捏我、的脸好玩吗?” “好玩啊。”谢如溪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好可爱,像你小时候那样。” 顾勉:“……”果然,当初不该把照片发给对方。 终于,谢如溪放开了手,看着被自己搓红的杰作,笑意加深。 “好啦,现在上楼,外婆知道你到了,已经开始泡茶了。” 顾勉脸色骤变,立刻拉着谢如溪进楼道,“如溪哥,为什么不和我说这件事?让外婆等这么久……” “哎哎,不用这么急。” 谢如溪哭笑不得,什么啊,就几分钟。 …… 顾勉刚进门,叶舒玥便已经站在玄关处,含笑看着他,“勉勉,来来来,进来坐。” 顾勉当即鞠了一躬,“叶婆婆好,今天是您的生日,晚辈祝您身体安康,福如东海。” 叶舒玥今天特意穿得隆重,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如往日般和蔼可亲,但眼神灼灼,颇有年轻时“铁娘子”的风韵。 她连忙扶住顾勉的手臂,连声道谢:“哎呀,谢谢谢谢,你这孩子太客气,咔一声头要着地了。” 顾勉把手里的礼物递上,认真地说:“如溪哥和我说过,您喜欢树脂雕塑和梅香木,这是我特意买来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不要嫌弃。” “勉勉有心了。”叶舒玥捂着嘴笑,接过礼袋,朝内摆手,“好了,别站着说话,过来坐。” “好的。”顾勉恭敬地应声。 落座后,基本都是叶舒玥在问,顾勉在回答,谢如溪则在旁边适时的倒茶,完全插不上一句话。 “如溪这孩子,我问他什么时候谈的,也不知道害羞还是怎么的,不肯和我说。”叶舒玥笑着问,“勉勉介意和我说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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