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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蒋子尧走过去，与他打招呼这人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满眼的羡慕。 “蒋大哥蒋三哥倒是运气好，有这么个有钱又孝顺的侄子！” 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送东西过去了，前些时候村里就有人看到蒋子尧给他们送了几次果子呢！ 对他们农户来说，除了山里不要钱的果子，和自己院子里种的那一两棵果树外，吃其他果子都是很奢侈的。 之前看蒋子尧专门花钱去买果树，村里还有不少人觉得浪费钱！ 可这些时日看着一种种果子从他们眼前经过，不少人心里都改了主意。 农户家日子不好，有些困难的更是连一日三餐也做不到，能吃的零嘴，果子什么就更少。 若是在家中多种几棵果树，每年都有得吃，即使平日费些功夫，似乎也挺值得的？ 有不少看到蒋子尧拿的果子的人心中都升起这个想法。 毕竟，他们都对红彤彤，蓝黑蓝黑，剥开透明水润，吃起来甜滋滋，或是酸酸甜甜的果子没有一点抵抗力啊！ 至于味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这要看两家蒋家人的口述。 如果说现在看到几种果子，听到果子很好吃的村人心中起了点想种果树的想法。 那么再晚上一二三个月，当他们看到更多果子成熟的时候，那点念头就彻底压不住了。 如果每年都有，一直都有这么多好吃的果子的话，他们只想收回自己当初的想法，顺带再感叹一句：蒋子尧不愧是读书人，就是有眼光！ 现在花点钱能在之后几年，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都能吃上这么多种果子，这钱花的也太值了！ 而后，在下一个春耕时期，他们大河村就兴起了种果树的热潮，彼此串门都要问上一句，家里种了几棵果树，都有什么。 再等些时日，他们又会讨论：我家果树结的果子怎么怎么样，你家的怎么样等等之类的话题。 俨然将果树种类多少，结果如何等当成了攀比的内容。 不过现在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的事，他们现在所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都变成了一颗埋在心底，只等明年春天生根发芽的种子。 村里人的想法，蒋子尧并不知道，不过日后倒是有不少人找他询问什么果树好养活，什么果树结出来的果子好吃。 现下，他将东西送出去后，就回到自己跟林清的小院，他们二人……以及一条狗的天地里，如同之前许多个日子一样，他读书，林清在一旁做针线。 偶尔累了也会稍稍亲昵一番，再去后院或是果园中散步，做活，等时间晚了，两人就一起做饭，夜晚相拥而眠。 平平淡淡，却也是他们心中觉得最幸福的模样。 直到这日，是蒋子尧大考成绩出来的日子。 自林清身子不舒服后，还没怎么出过门，蒋子尧怕老是在家待着会给人闷出病来，就拉着他一起去县城。 以防看了成绩，确切的说是诗赋这门成绩后影响逛县城的心情，蒋子尧准备等逛完再去书院。
第194章 委屈的小胖子 直到拿着写有自己成绩的宣纸走出书院大门，袁今安脑子还有些恍惚。 他低下头，再三打量手上这张纸。 家中富裕的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可此时手中这张再普通不过的宣纸，他仿佛是第一次看到一样移不开眼！ 全是为这上面三行楷体大字，以及右下角盖着红色的百川书院四个字的印章。 上面这样写着： 经义：甲等下下 诗赋：甲等中下 策问：甲等中下 虽然都是下下，中下，算是同一级别中最低的存在，但这可是甲等啊！ 跟上次大考，走狗屎运似的考中一道，考前刚好复习到的地方，这才踩着及格线，吊尾车似的进了乙班不同。 这次的成绩可都是他这段时间辛辛苦苦，战战兢兢，凭实力考出来的啊！ 果然，上天不负苦心人，自从上次被自家父亲说过之后，袁今安就励志要发奋学习，一度连最爱的美食都不吃了。 整日就跟书呆子李湖和蒋子尧探讨学问，累的他不知多少次两眼发黑，脑子一团浆糊。 可有了手上这张纸，这都是值得的啊！ 袁今安实在没忍住，在书院大门口傻笑了好一阵，就连其他人向他投来的，诡异的目光都没留意。 不行，得赶紧回家，也好给父亲看看，他儿子也是个有出息的，可不比那谁家小子，他那个死对头差！ 这么想着，袁今安笑的合不拢嘴的加快了脚步，一路小跑回到了家中。 “我爹回来了吗？” 刚踏进大门，袁今安就迫不及待的朝守门的家丁开口询问。 “小少爷好，”那家丁弯腰恭敬打了招呼，这才回答，“老爷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这样啊，”不能立刻给人分享，袁今安脸上笑意淡了一些，不过没关系，他这成绩可不会跑，晚些时候再给父亲看也是一样的。 这么想着，袁今安从袖子里掏出被卷起来的宣纸，双手慢慢摊开，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边脸上挂着笑意，兴奋的跟快要飞起来一般飘了家门。 袁父从外面回来，最先去的是前厅，袁今安在袁父常坐的桌子上，把写有成绩的宣纸捋平，摆放好，看还是有些卷，四处看了看，找到一个空茶杯小心翼翼压了上去。 随后，他看着被压在桌面上的显眼的宣纸，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左等右等，袁今安喝了两杯茶水，在前厅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袁父还没有回来，他的肚子却是已经咕咕叫了起来。 他自我感觉复习的良好，今早连早饭都没吃就往书院去了，之后又从书院一路跑回来，过了这么久，早就饿得不行了。 看袁父一时半会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袁今安转身去了厨房。 还没到午时，饭还没煮好，但一听说小少爷要吃东西，厨房的人赶忙将做的快的吃食报出来，让小少爷挑选。 袁今安想了下，定了三个菜，让人做好送到自己房里，又从刘叔那边端起装了几种他新研制出来的糕点的盘子，满意的离开了厨房。 房间东西已经被收拾干净，一些瓷器摆设也都被擦拭好了。 袁今安低头吃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可惜了，他的小厮今日家中有事告假，不然还能跟他说说自己考的怎么样。 可惜了，少了一个吹捧的对象！ 一想到三个甲等，袁今安就再次傻笑出声。 袁父今日生意谈的不顺利，又听赵父吹嘘了自己儿子好一番功课，还有长子外出谈生意也来了信说原本很有希望能谈好的生意，似乎又有了变故…… 袁父揉了揉自己额头，有些疲累的下了车，踏进院门的时候思及自己这段忙着生意上的事有些忽略的小儿子，顺口问了句门房。 “小少爷今天出去了吗？” “老爷好，小少爷早上出去过又回来了，刚刚还问您呢。” 袁父颔首，进了家后他原本想去前厅，一听下人说袁今安在自己院子里，脚下步伐就拐了个弯儿。 一进袁今安院门，远远的就看到在亭子里的木头长椅上四仰八叉的躺着的袁今安，这姿态，有哪一点称得上有教养？ 袁父皱了皱眉，等走近些竟还听到袁今安嘴里欢快的哼着小曲，再近些，更是看到他翘起来不住抖动的二郎腿，以及石桌上吃了一半的饭菜，乱七八糟的碗筷，一地狼藉，自己那点教养瞬间也消失不见了。 “袁今安！” 正自娱自乐的袁今安猛地听到一声带着怒气的叱喝，吓得他赶紧坐了起来，由于太过匆忙，体型又有点胖，差点从木凳上掉下来。 看到眼前之人，袁今安眼前一亮。 这还是他听到袁父这样的怒吼声后，第一次这么迫不及待。 “爹，你回来了！” 袁今安一路小跑来到袁父身旁，正想问问对方看到自己大考成绩没有，还没等他开口，就被对方的一连串说教打断了。 “你看看你，刚刚是什么样子？啊？我特意让人教你的礼仪呢？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爹，这不是在家嘛，又没有给外人看到。” 猛地被袁父说教，袁今安弱弱辩解了一句，不过他先前被袁父说教次数多了，这会儿又有个好消息要跟袁父说，心里倒是没往日那么难受。 “没给外人看到，”袁父一听这话，都要被气笑了。 “家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还说没给外人看到？” “若是被人传出去，我袁骁聪明一世，生的儿子做生意不行，读书不行，连礼仪都不懂？” 随着袁父几句话，他刚刚那副表现猛然被上升到一个新高度，袁今安心里那点开心，想跟他分享自己情绪的喜悦也都消失不见了，反而生出些委屈来。 他不过是在自己院子里放纵了一些，又没出去吃喝嫖赌——除了吃，怎么就变成给袁父丢脸这么严重的事情了呢？ 而且他这次考的可都是甲等呢…… 是甲等中最差的… 袁今安的心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突然觉得自己刚刚那么开心的模样很好笑。 袁父的说教还未停止，声音中颇有些苦口婆心的意思，但听的袁今安心中猛地怒气上涨。 “你就不能跟赵家那小子学学？让我少操点心，你什么时候能跟人家一样，书读的好，人也懂事就好了。” 说教归说教，老是拿他跟别人，还是他死对头比，这是什么意思？ 袁今安打心底看不起这个死对头，只会在人后使手段，偏偏所有长辈都信他的话！ 一时之间，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袁今安握紧了拳头，朝袁父大喊。 “赵家，赵家，你就会拿赵明跟我比！那个家伙有什么好的，我跟你说了你都不信，你喜欢人家，你去认人家当儿子啊！” 说完后，袁今安不等袁父反应，自己就跑了出去。 “今安，怎么了这是？” 袁母刚从娘家省亲回来，一听说父子二人在，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迎面碰上哭的稀里哗啦的跑出去的儿子。 “哼，”袁今安看了袁母一眼，哼唧一句：“你们都是一伙儿的！” 都不相信他说的赵明的话，都让他跟赵明学！ “哎——” 还没等袁母问出个一二三四来，就见袁今安跑的更快，袁母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儿子跑的这么快，随即拐了个弯儿，消失在回廊尽头。 袁母摸不着头脑，迎面看到气呼呼的走出来的袁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今安这次考的这么好，你怎么还对孩子发脾气？” 袁父也觉得自己委屈，这么大的家业都要自己操持，本来就很累了，偏偏还有个不听话，成日惹他不开心的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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