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戎抬起头瞪大了眼,不可置信道:“师父是让我......” 尾音哽咽。 面对肖倾的信任,祝戎红了眼眶。他很蠢,有时候经常会犯浑,可师父从来没嫌弃过他,如今还要将他带起来...... 肖倾闭着眼揉了揉额头,一脸嫌弃地点头:“我会让人带你熟悉,行了,我去上清之巅看看。” 祝戎看着肖倾离去的背影,仍觉不真实,忽然生出一阵惶恐来,他觉得师父不一样了,曾经师父东奔西跑,手下业务遍布整个上元大陆,都从没让他沾手过这些俗事。 如今的师父,却给他一种权利交替,打算金盆洗手的感觉? 其实他想多了,肖倾本身就是个爱清闲的,清理了万花楼的奸细后青楼这一势力掌事空缺,才想抓个可靠的壮丁补上去。 而且等他将上清门夺在手里,以前的那些小打小闹完全不够看。 - 上清之巅,大殿。 从服装配饰来看,大殿上共分九方势力,都是些排名仅此上清门之下门派,来的也都是说得上名号的,肖倾还没进殿,就听一声嘹亮的嗓门震破天际:“都说上清门护短,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南疆国进去了那么多名弟子,甚至我们门派里也有许多弟子进去游历的,可之后为何只出来你们门派的,且南疆国发生了什么居然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 “上清门若是不给天下一个交代,这件事休想翻篇!” 肖倾听得莫名,脸上扬着一贯的冷笑,踏着细碎的阳光迈进了大殿内,冷声讥讽道:“南疆国的事既然没透出一点风声,你们又是缘何来我门中讨要交代?” 进殿的青年衣袂翩跹,美得似真似幻,阳光照在他一袭白衣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那种孤高的气质让人恍然以为这世上唯他一人主宰。 坐在门主之位左下方的斐霖见他进来,沉郁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些,低声唤了声:“子倾。” 肖倾朝他点了点头,径直从人群中走过,一拂衣袖,坐上最高的门主之位,冷眼俯视座下众人。 “一个个说,我听听你们怎么扯。” 他语调懒洋洋的,像是刚睡醒,带着样别的蛊惑。 然而这时,台下那些人却一个个做起了哑巴,迟迟也没人出声。 他们这里的人没几个干净的,肖倾手底下的万花楼,可是掌握了很多把柄,而修真界的人向来注重名声,一时没人敢当那出头鸟。 倒是他们带来的小弟子成了愣头青,天不怕地不怕,见长老不出声,还以为是要他们来铺垫气场,当即便站了出来。 “我们接到消息说,南疆国发生史无前例的灾害,而这场灾害源起得莫名其妙,联想到唯一从南疆国出来的只有上清门的弟子,所以特来上清门问问南疆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肖倾支着下颌朝说话的那名弟子笑了下:“你来问,我们就得说?” “呵,当自己是谁呢。” 他笑起来时,自然是百媚纵生,百花齐放,看得那名弟子呆了呆,都没注意到肖倾话里的一番讥诮。 那个门派的长老瞪了一眼自家弟子,一把将他拉在身后,赔着笑脸对肖倾说:“刚入门的弟子,不知礼数,望肖宫主莫怪。” 由于他拉扯的动作太大,一颗透明的珠子从他袖子里掉了出来,只不过除了肖倾,谁也没留意道。 珠子落在地上发出很轻很轻的蹦跶声,肖倾的心跳也随着这样的速度慢慢降至冰点。 斐霖在正事上比肖倾讲道理许多,他看了眼右下方空着的承缘宫的位置,沉声道:“南疆国发生了什么,目前我们谁都不知道,不过诸位也无须忙着伸张正义,我已给门中弟子发出讯息,让他们即刻赶回上清门,不得停歇。” 这下在场的脸色都算不得太好了,他们实则为什么而来,面面相窥间,都心中了然。 好在这两宫之主貌似都还不知道这个秘密,让他们不由松了口气。 有人道:“那不如这样,听说再过不久便是上清门挑选继位人之日,届时也会择出下一任上清门主,我们左右无事,便留着参加完典礼再走。” “肖宫主,斐宫主,不知你们上清门可缺这一两间房?” 肖倾在斐霖出声前道:“自然不缺。” 众人面色一喜,就又听他道:“但抱歉得很,我呢,善经商,并不太想留你们。” 众人:“......” 肖倾一扬手,让侍童带了算盘过来,懒洋洋倚在座上敲敲打打:“可你们若是死皮赖脸要留着,我也总不能将你们轰出去。” “住宿费,一天八金,不包吃,自行解决,直到典礼日,一人统共八十金,在场一共七十二人,交五千七百六十金,交够金子,就留下,没交的,就滚。” 肖倾将算盘转在手里,发出唰唰的珠玉声,他勾着一抹笑,扬眉魅色无疆:“怎么?不肯交?” 肖倾,委实是个黑商。但黑商抓住了商机,旁人也不得不乖乖将金子上交。心里狠得牙痒痒,只期盼付出代价之后能抓到陆谨之的死穴,让上清门将他除名! 肖倾坐在高台上,嘴角的笑意渐冷。 若是他猜得不错,这些人之所以一窝蜂赶来上清门,正是因为陆谨之暴露的身世。 是谁暴露的,他已经不再想计较,让他心寒的是,之后陆谨之将遇到的众叛亲离,腹背受敌。 届时所有人都对他虎视眈眈,人心隔着肚皮,用莫须有的罪名向上清门施压,十几年前楚秋萍的故事又将重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羡、金巴;
第87章 比陆谨之先回来的是曲纣, 他这一行折损了很多人,出门十五人,回来只剩下六人。曲纣被斐霖狠狠斥责了一番后, 一回上清门便去了祠堂罚跪。 斐霖是个面冷心软的人, 第二天晚上就忍不住偷偷去看了眼曲纣,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来时一向正衣冠、端肃容的斐霖衣衫略微凌乱得出了祠堂, 脸上的表情居然有些惊慌。 第二日,斐霖当众宣布, 废除曲纣竞选候位人的资格。 斐霖宣布这句话的时候, 肖倾正坐在他身边,支着头发呆, 闻言懒懒抬着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在脑海里回忆了下,心知曲斐线恐怕快要终结了。 上清门新弟子功德清算排名, 曲纣算是陆谨之最有竞争力的对手,在南疆国剧情里的后期,曲纣帮助陆谨之施药布阵,功德声望同样蹭蹭蹭往上涨, 且在之前, 他们也多有摩擦, 双方互不相让。 如今曲纣直接被放弃,陆谨之就是当仁不让的魁首了。 斐霖的性子与肖倾差得很大,这人极度遵守礼节, 奉清规八百条为人生谨言,每个举动每句话都刻板得要命,对自己更是十分苛刻。 肖倾歪头看见他垂敛眸底的黯然,心里发笑:向来痴情人遇绝情人,真是恒古不变。 系统却来了一句:【宿主又何尝不是。】 肖倾被它怼得一愣,想反驳,可似乎又没什么立场反驳的。 机械活泼的少女音提醒道:【宿主,第四卷 即将结束,然而您第四卷的任务还有百分之八十没完成。】 肖倾食指点了下水润的薄唇,凉薄道:“我再等一个机会。” 又过了几日,傅明秋身陨的消息传遍了上元大陆,与原文不同的是,这次却是连尸首都没见着,只有傅明秋从不离身的佩剑被带回了上清门,收殓后入了衣冠冢。 一时间众说纷纭,所有人都将嫌疑指向了肖倾。 毕竟马上就是上清门门主的选任日期,传出这种事,正义的化身们总会选择黑历史最多的人来倾泻愤怒。 人人都在说:“傅宫主多好一人,对肖倾也是好得没话说,真没想到肖倾居然为了一个门主之位,对自己的师兄下如此狠手。” 肖倾听到这些声音时只是笑了笑,他已经懒得对外解释,只懒洋洋得窝在承欢宫里,烹茶煮酒,听雨赏花。 反正外面那些人就算再生气,也拿他没办法。 而且,他总觉得傅明秋没那么容易死。 - 侯位大典如期而至,直到这天,陆谨之也始终没有赶回来,肖倾着了身繁复华袍,缓慢行过枫叶寥落的小道,入座高台上最显眼的位置。 一块十米高的通天灵石摆放在习武广场上,司仪先是娓娓道了些必要的开场白,便开始用功德簿清算登记在上面的弟子这些日子做了哪些大事,并按照事情的影响度换算成名望值。 通灵石上的名字一个个增加,按照名望值排序,最多的在最顶端,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司仪在最后才念起陆谨之游历时的事迹,一直说了一炷香的功夫。 通灵石上陆谨之名字后的数字开始不断变化,从最后一路飙升到第一名! 肖倾嘴角翘起一点笑,但又还快落下。 司仪大声道:“承缘宫之徒陆谨之何在?” 广场上静了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直到司仪再喊第三遍,都没人站出来。 司仪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按捺住心里的火气,询问肖倾:“肖宫主您看,是继续还是再等等?” 肖倾抬了抬下巴,冷淡道:“继续。” 司仪转身正要进行下一步程序,一道清朗的男音自人群后传来,紧接着黑衣俊美的男子足踏虚空,降落在人群前的空地上,一拱手,谦和有礼,不卑不亢:“抱歉,弟子在路上被事情耽误了。” 司仪回头看了眼肖倾,见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才转头对陆谨之道:“来了就行,领了功过牌站那边去吧。” 陆谨之点了下头,抬眼看向肖倾的时候勉强笑了下,只不过肖倾却淡漠地移开了视线。 陆谨之微愣,领了牌子站去了另一旁,只不过视线依然追随着肖倾,炽烈又隐忍。 周惟转头瞧见陆谨之眼底的神色,心中一跳,走过去道:“陆师兄今日怎么迟到了?” 那方司仪继续未完的流程,陆谨之收回视线,道:“陆家出了点事,耽误了。” 周惟敏锐地察觉到他脸上没擦干净的黑灰,皱了下眉,却没多问,安静地站在一旁,状似无意道:“前些日子,各大门派的人纷纷派人来上清门,说要讨个公道,之后我跟曲师兄他们一同回来,解释了南疆国的事,但那些人依然不依不饶,也不知晓是要做什么。” 陆谨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周惟见此继续道:“听风声说好像是要针对你的。” 陆谨之终于侧目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师叔会护着我的。” 周惟被哽住了,那边司仪进行完一个流程,开始接下来的长老投票,候选人这一边开始躁动起来,喧嚣声中,周惟轻声道:“你如何知他一定会护着你?” “陆师兄,你喜欢师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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