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成为了享受到供奉的那一部分人,苏辰也要向这天下的百姓还回去同等的。 想到这里时,竟然觉得灵魂绑定的空间里,那口清泉汩汩的冒得更欢了些。 苏辰一路跑到乾清宫,到台阶上跺跺脚上的雪就向屋里走去。乾清宫很暖和,两边摆着两盆开的正好的巨大的青花瓷缸,嫩黄色颤巍巍的水仙花一簇簇,给室内点染了一片春意。 “辰亲王,您这么早就过来了。”迎接他的是一个小太监,梁九功没在,阿玛难道还没有下朝? 苏辰问道:“皇阿玛呢?” 小太监回道:“皇上下朝之后直接去了懋勤殿,奴才送辰亲王过去。” 苏辰摆摆手,跑出去:“我自己去。” 懋勤殿挂着大红色牡丹花的棉帘子,苏辰要进去也没人拦着,掀开帘子便听到里面的人在说到江西受了冻灾的事。 “……前所未有的冻灾,自从唐朝开始便为皇室进贡的桔园、柑园都遭了冻,今年的贡桔,只怕是、” 康熙打断了这个声音:“这都是小事,损失是否严重,可有人员冻伤、冻死?” 另一个官员低头道:“今早河南、山东、河北几省上报,冻死的百姓有上百。” 好几个省才冻死上百人,其实算不得灾情,记都不会记录到史书中。 但是有人会在冬天冻死这样的消息对于苏辰来说,却是让他震惊到会起鸡皮疙瘩的一件事。 小太监到底是进去跟梁总管嘀咕了一声。 梁九功赶忙悄悄退出来,看到辰亲王的样子,心里吓个一咯噔,上前伸出手臂道:“王爷有事找万岁爷,进来等着吧。” 苏辰看了梁九功一眼,跟着他进去了。 即便在现代,因为天灾死的人也是每年都有,有死于地震的、狂风的、暴雨的,有高温热死的,却根本没有听过有冻死的。 这一刻,隔了三百多年的鸿沟,以无比清晰的姿态显现在苏辰眼前。 师父的庇护,皇宫里的衣食充足,让苏辰一直都站在鸿沟的另一边,他秉着自己受过的教育,待人友好、平和,于是太监宫女侍卫们,也能和他说说笑笑玩在一起。 很大一部分时候,苏辰都觉得在三百年前的生活对他来说,没有多少违和。 他也清楚之所以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自己这一世投了个好胎。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草根在这个世界,是有可能连一个寒冷的冬天都撑不过去的。 三百年的鸿沟宽阔到苏辰都看不到另一边,他来的路上那一心自己能做些什么的豪情壮志,在这个时候都有些退却。 正在听政的康熙看到儿子小呆瓜样的进来,看了儿子一眼,把手边的糕点推给梁九功叫他给自家儿子。 回话的大臣顿了一下子,才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 苏辰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捧着一块糕点啃的样子份外乖巧,处理完了全国大面积下雪造成的霜冻事件,康熙叫这些臣子们下去了。 “下雪给你们放了两天假,怎么还是起这么早?”康熙把手边没喝的已经温热的奶、子茶递给儿子,看这样子像是吓着了。 苏辰抬头看康熙:“阿玛,我想出宫去。” 康熙坐在旁边,耐心问道:“出宫有事?” 苏辰说了实话,“我想去皇庄,今天开张,然后把收入用来招工,让那些冬天没有找到事情做的人有个挣饭吃的地方。” 康熙满意,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是大清的亲王,能想到这些,很好。但你现在还小,这样的事情不用操心,朝廷有照顾孤老的衙门,在你阿玛的家门口还让人过不了一个冬天,岂不是太不像样?” 苏辰坚持道:“我想尽自己的一份心。” 康熙最终还是同意了,不过叫荣广亲自带人陪着苏辰一起去皇庄。 这次荣广大幅度改变了容貌,苏辰第一时间还真没有认出来,在五个侍卫中瞅了好几眼才把荣广给捞出来。 被认出来的荣广无奈的笑了笑,走上前见礼,而后把辰亲王抱在一匹棕色的肥马上。 苏辰对荣广说:“劳烦你了荣侍卫。” 荣广牵着马,笑道“不敢”,直到出来神武门他才翻身上马。 一段时间不出来,京城又有了大变化,皇城的四门一直到外城的四门,中间的通衢大道上用沥青做胶凝剂混合小碎石、碎煤渣的宽大马路已经修的差不多了。 下这么大雪也不见一丝泥泞。 在神武门通往景山的路上也是沥青铺面,有穿着侍卫衣服的人正在两边推雪,一堆堆的雪便装车拉到城外去。 于是很快,还白白的路面露出深苍色的柏油路面底色,苏辰想起来一个大问题,他好像只顾着做水泥了,没有想到排水的问题。 “荣侍卫,这里没有排水的地方吗?” “有啊,”风夹杂着雪花迎面而来,荣广担心辰王被吹着,马速不怎么快,“王爷是在好奇这些雪为什么要推出去?” 苏辰点头,荣广说道:“城内外的河流便是排水的地方,只是雪堆在这里不好化开,日后化开了也会流到路面上,直接拉到城外反而更好。” 苏辰哦了声,也是,城市文明都几千年了,怎么可能没有排水的设计。 他所没想到的事情,只怕那些那官员们都能想到,且还比他想得更清楚。 到了景山后面的皇庄,苏辰立刻从马上跳下来。皇庄总共住着六户人家,家家的男人在皇庄都担任着职务。 因为是在京城,这个皇庄便没有附带的田地,也就没有佃户,所以这里的六户人家过得和城里的小地主差不多安逸。 近来苏辰接管了皇庄,开始生产粉饼之后才显得忙碌热闹起来。 苏辰依旧来的突然,冯庄头差点又被吓一个心梗,他刚刚偷懒了,躲在屋子里抽烟呢,跑出来的时候一路挥打着自己的周身。
第44章 告一状 烟味儿不飘干净,又得让王爷皱眉。 苏辰看到冯庄头舞着手跑过来,有些没眼看,这个人以后还是让他去走销售吧,就是一杆老烟枪还特别拈轻怕重。 唯一能拿出手的应该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了。 苏辰是从爱抽烟的冯庄头儿这才知道,现在已经有了烟这种东西,而且他家阿玛更年轻的时候也挺爱抽烟这件事的。 冯庄头脚步一滑,调转脚步跟着苏辰往里面走,“王爷,您放心,咱们这两天都没有停工,他们都熟练了,昨天一天就做出来五十盒粉饼呢。” 冯庄头跟着说着:“奴才还想向王爷请示,要不要再找一个木工作坊,现在的这个做木盒的供应不上了都。” 现在的铁还是国家管制材料,苏辰想来想去,决定大部分的饼盒用木制,铁制的饼盒用来做顶奢。 作坊和仓库设在皇庄后面的院子里,房子什么的都是之前苏辰让新盖的,取暖设施很周全,尽头的煮料房一开锅,整排房子都是暖和的。 苏辰过去的时候,给粉饼压花的几个女孩子正说说笑笑的,手上的活儿干得比前两天还要好。 大致每个房间都瞧了瞧,苏辰叫冯庄头给增设一个零食区域,什么花生瓜子的每天都不要少,干半个时辰便叫人出来歇一歇。 冯庄头心里想这是找人干活儿还是养姑奶奶,不过他媳妇和闺女也都在这里干活儿,想想就没说,只笑着答应。 最后去的才是库房,库房里的箱子又增加了两个,一盒盒粉饼、眼影整齐的装在箱子里。 一箱是粉饼一百盒,眼影五十盒。 苏辰数了数数量,记在本子上叫侍卫们将箱子都搬出去。 “咱们厂坊今天开业,”苏辰对冯庄头说道:“你跟着一起去。” 冯庄头看看外面又密集起来的雪花,提议道:“王爷,不用找个人算一算吉日吗?” “还用算吗?瑞雪兆丰年,今天就是吉日。”苏辰叫侍卫去把皇庄的马车都赶出来,然后几口箱子呼呼啦啦一装,看向冯庄头。 冯庄头笑道:“王爷说的有理。” 要说城里的胭脂生意最好做的地方莫过于内城的铺子,别说秦楼楚馆,那些地方住的姑娘是多,但也不及有些公府里,从上到下的丫鬟婆子就是好几百。 而且把生意和那地方做起来,贵族之家的奶奶太太们便不要他们的东西了。 所以城里最好的胭脂铺都在内城。 本来快要过年的时候,胭脂铺子的声音应是最红火的时候,谁知道横空出世一个粉饼,天天有人找过来问。 各胭脂铺的掌柜们真的不知道啊,也不想骗人,就说不知道,那些过来的婆子打听的立刻就脸色不好看了,说:“常说你们是京城最好的胭脂铺,供的货宫里都有,可见是骗人的。” 一时间,好几家胭脂铺名声受损。 这天上午,胭脂铺的掌柜们约了一起茶楼喝茶,咱好好聊一聊,到底什么是粉饼?样儿是什么的先给看看,一准儿能给他做出来一模一样的。 大喜胭脂铺的胡掌柜就说:“擦的粉还能做成饼?你们谁信?” 听康亲王府一个婆子描绘过粉饼模样的香谱胭脂黄掌柜,放下茶杯,捋须笑道:“听说是装在一个盒子里的,瓷瓷实实的,小小一块却很耐用?” “听说是宫里传出来的?”柳家胭脂铺的柳掌柜兼东家,自己调制胭脂的本事数一数二,颇有些自负道:“宫里面的那些匠人的确有本事,但都是中规中矩的,不太可能一下子做出来什么新鲜的东西。不如咱们先自己试试,不就是把粉压一压吗?” 是啊,试试就试试,眼看着粉饼这么热却依旧没有人出来卖,他们都肉疼。 正说的热闹,一个小二跑上来:“胡掌柜胡掌柜,有人要跟咱们谈生意。” 胡掌柜还想跟柳掌柜取取经,不想走呢,便道:“叫二掌柜跟他谈。” 小二说:“来人说生意巨大,叫您亲自去。” 胡掌柜不耐烦:“什么生意能比得上我现在的正事儿?” 小二不想说,柳掌柜看着不对,问道:“什么生意还非你们家胡掌柜不可了?” 胡掌柜:“说啊,这么磨磨唧唧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夫人的娘家那边的,早、” 话没说完,小二已经说了:“是粉饼和眼影的生意。” 什么? 众人震惊,然后一个个的比胡掌柜还积极,眨眼间就都跑去了,胡掌柜比较胖,反而被挤在最后。 他看着小二就气不打一出来,骂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也敢喊?” 小二十分委屈。 胡掌柜道:“罢了,你看清楚没,是不是骗子?” 小二想了想道:“是一个小孩儿,不过他带着的人看着都像是大户人家的护院。” 胡掌柜伸出手道:“快,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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