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鹤是个有耐心的猎人,猎物躲起来隐蔽自己,他也不着急,一边工作一边等待猎物自己现身。 等待是用的,大半个月时间,他就收到信息说他的猎物回来了。 刚下飞机,谢苏就觉得无端的头晕与浑身乏力,明明这几天在海市早睡晚起,休息得当,却仍然觉得困倦与食欲不振,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如果是水土不服早就在去海市的时候就不舒服了,偏偏就是临近回来的时候难受得很。 “谢总,你怎么了?”谢苏扶额,差点倒下去,助理连忙就去搀扶。 陌生的身体的接触让谢苏不适,轻轻推开助理的手,摇头道:“我没事,可能是昨天晚上熬了夜,身体没适应。” “有问题的话还是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助理关心道,“有些问题早检查早知道,也会安心许多。” 谢苏点头:“我知道的,谢谢你。” 刚回到谢氏集团,前台跟谢苏问好,随口就道:“谢总回来得刚刚好,景丰的景总来了,正在会客室等您呢。” 平缓的心情骤然紧张起来,谢苏不自觉蹙眉:“景丰的景总?” 景南鹤来干什么? 半个月前本来由他去参加会议,可是一说起景南鹤这个名字他就不想见。在那次的酒店混乱一夜之后,他的身体就有了问题。 明明前三十多年他都是一个人独自躺在床上睡觉毫无问题,自那之后的每个寂静夜晚,他的身体就会出现难以启齿的反应,心里也是莫名渴求,似乎在叫嚣着再重温那夜的疯狂,时间越久越是严重...... 他一直厌恶自己的身体,连带着也不喜欢自己。眼下这种羞耻的反应更让他觉得自己就是罪恶的。 听到景南鹤的名字他就已经难耐了,他不敢想象见到景南鹤,他的身体会不由自主做出怎样背叛他意志的恐怖行为。 他不能见他。 谢苏冷着脸,转身就要离开。 下一秒,他自认为排斥的嗓音就出现在他的身后了。 “谢总。” 谢苏的浑身冰冷,不敢回头。 “谢总这又要去哪里啊?”南鹤理了理西装领带,脚步悠闲地走到谢苏的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谢总真让人好等啊!” 谢苏抬眼看去,接触到南鹤深邃带着笑意的双眸,反射性地别过头,“你怎么来了?” 南鹤勾了勾唇:“没事就不能找谢总吗?我们也算是在酒店......” “景南鹤!” “在酒店一见如故。”南鹤提高声量,表情无辜又戏谑,“怎么了?谢总好像生气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南鹤的身躯近在咫尺,甚至可以清晰的闻见他身上凌冽雪松的气味,恰如那一夜,汗水混合着松木淡香在大床上翻滚,沾染上他满身。 以至于他来到集团,助理还好奇地问他是不是喷了香水。 这被强行侵入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反复提醒他一个事实——他和景南鹤上床了,景南鹤知晓他藏了三十多年的秘密了! 他好像走在万丈深渊上的钢丝桥,稍有不稳便会万劫不复。他的烦躁,他的无力,他对这个世界的麻木与厌倦再次袭上心头。 “你到底要怎么样?”谢苏难忍地闭眼睛复又睁开。 “谢苏,我们谈谈吧?”南鹤伸出手,灰蓝色的眼眸直直看向疲惫不堪的谢苏,“别再绷紧了,放松一点。” 放松一点?一边逼迫他,一边又要他放松?谢苏讽刺地笑出声,“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吗?景总?” “我认为有。”南鹤伸手指示他往会议室走。 谢苏冷哼一声,率先往会客室走去。 会客室在五楼,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电梯,封闭的环境还与另一个人接触,谢苏觉得烦躁无比,身体内像是燃烧起一把火,头晕乏力再次涌上心头。 助理与金特助也跟着乘坐员工电梯一起上楼。眼见着谢苏与南鹤的身影进入会客室,助理想要跟进去,却被笑眯眯的金特助拦住了。 “我们还是待在这里吧。”金特助道,“谢总与景总有旧,正在叙旧,不需要我们这些外人打扰。” 助理不放心的地看了眼会客室磨砂的玻璃门,迟疑的点头守在门口。 “谢总坐。”南鹤反客为主,“别急,我们慢慢说。” 谢苏也不跟他客气,冷着脸坐下:“你想说什么?” “首先,我很喜欢谢总。”南鹤缓缓道,“谢总似乎对我这个追求者有莫大的恶意,为什么呢?那天晚上我表现得不好吗?” 谢苏冷白的一张脸都气红了,“如果景总想说的是这些没营养的话,那恕我不奉陪!” “慢着。”南鹤眼疾手快拉住谢苏的手,谢苏大惊,想要挣脱,同一时刻,他的身体竟然生出了一种奇异的舒适感,好像婴儿回到母体一般地安心感。 这种反应更让谢苏慌乱,急忙甩开南鹤的手:“别碰我!” 南鹤头像一般地举手:“我不碰你。我先跟谢总谈的是,希望谢总能正视一下我的魅力,思考一下我这个追求者的价值。” “死心吧!”谢苏道,“我不会接受你的,你敢说那天在酒店不是你蓄意?” 到现在他连自己怎么晕晕乎乎跟他发生关系的都不知道?还能让他怎么相信他? 南鹤一怔,莫大的冤屈迎面而来。 所以说,谢苏对他不假辞色,是因为觉得那天两人发生关系是他算计他的? “哈哈哈。”南鹤扶额直笑,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份资料,摆在谢苏面前,“谢总别嫌麻烦,看看这个吧。” 谢苏惊疑不定地打开资料,一目十行看下去,越看脸色就越难看。 “这些都是真的?” “我去捏造这个干什么?” 谢苏狭长的眼眸眯起来,气上心头,眉眼间厉色尽显。 南鹤撑着脑袋明目张胆打量,生气的老婆也好美啊...... 然而,盛怒的谢苏身形突然一阵摇晃,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倒下去。 “谢苏!”南鹤眼疾手快接住谢苏,谢苏手上还紧紧攥着资料,人却已经毫无意识地晕过去了。 “金特助!进来!” 金特助收敛跟助理谈笑的轻松,推开门进去,见南鹤打横抱着人事不知的谢苏,也惊住了:“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突然晕倒,让司机把车开出来,联系最近最好的医院。” “是。”金特助道。 助理急得不行,赶紧追了上去:“谢总!谢总!” 金特助拉住他:“你就别添乱了。” 助理怒道:“那是我们谢总啊!” “对哦。”金特助已经接通了司机的电话,没时间理会助理了,“快跟上去吧,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喂?张司机......” 金特助做事雷厉风行,南鹤抱着谢苏上车到达最近最好的景丰投资的私人医院,医生和护士已经推着护理床在门口等待了,谢苏躺上去后就推到急诊室去检查了。 南鹤长舒一口气,在急诊室外焦急等待。 怎么会突然晕倒?谢苏身体已经这么脆弱了吗?南鹤暗暗警告自己,下次逗老婆一定要注意分寸! 还有谢秋笙,谢苏晕倒最主要原因肯定是因为知道了谢秋笙的陷害算计......灌水泥沉海先准备好,等老婆要出气的时候直接绑人去游轮上砍绳子,还能顺便看看海景。 南鹤与金特助还有谢苏的助理在外等待,大约半小时,急诊医生出来了:“谁是患者家属?” 助理目光游移,他根本就没通知谢家的人。想也知道,谢家人的只在乎谢秋笙。之前谢总身体不舒服,谢家人不仅不关心谢总,还不准谢总去医院检查,说什么丢人...... 简直是愚昧又神经病!生病了不看医生难道去跳大神求符水喝? 刚想站出来,就见景丰的景总已经上前了:“他家人不在,我是他男朋友。” 助理:“???” 金特助很有眼色地捂住助理的嘴,把他拖到旁边。 急诊医生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南鹤:“我说的结果你要做好准备。” 南鹤心头一紧,各种阴暗绝症浮现在脑海。 不,不管生了病,他把景丰卖掉(景家列祖列宗:???)也要争取最好的医疗资源治愈他。 “他晕倒是因为怀孕了,孕期正常反应与没休息好,以及受到刺激,各种不良因素堆积,身体不堪重负才突然晕倒。” 怀孕!!! 南鹤:“......” 南鹤:“???” 作者有话说: 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第58章 总裁7 南鹤:“你是走后门进来的吗?他是男人啊!怎么会怀孕啊!” 急诊医生专业水平受到质疑, 非常生气:“你不是他男朋友吗?不知道他是双性人!他身体内有子宫,怀孕很正常!他已经怀孕一个月了,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当的?” “喂!你在互相攻击啊!” 一个月, 那就是酒店那夜留下来的了,是他的宝宝...... 急诊医生气道:“你到底要不要这个宝宝?我首先说明, 他的身体太差, 不能打胎,强行打胎的话身体会垮掉。现在好好修养补充营养, 生下宝宝, 结果会比打胎好上很多。” 南鹤沉吟,宝宝在谢苏的肚子里, 谁怀孕谁才有决定权。 “我会跟他好好说明商量的。” 护士推着还在昏迷的谢苏出来, 转进病房里。 “看着点水,还有一瓶水呢。”护士道。 “好的, 谢谢。” 助理走进病房, 忧心道:“景总, 我们谢总怎么了?是生了什么病吗?” 怀孕两个字在南鹤的舌尖上打了个转, 又吞咽下去:“太过劳累了,没休息好。” 助理愁眉不展:“谢总每天都加班到很晚。需要住院吗?那我去买点生活用品过来。” “不需要住院,你先回公司给谢总请个假吧。”南鹤道,“这里有我就好了, 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的。” 助理为难地点头。 南鹤看向金特助,金特助立马明白:“我也回去给您请个假, 有什么需要景总给我打电话我立马送过来。” 南鹤看向金特助的目光满意中透露着非常满意, 金特助也从南鹤欣赏赞同的目光看见了下个月就会涨工资的自己。 双方达成一致, 金特助也推门离开。干净温馨的私人病房里只剩下南鹤与仍旧昏迷正在打吊针的谢苏。 谢苏闭上眼睛的模样比平常少了许多攻击性, 冰冷的棱角都被磨平, 恬静又美好。 南鹤坐在一旁,伸手握住谢苏的手,时不时看向吊瓶里的药水。 阳光和煦温暖,照在谢苏的脸上,白皙细腻的脸庞好像质地轻盈的奶油。半晌,谢苏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双眸。 “你醒了?”南鹤接下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口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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