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娘娘请您去允宁宫。” 许无忧望着躬身的丫鬟,视线一撇望了下叶景修。 叶景修挡在丫鬟身前,冷漠道:“谁教你出来堵人的?嬷嬷未曾教过你规矩?” 听着这般冰冷的话,丫鬟慌张跪地,狠狠垂着眸道:“太后娘娘病中,想见太子殿下一面,可……” “呵。”叶景修冷笑一声,“回去禀告太后娘娘,我会帮她寻得太医。” 他们不再管地上的丫鬟,便撤身离去。 “她应该是有所察觉了。”许无忧回身望了一眼,沉声道,“还要等下去吗?” “皇上近几日还在处理上呈的奏折,其中不乏太子的余党,当然还包括太后的党羽。” 太后虽从未参与过朝政,但谁又不想执掌大权呢。 太后之所以会自愿帮助皇后和墨寻,他们不仅有同样的想法,因墨寻日后成了皇帝,定会更为孝顺太后。 这便是她最主要的目的。 “等两日,那些对我们构成威胁的党羽除去,太后体内的毒素也已到达一个高度。” 无论那些太医使出浑身解数,也无力回天了。 叶景修将他的计划说出,看到许无忧微蹙的眉头,心中莫名有股慌乱之意在冒头。 “阿忧,你是否觉得我这般做太狠?” 许无忧反应过来,勾勾唇:“你为何会这么想?” “我只是觉得你在顾虑,你若是有其他的打算便同我说。” 许无忧一副愁眉不展的状态,很容易让叶景修多想,因此他便担忧许无忧心中有别的想法。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番话我在心里重复了多次。”许无忧握紧叶景修垂在身侧的手,“太后是这样的人,墨寻是这样的人。” 他们谁都如此。 可若是自己再不反击,那些人只会趁他虚弱之时对付他。 太后害死他母后,为何不以同等的做法反击呢? “我甚至想一把大火将她的寝殿烧个干干净净。”许无忧愤恨地开口,“我这么做岂不更狠。” “你想怎么做,我便来帮你完成。” 叶景修反握住许无忧的手,即便许无忧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尽力帮他摘下。 “有你真好。” 仅仅几个字,但叶景修仍能感受到许无忧传递而来的情意。 “待太后的事情解决,我们去游玩一趟如何?” 叶景修笑着提议,许无忧认可的点了点头。 “想好去何处了吗?” “只要与你一起,哪里都好。” 太后的事只要一解决,或许离许无忧继位的日子便不远了,到那时他们便不会常有自己的时间。 他便想着好好与许无忧拥有一段美好的记忆。 许无忧的身子与叶景修的紧贴着,不存在任何一丝能影响他们二人关系的缝隙。 叶景修也想通了,不论许无忧是否与以往不同,但他对自己的爱是真实的,那便够了。 “阿忧,我想一直这样牵着你的手。” 许无忧顿住脚,偷偷的在叶景修脸颊上吻了一下,两人十指紧扣:“你这不就牵着了?走了。” * 允宁宫被砸了,地上狼藉一片。 陪侍丫鬟全部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坐在床榻上,呼吸急促,面上的肉皮下垂,老态了不少。 她撑在床榻上的手都有些发抖。 “让你做事,为何都做不出!” 太后的另一只手抬起,视线迷离,但态度还是那么强硬。 丫鬟跪地往前靠了靠,话里带着哭腔:“太子殿下说给您唤太医来了。” 叶景修的确这么做了,可是太医的无能让太后一个也不肯见。 “去找皇上!”太后大喊,“哀家好歹是他的祖母,这般大逆不道成何体统!” 身上的蛊虫在发作,太后的身体素质一日比一日差,可偏偏她如何都得不到缓解。 太后更知,朝廷中已无她的人,孤家寡人一般的她难道就要这么死去? 所以她不死心,她还在打算用她后宫之主的地位威胁叶景修和许无忧,但两人却不遂她的愿。 “还不快去找!” 太后似乎用尽自己的力气才吼出来这么一声,丫鬟连滚带爬似的逃离,允宁宫很快便陷入了安静。 只可惜太后不知,那是她死前的寂静。 这次丫鬟寻许无忧更是无果。 因为许无忧与叶景修在皇帝下朝后一直在御书房处理公务,寝殿中便无人在。 但令许无忧他们没想到的是,太后的人竟然会找到御书房来。 “皇上,太后娘娘的丫鬟求见。” 听到喜公公的话,许无忧侧眸偷看叶景修,叶景修对他微笑,示意他安心。 “何事求见?” 皇帝停下手中的动作,冷言道。 喜公公:“望您能告知太子殿下前往允宁宫。” 皇帝望着许无忧一惊:“为何?” 许无忧故作难过,叹道:“祖母想让儿臣为她寻药。她体内的蛊毒应当是又发作了。” 话毕皇帝的目光便望向了叶景修,叶景修顿时明了,开口解释道:“臣不知为何会复发,当初那解药臣也送于太后娘娘了。” “罢了。”皇帝哀怨一声,“你们去一次便是,若真的……无力,那便算了。” 皇帝自知太后也做了许多错事,他如今连自己的皇位都不想再要,又如何能保住太后的地位呢? 人的命天注定。 许是错事错多了,也就是那一个结果了吧。 连皇帝都这般开口,许无忧还有什么话好说,当即他便同叶景修直接前往允宁宫。 路上许无忧开口询问:“父皇的意思是他也不会管?” 叶景修笑道:“许是分身乏术了罢。” 皇帝要做的事多到数不胜数,为了让许无忧能尽快继承皇位,他自然打算速度加快。 这般便不想太多烦心事影响了进度。 “皇上也不打算过问那些事了。” 若他真的想做些什么,想来早就知晓太后生病的消息。 “阿忧,这事还是交给我来办。” 其实当初许无忧亲手杀死容铎,他便心中不忍,叶景修不愿让那么干净的手沾上鲜血,可那根本不可能。 如今许无忧手里已经有了一条人命,纵然容铎该杀,可他不会再有下一次让许无忧动手的机会了。 将此事交于叶景修,许无忧也放心。 “那好。我想我还需要给你准备个东西。”许无忧突然道。 待许无忧将那东西备好,叶景修才明白他的意思。 “你不需要亲自动手,让她自己解决。那毒的发作已经让她活不长了,可整日活在痛苦中,也是煎熬。何不……” 许无忧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弯起的桃花眼中生出一抹阴狠来。 “阿忧。”叶景修倏地抬手挡住了他的视线,仿佛不忍见到他露出这般神情。 “从今日起,你便忘了那些仇恨,你日后会是一个忧心百姓的好皇帝,也是我最爱的人,除了这些,不要想其他的。” 许无忧已经报了仇,他不该再有任何一丝的仇恨蒙蔽住他的心。 他该心存大爱才对。 “我知道。”许无忧将挡在眼前的手拿下,握紧在手心中,“我很清楚我要做些什么。” 叶景修抬手拂去他紧锁的眉心,展平他浮躁的情绪。 “阿忧,一切都解决了,很快。” 温热的掌心附在后脑,许无忧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从今之后的每一刻,他只剩下一个选择,爱叶景修。 其余的便顺其自然就好。 “叶景修,如若我更早一些遇见你就好了。” 如若更早些遇到你,那个世界里的我就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听到这番话叶景修心中有些迷茫,他想问,他们分明不是幼时就相遇了吗? 但这些疑问全都被他埋藏在了心底最深处。 “阿忧,你的阿景就在你身边。”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太后自缢了 “太后娘娘,您身体可好?” 叶景修如太后的愿,终于还是出现在了允宁宫。 他进门时,望着已经几近卧床不起的太后,客气地问道。 太后被床帷遮挡住看不清神情,但听着她并不平稳的呼吸声中,叶景修仍能察觉到她似乎被气到了。 见她并不言声,叶景修继续道:“太后娘娘,臣今日前往便是要帮您找一个解决之法。” “扶哀家起来。”良久,床榻上的太后动了动身,对着守在一旁的丫鬟道。 两个丫鬟轻轻将床帷掀开,太后虚弱的脸庞便露了出来。 她的脸颊已经逐渐凹陷了下去,眼窝泛黑,脸色难看至极。同之前神采奕奕的太后完全不一样。 叶景修神色如常,可心中却生出怨气来,他庆幸许无忧并未到此。 如若他看到太后这等样子,定会想起当年他母后死去的模样。 太后这般还能苟活多久呢? “你有解决……”太后正开口,目光却突然撇到叶景修身后的丫鬟双臂上所挂着的东西,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她微颤着手指去指,恍惚道:“这是你的解决之法?” 那一袭洁白的白绫一尘不染,自然垂在丫鬟手臂处,比丝绸还要柔软。 叶景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脸上露出笑容:“太后娘娘所言非也,这并非是臣的解决之法。” 他故作停顿了下来,并没能将话说全,但那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是皇帝……太后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皇帝竟然要赐她白绫? “叶景修!”太后动了动唇,只得堪堪说出这几个字。 不知是她说不出来,还是无话可说。 但太后的呼吸逐渐不稳,下一刻兴许便会呼吸停滞,但这并不是叶景修要在意的问题。 叶景修抬手缓缓下压,仿佛要安抚她的情绪。 “皇上打算过段时间便将皇位交给太子殿下,而他便离开皇宫。” 太后听到这番话脸色愈发惨白,皇帝若是真的离开了,这偌大的皇宫便只剩下墨淇的人。 哪里还有她留下的余地? 她好似知道为何皇帝会这么选择了。 但活了这么多年的她,怎么会甘愿死去? 太后呼吸微弱,视线迷离,即便她紧紧望着叶景修的面容,可她却觉得愈发看不清。 这莫非是在暗示她,自己的这具躯壳真的没有再继续苟活下去的必要了吗? “叶景修,你来到此传达皇上的旨意,为何不是皇上亲自找哀家谈?哀家有理由怀疑……” 太后还在纠结犹豫,希望听到一些她更想听的话。 叶景修看着太后愈发虚弱的身体,只是笑笑,但并未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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