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无忧此时睡着了,呼吸微弱,只是那眉头却一直紧皱着。 许无忧心中有很多秘密却没能说出口,那积压已久的烦闷早已让他疲惫不堪。 叶景修抬手将他紧皱的眉心舒缓后,又弯下腰吻在他泛白的唇上。 * 翌日一早,许无忧早早地便起来了。 装有蛊虫的盒子被他握在手中,而里面干掉的蛊虫早就不见了,昨晚许无忧便趁着叶景修不在便将那东西磨成了粉。 他在等待机会,将杀母仇人解决的机会。 “阿忧。” 叶景修梳洗打扮后从卧房出来,便看到许无忧失神望天 。 “你醒了?” 许无忧将盒子藏在袖子中,情绪仍是低迷。 “在想什么?”叶景修揽着许无忧的腰,以此来给他一些安全感,“能同我说说吗?” 许无忧转过身,面对着叶景修,双臂搭在了他的脖颈上:“你昨日问出什么来了?” 叶景修支支吾吾并未及时回答,他犹豫一瞬才道:“陈太医并未直说,但我有了猜测。” “你可知如今地位最大的人是谁?” 许无忧正欲脱口而出皇上,可叶景修却将手指挡在他的唇上,轻轻摇头。 许无忧的脑海中立刻冒出一个身影来。 隔墙有耳,叶景修只能凑到许无忧耳边开口。 “当真是她?” 许无忧咬咬牙,手中的盒子被他狠狠的攥着,手心发疼他仍是毫无察觉一般。 “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叶景修察觉出许无忧有冲动出手的打算,可他还是不肯让他太过急躁。 太子背后的容家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容资倒是不足挂齿,可容铎那人心思阴险,若他们贸然出手,兴许都会被容家一一化解。 如今要做的便是先解决掉容家才行。 “那我们先怎么做?” 许无忧头脑中乱的很,他知道凶手是谁便只想着尽快将人解决了,其他的事根本容不下。 他在叶景修的面前只能尽力将他的仇恨压抑住,让自己变得冷静一些。 “容家背后虽然有太子撑腰,但他们暗地里也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除了那次粮草的事,还有其他的。” 叶景修握住许无忧的手腕,像是给他力量般紧紧握住,随后道:“太子背后的势力我们要先一一铲除。” 许无忧听着叶景修的计划,顺从的点了点头。 可他的心里却另有着其他的打算。
第九十四章 不能让你孤身一人 天色已然微微亮,微弱的日光顺着窗外漂洒进来,许无忧躺在床榻上,缓缓睁开眼睛。 他动作极轻的动了下身子,微微侧眸望向身边正熟睡的男人。 手臂撑着头,迎着洋洋洒洒的光亮观察了许久,才挪开视线。 见身侧的人呼吸平稳,并无清醒的迹象,他这便坐起了身,蹑手蹑脚的翻身下了床。 自从恢复了所有的记忆,许无忧一瞬觉得自己好似和以往变得不同了。 许是脆弱,许是优柔寡断,他明明可以自主决定很多事情。 包括他的复仇之路。 他太过依靠叶景修,心中所想总会不自觉地向他靠拢,就像那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不得不依赖他。 可他不是无能为力,所以这次,他总该自己去做。 许无忧咬咬牙,眼神透着坚定。 他拿好枕头下的小白瓷瓶,随意地将衣服外衫披在身上,便只身离开了寝殿。 路上似乎并没有人察觉出他的异样,只以为二皇子不过是早早起床出来散步罢了。 许无忧在外面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便走到了离御膳房不远的位置,而他却一直注意着御膳房那边的动向。 “二皇子。” 身侧经过的御厨唤他,许无忧礼貌的应声,视线望着御膳房门口,藏在袖子中的手捏紧了那白色瓷瓶。 而里面装的便是那蛊虫磨成的药粉。 从他得知太后便是伤害他母后的罪魁祸首时,他便务必要将太后想办法解决掉。 他的母后受了那么大的苦,他无法一把火将允宁宫烧了,却可以让太后尝尝他母后吃了蛊虫粉的滋味儿。 一想到这儿,许无忧的眼里便盛满了仇恨,那恨意积压在心中更是无法消散。 决定好后,他便毅然决然的踏进了御膳房,笑着同御厨打了声招呼,若无其事的闲聊。 “太后的膳食切忌重油,要清淡一些才好,你看这个,上面都飘着一层油花儿。” 许无忧望着正摆弄早膳的御厨,站在一处随手一指轻轻开口道。 御厨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他垂下眸哆哆嗦嗦道:“二皇子,这些并非是太后娘娘的,是太子殿下。” 御厨指了指一侧:“这个才是……太后娘娘的。” 许无忧故作一惊,随即露出笑脸,对着御厨一顿夸赞:“这倒还好,方才是我错怪你了。” 御厨:“二皇子莫要这般说。” 许无忧拍拍御厨的肩:“继续忙吧。” 御厨并无察觉他的异样,便转身离开了。 待人走后,许无忧四处望望,特意将太后的膳食用身子遮挡住,随即将袖子中的瓷瓶拿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因为并没有做过这种事的他也的确有些心虚。 但为了母后,他根本来不及想什么,索性将瓷瓶的盖子打开,可就在他正要将药粉倒进去的时候,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许无忧身形一颤,目光猛地一转,那张熟悉的脸映在眼前,让他一瞬忘记接下来的动作。 “阿……” “跟我走!” 叶景修二话不说的便将他拽离了御膳房。 许无忧的手腕被攥的生疼,他费了好些力气却也挣脱不开叶景修的手。 “你弄疼我了!”许无忧皱眉喊道。 可叶景修仍然不为所动,甚至不管许无忧的手腕被握的发红。 直接将人带到了寝殿,才算作罢。 许无忧心烦意乱的将手抽离,揉揉犯疼的手腕,厉声道:“你为何拦着我?” 叶景修这是第一次冲着许无忧发火,他愤恨的咬咬牙,音量拔高了不少:“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冲动会害死你?” 他眉头紧锁,冷漠着继续开口:“若太后出了什么事,一问便知此事与你有关,你到那时难辞其咎,你为何不考量一番再做?” 许无忧想都没想便喊道:“那是我的母后!我找到了杀人凶手我等不了,若是你,你能等?” 他猛然一拍桌子,眼眶发红的瞪着叶景修,情绪难免有些激动。 他抿着唇,声音都在颤抖:“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你却……” 许无忧身子一轻,跌坐在床榻边,他扭过头不肯再说话了。 叶景修见他这般模样,一瞬间便心软了。 他将面上露出的烦躁和怒火收敛,嘴角一压,柔声道:“我该知晓你的心情,可你当真太冲动了。” 他说着便坐在许无忧身侧,手掌轻轻附在他的脸颊上,让许无忧望着自己。 许无忧执拗的将他的手推开:“你莫要理我。” “是我错了阿忧。”叶景修将声音放缓,带着浓浓的歉意,“别生我的气,好吗?” 许无忧哼了一声。 “我必须要让她自食恶果。她这般对我的母后,我为何不能那般对她?我死就死了,但我必须要做。” 叶景修揉了揉他的手腕,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小声道:“我不想让你身陷险境,但你若是同我说,我便可以替你做。” “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做,我会心疼。” 这句话让许无忧阴沉的脸色一下就发生了变化,他看着叶景修含情脉脉的眼神,不知怎么那火也被浇灭了,一阵委屈猛地涌上心头。 他知道他不该这么冲动,可能为他母后报仇的人只剩下他了。 若是不做些什么,母后的死只会成为他一辈子的痛。 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抓着叶景修的小臂,呼吸急促道。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叶景修并没直接回应他,还是抬手将他抱在怀中,一下又一下的安抚他的情绪。 “我知你心里难过,还有我在呢。” 叶景修柔声柔气,想来是真的能给许无忧带来安全感,怀中的人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声。 “这个药粉交给我,我来处理,好吗?” 许无忧听到这话,他推开叶景修,抹了下眼角的泪:“你无法看到我身处危险中,那我呢?我正是不想让你搅入这趟浑水,才选择一声不吭自己去做的。” 叶景修摸了摸他发红的脸,直接堵住了那张一开一合的唇。 他用力的扣住许无忧的后脑,似乎不肯让他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来。 叶景修何尝没看出许无忧的端倪。 从他们开始怀疑太后的所作所为,许无忧的目光便一直盯着那只蛊虫。 许肃将他把蛊虫磨成粉的事也告诉了叶景修。 这般,许无忧心里想的叶景修也早就猜到了。 但也幸好,他足够了解许无忧,才能在今日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悄悄跟在他身后阻止。 一吻过后,许无忧那些不安的情绪全都悉数被叶景修吞并。 “交给我,我能做到你想要的结果,我什么都不怕。”叶景修声音一沉,神情也愈发严肃,“可我只怕我会失去你。” “阿景,我……” 叶景修将指尖放在他的唇上,轻轻摇摇头,再次将他拥入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 多时许无忧的情绪好好缓解下来,他也将手中紧握的瓷瓶交给了叶景修。 “手腕疼不疼?” 叶景修看着许无忧的手心,轻柔的摸了两下:“方才是我对你生气了,我以后不会了。” 他总会率先服软,因为他最爱的许无忧一定需要他好生对待,好生哄着才行。 “望你能说到做到。” 许无忧故作还在生气的样子,捶了下叶景修的胸口。 他当然知道叶景修为他做的所有事,没想到这一次还是让他一人承担。 “阿景,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事。” 叶景修摇摇头,嘴角挂着笑意:“除了爹娘外,没什么重要的人或事再比得上你,我不为你做这些,谁来为你做?” 许无忧当然知道,他只是也舍不得叶景修在为他受伤罢了。 上次在狩猎会上叶景修身上的伤还并未完全养好,即便不伤及筋骨,可多少还是有些影响。 他只希望叶景修可以因此休息一番也好。 “我若是不为你做什么,你便是孤身一人了。” 就算许肃的能力再强,他也比不过叶景修在朝中的身份。 其实许无忧并不知道的是,叶景修一直在暗中替许无忧培养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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