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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真正的楚齐昭死了。 所以被关怀的人是他。 他拥有改头换面的机会，披上他人的皮相可以过上另一个人的人生。 同时他也隐隐憎恶于楚齐昭的皮相，他想让闻锦清承认真正的他，他并不比那姓楚的逊色。 闻锦清还带他到小时居住的屋子，与他说：“我带你来看看，不知你是否记得？” 魅魔摇了摇头。 闻锦清似回忆道：“小时，你与我讲故事。我记得一个故事是：一位公主指着周围的女子问她侄儿，‘你选她们做妻否？’，那姓刘的侄儿答：“否”，然后公主指着众女子一一而过，侄儿皆答否，指到最后她的小女阿娇，那侄儿笑道：‘若娶了她，当造金屋赠予她住。’，你说此故事叫金屋藏娇，我还记得这些。可惜，你现是忘了，不过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想起。” 魅魔看他似沉浸回忆的神情，内心妒忌如蔓草生长，魔族本就贪欲极重，见着好东西要么霸占要么摧毁。 可眼前之人让他杀了不是，留下也不是。 “若我一直想不起。”魅魔对他道。 闻锦清漂亮眼眸看着他，微微弯起，“你一定会想起的。” 他轻笑模样如风吹花乱，直击人心，魅魔心道：怪不得门派上下都对他极有好感。 正因为他，魅魔叛变了魔主。 他知晓再不能回魔界，而魔主破除封印后会攻打修仙界，但这一切他都已想好。 时光一晃而过，魅魔以他特有的天赋飞快融入了青启门，除了一个小师妹觉得他很奇怪，迟迟不叫他师兄。 小师妹名唤婷玉，她说楚齐昭回来会给她带糖吃，可是他回来之时并没带任何东西。 便认为他变了。 魅魔素来不喜欢这样敏锐之人，他琢磨着或许可以制造一场“意外”让小师妹死去，这已是他熟悉的操作。 他自认为与闻锦清已经打好关系，只要不多生枝节就绝不会被拆穿。 想想还是作罢。 一次练武场上，那叫陈决洲的人举起剑对他，虽然他借身上有伤推掉比试，可仍记得他那冰冷目光。 陈决洲身上威压极其可怖，明明只是少年为何有这样的压迫感？ 他越发远离此人，无事便跟在着闻锦清身边，知道他日后可能会成为圣子不由心里难受，他若成为圣子后就不能与他常待一块了。 可偏不想如何，越会如何。 各处雕像已经显化成闻锦清模样，不过三年时间他就要加冕为圣子。 加冕之日。 闻锦清身穿圣袍，白衣织金边图纹，脖颈修长，墨色发丝散在身后，他本就肤白，更衬得气质出尘，透着莫名疏离意味。 他见他来，微微一笑。 见他这副模样，魅魔心中一动，极想一股脑把事情都告诉他。 如果是像他这样温柔体贴之人，是否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他将是圣子，本该原谅那些犯错之人，只要人们愿意赎改。 一层一层的白玉阶梯，闻锦清一步步缓缓向上走去，最上方是祭台。 他目光清亮，精致面庞因三年时光褪去几分青涩，无数的圣徒站在圣城各个角落，双手捧起以示尊崇。 魅魔在下方看着他一步步走远，突然感觉好像再也接触不到他似的，神情落寞。 小师妹与青启门派的人也来了，她看了魅魔一眼，撇了撇嘴。 闻锦清终于走上祭台，祭台极其宽广，且地面有凹槽纹路，可布置各种阵法。 加冕之人将圣徒手中木托上的白金冠冕举起，缓缓戴在闻锦清的头顶。 姿容世无双，谁人不爱闻锦清。 可在这庄重肃穆场合，下方却传来了骚动。 “怎么有两个楚师兄啊！” 小师妹指着远处匆忙赶来观看的楚齐昭。 作者有话说： 闻锦清叹息：师兄爱慕者太多。 楚齐昭叹息：师弟爱慕者太多。 （大眼瞪大眼） —— 金屋藏娇 出自于东汉·班固《汉武故事》
第17章 “你也配？” 楚齐昭愣在原地，他抬眼看着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 怀疑了一秒对方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 可看到他周围的同门中人，觉得应该不至于这么巧。 那个“楚齐昭”见到他，皱紧眉头厉声喝道：“你是谁？” “我是？”楚齐昭不知说什么，茫然的模样看着十分可疑。 而本就与“楚齐昭”相处了三年的同门中人第一时间自然怀疑人群中鬼鬼祟祟的楚齐昭。 一个师兄朝他道：“为何假扮我师弟？！” “这......” 楚齐昭不自觉又看向与他同门站在一起的“楚齐昭”，脸跟身材，甚至站姿都完全贴合他，就像是镜子里照出来的一样。 “小雪。” 他平时还挺能说话，可是遇到这种场景，却一下子不知要说什么。 总觉得越说越像在掩饰。 师峙雪从他衣襟里飞出，站在他肩膀上。 那个“楚齐昭”应当不会也有小鸟吧。 “楚齐昭”确实没有小凤凰，可他万分痛心地指着下方的楚齐昭，“你究竟是何居心？我的仆人（凤凰）为救我而死，你还拿这样的假货......” 他确是极其伤心模样。 楚齐昭脑袋突然灵光一闪想到。 “你是魅魔！” “你是魅魔！” 相同声音同时响起。 魅魔见青启门的人对他深信不疑，面上悲痛，内心却无比得意。 他是利用人心的高手，人本来就倾向于相信自己熟知的人，他一路与同门而来，所以绝无可能被调包，再加上他有意在门派表演凤凰因他而死的悲痛模样，就把一些观念深入他们的脑海。 所谓假话说得多了，就会变成真话。 所以楚齐昭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被拆穿真面目的伪装者，他的犹疑会佐证他们猜想。 而如果他解释，更会证明他的心虚，所以他无路可走。 楚齐昭也不过刚醒，他才做了血腥梦境，脑海中还混乱不堪，匆忙赶到圣堂就遇到这样的事，更是乱上加乱。 师峙雪被魅魔恶心到，“谁为救你而死，真不要脸。” 他索性化作人形，语气凌厉道：“上次没能洞穿你的心脏实是遗憾。” 他的掌中缓缓浮现一把弓。 不行！ 眼见这么多人，楚齐昭即刻抓住他的手，师峙雪身份特殊，不好让他当场现身攻击，若被看出凤凰身份绝对会引起轰动。 魅魔后边一直不言的陈决洲手搭剑柄，仿佛随时要抽剑而出。 今日还是师弟的加冕日。 楚齐昭愧疚看向正走下玉石阶梯的闻锦清。 闻锦清敛下眼睫，他看向魅魔方向，“师兄？” 楚齐昭顿觉孤立无援，周围的圣徒怒视瞪他，他打断了圣子的加冕。 他们认为他是魅魔，身上带着邪恶的血液，玷污了圣堂。 “喂！你们怎么就认为他一定是师兄？我倒觉得他回来就失忆，还忘了给我带糖不像楚师兄......” 婷玉师妹指着魅魔，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师兄捂住嘴巴，师兄小声对她道：“笨蛋，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糖，别捣乱！” “我没唔——”小师妹说不出话来，急得直踩师兄的脚。 师兄忍痛咬牙，就是不松手。 魅魔没想到姓楚的还没死，他已心慌意乱，可到底是专门培养过，丝毫没表露出来。 直到闻锦清信任目光看向他，他才放下心。 只要他信他，那一切便好说。 一下子，楚齐昭变为众矢之的，他很想说什么，但全部人都不信他。 闻锦清头顶白金冠冕，神情淡漠，唯有眼尾朱砂痣依然潋滟动人。 他走下玉石台阶，是万目聚焦之点，他修长手指伸向魅魔。 魅魔大喜过望，可紧接着他感觉周身无法动弹，一种让空间都被凝结的力量操控着四周，连呼吸都困难。 闻锦清缓缓走近他，漂亮的唇微微弯起弧度，温润眼眸抬起，清澈而无辜，“师兄？” 他的精神力已经操控着整个圣堂，在此之前他从未在魅魔面前使用过圣教之术。 闻锦清轻笑道： “你也配？” 他修长手指陡然攥紧魅魔脖颈，然后响脆的咔嚓一声。 “楚齐昭”的脖子直接被他拧断。 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以至于人群中突然传出声响都还有许多人反应不过来。 楚齐昭眼睛被捂住，然后就是一阵狂风忽袭，有人挟着他飞速离开。 他还没来得及运起灵力攻击那人，一掌便劈他的后颈上。 楚齐昭晕了过去。 ...... 师峙雪在有人劫持楚齐昭之时便反应过来。 他伸手欲夺，可有数个黑衣人出现拦住他的去路，这些人防守十分严实，明显有多年的从战技巧，且招式诡异不同寻常。 陈决洲已经动身，可同样有人挡在他的面前，这些人一贯只守不攻，是打算—— 拖延时间。 不过分秒之间，掠走楚齐昭的人便消失没影。 闻锦清松开了手，卸下精神力的操控。 魅魔瞬间化为原来模样，阴柔面容扭曲吃痛，全身骨骼咔嚓乱响。 幸好他是魅魔，骨头能随意变化，不然真会死在此地！ “闻锦清，原来你才是狠人！” 他狼狈留下一句，整个人化作黑雾窜逃。 他从未被人这样欺骗过，原来世间真有比他还能伪装的人，竟骗了他如此之久。 他逃没多远，一道白芒闪过，锋利雪刃猛地穿透他的心脏。 少女眼神坚毅，将长剑刺穿到底。 魅魔眼睛瞪大，难以置信看着她的面容。 是他在灵妙谷的目标，他那时没能杀了她，杀了另外一个少年。 少女冷声道：“我等了数年，为他复仇。” 兜兜转转，他竟然这样轻易死去？ 魅魔口吐鲜血，不甘心朝圣堂看去，那少年身躯颀长，如画般眉目看他，宛如看着陌生人。 没有怜悯、没有惋惜，像是古井一般无波澜，淡漠看他。 他缓缓失去力气，极其不甘心，原来他从未让他在意过分毫。 有人喊道：“魔族潜入！” 接连发生事情，一下子圣城大乱。 圣使努力平复着场面。 黑衣人见目的达成便团结退去，再不见踪影。 青启门的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时间人人面色尴尬，谁能料到他们与一个冒牌货相处了三年还毫无知觉？ “师......圣子，这是怎么回事？”有人问闻锦清。 闻锦清面上透着忧虑，“说来话长，现在楚师兄被魔族掳走，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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