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齐昭爬上果树,仔细寻那些又红又大的果子给师峙雪。 他摘下一颗果子仔细打量,边道:“如果少管些事我便不会遇见你,如果错过像你这样可爱的小鸟该多遗憾啊。” 师峙雪不说话了,似是不想搭理他。 楚齐昭余光被一抹白色吸引。 在远处,一众人身穿白色斗篷而过,步伐齐整,无人交谈,瞧着有种庄严的肃穆。 “那个是......” 师峙雪吐出二字:“圣教。”
第15章 自殁城 那群人,身披白色斗篷,在阳光下隐隐折射出细腻的金色纹路,有种凛然不可接近的圣洁感。 “他们怎么在这。” 楚齐昭不解,干脆坐在树干上,咬了口刚摘的果子。 他立即皱紧眉头,艰难把嘴里的一口咽下,怎么会有这么酸的果子? 他把吃过的果子塞在一旁树叉上,决定把已经摘下果子都留给师峙雪吃。 师峙雪回道:“他们要赶回圣城,见证下一任圣子冠冕。” 圣子?!! 楚齐昭一惊,下任圣子不就是闻锦清吗? 也是,已经过了三年,是时候选举圣子了。 以他们之间的师兄弟情义,他肯定得去圣城去见他,亲眼看他加冕。 顺带告诉闻锦清,他还没死! 师峙雪见他一脸惊讶后的喜悦,冷哼道:“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圣子。” 楚齐昭见那群白色斗篷的人走远,从树上跳下来,“他可是我师弟啊,他成为圣子,不是助长我方实力?” 师峙雪无情揭穿:“你们功法不同,以后他被万人敬仰,你想接近他都难,何论他帮你。” 楚齐昭想到重生前的闻锦清,确实成为圣子后他们之间差距得太多。 圣子身份特殊,可谓是无数人盯着,只要他身边有人亲近,便会被圣徒视为眼中钉。 可,他还是他的师弟,师兄去看师弟加冕,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这么一想,他心里就没了负担。 只要不影响他人,又能按照自己意愿行动,有什么可怕的。 “如果师弟帮不了我,我只好靠你了。”楚齐昭说道,从袖中掏出果子递给师峙雪。 师峙雪勉勉强强接受他的好意,吃了一小口果子,酸得羽毛炸起,“楚齐昭,你故意的!” 楚齐昭佯装无知,“很酸吗?我还特地为你摘了许多。” 小凤凰气得啄他的脸,“我不要!” 楚齐昭顶着被啄红的脸御剑飞往圣城,途中见到越来越多的白色斗篷之人,都朝着圣城地方赶去。 圣城同灵妙谷一样,也是在修仙界内极为特殊的地方。 居住在圣城的人,修行并非是寻常功法,他们以修炼精神力为主,而圣城之外乃至民间都有圣子雕像。 雕像会因为人的信仰渐渐化为圣子的模样,而信仰越强,雕像就会越像真人。 这种信仰会与圣子修行的功法相成,如信仰力越强,则愿望越容易实现。 因而,圣子在圣城地位几近如仙,而仙人,自然不能亵渎,也不该有七情六欲。 当年闻锦清被勒令在屋内,就是先一步想培育他为圣子必须经历的,谁知出了楚齐昭这样的奇葩,总是去寻闻锦清玩。 他还总给闻锦清讲故事,把历史故事都讲了个遍。 但有点楚齐昭还记得,他刚讲完某个历史人物的故事,闻锦清缓缓开口: “师兄,你与我讲的故事时间好像都能衔接起来,虽然传奇,却像真实发生过般。” 寻常童话故事总是会有许多bug的存在,而楚齐昭讲述是历史,那些自然是发生过的。 而闻锦清能把那么多小故事串联起来,并发现故事的真实性,可见他自小就敏锐非常。 楚齐昭听故事从来不会有别的想法,他听了便是听了,他跟当时的闻锦清一般大时候还在玩沙子。 果然人与人之间不能比较,不然显得他太幼稚了。 ...... 楚齐昭远远便见着了圣城。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圣城,在重生前他也来过。 极其雄伟高大的城墙,黑色城门大开,像巨兽张开的口。 所有过往之人只能从大门而入不能用灵力飞进去。 否则会被圣城里的阵法给阻隔。 众多的圣徒穿戴着白色斗篷,一步步从庄严肃穆的黑色城门进去,白与黑形成极致的反差,瞧着很震撼。 楚齐昭看了看圣徒穿的服饰,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青启门服饰,还是觉得他们要好看些,有种不染纤尘的圣洁之感。 楚齐昭与师峙雪一齐进城,他将青启门的牌子拿出来给守门人看,守门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他的脸: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圣城不排外,外界可以进去,但没有共同信仰总是难以融入他们的生活。 且圣城自有一套规矩,哪怕后来的魔界入侵修仙界,也没有攻破圣城。 所以圣城的实力与团结可见一斑。 楚齐昭一愣道:“我刚来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另外的守门人朝问他话的守门人道:“莫管太多。” “可是他明明跟预备的圣子大人......”那个守门人突然止住,朝楚齐昭道:“抱歉,是我认错了,您请进。” 楚齐昭摸不着头脑,但他身后还排了许多人不好追问,于是他拿过自己的门派令牌,进了城。 “小雪,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守门人很奇怪?应该是认错人吧。”他小声对衣襟里的师峙雪道。 师峙雪默了两秒,回道:“未必。” 楚齐昭隐隐有种不好预感,明明只是三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变化,他现在需要快些找到闻锦清。 去往圣堂之路会经过一个湖,此湖在城中心。湖中有巨大的雕像,每日都会有无数圣徒在雕像前祈祷。 雕像手托莲花,踏水而立,象征和平与美好。 雕塑的五官已然非常接近闻锦清。 楚齐昭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雕像。 可这次不知为何,他眼前一暗,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冷汗涔涔落下。 在他站不稳将摔时,师峙雪瞬间化作人形扶住他。 “该死。” 师峙雪瞥过一眼雕像,直接抱起楚齐昭,不顾周围人的目光寻了间客栈。 楚齐昭只觉头疼异常,心口处揪得发慌,刚才他恍然看见湖中都是血。 “有血。”楚齐昭低声道。 师峙雪咬着牙,面上却不露情绪,“没有血,你只是累了,不如歇息一会。” 他是因为赶路太累了吗? 楚齐昭觉得有可能,他确实匆匆忙忙赶到灵妙谷,然后又匆匆忙忙赶来圣城。 他缓缓闭上眼睛。 梦境又开始了。 仍然是阿飘的状态,他梦见的地点就是圣城。 原本宏伟的圣城一片苍凉,本应人来人往的街道无一丝人烟。 楚齐昭莫名被驱使着往城中心而去,倒塌的房梁,火烧后的屋子,布满灰尘与蛛网,偶尔有老鼠穿过街道。 他飘到了城中心,再次见到雕像。 可雕像不再手托莲花,而是手握杀剑。 雕像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乌黑,依然能辨出闻锦清模样。 底下湖水充满密密麻麻的尸体,血红的湖水,和数不清的尸体。 白色斗篷和肿胀的尸体飘在湖面。 楚齐昭惊得往后倒飘一段距离。 眼前场景诡异至极点,这些人并不像被魔族所杀。 他们集中在一个地方死去。 像是,自杀。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选择死亡? 楚齐昭不自觉将目光凝在雕像的杀剑上,或是......信仰的破碎? 对了!闻锦清呢? 楚齐昭已然沉浸在梦中,想寻他问清缘故。 他一路寻去圣堂,圣堂有处祭台,圣子加冕也是在此地,此处地形极好,能一览圣城之景。 楚齐昭见到了闻锦清。 他似是不知道外界发生什么,也没穿圣教的服饰,坐在祭台上安静翻阅古籍。 楚齐昭急得团团转想告诉他外面的圣徒已经死光了。 闻锦清看到古籍某处,唇角微微弯起。 他轻声道:“找到了。” 声音虽轻,可楚齐昭听见了。
第16章 加冕 魅魔没有名字,或者说魔界的大多魔物都没有名字。 他因自身优势,可以完美变化成他人的模样,是天生的杀手。 魔主下令,要他杀四人: 楚齐昭、师峙雪、闻锦清、陈决洲。 迫害完楚齐昭和师峙雪那天,他去到秘境集合的地方,但他并没与陈决洲、闻锦清即刻相认。 而是躲在角落耐心等待,他在思考能否趁他们二人不注意时将他们击杀。 可惜观测数日,他发现看不透陈决洲与闻锦清的实力,而他向来了解目标后才动手,这是杀手的准则。 他知道闻锦清修行的并非是传统的修仙道,也未见他出手过,所以不敢轻心。 就这样等到了离开秘境那天,魅魔化作楚齐昭模样,御剑从他们眼前而过。 果不其然,那两人也出了秘境。 他便学着楚齐昭寻常模样,把自己“经历”事情与他们说。 说他被妖兽冲散后遇见了魔族伏击,魔族杀了仆人(凤凰),把他打落悬崖,结果他正巧见到伴生草,吃下就晕了过去。 等他清醒后便匆匆赶到秘境集合地。 可他仍不知楚齐昭以往的事情,但他有正当的理由: 他对他们说:“应是伴生草药性缘故,有些事我记不起来了。” 闻锦清安慰他道:“不急,不必强求回忆,只要你安好就行。” 他黑玉般清润的眼眸充满关心,隽秀的容貌哪怕他这个魅魔都忍不住感叹。 而陈决洲却是没与他如何交流,只简单询问魅魔身体可还好。 陈决洲与闻锦清二人就像是水平两端,一人如寒山清冷,一人如春风动人。 自然,魅魔更愿意与闻锦清交流。 一天、两天......乃至几个月,魅魔都在抓着机会要杀了他们。 先前或许没有机会,可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对闻锦清和陈决洲大概有了了解,有了机会后他发现竟下不去手。 并非他突然改邪归正,心慈手软,他确实能面不改色杀人,可他不忍对闻锦清下手。 他是魅魔,从小便被视作杀戮机器培养,与他一同培养起来的都是同样的魔物,在暗无天日的魔界中成长,自然没有接触过像闻锦清这样的人。 闻锦清无疑是世间美好的化身,魅魔甚至想着,哪怕仙人的心肠恐怕都不及他,闻锦清对他关怀备至,常常与他讲起以前的事情,似乎是想“唤醒”他的回忆。 那些回忆的美好都不是他的,魅魔从没经历过,内心陡然膨胀出一种诡异的窃喜和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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