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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没想到，师峙雪竟然随他而来。 水流寒冷，大脑无法思考，被刺穿的手掌钻心的痛，人本能的求生欲望让他反抓住师峙雪的手。 师峙雪紧紧抓着他，他本体是凤凰，本就极度厌恶水，现在的环境对他来说极其不利。 暗流如一张巨口，把水中三人都吞噬了进去。 楚齐昭被甩在地上时骨骼咔嚓一声，差点直接断气，嘴里吐出刚呛进去的水，玄青色的眼瞳涣散。 师峙雪全身湿透异常狼狈，他看到楚齐昭情况。 眼也不眨地划开手腕，鲜红血液自他苍白腕间流入楚齐昭嘴里。 楚齐昭还没完全丧失意识，他微弱挣扎一下，口里腥涩液体竟然这样熟悉，只不过没有了汤药做掩饰。 他抿起唇，眼睛不知道是难受还是怎么有些发酸。 师峙雪加大力气按着他下颚，逼他喝下血液。 “为什么？” 楚齐昭眨了眨眼睛，他知道师峙雪极其厌恶人类，那为什么—— “楚齐昭，你再笨下去可真笨死了。” 他们应该在一个山洞里，一旁水中反射出穹顶月亮幽幽的光芒，有些黯淡，却也足够看清了。 师峙雪长睫带着水珠，狭长眼眸极美，一滴水珠从他下巴滴落在楚齐昭额头上。 让人心中一震。 “我救你，也是救我自己。”师峙雪道。 一旁传来了点动静，人偶缓缓站了起来。 他却没有向他们的方向走来 #N/A ，而是盯着另一边—— 楚齐昭投去目光，仔细一看，那边有两根不起眼的草互相依偎着。 是伴生草？！ 人偶反应过来，他朝药草的方向走去。 楚齐昭当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果子，左手不灵活朝人偶头上砸去！ 他难得运气好，一击便砸中了那人偶少年的头，少年转过身，奇怪看着他，“这是我的。” 楚齐昭：“你一个人偶有什么娘亲？” 人偶眼睛已是全然黑色，“我要找回她。” 那就是他体内魂魄记忆里的“娘亲”。 “你跟我抢药草，我要杀了你。”人偶少年声音没有起伏，转眼他出现在楚齐昭面前。 连个人偶速度都这么快，那本人应该强大到什么程度？ 楚齐昭皱起眉，他果然还是手快了吗？ 可他不想让人偶得手，就算死前也要挣扎一番。 “小雪，你快跑！” 楚齐昭差不多摸透这个人偶行动的规律，在解决他之前，应当不会去追击第二人。 师峙雪不耐瞪他一眼，“真该笨死你算了。” 他一手飞速揽起楚齐昭，将他安置在另一边地上。 人偶少年一掌拍在楚齐昭刚才躺着的石头上，石头噼啪一声瞬间化为了齑粉。 师峙雪冷冷看着人偶少年：“要拿伴生草的人是我。” 人偶少年立即把目标转移到他身上。 果然，他目标只有药草，只要有任何阻碍的人他就会进行清除。 楚齐昭很想看清他们的对决，但发现两人速度快到了极致，根本无法捕捉清楚他们的一招一式。 而师峙雪本体是妖，所以身体额外强悍，速度本就是他的强项，可人偶少年竟然能跟上他的速度。 楚齐昭右手已经泡的发白不再渗血，他咬着牙踉跄往伴生草跑去。 凤凰真火在一瞬间照亮了洞穴，人偶少年的皮肤直接被烧焦一片，他突然有了情绪似地道：“为什么要阻拦我，我只想找回娘亲！” 师峙雪已从他攻击路数看出是魔族，虽然只会使用蛮力且没有继承所有的记忆，但明显也是高级魔族的魂魄。 现在的他难以对付。 ［人之所以能战胜比自身强大数倍的存在，单靠双手是不够的，使用工具，依靠智力设下陷阱，能让渺小的人拥有超越任何强大生物的可能。］ 他脑海里突然闪过楚齐昭说过的话，在他这样拥有强大血脉的凤凰眼里，自然是可笑的。 让他看看人类能做到如何？ 人偶再次一掌劈来，师峙雪分毫不躲，反倒微微弯起唇，他本就容色清艳，此时更动人心魄。 一把长刀蓦地洞穿人偶的心脏。 楚齐昭左手颤抖，他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 人偶瞪大眼睛，他难以置信看着被洞穿的胸膛，“我还没见到她......不可以死。” 人偶眼里竟然流出了眼泪。 楚齐昭赌对了，原来人偶也有“心”。 人偶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楚齐昭拔出刀，刀身沾了乌红的血，他怕有毒，蹲在水旁冲洗了下。 等他再次起身，整个世界天旋地转，楚齐昭意识到自己失血过多，两条腿发软。 玄衣少年顺势搂住他的腰，让他不至于摔下去。 师峙雪余光一扫，发现伴生草不见了！ “那两根破草去哪了？” 楚齐昭讪讪道：“吃了。” 师峙雪揽着他腰的手一僵，声音辨不出喜怒：“你真不怕死啊。” “我怕没能杀了他，不想让他拿到药草，就先把草给吞了。” 楚齐昭刚说完，喉头一痒，突然呕出一口血，溅到师峙雪的衣裳上。 师峙雪皱起眉，他怒气似乎已经到达了顶峰，“那你有没有想过，随便吞下没有中和过的草药也会死！” “你死也就罢了，还会搭上我。” 楚齐昭感觉眼皮越来越沉，他的力气已经耗尽，声音也小：“上次我本该死了，是你跟我定了契约，还一直用血续我的命，你果然是一只善良的小鸟......可惜，我还误会了你许久。我信你不会滥杀无辜，对不起，你看看有没有办法解除一下契约......” 他最后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 师峙雪眼瞳渐渐化为赤色，同生共死之契开始发作，他能感知到另一半的生命虚弱，即将消亡。 “谁要你的道歉，虚伪。”师峙雪说完，意识到楚齐昭命悬一线根本听不见。 他轻轻低下头，冰凉唇瓣贴上楚齐昭的唇。 人类擅长欺骗，虚伪至极。 他将凤凰内丹赠给他最厌恶的人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7-06 02:53:54~2023-07-07 01:30: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OCO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阿飘楚 楚齐昭意识到自己再次变成了阿飘，只不过他飘在了青启门的山脚。 大概是有了上次做阿飘经验，这次权当散心，他到处飘来飘去看看景色。 青启门的变化怎如此之大。 他接着往山上飘去，每隔一段距离都有弟子巡回看守，颇有些像古代边防打仗时的模样。 不同的是，一道道灵阵在土地中绘出纹路，如果有人入侵，那灵阵会第一时间化为结界抵御。 这些弟子面孔很是面生，楚齐昭左看右看，没瞧见一个眼熟的。 突然空间传出一阵波动，楚齐昭抬眼看去，高高台阶之上凭空走出一人。 他已不是少年模样，可仍穿着青启门传统的服饰，发带扎起发丝垂顺，眉若山黛，眼如星，腰侧一把古朴长剑，清冷如皎月难以接近。 是陈师兄啊。 楚齐昭悠哉悠哉飘过去。 一侧弟子看到陈决洲回门派，恭敬道：“门主。” 陈决洲轻微点头，楚齐昭跟着他的脚步走，看看“梦中”繁忙的大佬一天是如何度过的。 青年先是进了房间，楚齐昭环顾了下四周，房间布置十分简单，中置一桌案，案上摆放着众多的折子。 陈决洲研墨提笔，悬腕批起折子。 ......真是忙碌啊。 陈决洲很像凡间的帝王忙碌批改着奏折。 楚齐昭无聊得太过，便飘在他身侧跟他一同看折子。 可陈决洲翻看折子速度十分之快，不过几眼便能把折子内容看完，然后下批注。 楚齐昭看着看着便出神了，他不知道陈决洲如何有耐心处理这如山高般堆叠的折子。 便转移注意力观察青年，发现他的睫毛十分长。 一根、两根、三根......根本数不清多少根。 他记得闻锦清睫毛就十分纤长，没想到陈决洲睫毛也这么长。 大概好看的人都有共同之处吧。 楚齐昭发呆之中，陈决洲微微顿了下笔。 他好像陷入了短暂沉思。 楚齐昭顺带把折子上的内容看了一遍。 大概是说，后山地方的一块墓碑龟裂了。 楚齐昭抱手叹气，这点小事还要请示陈决洲，是能者多劳吗？ 裂了陈决洲也没办法呀，难道他这个门主还需要做维修匠？ 他想象陈决洲板着脸修理石碑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哪怕陈决洲批的速度十分快，可批完也过了许久，楚齐昭已经把他睫毛数了又数，始终没数清楚多少根。 陈决洲右手在折子上拂过，术法显灵，折子顿时化作众多的鸟雀飞向窗外，去寻投上折子的人。 在众多鸟雀飞起中，楚齐昭看着他一个人端坐模样总觉得有些孤寂。 大概强者总是寂寞的，楚齐昭没体会过这种烦恼。他看着陈决洲走至内室，他没多想跟着过去，然后眼见陈决洲解开了衣带。 皙白一闪而过，楚齐昭连忙遮住自己眼睛，扭过头道： “对不住师兄，我不是故意的！” 他赶紧飘到了外面。 陈决洲可以说是天生的衣架子，他因为练剑有流畅的肌肉，却是刚好不夸张，穿着朴素的门派服饰没能掩去他身上清冷出尘的气质。 总之楚齐昭无法将他看作能随意打闹、一起下溪洗澡的师兄弟，当然陈决洲从来都把衣衫套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机会跟他敞开胸膛一起喝酒吃几粒花生米。 难得陈决洲换衣物，楚齐昭心里不由好奇。 因为他记忆里陈决洲穿别的衣物次数用手指都数得过来。 等了好一会，楚齐昭终于等到陈决洲出来，他换上月白衣裳，墨色发丝被发带扎至身后，光站着就像副水墨画。 他打扮是为了见谁呢？ 见陈决洲出门，楚齐昭好奇跟了过去。 陈决洲走了小路，他去往的方向是后山，楚齐昭看着越走越茂密的树林，不由得奇怪，为什么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见人？ 而且他能踏虚空，竟然还自己走路，还是说他批改折子烦了只是想散散心？ 楚齐昭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跟在他身边，十分像电视剧里皇帝旁的那个......太监。 呸呸！ 他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又走了许久，楚齐昭总算见了人影，没想到这后山还住了人。 不过门派既然布下如此严密阵法，住在山里至少比外边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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