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怪冷的,你出来做什么?你先进去,我把门锁上就来。” 听陆政安这么说,宋淮书顿时放下心来。回屋将桌上的碟子送进灶屋,正当他站在盆边清洗碟子的时候,陆政安走了进来,默默地来到宋淮书身后伸手圈住了他的腰身。 “你搂着我做什么,当心水溅到你身上。” 见宋淮书并没有抗拒,陆政安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上。“上午我给你上了族谱。” 陆政安说的这事儿宋淮书是知道的,此时听陆政安再次重复,宋淮书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嗯,上午在长根叔家的时候你已经跟我说过了。” 陆政安歪着脑袋盯着宋淮书的侧脸,低声问道:“你就不好奇上族谱的时候是怎么写的么?” 闻言,宋淮书不由得有些意动,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陆政安,却不想嘴唇正好擦过他的鼻梁。宋淮书忙抿起了嘴角,一抬眸却正好与陆政安的目光对视。 陆政安的眼眸幽深,注视着他的眼睛,宋淮书几乎忘记了反应。呆呆的看着陆政安,宋淮书只听他在耳畔说道:“陆氏淮书,这四个字就写在我的名字后面。这一辈子谁也抢不走你,你也只属于我一个人。” 两人是什么时候纠缠在一起的宋淮书已经忘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牛一般的陆政安抵在了灶屋的菜柜上。 宋淮书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双手死死的抓着陆政安的衣袖,整个人都要哭出来了。 看着被吓得浑身发抖的宋淮书,陆政安到底有些于心不忍,忍着心头的火气将宋淮书抱起来一路往堂屋走去。 这一夜,陆政安新买不久的床铺摇到半夜方才停歇。被陆政安拥在怀里动也不想动的宋淮书想到之前的情形,气得张嘴咬在了陆政安的手臂上。 只是,宋淮书到底不舍得用力,啃了一口磨了磨牙后便也就撒了嘴。 看着怀里犹如小狗一般的宋淮书,陆政安轻笑着摸了摸他的发顶。正当他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只听宋淮书软声软语的‘威胁’他道:“你以后不要不分场合的瞎胡闹,不然我真的要生气了。” “已经好几日没和你在一起了,委实想的厉害。你先前在岳父家不是也说想我么,怎么这会儿又翻脸不认人了?” 宋淮书没想到陆政安竟然还用这话堵他的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气鼓鼓的抬头看了眼陆政安含笑的脸,当即掉转了个身索性不再去看他。 陆政安没料到宋淮书会跟他闹脾气,看着背对着他的家伙,顿时起了戏谑的心思。 宋淮书正奇怪背后的陆政安怎么没有动静,正猜测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只觉得某处突然多了一只手。宋淮书心中一惊正要翻身躲避,却不想被一只大手拉了回去,以面壁的姿势又被欺负了一遍……
第六十五章 十一月中旬的天气, 已经冷的有些不像话了。早起的时候,都能看到地上已经有了一层白霜。 不知是不是那日两人荒唐了半夜,让宋淮书染上了风寒, 近几日宋淮书都有些蔫哒哒的,时常困得睁不开眼睛。 起初, 陆政安还有些担心宋淮书,本想带他去镇上的医馆看看。奈何宋淮书死活不肯去, 陆政安见他除了嗜睡一些,其他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也就随他去了。 早起的陆政安将圈里的小崽崽们打发好, 做好了早饭, 回房见宋淮书正抱着被子睡得正香,陆政安也不去吵他。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便拿着磨好的剪刀和短锯往门口的果园走去。 经过大半年的生长,果园里的枝条已经有些疯长了,必须要修剪一下来年才能更好的开花结果。 而且陆家人先前只知道种树, 却并不懂的管理。以至于果园的果树枝蔓横生,夏天摘果子的时候没少让陆政安他们费劲。 眼下正是冬剪的好时候, 为了明年的收成以及采果子方便,自立冬开始陆政安便每日拿着剪刀和短锯在园子里忙活。 宋淮书看陆政安把很多果树的主干都锯,心里极是心疼。不过,待问清楚陆政安为什么这么做之后,便也不再阻止。 见修剪下来的枝条都是烧火的好东西, 于是陆政安一边修剪枝条,宋淮书在一边整理枝条往家门口拖。不过是几日的功夫, 门口的枝条已经堆得将近有两米高了。 不过, 陆政安想着宋淮书近几日精神不佳,也不敢让他多干活儿。所以, 都是趁他睡着,或者剪下来的枝条够一抱后,便自己整理好先拖到坡上。 正在陆政安踩在枝干上修剪桃树的时候,远远便看到陆长根背着手往这边走来。 陆长根自然也看到了半坡上的陆政安了,顺着山道旁边的小道,一路朝着陆政安走来。待走到树下的时候,忙仰头嘱咐他道:“政安,你可小心着点儿,莫要踩空了。” “晓得的,长根叔你站远着些,当心锯末迷了眼睛。” 陆政安看陆长根后退了几步之后,这才继续拉动着手里的锯子。 片刻之后,陆政安脚下的那棵桃树主干应声而断,待将树枝扔下去之后,陆政安也从树上跳了下来。 拍了拍身上的锯末,陆政安看着陆长根好奇的问道:“长根叔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早饭吃过了没?” 陆长根帮着将陆政安修剪下来的枝条整理成堆,一边干活,一边回道:“先前你不是让我帮着问周围几座山头怎么包么?这不有消息了,就过来告诉你了。” 自打卖桃干挣了不少银子,宋淮书便开始盘算开了。加上陆政安也有心想要扩大一些,虽然前期投入可能不小,而且回本相对缓慢,不过等到几座山头的果子都熟了之后,不管是出售鲜果,还是制作成果干,基本也赔不到哪儿去。 陆政安和宋淮书结契之后,心里已经做好了没有孩子奉养终老的准备。既然如此,那他只能多努力赚些钱财,为他们年迈,甚至百年之后做打算。 晓得陆长根偶尔也会跟官府那些人打交道,所以,陆政安便请了陆长根帮忙询问。原以为不会那么快有结果,没想到这才短短几日,陆长根便已经帮忙办妥了。 “我托人问了一下,包下荒山也没那么麻烦,官府想要赚银子,有些繁琐的手续就能省则省了。不过,你真打算把旁边的荒山给包了?” “长根叔也不是外人,我也就实话跟您说了。我算了一下,做果干远比卖鲜果,或者种粮食要挣得多。咱们村儿地少人多,不少人家都吃不饱饭。我琢磨着既然这样,不如把周围山头包下来。既能给村儿里人找到一个赚钱的门道,也能帮我做活儿。” 说到这里,陆政安停顿了一下,挠了挠后脑不禁有些赧然。“不过,我目前手里银钱并不是很多,这包山头具体需要多少银钱,还得劳烦长根叔帮忙再问问。” 陆长根本觉得包山头种果树不慎划算,毕竟包下山头之后,先得把山上的荒草荆棘给除干净,还得买苗栽种,这中间没有个三五年是不成事的。 不过,陆长根看陆政安决心要干这件事,也不再多劝,点头说道:“这事儿哪能不问清楚,跟化龙山相连的这三个山头,每个山头一年五两银子。” 陆政安一听这价格倒也不贵,正想说话却见陆长根拧眉,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于是,陆政安忙问道:“长根叔,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闻言,陆长根点了点头。“包山头虽然不算贵,但是要连续包二十年才行呢。” 陆长根此言一出,陆政安也不禁沉默了下来。栽种果树承包年限自然越长越好,而且价格确实如陆长根所言并不算贵。 只是目前他手里只有不到一百两银子,算下来一座山头的钱都不够,更别提直接拿下三座了…… 看陆政安一言不发,陆长根心里也明白陆政安手里定是不宽裕。叹了口气说道:“是不是手头上银子不凑手?” 听陆长根这般问,陆政安诚实的点了点头。“嗯,确实不宽敞。不过这事儿也不是说定就定的,再等两年也没事。” 两人将修剪下来的树枝扛到门口的空地上,陆长根进去把手洗干净,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一脸惺忪的宋淮书这才趿拉着鞋子从屋里走出来。 看到院子里的陆长根,宋淮书不禁有些尴尬,打了声招呼便有些不知所措的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陆政安。 然而还没等陆政安说话,只见陆长根看了宋淮书一会儿后,忙对陆政安说道:“我怎么感觉淮书脸色有些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听陆长根这么说,宋淮书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表情也有些茫然。“是么,我也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啊。” 陆政安和宋淮书朝夕相处,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想到最近宋淮书确实精神有些不太好,如今又听陆长根这般说,心里不免开始紧张起来。 “那我下午就带淮书去镇上看看。” 陆长根听陆政安这么说便点了点头,“嗯,去看看也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有事去山下喊我。” 将陆长根送出门后,宋淮书又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脸颊,抬眸看着陆政安不确定的问道:“我脸色真的不好么?我也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啊。” 闻言,陆政安揽着他的肩膀带他回了房间。 “不管怎么样下午都去看看再说,没事最好,有事的话早瞧早好。” 宋淮书看陆政安表情紧张,晓得自己若是不去他定然安心不了,便也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人草草的吃了顿午饭,陆政安便拉着宋淮书下了山。 陆政安带宋淮书去的那间药铺还是先前那间,坐堂的大夫看到两人进门,立刻端正坐姿,顺带把脉枕给重新理了一下。 宋淮书在凳子上坐下,因为自己身体与常人不同,生怕大夫看出端倪,心里难免忐忑不安。 待回头看了眼陆政安,见他鼓励一般的对自己点了下头,宋淮书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见状,陆政安扶着他的肩膀拍了拍,柔声安慰道:“别怕,让大夫给你把把脉就好了。” 起初,那大夫瞧着这两位契兄弟这般柔情蜜意,心中觉得极是有趣。然而,当他的手指搭在宋淮书脉搏上后,在感觉到对方异样的脉象,不禁有些疑惑。 抬眸仔细观察了一下宋淮书,见他虽然身形矮小纤细,但确确实实是男子无疑。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换只手过来。” 见那大夫表情严肃,陆政安也不免把心提了起来。看宋淮书愣愣没有反应,陆政安当即将宋淮书的左手拿起来放到了脉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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