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元宝带着书童小黄豆来到荷香和秋菊所住的倒房后,还未进门便听到两人嘤嘤的哭泣声。季元宝还以为两人是真的生病了,忙推开掩住的房门,抬脚迈了进去。 “秋菊,荷香,我方才听董妈妈说你们两个都病了,是不是可难受了?” 正趴在床上抽泣的秋菊和荷香一听季元宝到了,忙抹掉眼泪摇了摇头。“回少爷,不难受,已经好多了。” 听到两人这般回答,季元宝立时嘟起嘴巴反驳道:“骗人!方才我走到门口的时候,都还听到你们两人难受的哭呢。你们别怕,我这就让曾祖母给你们两人请大夫瞧瞧。” 说着,不带秋菊和荷香反应,季元宝便又提着衣摆往季老太太所住的福安园跑去。 季老太太作为季家最有权威的长辈,她所居住的福安园坐落在季家的中轴线上,而季元宝的文书院却紧挨着福安园。 原本,季元宝作为季家最年幼的一代,是没有资格挨着季老太太的院子住的。只是老太太怜其父母双亡且又年幼,便让他搬到自己身边来住。 因为两个院子距离相邻,不过半刻钟的功夫,季元宝便来到了福安园。此时的老太太正在佛前诵经,听到季元宝进门的声音。季老太太睁开眼睛,伸手让一旁伺候的女婢把她搀扶了起来。 “哟,小元宝儿下学了啊?怎么跑这么一头汗啊?”说着,季老太太拿起帕子帮季元宝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季元宝站在季老太太的面前,仰头看着她说道:“曾祖母,我院子里的秋菊和荷香都病了,方才我去看她们的时候,她们都难受的哭了。曾祖母,你帮她们叫个大夫看看吧。” 季元宝正说着,只见门外董安氏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待走到门口后,立时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后,在门口站立住了身形。 董安氏是季老太太亲自给季元宝选的乳母,为人极是稳重,从未见她像今天这般失态过。 于是,季老太太笑着摸了摸季元宝的脑袋,对一旁立着的张嬷嬷说道:“张嬷嬷,你带着小少爷,让咱们府里的李先生过去看看。” 季元宝得偿所愿,顿时开心的跟老太太道了声谢,牵着张嬷嬷的手向外走去。 而就在季元宝和张嬷嬷走出房门后,董安氏便垂头进入了房间。 “怎么回事?”季老太太不怒自威,简单的四个字压得董安氏只觉得额头冷汗都出来了。 这等事情董安氏自是不敢隐瞒,垂着头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跟季老太太禀告了一遍。说完之后,还将自己袖袋里藏着的那条长命锁俸给老太太过目。 季老太太并没有接,扫了眼董安氏掌心里的那条长命锁后便收回了视线,冷声对董安氏说道:“两个丫头既然这般不用心,那也不用再留着,直接赶出府吧。” 说着,季老太太便转过身,想要在椅子上坐下。 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眼角的余光再次从那条长命锁上扫过,看到上面那长命锁上熟悉的图案时,整个人猛地一震。 随即,疾步走到董安氏面前,颤抖着从董安氏手中抢过那条长命锁,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片刻,确认就是自己梦里出现过千百次的长命锁后,哽咽着问道:“你是说,这条长命锁是在元宝儿的匣子里找到的?!” 见董安氏点头确认,季老太太扬声对她说道:“把那两个丫头给我带过来,我要亲自问话!” …… 已迈入十月,山里的气温就陡然变凉了。 因为今日要带着宋淮书去赶庙会,天色刚刚亮陆政安便醒了。看着怀里的宋淮书睡得正香,陆政安悄悄的帮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起身只有帮他仔细的掖好被角这才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 因为天气冷,圈里的小崽崽们也不像之前那般,听到动静就嘎嘎一通乱叫了。 不过,陆政安为了不让这群小家伙儿们吵醒宋淮书,起身后第一件事便就去仓房帮它们先把食儿和好。看着这些小家伙儿们围在食槽前,一个个撅着尾巴吃的头也不抬,这才放心的去洗漱,准备做早饭。 赵家庄距离陆家村有十好几里地,早晨天气冷,宋淮书身体这般瘦弱,早晨最好还是得喝点米粥,热热乎乎的再出发最好。 许是两个人同睡同起习惯了,陆政安这边刚刚把米淘好下锅,宋淮书便也穿戴整齐的出了堂屋。看到厨房里忙活的陆政安,宋淮书掩嘴打了个呵欠,说道:“你起来怎么也不叫我?” 陆政安将瓷碗里粘着的米粒拨楞到锅里,抬头看了眼已经将近走到门口的宋淮书,笑了一下回道:“叫你做什么?早晨山里冷,起来也没什么事。” 见宋淮书去水缸里要去舀凉水洗漱,陆政安忙开口说道:“天儿凉,我锅里馏的有温水,你等水温了再洗。” 陆政安走到灶膛前用火折子将麦秸点燃,看着宋淮书穿着薄一点的夹袄站在案板前仍旧睡眼惺忪,忍不住笑了一下。 “实在困就多躺一会儿没关系的,也没什么事我一个人就行了。” 听陆政安这么说,宋淮书脸色有些泛红,用极低的声音嘀咕道:“谁让你昨天闹我的……”说罢,又怕陆政安调笑他,忙又继续说道:“今儿不是要去赵家庄赶庙会嘛,路还那么远,就早起一会儿吧。” 两人说话间,锅的周围已经开始冒气了白气。见状,宋淮书走上前掀开锅盖,垫着抹布把盛着温水的瓦盆端了出来。 和陆政安一起洗漱干净后,两人在灶屋把早饭吃完,便重新换了衣服去村里喊了商议好一起去庙会的人,一干人等浩浩荡荡的往赵家村出发了。 现在各家各户都没什么活计要做,此次去逛庙会的人非常多。陆政安原本想和宋淮书一起租车过去的,但是看到这么多人在便也放弃了。 好在众人一起说说笑笑时间过得也快,一个时辰以后,众人便来到了赵家村的大集。 因是农闲季节,大集上的人非常的多。陆政安与众人打过招呼后,便带着宋淮书走进了人群。 两人兜兜转转走了大半个时辰,见旁边有处卖羊肉汤的摊子,知道早晨宋淮书并没有吃太多东西,这会应当是饿了,陆政安便带着宋淮书走了过去。跟老板要了一碗羊杂,一碗羊肉汤,以及一斤肉饼便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此时,虽然还没到吃饭的点儿,但是因为过来赶庙会的人多,基本山每家摊位上都坐了不少人。宋淮书虽然也逛过几次庙会,但论热闹以及规模,都不是别的地方能比的。 见宋淮书一直转头四顾,陆政安还当是不适应,伸手握住他的手,表情有些担忧。“是不是人太多了?” 闻言,宋淮书转过头来,看着陆政安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感觉这边好像比咱们化龙镇热闹很多,看什么都觉得挺新奇的。” 说话间,老板端着两碗羊汤和一碟肉饼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两人面前后,道了声慢用后,便就端着托盘离开了。 刚出锅的羊肉汤还冒着氤氤热气,芫荽掺杂着香醋以及辣椒油的香气,勾的两人食欲大动,用调羹把上面的小料都搅匀之后这才端着碗吃了起来。 老板的肉饼是新烙的,饼皮上还在滋滋的冒着细小的油泡。薄薄的一层饼皮裹夹这厚厚的肉馅儿,配着鲜嫩的葱碎,单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陆政安试了一下温度,感觉上面的那块儿饼皮已经凉的差不多了。便拿起来递到了宋淮书的面前,“赶紧趁热吃,等下凉了里面的油水凝固就要腻口了。” 宋淮书就着陆政安的手咬了一口,肉饼里的热气烫的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哇,好烫,好香。”宋淮书一边吸溜着嘴巴,一边接了过来,那小馋猫儿样儿瞧的陆政安一阵好笑。 卖肉饼的老板看着宋淮书也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手里摊着肉饼,抬眸看着正对着他的宋淮书和陆政安,问道:“俺家这肉饼好吃吧?我家做这肉饼都快四十年了,但凡吃过就没人说不好吃的。” 陆政安看着宋淮书吃的香甜,也伸手拿了块儿,咬了一口后发现饼皮酥脆,肉馅儿新鲜多汁,便点着头冲着老板比了个大拇指。 “味道确实不错,等下帮忙再包两张,我们带走。” 一听陆政安竟然还要买两张带走,宋淮书忙对他摆了摆手。“你买这么多做什么?咱们在这儿吃吃就算了,带回去这东西也没办法热。” “怎么不能热,锅里稍微加点儿底油炕一下就行了。”说完,陆政安又咬了一口,点了点头赞道:“老板这肉馅儿调的味道真不错,买两张回去给岳父岳母送去,也让他们尝尝。” 宋淮书没想到陆政安出来赶个庙会,竟然还想着他的父母,心中极是感动,忍不住低声道了句谢。 “瞎客气什么呢?!咱俩既然结契了,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那你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我孝敬他们也是理所应当。没事别瞎想,赶紧趁热吃。吃完了,咱们再去前面看看,瞧瞧还有什么好玩儿的。” 闻言,宋淮书也不再说什么,低头开始喝自己碗里的羊肉汤。 两人吃饱喝足后,让老板帮忙包了两张肉饼放在背篓里,同时让老板帮忙切了一斤煮好的白切羊肉和卤好的羊杂,付了钱后便牵着宋淮书继续往前逛了。 赵家庄的庙会虽然热闹,但也和其他地方的大差不差。不过现在秋收已过,街上出售的东西品种比以往时候丰富了不少。陆政安竟然还看到还有人卖山药和山药豆,这两样都是补气的好东西,问了一下摊主只要四文钱一斤,陆政安想都不想直接让老板给称了十斤。 见陆政安竟然买这么多,宋淮书有些有些急了。他们现在刚到庙会上不久,还得等到晚上看打铁花呢。陆政安一口气买了这么多东西,一直背着只是赚个累得慌。 “没事,我心里有数呢。这东西种的人少,轻易碰不到,自然得多买一些。这庙会上人来人往的这么多,若是被人买完了,那就亏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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