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强得可怕。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绝对不能惹火云归, 最好的方式就是拖时间,然后喊踏云门的掌门来。 他几乎是颤着声音问:“不知云归师兄所来是为何、何事?” 他甚至说话时都磕绊了一下, 彻底不敢轻视云归,甚至连称谓都恭敬了许多,完全没有上次面对云归时轻浮又不屑的态度。 周围听雪阁的弟子们都诧异地看着他,完全不懂自家师兄怎么换了一个人似的,可韩北镜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叶鸣霄这只狐狸没说实话! 韩北镜咬牙切齿地想着,那狐狸分明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他们! 要是知道云归根本就没废,他之前绝不会轻视云归到那种地步,那绝对就是在找死。 可是云归表现得太有迷惑性了,就好像真的武功全失那样,韩北镜现在都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雪阁动了我的人,所以我来讨个说法。”云归的语气诚恳,神情认真,好像就真的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似的。 他表现得很好说话一样,但韩北镜知道这人绝对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这人简直就像个疯狗,发疯没有任何前兆,根本没法靠着语言或者表情来判断。 韩北镜正斟酌着怎么回复才能把人安抚住,听雪阁的弟子就已经耐不住了。 他们上次在踏云门本就没讨到好,这个师兄又看起来是个好脾气的样子,因而有人直接不爽道:“武林里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这个道理你都不知道吗?输了还好意思来讨说法?” 韩北镜直接厉声喝止,冷汗都快下来了。 这是什么蠢材!看不见他们的人都已经躺了一地吗? 当着云归的面说什么‘弱肉强食’,这简直是武林里最蠢的事! 还嫌挨打挨得不够多吗? 云归还没什么反应,在一边饶有兴趣地看了许久的顾炎发话了,笑道:“韩师兄,我觉得他们这次说的很对,武林里就是弱肉强食。” 他直勾勾地盯着云归,语言里带着隐隐的兴奋,像只窥见了猎物的狼:“你变了很多。现在的样子有意思得多啊,我喜欢。” 顾炎难耐地舔了舔虎牙,他已经快要有些忍不住了。 愤怒是会影响思维判断的,云归显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只是还不够。顾炎感到自己兴奋得太阳穴都在跳动着,他刻意激怒对方道:“你说的那个人是我伤的。” “你知道吗?他张了一张很美的脸皮,太美了,美得我忍不住想把它割下来好好收藏……”他像个瘾.君子一样神经质地说道,似乎只是想着就忍不住陶醉得颤抖,“你懂这种感觉吗?” 他走近了些,阴骛的眼神带着点挑衅,笑道:“你应该是理解的吧?我们都是一类人啊。” “原来是你动的手啊。”云归点点头,而后才回应道:“理解理解,人之常情。” 他语气宽容又平常,就好像这真是什么寻常的事情一样。 “所以我也想要你的脸皮,你能理解吧?”云归的神情甚至有些天真,无辜地说道。 顾炎闻言顿了一下,而后放肆地大笑了起来:“好!好啊!” “我很久没碰到这么有意思的对手了。”他目光沉沉道。 而韩北镜一听这话就头皮发麻,别人或许以为这只是放狠话,但韩北镜知道,那疯子是来真的。 云归从不放狠话。 可是这两边都不是听话的主,韩北镜压根拦不住,他们已然动手开打了。 分系教的都是些致命的招数,真的打起来完全就是敌我不分,听雪阁的其他人也不敢上前怕误伤。 其他弟子们都不明白韩北镜为什么是这种反应,顾炎是分系的师兄,怎么都不可能输给宗门本系的弟子,因而都安慰韩北镜。 韩北镜也冷静了下来,想到顾炎是分系极为优秀的弟子,真的能打过云归也说不定。 …… 两人已经过了许多招了,而韩北镜的表情愈发难看起来。 旁边的弟子不解道:“师兄,你怎了?顾炎师兄不是打的很好吗?你看对方一直都在防御呢。” 韩北镜的喉结动了动,嗓音都干哑起来:“……你们看看云归的动作。” 虽然两人的动作都很快,但是韩北镜还是看清了,每次云归的动作都比顾炎快半秒,往往是顾炎的身体刚有动作,云归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他早就把顾炎看透了。 不,不是看透了。韩北镜突然醒悟过来。 是顾炎学过的东西,云归也会。 甚至比顾炎学得还要好。 经过韩北镜的提示,其他的弟子们也反应过来,他们从未见过顾炎师兄这个样子,担忧的同时又忍不住疑惑道:“师兄,既然他在顾炎师兄之上,为什么只是防御,不出手呢?” 韩北镜没回应,但是他心里明白原因。 他们这些人之所以会那么怕云归,不单单只是因为对方的实力。 实力强的人那么多,但是只有云归的脾气最为恶劣。 他惯常喜欢这么猫戏老鼠似的玩弄人,非要逼得对方把门派绝学都使遍,好研究透一个门派的招数。偏偏他脑子又好,两遍也就记得差不多了,后面他回去再自己慢慢磨。 这期间就一直吊着人,对于武者来说这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 所有的心思都被对方看透,所有的招式对方都会,偏偏他又不立刻解决你,只是宛如看着小丑一般戏弄你,逃不掉,又死不了,只能不断地受伤,不断地被折磨。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现在才记起来,云归是多么一个残忍的疯子。 顾炎明显也意识到了,他逐渐地力不从心来。 他从没遇过这么奇怪的宗门弟子,为什么连分系教的东西都会! 而且对方明明是踏云门的,为什么招式却这么杂乱? 他不是没想过要破云归的招,但是对方的招数太过诡异,他好不容易辨别出这是踏云门的东西,可刚刚适应对方又成了别的东西,好像还是别的门派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最为离奇的是,他甚至在对方的身形中看到了听雪阁的部分。 他几乎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这怎么可能啊?听雪阁从没收过这种弟子啊! 到了最后,对方甚至和他用了一种功法,而这种功法是只有他们听雪阁分系的才会的,连宗门本系的人都不知道。 他忍不住道:“为什么你也会啊!你究竟是哪个门派的人!” 即使是分系的人,也没有体系如此杂乱的,顾炎心神大乱,云归抓住这个时机一掌向着他的头劈去。 顾炎下意识一闪,而后脸颊一阵剧痛,等他回过神时衣服已经被血浸湿,传来阵阵温热的触感。 云归站在他身前微笑着看着他,半个手掌都是猩红的,还在不断地往下滴血。 顾炎只来得及匆匆看了这一眼,接下来就是腹部一痛,他下意识地格挡,对方的招式却古怪地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而后就是令人牙酸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瞬间就死死地扼住了喉咙中的痛呼声,冷汗猛然浸湿了后背,脸上失血过多的伤口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心下忍不住想笑,原来这人到了现在才开始认真吗。 顾炎已经没有反击的能力了,只能靠着本能进行格挡,而每次他以为这就是结束的时候,对方却又会放放水,让他松快些。 ——简直,太过耻辱了。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韩北镜心下焦急地想。 这是在虐杀——虽然云归不一定会疯到杀人。 韩北镜咬了咬牙,上前大声道:“云归!之前你被逐出武林的时候发过誓,不会在人前使用各派招式!你已经失了规矩了,现在还不赶紧住手!” 他已经派弟子去喊人了,现在只能希望踏云门的掌门或者各派的长老们来得快些。 “就,就是!再说被伤的只是个普通人,顾炎师兄可是听雪阁的精英弟子!”见韩北镜开了口,一个听雪阁的弟子也壮着胆子说道。 完了。 韩北镜两眼一黑,一瞬间毒哑这个弟子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刺激他啊!还嫌他不够疯吗! 出乎意料,云归居然停了手,转过头来看那个弟子。 他看着那个弟子笑,语气赞叹:“听雪阁确实是人才辈出啊。” 云归抬手往那个弟子扔了什么东西,笑道:“来,师兄送你的好东西。” 他语气亲切极了,仿佛真是什么好师兄一样。 韩北镜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那个师弟下意识地就接住了,触手是一片奇怪的温热,湿湿软软的,像什么柔软的蠕虫一样。 “对着太阳看看吧。”云归和善道。 那弟子怔怔地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对着阳光看,那东西很薄,浅红色的,有些透光。 “这是什么?”他愣愣地问。 “你师兄的脸皮。”云归温和地笑道,似乎很诚恳似的问:“怎么样?是不是和他说的一样美?” “师兄的……脸皮?”那弟子喃喃地重复,反应过来后忍不住呕吐起来。 周围的听雪阁的弟子有的接受不了也吐了起来,所有人的面色都难看极了。 他们终于意识到,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疯子。 韩北镜更是黑着脸,想着刚才那弟子对着光看的样子,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那肉片简直他.妈的薄如蝉翼。 这个疯子居然还他.妈的控制了力道! 云归没理他们,自顾自地笑道:“剥一整张确实难了些,一片一片地扒下来再缝也许可行。” “我会好好收藏的。”他承诺道。 这是什么疯子,韩北镜今天都不知道感叹了多少遍了。 他的腿都已经有些软了,还是咬牙撑道:“你说过不会使用各派功法的!难道踏云门今天要毁了这个规矩吗!” 他喊了几遍,试图让云归想起踏云门能清醒些。 云归似乎也被他吵到了,点点头道:“是哦,我确实承诺过这个。” 他笑道:“那你说说,我用的是哪一派的什么招数。” “说不出来就猜。” “猜不到就一直猜。” 他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对顾炎动了手,顾炎受伤严重根本反抗不了,只能被动挨打。 他这次下手极重,顾炎的状况挺不了多久。 “猜吧,是什么?”云归笑道:“说说看,是哪一派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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