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并不是仙魔两界大乱的时候。 霁川在乱中可不一定能保命,说不定还会逼得魔界那些人提前剖开他的肚子,把孩子抓出来做药引,以求保住仇煞的命,让仇煞保住整个魔界。 但如今却也勉强算是一个机会。 若是原本献给魔界的人是个替身,如今这个替身又要被换回来,那么魔界为了找回原本的魔尊夫人,又或者是为了让山海剑派为他们偷天换日付出代价,也算得上是一个能够攻打山海剑派的正当借口。 霁川也敢肯定,仇煞会带着人来,药引还在自己的肚子里揣着呢,仇煞的病,如今仍旧没有可以治愈的可能,所以肚子里的药引对于魔界来说格外重要,仇煞不可能不来。 至于仇煞会不会为了其他原因前来救他,霁川不敢猜测。 岑远知道自己的计谋有许多的漏洞,他也记得上一世的仇煞饱受痛苦,是靠着霁川生下的药引才得以苟命,即使如此,仇煞仍旧日日夜夜活在痛苦之中,千年之后再次爆发仙魔大战,仇煞死于战场,岑远也因此战被波及,回到了千年之前。 他却没想到,回来之后,魔界竟然能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这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他甚至怀疑魔尊是不是也有什么奇遇,否则魔界怎么可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岑远并没有将这种奇遇归结于霁川身上。 这是他的自尊心作祟,也是他的骄傲在作祟。 他不可能让霁川与他站在同样的起点,霁川对他来说,只能是他的替身,只能是衬托他优秀的存在。 这一次他将赌上自己的全部,原本魔界要的人是自己,因为自己的体质更合适,若是由自己诞下魔尊的孩子,或许魔尊食用了孩子为药引所制作的灵药,便不会像上一世那样,即使能够保住性命,却仍旧要遭受疼痛的折磨。 他想这一点应当是能够说服魔界和魔尊的。 随后他便可以接触到如今魔界的所有产业,可以将其中的利益倾斜到山海剑派。 他不知道为何上一世霁川明明已经生下药引,可这一世霁川的肚子却毫无动静。 无论如何,他要把握好这一次机会,即使、即使献出自己的清白与人生,也要让山海剑派和仙界的那些人知道他的决心,让他们知道他愿意为了门派和仙界付出所有。 他会成为所有修者所钦佩的人,所有修者都会为了他的付出而感动,会将他所做的这一切永远的记在心中。 然而随行的人已经发现了不同,为何夫人进去之后再出来,让人觉得如此怪异? 这些人并未轻举妄动,只询问道:“都管事呢?” 岑远抬手掩住唇角,好似因为难过而流过泪,声音沙哑,“我原以为他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如今有了机会就想回门派。” “可他原本就是仙界的人,我又怎么能够阻拦他冲向辉煌未来。” “此事我会回去与……与夫君说清楚,我想夫君也不会扣着他,便由他回门派继续修炼吧。” 这些人心中生疑,却不敢轻举妄动,最终只能假装信了他的话,要与他一同回魔界。 同时他们暗中派人留下来守住了这座飞行船酒阁,也派人用最快的方式回去将此事告知魔尊。 仇煞还真没想到,他每一次未陪同霁川去往仙界,霁川就会出事,这就好像一个魔咒。 他得到密报之后,并未与岑远碰头,而是直接去了那个飞行船酒阁。 此时飞行船中,山海剑派的大师兄和二师兄还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他们等着岑远带着那些守卫走得更远了一些之后,才敢将霁川和都沥带走。 两人心中都格外害怕,“这事究竟能不能成,我怎么觉得事情格外凶险,并不会那么容易。” 二师兄也道:“只怪岑远师弟太自信了,我每每听他说着这些计划,就觉得他一定能办成。” 听起来确实是一定能办成的。 可当真能办成吗? 若是最初,他们一定深信不疑,可经过了这一年多的相处,他们也发现岑远师弟做事情好像总是会遇到阻碍,不得成功。 这才让他们心中起了疑惑。 但若是不相信岑远师弟,他们便要永远这样囊中羞涩的过下去吗? 虽然如今有了预检商城,他们也可将自己所炼之物挂在门派商城中售卖,可却要分门派一份利,最终落在他们自己手上的又能有多少? 想想以前跟着岑远师弟,付出少许便能得到许多,又怎么能让他们不心动呢? 此时的霁川扒着窗口往外看,将自己的手也伸出窗外,他手中拿着一个玉简,想要与仇煞联系,里应外合,将计就计,打山海剑派一个措手不及。 就在此时,那十分狭小的窗口突然闪过什么,随后被一片黑色遮挡,手中的玉简被拿走,霁川心底一惊,要抽回手,手掌却被人握住。 原本惊慌的他却突然感觉到了熟悉,这怎么和他家球球的手那么像,冰冷的触感,些微的薄茧,这个是他握了一年多的手,怎么可能不认得。 霁川再次透过小小的缝隙看向窗外,原来那遮住窗口的黑色竟是衣裳,花纹确实与仇煞平日里所穿一样。 渐渐的衣裳下滑,一双灰黑色的双眸出现在窗口外。 霁川眼底闪过惊讶,却也有欣喜,“你怎么过来了?是来救我的吗!” 他原本还想着趁着这次机会跑了,却不想仇煞来得这么快,也未曾想到,自己看到仇煞前来,心中会如此欢喜。 听着门外传来脚步声,霁川连忙要抽回自己的手,“我想回门派杀了那个老色鬼,顺便把我师尊救出来,以前没有借口,如今能不能趁着这次机会,求你帮帮我。” 他握着仇煞的手捏了捏,轻声撒娇,甚至不忘调戏,“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身相许。” 说完这话,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他抽回自己的手,一个飞扑卧倒在都沥旁边,与都沥两人迅速闭上双眼,装作昏迷。 那进门的两人间霁川和都沥还未醒来,均是松了口气,“好在这两人一人修为不高,另一人修为被封,否则这迷药不一定能有如此好的效果。” “只要我们将他们秘密带回,到时候关起来,就算成人小师弟那里出了事,我们也可以推脱。” 两人点头,拖着霁川和都沥,出门上了他们两人的小飞行船。 就是给随从霁川和都沥出来的守卫发出玉简信息,让他们带着冒牌货先回魔界。 他则跟着霁川和都沥去往山海剑派。 到了山海剑派,霁川和都沥顺势醒来,故作惊恐,“这里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回到门派!” 都沥道:“大师兄,不会是门派将我们救回来了吧!” 霁川却看着掌门啐了一声,“怎么可能,这个老东西哪里有那么好心,他叫我们带回来肯定没安好心!” 山海剑派的掌门看着这两人气得浑身发抖! 他没有想到他的弟子们竟然如此“有本事”,背着他将霁川从魔界绑了回来! 他愤然大怒,“你们可知此举会给山海剑派带来什么!” 大师兄跪在掌门面前,“我们已经将小师弟送去了,小师弟说他有办法可以稳住魔界,并且将魔界如今所有的那些财富,尽数运回山海剑派!” 二师兄跪在大师兄身边也道:“若是到时候小师弟不能完成任务,我们只当作是,只当作是我们并不知情!想来小师弟做出这个决定,就已经想好了各种问题的应对决策!” “这哪里是我们说不知情就能够摆脱的!”掌门愤怒又失望看着自己的弟子,“我原本只当是给他的时间不够,只当是霁川在魔界所做的那一切,压得他心境不稳,想着多给他些时日,若是沉淀下来,也能另有收获。” “却不想他不仅自己走歪,也带着你们走歪了!” “你们以为那魔界是那么好骗的!你们以为一句不相干,不知情就能够将山海剑派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掌门看着倒在台下的霁川和都沥,如今将人还回去,一定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他深吸一口气,问自己的两个弟子,“可还有人知道你们如今所做的这些?” 两位弟子摇头。 掌门道:“将这两人关起来,一定不能让人发现他们的行踪。” 大师兄有些心急,“不问问他在魔界所做的那一切,是他自己所为,还是乘了魔界的东风吗?” 二师兄也为之心动,“若真是他所为,如今就应当让他为门派做贡献!” 只有门派从中得到了好处,这些好处才会分到他们身上。 掌门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弟子竟会蠢笨到如此地步! 仙魔大战之前,门派以及门派中弟子库房中充裕时,只需他们认真修炼,按时完成门派任务,既能获得不少。 可如今门派已不如从前,仙魔大战也刚结束不久,百废待兴,门派中的弟子囊中羞涩情有可原。 但有的弟子为了赚更多的灵石,为了能够购买更多心仪之物,在玉简商城做物流人员的有,去秘境中寻找机缘的也有。 偏生这两个从前受尽了宠爱,享尽门派资源的人,被养贪了心,既不愿意辛劳赚取灵石,也不愿意接受贫穷,反而起了这样的贪念。 掌门甚至不敢招来其他人,将自己的两个弟子封在他们各自洞府中闭门思过,霁川和都沥,他看了许久,最终决定送入地牢之中。 仇煞怎么会允许霁川被送入地牢之中。 霁川自己也不想进去。 地牢若是那么好出来,早就将师尊救出来了! 他也不想再与这个门派虚与委蛇,转头看向身后高声呼道:“球球救我!” 掌门心下一惊,只不相信。 霁川口中的球球难不成是仇煞? 他怎么会来?岑远一点也挡不住吗! 随着霁川话音落下,都沥立刻站起身挡在霁川身前。 霁川也立刻起身,从储物法器中拿出一件趁手的武器。 这两人所有的气势算不得什么,掌门一掌就能将他两人碎尸万段。 然而掌门忌惮的是,倾盆而下的黑色魔气! 魔气笼罩在山海剑派上空,仇煞在滚滚魔气中出现,衣角无风而动,面容冷峻,带着杀气。 他冷声一笑,看掌门如同看地上蝼蚁,“当初契约立下,你山海剑派也自愿送出这人到我魔界与我和亲,今日再将他偷回来又是什么意思?你们后悔了吗?如今你们违反当初契约,我要灭了你们门派,应当也算不得违反契约。” 霁川在地上冲着仇煞大喊,“如果他们愿意将师尊交出来,倒也不是没有谈判的余地!” 掌门转头看着霁川,他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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