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匪盯着他低垂着的眼睫。 他调查过温童,知道温童的亲生父母在他初的时候就去世了。 八年前…… 这款手表刚刚上市。 他抓过温童的手,指腹轻轻摩挲那鳞纹鳄鱼皮表带:“看起来很新。” 温童屈了屈手指,面不改色地瞎说:“我爸还没来得及戴上就去世了。” 陆匪指尖顿住,一时间门分辨不出这话是真是假。 温童察觉到他箍着自己手腕的力度变轻了些许,用力地抽回手:“我还没检查好呢。” “没坏,”陆匪掀起眼皮,慢悠悠地说,“担心的话,把手表好好收起来。” 温童:“不行,那我怎么看时间门。” 陆匪:“到曼谷带你去买。” 温童:“我不要你的东西。” 陆匪狭长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看了过来。 温童眼睫一颤,嘴唇又在隐隐作痛。 他别过脸,补充道:“我就要用我爸的手表。” “他、他在天之灵保佑我。” 温童的声线干净,嗓音清润,压低音量的时候又像是初春清风,拂过耳廓。 陆匪莫名的想起自己逝世多年的父母家人,心里软了几分。 他想,如果当年家里的东西没有全部被法院查封,他也会选择戴上父亲的手表。 可惜人没能留下,东西更没有。 什么都没有。 陆匪打开车窗,点了根烟。 闻到淡淡的烟味,温童悄悄瞥了眼,陆匪半阖着眸子,狠戾的眉眼被缭绕的烟雾笼罩,多了几分柔软。 他心底松了口气,有些庆幸。 陆匪要是再追问下去,他说不定就露馅了。 ………… 泰国的高速公路更像是国内的国道、省道,大多数路段没有护栏,可以清晰地看到道路两旁的房屋。 下了高速驶过一个路口,驶过一个路口,周围的车辆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多,出租车、轮车连绵不绝。 不远处是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商场卖场。 温童看着那些显然属于大城市的建筑物,眼皮跳了跳。 他掐着掌心,装作不经意地问:“这里是曼谷吗?” 陆匪应了声。 温童垂下眼睛,缓缓呼吸。 担心自己往窗外的样子太过明显,他轻声嘀咕了句:“这里就是曼谷啊,想来玩好久了。” 说完,他佯装兴奋地打量这座城市。 曼谷的路不算宽敞,车流量又多,轿车、轮车等等川流不息,遇上红灯,车要等好一会儿。 陆匪撩起眼皮,看着前方明亮的红灯,意味不明地说:“马上就可以好好玩了。” 温童眨了下眼,琢磨这话里的意思,是生日宴结束后还要在曼谷待几天吗? 感觉又不太像。 这段时间门相处下来,他已经有一点了解陆匪了,那话的语气像是要使坏似的…… 他正要细细琢磨,看到停在眼前的敞篷轮车后,瞳孔骤缩,一切都被抛到了脑后。 轮车上坐着两个黑发黑眼的女孩,往外张望,嘴里说的话是中文。 “不是,这里真的是首都吗?这路也太挤了吧?” “感觉和我家县城的路差不多……艹!” “诶,豪车诶!” 长头发的女孩扭头,对上了温童漆黑的眼睛,愣了愣。 温童迅速回过神,对着她无声地做口型:【救、命。】 长发女孩呆呆地看了他一秒,用力一拍身旁的短发女孩:“卧槽!” 温童还以为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下一秒,听见她说:“卧槽,你快看,帅哥!” 温童:“……” 他脸色变了变,再次做口型。 紧接着,感受到淡淡的烟草味笼罩过来,陆匪靠近了。 温童眼皮狂跳,再次做口型。 两个女孩没有注意到他的口型,而是挪开了目光,看向他身后的陆匪。 “卧槽,还有个帅哥!” “你嗓门太大了!” “他们听不懂咱们在说什么吧?” 红灯灭,绿灯亮。 轿车缓缓驶向前方,将那辆轮车甩到后面。 温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风中隐隐听见两个女孩的对话。 “刚才好像白到发光的帅哥在说什么?” “他可能在喊另一个人吧?” “不是不是,他的口型像是救……啾咪?” “挖槽,帅哥亲你了,我们是不是得追上去要个联系方式?” ………… 温童蜷了蜷手指,明白在几秒的时间门内,即便是国人也不一定能反应过来帮自己。 他眼睫颤了颤,心想,失败乃成功之母。 已经在曼谷了,他有更多的机会! 车窗被缓缓摇上,温童听见陆匪问他:“乖宝刚才在看什么?” 温童垂着眼睛,对着手指发呆:“看同胞呗。” 陆匪:“我也是同胞,怎么不见乖宝看?” 温童心里一紧,低着头说:“看腻了。” 陆匪眉梢轻挑,凑上前,似笑非笑地说:“这么快就腻了,那老公下次换种方式对待乖宝,好不好。” 听出话里隐隐的威胁,温童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改口道:“没看腻行了吗?” “我就是整天看着你们几个大男人,想看一看美女养眼。” 陆匪又问:“看美女?” “乖宝不是gay吗?为什么会想看美女?” 温童面无表情地说:“因为这里是泰国。” “我想看大吊萌妹。” 陆匪:“……” 温童扯起唇角,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要是穿上女装,我也会一直盯着你看。” 陆匪低笑了声,笑眯眯地说:“终于和乖宝有相同的癖好了。” 他垂眸看向温童白皙细长的双腿,慢慢地说:“乖宝如果穿上女装,我不仅会一直盯着,还会一直艹。” 温童:“……” 尼玛,滚啊! 2、 温童的腿确实好看,骨肉匀称,细白笔直,没有一点儿体毛。 令陆匪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这双腿被架起来,被迫晃动的情景。 大概是他的视线太过炽热,温童忍不住伸手盖在腿上,可惜他穿的是条短裤,手又小,根本挡不住。 浅粉的指甲盖儿抵在白到发光的大腿上,像是几片花瓣落在了雪地上,夺人眼球。 陆匪直接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摩挲。 温童身体僵了僵,下意识地想缩回来,但对方的力度极大,别说缩手,他连屈起手指都做不到。 陆匪骨节分明的大手穿过他的指间门,十指紧紧相扣,缓缓说:“乖宝穿裙子肯定很好看。” 温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像是要把他的腿盯出洞来似的。 ——不会真会让自己穿裙子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立马改口:“其实我也没有那种癖好。” “就是……好不容易来一趟泰国,入乡随俗,感受一下风土人情。” 陆匪没说话,他只是单纯地认为温童穿上裙子会很好看,还方便他掀开裙子。 得穿短裙,膝盖以上,堪堪遮住大腿的一部分,敞开的裙摆会随着身体节奏飘动…… 温童等了会儿,都没等到陆匪开口,心里有些忐忑。 按理说gay应该对女装没兴趣。 他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时不时地偷看陆匪。 轿车开到海边目的地停下了,陆匪都没有再提起女装的话题,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一下车,他就看到了海上的庞然巨物。 如果说上次陆匪那艘游艇是别墅,那么面前的游轮就是庄园城堡,硕大无比,奢华惊人,远远地还能看到游轮上的露天泳池,有几层的甲板上甚至还种植着绿植大树,极尽奢侈。 温童心底震惊咋舌,感觉自己长知识见世面了,另一方面愈发担忧。 这次游轮庆生的寿星肯定有钱有势,那么敢在生日当天搞垮寿星的陆匪呢? 温童眼睫颤了颤,无意识地揪紧衣角,不敢再想下去。 游轮入口处有专人负责核对邀请函,工作人员在看到陆匪脸的刹那,脸上笑容一僵,立马低下头,不敢直视,连邀请函都没问,直接让他们进去。 晚上十点,夜生活刚刚开始,游轮内部富丽堂皇,觥筹交错。 游轮上的侍者、服务人员不会直视贵客的脸,但其他客人之间门会相互打量,某些认识陆匪的人好奇地打量起他身旁的少年。 只穿着身简单的T恤短裤,勾勒出干净年轻的气质,清澈漆黑的眼眸带着点懵,他像是一幅被保护的一尘不染的水墨画,被坏心眼的主人带到宴厅炫耀。 有人忌惮主人的权威不敢靠近细看,有人按捺不住心底的骚动,拿着酒杯上前。 “爷,我叫陈晨,是金叔的侄子。”一个黑眼圈浓重的年轻男人走到陆匪面前。 听到是陈金的侄子,陆匪脚步微顿,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过那杯酒,只是应了声。 陈晨识时务,笑了笑收回酒杯,又看向他身旁的温童身上:“我眼拙,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小少爷?” 陆匪:“我家的。” 陈晨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说:“金叔和银叔在四楼,需要我带您上去么?” 陆匪:“不用。” “好的,”陈晨笑了笑,点头道,“爷慢走。” 他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人身影,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到温童漂亮干净的侧脸上。 在这种玩乐性质的聚会上,不介绍带来的伴,意味着这只是个小情人,小玩意儿。 如果带那少年来的是别人,陈晨肯定直接开口讨要了,偏偏是阴晴不定的煞神陆爷。 可惜了,陈晨啧了声,收回视线,用力地掐了把女伴的屁股。 ………… 温童跟着陆匪在宴厅里逛了一圈,发现大多数男人身旁都带着女伴,搂得搂,牵得牵。 感受到四周若有若无的视线,他脚步顿了顿,反应过来自己走在陆匪旁边,一直被人当成是陆匪的“女伴”。 温童的脸色难看起来:“你故意的。” 陆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懒懒散散地说:“以后会有很多这种场合,乖宝应该学着适应。” 温童咬了咬牙。 陆匪又说:“当然,如果乖宝真的无法适应,我也会不会勉强。” “就是以后只能乖乖呆在家里等老公回去了。” 温童后槽牙咬的更紧了,狗屁以后。 他深吸一口气,不想在这种时候惹陆匪盯得自己更紧,只好压抑怒气:“我要洗澡。” “踢完球出了一身汗。” 陆匪见他脸色不好看,没有强迫他继续待在这儿,应道:“好,先回房间门,让乖宝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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