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声谢谢,陈煜年已经走进了白辞家里。 “你洗澡了吗?”白辞关上门问道,看着好兄弟还穿着白天的那套衣服。 陈煜年站在客厅中央,看起来有点拘谨:“还没。” “那你先去浴室,我帮你找套睡衣,咱俩身材差不多,穿我的衣服应该没问题。” “嗯。” 陈煜年就知道白辞定然不会拒绝他,无论是从纯纯的兄弟情还是某些还没有明确的感情上,他有这个自信。 只要给他时间,很多事情他一定能确认下来。 浴室的衣篓里是白辞刚换下来的衣物,还有氤氲着的热气,这都是白辞刚刚洗澡时留下的。 仿佛整间浴室里都弥漫着白辞的味道。 陈煜年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下,扔进脏衣篓,压在白辞的那堆衣物上。 他浑身血液沸腾,很想做一些出格的事,但这么多年的修养不允许他的行为过于变态。 他只能闻着若有若无的白辞的气味,看着那堆衣物,脑子里幻想着某些画面。 直到门外突然响起两声敲门声,“年糕,给你拿衣服过来了!” 陈煜年如梦初醒,回过神来,打开了一条门缝,伸出一条手臂,白辞立即将干净的衣物递到他掌心,让他拿稳。 白辞刚碰到陈煜年的手,发现他的手好烫,马上问道:“水温偏高吗?你往绿色标识那边转动,可以降低水温。” “嗯,知道。”陈煜年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好听的沙哑,跟平时的声音有点不一样。 白辞没想那么多,以为他是被水温烫到,调适一下就行了。 陈煜年的这个澡洗得有点久,白辞在客厅的沙发等得都快睡着了。 他真感觉自己现在过的是退休生活,一坐下就想睡觉,在他迷迷糊糊之时,听到陈煜年喊他。 “你洗完了?”白辞穿上了裤衩,不过他好看的白皙的薄肌依然使人移不开眼。 陈煜年闷嗯了一声,偷偷瞟了几眼白辞的身材,看起来硬朗的身型,但陈煜年知道,他的身体是很柔软的。 “睡觉吧,困死了。”说完白辞就打着哈欠回了卧室。 陈煜年乖乖地跟着他去卧室,躺好在床上,双手平摊在身体两侧。 白辞关好卧室门,回头一看,不禁笑出了声,没想到十年过去,好哥们还是这个睡姿,比军姿还板正。 “笑什么?”陈煜年疑惑道。 白辞去拉上遮光窗帘,说道:“没什么,你快睡吧,我知道你睡觉见不得光。” 陈煜年心中一动,默默地看着白辞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打着手机照明灯,将床头的小夜灯拔掉,再关上手机睡在了他身边。 一切好像从未变过,白辞依然是那么了解他,照顾他。 漆黑一片的房间,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就在白辞逐渐进入深度睡眠时,突然听到陈煜年喊了声他的名字。 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接着他就听到陈煜年在一旁说道:“你后来有找我吗?” “嗯?”白辞彻底清醒过来。
第91章 我也曾等过你很久 那一年,白辞读高一,而陈煜年已经高三。 两人同住在半山别墅花园,读小学时,陈煜年家搬到了白辞家隔壁。 从此白辞便跟在陈煜年身后“年年哥哥”“年年哥哥”地叫,到了初中白辞突然觉得这么叫有点幼稚,于是改口叫“年哥”。 再后来,白辞就开始叫他绰号“年糕”,本想取笑他,没想到他倒是坦然接受了这个称呼。 “年糕,年糕,”每天白辞下了晚自习都会在校门口等他,一见到他就开始复读机一样喊,“年糕,年糕。” 陈煜年已经读高三了,晚自习时间比白辞晚十五分钟。 他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朝白辞微笑着小跑过来,脸上洋溢着青涩的笑容:“不是说让你不用等我了吗?” “走,哥请你吃烧烤。”白辞比陈煜年矮一点点,不过他还是喜欢勾着他肩膀。 学校附近有一条小吃街,是学生们前往公交站台的必经之路,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不少学生会挤在各种小摊贩前,买点夜宵再走。 陈煜年跟着白辞挤到了一群最多人的小摊前,陈煜年提议道:“要不去人少的店?” “不不不,你不是说想吃烤土豆片儿吗?”白辞松开陈煜年,左看右看,找可以插缝的地儿,“可恶,早知道我应该一放学就冲过来的。” 陈煜年看着白辞探头探脑的模样,心里有点感动,他早上吃早餐的时候跟白辞闲聊,只是随口说了句想吃烤土豆片,没想到白辞一直记到了晚上。 虽然自己明明比白辞大,但白辞却更像个大哥一样照顾他。 白辞好不容易等其他同学点完单,马上跟老板说要五串烤土豆片、十串羊肉串和一个烤茄子,打包。 老板说完价格之后,陈煜年立即扫码付了款。 “你又跟我抢什么单啊?”白辞不满地说道。 陈煜年笑了笑:“还分什么你我啊?” 这句话似乎取悦了白辞,白辞一直把他当作最铁的哥们,看来“年糕”同样也把自己当成了最铁的哥们,嗯,不错,好兄弟就是要双向奔赴的。 两人边吃着串串,边往回家的方向走,步行十来分钟就可以到半山别墅花园。 这条路他们已经走了几万遍,闭着眼也能走到家,白辞更是经常倒着走路。 “年糕,你什么时候高考来着?”白辞面对着陈煜年,倒退走路。 “下个月7号8号。” “哦。” 白辞心想到时候得准备个盛大的仪式,或者给他送个什么礼物,庆祝他从高中的苦海中解脱出来。 “怎么了?”陈煜年问。 “没什么,”白辞想给他个惊喜,于是转移话题,“那以后不是我一个上下学了啊,哎。” 陈煜年笑起来,他的眼角弯成好看的月形:“我可以早晚接送啊,反正就十分钟路程。” “真的吗?!”白辞兴奋得跳起来,“你不睡懒觉吗?” 陈煜年从白辞手里拿过吃完的烧烤签,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揶揄道:“我送完你,还可以回去睡个回笼觉,不像某些人,只能在课堂上偷偷打盹。” “你又知道了?我最近都很认真听讲的好吧!你是没看到,我还被老师表扬了!”白辞反驳道。 “表扬你上课不打盹了?”陈煜年开玩笑地嘲讽他。 白辞懒得跟他斗嘴,直接上手,开始挠他咯吱窝:“你就讽刺我吧!你继续?你继续?” 陈煜年一被挠咯吱窝、挠腰就会忍不住笑和闪躲,“不敢了,不敢了。” 但是白辞根本就不停手,他就喜欢看陈煜年求饶又不得不到处逃的样子。 两人就这么一路追玩到家门口。 十点多的别墅区很安静,两人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尽量不打扰到别人。 “明天六点半见,拜拜。” “拜拜。” 各自回到自己家后,睡前白辞还给陈煜年发了几个鄙视的表情包,这才心满意足地关机睡觉。 白辞每天除了上课,跟陈煜年打打闹闹上下学,还在计划着给陈煜年安排一个解脱仪式。 他在网上预订了一个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恭祝年糕大人脱离苦海,毕业快乐!” 白辞打算等陈煜年最后一场考完,一出校园就能看到这条横幅,他还买好了皮卡丘人偶服。 这样社死的就只有陈煜年了,哈哈,每次想到这里,白辞就忍不住傻乐。 时间很快就到了6月7日、8日,这两天高一、高二的学生放假,白辞在家闲得慌,又不敢打扰陈煜年。 只能在家更完善的计划自己8号的行程。 8号下午,白辞早早地就穿着玩偶服,跟一众家长们守候在校园外。 这天气热得让人分分钟想死,白辞一手抱着头套,一手拿着横幅,不停地扇风。 旁边的好几位家长觉得很有趣,忍不住问白辞:“小弟弟,你这是要干嘛?” 白辞擦了把脸上的汗,笑道:“庆祝考生解放啊!” “哟,很特别啊,你哥吗?” 白辞“嗯”了声,道:“对,我哥。” 其他几个家长纷纷议论起来,说现在的家长教育得真好,兄弟间这么和睦,他们家的就不行,天天在家打架吵架什么的。 白辞在一旁听着,跟着他们一起笑。 直到第一个考生从校门冲出来,一群记者纷纷跑过去将那名高三考生团团围住,采访他今天的试题以及考完的感受。 白辞没空关注这边的情况,他的眼神落在校门那边。 接着,不断有考生从里面出来,许多家长开始往校门口挤,期待能看到自己的孩子。 白辞依然站在马路对面,他知道,考试结束的铃声不响,陈煜年是不会交卷的。 千等万等,白辞终于听到了铃响,为期两天的高考终于结束,场外的家长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白辞赶紧戴好头套,但此时已经挤不过去了。 警戒线外站满了家长,马路都被车流人流塞满,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出来的考生越来越多,白辞戴上头套视线就变得狭窄,不戴又会社死,于是他只好赶紧把头套戴好以后,拉开横幅。 结果横幅又被线给缠绕住,白辞厚大的手套只能用力扯。 搞了半天,总算成功,他立马将横幅拉开举上头顶。 陈煜年肯定能立马看到他,然后朝他挤过来,白辞幻想着陈煜年见到这横幅后的样子,是会假装不认识他,还是过来揍他一顿,太期待了! 陈煜年交完试卷后,疯狂地朝校门外跑,这两天因为要复习,都没怎么好好跟白辞说话,有时候微信上找白辞,白辞看起来比他还忙,都不回他。 他知道白辞肯定是怕影响自己复习,这下考完了,他第一时间就想去找白辞,带他出去玩,请他吃好吃的。 可是他刚走到校门,他还没来得及在人群中搜寻白辞的身影,就听到他妈妈的声音:“年年!” “妈?”陈煜年很讶异,“你怎么来了?” 平时陈煜年妈妈很少过问他的情况,更不会出现在学校,她此番过来或许是出了什么事,陈煜年心提到了嗓子眼。 “跟我走,年年。”陈煜年妈妈声音沙哑,戴着一副墨镜。 “妈!” 陈煜年还没看到白辞,就被他妈妈抓着手腕往人群外挤,“妈,你要带我去哪里?” 陈煜年妈妈将他拉到了旁边的一辆玛莎拉蒂边,将他推进了副驾驶位,“砰”地关上门。 “妈!”陈煜年想下车,他妈妈立即锁住了车门,发动引擎开车。 “年年,我跟你爸离婚了,你判给我了,我已经给你办好了签证,今晚的飞机去美国。”陈煜年妈妈摘下墨镜,她的眼眶浮肿,显然是哭过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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