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道:“着兵部尚书调令当地州府捉拿疑犯。” 赵嵩闻言气道:“兵部调令必定要请示父皇和皇祖母。 然后再一道道命令下发州府,州府再派兵,一道道关卡下来既浪费时间,又给了疑犯逃脱的机会。 大哥,您真的不知道吗!” “放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请示孤。 当初你赵嵩派府兵捉拿疑犯不是利索的很吗?如今又何必假惺惺的来孤面前说教!” 赵嵩闻言一怔。 他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太子道:“大哥如今是在怪我吗? 大哥可知我的府兵也都是初出茅庐,一个个都是娇生惯养的,赵嵩此前不过想要让他们历练一番罢了!” 太子听了却更加生气了:“他们只是府兵!你要历练他们做何用处!难不成想要塞入军营培植势力!” 属官闻言惊道:“殿下!殿下定是误会三殿下了啊!” 赵嵩闻言却红了眼,随即一言不发大步离开。 太子见状,立刻喊道:“你去哪?” “我去找皇祖母!”赵嵩说着还委屈的擦了擦眼角。 太子闻言来回踱了几步,随即吩咐道:“备马,去皇宫!” 乾宁宫。 皇太后见太子和赵嵩联袂而来,不由笑道:“嵩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委屈上了?” 赵嵩不说话,太子只好将调兵一事又说了一遍。 太后笑道:“就为了这事?京营卫确实行事更便利些。 这样,你让京营卫将军直接拿着哀家手谕去各州府调兵就是,这样京中守卫仍在,也不会耽误时间。” “皇祖母英明!” 赵嵩说完便接过手谕向着皇宫外去,杨鑫还在等着他呢! 太子正要跟上,却被皇太后叫住了。 太子疑惑道:“皇祖母?” 太后则上下打量了太子一眼道:“其实,你也知道嵩儿的办法是最快的是不是?” 太子闻言不由低下头来。 皇太后则继续道:“哀家听说嵩儿这些天吃喝都在府衙查案,他为什么这么辛苦你知道吗?” 太子道:“三弟确实辛苦了,大概是看不得武将蒙冤!” “你知道就好!这阵子,嵩儿的表现都被武将们看在眼里,你又做了什么? 哀家也知道你每日里要批阅奏折,但是承治,孰轻孰重你可能看明白?” “皇祖母?还请皇祖母教我!” 皇太后这才看着太子道:“有些事终究是要有人做的,只是这次的有心人是赵嵩。 太子,很多事你不需要亲历亲为,但你的态度要让大臣们看到!” 皇太后这话就差没说让太子不要干拖后腿的事了,太子却只能低头苦笑,随后道:“孙儿知道了。” 皇太后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微有不解,但也只以为他太过局限,没有大局观。 而出了皇宫的赵嵩,将手谕带给杨鑫后,又叮嘱道:“那些人最好都给我好好的带回来!” 杨鑫闻言颔首道:“属下遵命!” 随即便打马离开。 深夜,京郊城防营,一队轻骑兵快速领命而出,向着杨鑫所说的银矿地点而去。 赵嵩疲惫的捏了捏鼻梁后,一回头便见平云初正牵着马站在不远处。 他立刻笑道:“如何?案子听的怎么样?” 平云初将江奇一案复述一遍,随后又道:“继爹以前也说过,白身之人入赘富商之家盗取家产的传闻。 但即使是这样的人也是要等妻子生下孩儿后才会动手,云初觉得奇怪的地方是,如果那江奇也是如此,为何如此心急?” 赵嵩听完叹了口气,随即问道:“那你可有猜测?” 平云初闻言嘴角动了动,随即又摇头道:“云初只是听审,未曾查案,不敢妄言。” 赵嵩听了笑道:“这就对了,咱把自己的事办明白就行了。” 而又过半月,杨鑫去捉拿的人全部都带回来了。 其中有平民有士兵,据士兵交代,他们的这些年一直在融银子,而平民则在挖银子! 赵嵩听了简直要气笑了,他问道:“所以融的都是军饷?” 士兵点头承认了,随即又道:“殿下,小的们也试图逃跑过,可是逃跑的兄弟不是被废了,就是被活活饿死了!” “那挖银子的又是怎么回事!” 赵嵩一声大喝,便震的二皇子抖了抖。 二皇子拨了拨茶水,还没递到嘴边,又听赵嵩道:“二皇兄,这就是你探到的银矿!” 二皇子笑道:“三弟,多大点儿事啊,这矿反正挖出来也是上交国家的不是吗?” 赵嵩闻言‘呸’了一声,心想,我信你个鬼! 而另一边,江奇居然没有逃跑,反而毫无防抗的被抓了回来。 堂下,只听江奇道:“小民一时鬼迷心窍夺了何氏的家产,至于其他,小民不知。” 何田光闻言却笑道:“如此说来,你儿子江河知道的都比你多,你却一句不知就想打发了本官!” “来啊!给本官大刑伺候!” 江奇闻言大叫道:“大人莫不是想要屈打成招不成!” 何田光闻言厉声道:“那你且说你为何如此心急害了何氏?” 江奇闻言无辜道:“害?大人这话小民确实不知了,何氏明明死于心疾,小民只是在她死后没有将她的家产分给何氏亲眷罢了!” 一处的人闻言立刻道:“大人,何氏是中毒而亡,属下已派仵作验其尸骨,当年结案的仵作连同官员也已押解回京!” 说着他又递上一份证词道:“当年何氏根本无意嫁给你,而江奇与何氏的婚书也是造假!证人证词都在堂下!” 江奇闻言悚然一惊,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到何田光脸色漆黑的道:“来啊!给我大刑伺候!” 江奇闻言这才喊道:“大人——小民冤枉啊——” 然而何田光只是挥了挥手,行刑人员立刻堵住江奇的嘴,扒了他的裤子棍棍到肉。 看着血肉纷飞的场景,二皇子不由移开了视线。 何田光此时又沉声道:“二殿下有何交代的吗? 你所谓的银矿是国家的军饷,你所谓的民夫是护银的士兵,二殿下你可知罪!” 二皇子闻言却嘲道:“怎么,何大人这是也要将本皇子大刑伺候吗?” 何田光闻言却笑道:“本官以为,这等刑罚可抵消不了二殿下的罪孽,来啊!将二殿下押入天牢!” 二皇子闻言这才惊怕道:“你敢!你有什么资格将我下狱!” 何田光闻言厉声道:“二殿下劫我官银,扣我军士,乃叛国大罪,说不得要斩立决!带下去!” 江奇眼见着连二皇子都要判斩立决了,一口气没上来终于昏了过去。 何田光见状看向赵嵩道:“殿下,今日是否到此为止!” 赵嵩闻言冷声道:“泼醒他,今日务必审出来!” 这时,门外传来衙役的声音道:“太子殿下到——” 众人起身,太子问道:“审到什么程度了?孤来听听。” 何田光看着醒来的江奇,面色肃然道:“还不快快招来,你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谋夺何氏家产,是谁给你的胆子假造婚书,你要是再有一句胡话,本官立刻判你五马分尸!” 江奇闻言浑身一抖,只见他趴在刑凳上哑声道:“小的退役前发现了监军的秘密。 小的为了回乡时能多点身家,便以此为要挟让监军补发抚恤银,大人,小的当初真的只是为了那点抚恤银啊——” 江奇说着又哽咽道:“哪知,监军让我去允州说有大富大贵的日子等着我。 小的一时鬼迷心窍便上了贼船。 何氏早就是他们的目标,小的接近何氏时也曾钦佩她一女子能有如此作为。 小的犹豫了,但他们竟拿小的儿子要挟。 后面何氏死了,小的继承她的家产竟无比顺畅,不仅各种文书准备好了,连何氏亲眷上门来闹都被官府押走。 之后,小的便沉入了这十年的纸醉金迷。 十年啊,小的从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那么多的产业,只要小的一签字,人,钱,都随便小的用啊,哈哈哈——” “那座银矿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银矿?哪里来的银矿?” 江奇说着怒视着周遭道:“不过是你们这些皇亲贵戚用来销赃的借口罢了! 何氏名下的银矿根本没有挖到什么东西,而二殿下一来那银矿便又活了过来,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说着,江奇突然喊道:“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借着何氏的产业销赃,用着别人的名义生财,我江奇今日即便五马分尸你们也别想好过!” 江奇话音刚落,便一跃而起,却是对着太子的方向扑去。 “殿下小心!” 然而,江奇已是强弩之末,被太子侍卫一刀便结果了性命。 看着江奇口吐鲜血,太子冷声道:“此人疯言疯语,意在行刺孤王,何大人如何说?” 何田光在太子的逼视下不卑不亢道:“本官定会查证。” “哼——”太子闻言一甩袖后便大步离开了。 何田光与赵嵩对视一眼,均目露可惜。 所有的罪责似乎都指向了二皇子,但大家心知肚明的却是二皇子就是太子的钱袋子。
第34章 拔出萝卜带出泥 太子如此作为,审案现场的官员不由都压下了眼皮。 众人都明白,这样的惊天大案不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二皇子可以办成的。 最终,何田光如实记录江奇死前的话后,打算继续追查下去。 军饷流失,真假两本账册,失踪被害的监察官和护银士兵,然后再到销赃手段无不令人发指。 天牢里,太子看着毫不在意的二皇子,不由骂道:“银矿的事,孤当时不是早就下令停止了吗,你为何没有撤离?” 二皇子喝了口酒却答非所问的道:“太子,我母妃生病了,太医说了,治不好了。” 太子闻言眼珠转了转,随即道:“生死有命,太医也尽力了不是吗?” “是啊,所以,我不陪你们玩了啊,哈哈哈哈。” 太子闻言看着疯疯癫癫的二皇子,深深的看了牢房的衙役一眼,随后便离开了。 衙役心领神会的恭送太子离开后,看着疯癫的二皇子,问道:“二殿下,酒还够吗?” “哈哈哈,再来,本皇子今日要不醉不休——” 天牢重地,关押的都是朝廷重犯。 衙役正将药粉撒在酒中时,却听牢房外有人问道:“二皇子关押在何处?” 衙役手一抖,大半的药粉便洒落在地。 他慌张的将酒藏好后,便退出牢房往另一侧而去。 平云初看了慌张的衙役一眼,便跟着赵嵩进了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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