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清把这孩子从地上抱起来,手足无措地安抚他,没想到他越哭越凶,很快孩子妈妈赶了过来,她刚才看着自己的孩子往江宜清身上撞,忙不迭地和江宜清道歉。 “不要紧的,”江宜清也感到抱歉,有些无奈地说:“就是孩子的气球丢了。” 孩子妈妈给小男孩擦了擦眼泪,“不哭了不哭了,妈妈再给你买一个气球好不好?” 小男孩依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是我就想要刚刚那个气球……” 孩子妈妈哄了不管用,佯装生气也不管用,刚才孩子手里的那个气球都已经飞得看不见影子了,况且医院也没有卖气球的,孩子一直在哭,她也很为难。 周绍渊在小男孩面前蹲下,和他平视,“叔叔给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小男孩抽抽嗒嗒地问:“什、什么礼物?” 周绍渊在他面前伸出空空的掌心,又握住拳头,再展开的时候像变戏法似的掌心正中间躺着一颗水果糖。 小男孩一下子被这颗彩色玻璃糖纸的糖吸引了注意力,开心地从周绍渊手中接过,连哭都忘记了。 江宜清也觉得很惊奇,问周绍渊:“你刚刚是怎么变出来的?” 小男孩被妈妈带走后,周绍渊放慢了动作,在江宜清面前又演示了一遍,江宜清才看清周绍渊把糖藏在了袖子里,在握拳时把糖攥进了掌心。 江宜清一瞬不瞬地看着周绍渊的掌心,而周绍渊的视线却完完全全落在他身上,他看着江宜清认认真真的模样,不由得失笑,“送给你。” 阳光从树叶的罅隙中落下,斑驳的光影落在面前带笑的周绍渊身上,显得Alpha整个人都格外谦和温润,江宜清一时有些怔愣,从他手中拿过糖后剥开糖纸,将糖含进嘴里。 清清凉凉的薄荷味占满整个口腔,连那股反胃感都似乎被压下去了一些。 江宜清含着糖,含糊不清地问:“你身上怎么会带着糖?” 周绍渊蜷了蜷手指,上面还残留着Omega冰凉的指尖从他的掌心划过时留下的若有似无的触感,酥麻的痒意仿佛随着神经末梢传达到了心脏,他放下手,注视着面前腮帮子鼓鼓的Omega,带着清浅的笑意说:“我外婆低血糖,严重的时候会晕过去,所以我身边会随时带些糖。” “她在这里住院,今天正好有空,我来看看她,刚才一下车就刚好看见你了,小清今天怎么也来医院了,你生病了吗?” “嗯,”江宜清含糊其辞地说:“胃有点不舒服,来做一下检查。” 周绍渊没有探究,也没有多加追问,“那我们一会儿一起进去吧。” 江宜清胡乱应了一声,要走的时候才发现刚才小男孩撞到他,他的包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周绍渊也才注意到,他蹲下身来帮江宜清把东西捡起来,里面的一本护照格外显眼,周绍渊把护照递给江宜清,忍不住问:“小清,你打算出国吗?” 江宜清顿时慌乱起来,或许是周绍渊太过温和有礼,让江宜清对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又或许是他太过压抑,而周绍渊愿意倾听。 “嗯,去M国留学。”江宜清说:“就是上次那个M国艺术大学的交换生,我向学校申请了,现在已经拿到了机票,应该月末的时候就会走。” “傅伯伯和苏伯母知道你要出国吗?” “他们不知道,我没有和爸爸妈妈说。”江宜清想到今天苏知韵的反应,“妈妈她不会同意我去留学的,我只是说要跟着教授去参加画展几个月不回来她都很难过,不希望我去。” “但是到时候你真的去了M国,傅伯伯和苏伯母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周绍渊说的也是江宜清不知道要怎么解决的问题,只是他一直在逃避,总想着先去了M国,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绍渊哥哥,”江宜清抿了抿唇,仰头看着面前的Alpha,“你可以帮我保守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吗?” “好,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江宜清在傅家身份尴尬,周绍渊理解他的顾虑,何况江宜清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他肯定也会尊重江宜清的选择,只是免不了还是会有些担心,“正巧我最近也要去M国出差,不过可能要比你晚几天,估计得下个月月初才能到,你到了以后如果遇到问题的话可以和我说,我在M国有不少朋友和同学,或许能帮得上忙。” “好,”江宜清应了下来,“谢谢绍渊哥哥。” 他把掉在地上的东西放进包里,和周绍渊一起进医院的时候边走边在包里翻找。 周绍渊放慢了脚步,“怎么了?” “我的机票找不到了……”江宜清往刚才的树荫底下看去,东西都已经被捡起来了,“应该是放在家里忘记拿了,没事,我一会儿再回去一趟就行了。” 江宜清他上午回傅家是想要拿证件的,结果证件拿了,机票却落下了。 工作日市立医院里的人依旧很多,直达电梯前排了不少人,江宜清和周绍渊在等电梯的时听到有人在一旁交谈。 两个女孩看上去都很年轻,“刚才最东面那个电梯是怎么回事啊,我按了上行的按钮,但是它却往下了,中间还卡了一下,吓死我了。” “我就说不要坐那个电梯吧,那个电梯看着又脏又老,位置又那么偏,看着像货梯,说不定早就年久失修了。” “应该不是货梯吧,我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了。”Beta女孩说:“再说我刚刚不是看这儿排队的人太多了要等很久,想着那边更快一点所以才去坐的嘛,谁知道这么吓人,算了算了那个电梯实在是太恐怖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排队吧……” 江宜清顺着她们说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那个电梯在走廊的最里端,灯光很暗,看上去是有些老旧。 电梯正好到达,江宜清收回视线,和其他人一同进了电梯。 “小清,”周绍渊声音温和,“电梯到了,你不下去吗?” 楼层显示在五楼,电梯在面前打开,江宜清听到周绍渊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和周绍渊说胃不舒服,而肠胃科就在五楼。 为了不让周绍渊起疑,江宜清和他道了别以后便不得不下了电梯,他又往上走了三层楼的楼梯。 周绍渊在八楼下的电梯,亲眼看见江宜清从八楼的楼梯口上来后往西走去了。 他抬头看去,江宜清走的那个方向,指示牌上清清楚楚写了Omega生育科。 作者有话说: 今天更了两章!(骄傲.jpg 穿越倒计时啦~
第26章 “照片” 傅家位于A市内环,是上下三层的独栋别墅,最顶上还有一层小阁楼,苏知韵还记得当时买这套房子就花了大几百万,A市内环寸土寸金,十几年过去,这套别墅的房价翻了十倍不止。 傅阳平做的房地产生意,前期投入大,一开始收益并不好,苏知韵在给他生下第一个孩子后又过了两年,傅阳平的公司才算步上正轨,傅宅也是那时候买下的。 傅阳平的生意越做越大,却也变得越发忙碌起来,孩子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偌大的傅宅空荡荡的,苏知韵无事可做,在家时经常会一个人坐着发愣。 她想到以前,自己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似乎就是傅致衍刚刚出生的时候,在那份亲子报告还没有出现之前。 新添了一个小生命,家里人都很喜悦,苏知韵看着边挥舞着小手边甜甜朝她笑的小儿子,心都柔软化了。 江宜清自小就很懂事听话,也很喜欢傅致衍这个弟弟,兄弟俩相处得很好,傅阳平虽然有些忙,但对她很体贴也很照顾。 两个孩子可爱健康,丈夫又很爱她,家庭美满,有热爱的芭蕾舞事业,苏知韵觉得自己很幸福。 打破这一切的就是那份证明江宜清与她和傅阳平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子鉴定报告,像是一块巨石坠入平静的湖面,激起无数涟漪,傅阳平陷入沉默,苏知韵则感觉茫然。 直到他们把江宜清送走,带回了傅泽语,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改变,她还是有两个孩子,明明找回亲生儿子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实际上苏知韵完全高兴不起来,她心里充斥着的只有愧疚和痛苦,生活也变得截然不同。 她开始忙碌奔波于傅泽语的病情,每天在家和医院之间往返,舞蹈生涯一落千丈,面对小儿子的哭闹时心力交瘁。 她有时候会自私地想,要是没有那份亲子报告就好了,这样江宜清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就不会有她和傅阳平无端的争吵,也不会因为过分关注傅泽语而忽视傅致衍。 为了傅泽语,苏知韵失去了自己的事业,也让小儿子和自己渐行渐远,她好像完全失去了自我,变得只围绕傅泽语转。 但即便是倾注了这么多,依旧没能留住傅泽语的生命。 苏知韵就是在那段时间变得情绪低落,意志活动减退,傅阳平陪她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她是典型的抑郁症。 苏知韵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多意外,她知道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却没办法缓解,伴随着她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她神经质地想要找回以前的幸福,可是即使把江宜清又接回了傅家,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也不可能改变。 但好歹能给她带来一些微薄的慰藉。 苏知韵这些年一直在吃抗抑郁的药,病情虽然没有起色,幸运的是也没有恶化。 今天上午见到江宜清回来,苏知韵格外高兴,却在江宜清告诉他可能要好几个月不回来时心脏控制不住地坠入谷底。 那种久违的心慌手抖的感觉又卷土重来,苏知韵极力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在江宜清面前表现出异常,但她的症状在江宜清离开傅家后愈演愈烈。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扼住,近乎麻木地从药瓶中倒了好几粒盐酸氟西汀片,就着冷水往喉咙里吞。 抗抑郁药有副作用,但是确实有一定效果,苏知韵倚靠在沙发上,过了许久心脏的闷疼终于渐渐缓和。 她看见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砖上,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苏知韵恍恍惚惚地站起身,兰姨今天请了假,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想自己应该找些事情做。 以往兰姨在的时候家里的卫生都是兰姨在打扫,苏知韵许久没有做过家务,扫地拖地可以让智能机器人来做,苏知韵便想着给两个孩子整理一下房间。 江宜清的房间总是整整齐齐的,东西也不多,和傅致衍的房间形成鲜明对比,傅致衍喜欢赛车、滑板、滑雪这样的极限运动,有几个他特别喜欢的头盔和滑板就放在房间里,其余都放在三楼的空房间。 苏知韵帮傅致衍将东西都归整了一下,忍不住有些骄傲,她的小儿子很聪明,虽然傅致衍把这些极限运动只是当作兴趣,但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很好,赛车和滑板大大小小的奖牌和奖杯也拿过不少,只是想到傅致衍一向和她不亲,又有些难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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