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梅花似乎要开了,零星能在江堤上看到一点点微红。 算是冬日里唯一一点生机。 温辞玉喜欢的菊花火锅已经送了上来,酒也温好了,辜行宴让小二放下所有东西,不用伺候。 小二也知道一些客人比较喜欢独处,便听话地退下了。 辜行宴这会拿雪白温热的毛巾先擦了手,才拿起另外一条温热的毛巾递给温辞玉。 温辞玉擦完手,放下毛巾,静了一会,他看向辜行宴道:“陛下要对父亲动手了。” 辜行宴本来正在斟酒,听到温辞玉的话后,他斟酒的动作忽然停了一下,那明澈的酒线猛地一断,不过很快,酒又续上了。 这一杯酒斟完,辜行宴方才抬眼道:“父皇给了你多长时间?” 温辞玉:“三天。” 辜行宴眼皮轻轻跳了一下,但下一秒,他就笑了笑道:“那一会火锅得吃快些了,晚上我得回去好好准备。” 温辞玉:“嗯,我等你。” 本来辜行宴脸上已经因为方才的话笼罩上了一层阴霾,但听到温辞玉这句话后,他脸上的阴霾突然散去。 接着他又笑了:“火锅里的汤已经滚了,先吃吧,不用着急。我想了想,其实事情都准备好了,倒也不必那么慌张。” 温辞玉:“好。” 之后,两人似乎是确定了什么默契一般,绝口不提任何关于温丞相和皇帝的事。 辜行宴不问温辞玉到底跟皇帝达成了协议。 温辞玉也没有求辜行宴想任何解决方法。 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在绝对的大势和皇权下,如果还想着力挽狂澜,那便是太蠢了。 他们一点都不想以卵击石,只是想早点离开这个即将爆发的漩涡。 吃完菊花火锅,温辞玉和辜行宴都有点醉了。 不过辜行宴还是坚持要送温辞玉回府。 温辞玉也同意了。 马车上,温辞玉一反常态,坐着坐着,就轻轻抓住辜行宴的手,靠了过来。 当被温辞玉靠在肩头的时候,辜行宴的身体微微一僵,整个人都仿佛有点过了电一般,加上喝了酒,他便有些晕晕乎乎又有些震惊。 眼神难得看起来有些傻。 温辞玉看着这样的辜行宴,忽然就轻轻笑了一声,接着他就伸手捏了一下辜行宴俊美的侧脸:“你傻了。” 辜行宴:…… 确认温辞玉也喝醉了,辜行宴眉头挑了一挑,低声笑道:“明明是你醉了。” 温辞玉反驳:“我没醉。” 辜行宴凑近了一点,轻轻抵住温辞玉的额头:“你要是没醉,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 温辞玉抬眼看他:“我以前对你不好么?” 辜行宴哑然,过了一会,他眸中笑意深深:“也好,只是不及现在这么好。” 温辞玉:“那是因为你乱来。” 辜行宴想了想,笑了:“如果你觉得那是乱来,那我觉得还是乱来好些。” 温辞玉无语,伸手推了他一下。 可偏偏这时辜行宴忽然眸光深邃地看向温辞玉,低声道:“辞玉,我好开心。” 温辞玉怔住。 四目相对,两人眸中在醉意掩藏下的缠绵情绪逐渐喷涌而出。 温辞玉长睫轻轻颤动,终于,竟是他先忍不住了,抬起手抚上辜行宴那俊美深邃的侧脸后,他便启唇,自己吻了上去。 温辞玉的唇是湿软温热的,如同一块从水里浸过的玉, 辜行宴被这么一吻,眉心狠狠一颤,最终他也闭上眼,伸手扣住温辞玉的后颈,用力吻了回来。 唇齿交错,气氛缠绵动情。 恍惚间,辜行宴下意识喃喃问:“辞玉,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温辞玉停了一瞬,轻声说:“因为,我忽然觉得,你确实是我最值得珍惜的人——”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亲吻。 在彼此彻底心意相通之后,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便彻底成了他们的桃源。 无论外面如何动乱,如何风吹雨打,他们都能找到属于彼此的一丝真诚慰藉。
第77章 魔尊的替嫁仙侍25 第二日清晨,皇帝传召温丞相去御花园赏梅伴驾。 温丞相自是欣然前往。 温辞玉听说了这个消息后,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便匆匆披上了披风,亲自把温丞相送出了门。 温丞相上马车的时候,温辞玉凝视着温丞相,眸光中不觉闪出一丝担忧。 可就在这时,正要上马车的温丞相忽然回头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温辞玉的头发,神色含蓄地笑了一笑:“辞玉,不必再跟了。为父可是长命百岁的命格呢。” 温辞玉:! 他忍不住抬头跟温丞相对视。 温丞相也神色平静地跟他对视。 眸光相接,温辞玉恍然大悟。 原来温丞相也不是对皇帝的安排一无所知。 一时间,温辞玉愈发揪心了——他不知道温丞相到底知道多少,自己要不要提醒温丞相? 可温丞相说完那句话后,却并没有多留,只那么看了温辞玉一眼,便毅然回头,踏上了马车。 等温辞玉再看的时候,车帘落下,他只能瞥见温丞相最后消失的背影了。 温辞玉:…… 不过转念一想,温辞玉心头一动,又觉得此时此刻就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无论温丞相到底知道多少,自己留在皇城对于温丞相就是一种拖累。 不如,趁这个机会,尽快离开! 想到这,温辞玉便果断对一旁的丛云道:“丛云,你快备马车,我要去馨兰阁看看我上次订的那几套宣纸到了没,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好的砚台。” 丛云愣怔——刚才还看到温辞玉跟温丞相两人一脸惺惺相惜的模样,那状态简直不像是送温丞相进宫伴驾,到有点生离死别的味道。 可现在温丞相一走,温辞玉又让他去准备马车?还要去馨兰阁看文房四宝? 丛云糊涂了。 不过温辞玉也由不得他多想,又催了他几声,他只好揣着一肚子疑问去准备马车了。 · 馨兰阁在京城比较繁华的长街上,温辞玉进了馨兰阁,进门便是一句话:“有三十四年以上的徽墨么?拿出来让我看看。” 温辞玉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神色奇怪地望着他——温辞玉这个要求太奇怪了,要求年份就算了,还刻意要求多少年以上的,简直像是来砸场子的。再说,墨块放那么久了,一般来讲就只有收藏价值了,实际用起来并不会好用。 就连不算太通文墨的丛云听到这句话也怔住了。 唯独温辞玉神色不变,说完就等在那。 不过很快,就有穿着华丽锦衣的掌柜从里面走出来,笑着道:“客官,你上次要的徽墨已经准备好了,这边请。” 温辞玉微一颔首,就跟那掌柜进了里间。 留下一群一头雾水的公子哥们。 还是其中有一个人道:“哦,我记得了!这是丞相家的公子!” 其他人顿时议论纷纷,认为三十四年的徽墨一定是好东西。说不得有什么特殊之处。 于是,他们就抓着一旁伺候的小二开始询问。 把小二也问得一头雾水,心中叫苦不迭。 而里间,温辞玉被那掌柜引到一处僻静房间坐下,掌柜就道:“公子稍等片刻,我立刻去请主人。” 温辞玉道:“我们时间不多了,得尽快。” 掌柜:“公子放心。”说着就转身就出去了。 温辞玉在这小房间里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戴着黑色兜帽的辜行宴走进了房间。 两人一见面,温辞玉连忙起身走过来,辜行宴顺势就抓住了他的手,低声道:“现在走?” 温辞玉点点头:“立刻就走。” 辜行宴:“好。” 两人很快就在掌柜的安排下坐上了一辆其貌不扬的小马车,秘密赶往城外。 · 马车辚辚,在官道上急速行驶。 两人在车上易容之后,又用了伪造的身份,很快就通了关。 离开京城的时候,温辞玉坐在马车里悄悄掀开帘子朝外面看去,不远处宏伟的皇城在这冬日有些灰暗的天空下显得十分压抑。却也渐行渐远了。 一切的一切,都宛如幻境中的幻境,潮水一般逐渐褪去。 温辞玉甚至疑心等他们走得远了,皇城会不会就真的变成一团浓雾,而里面的人就完全不存在了。 无论是温丞相和皇帝,都会不复存在,自然也不存在什么争权夺位的勾心斗角。 想到这,温辞玉一颗心忽然怦怦跳了一下,觉得这一切简直太顺利了,却又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一次会这么顺利。 他隐约有些不安,却又觉得如果这一切是辜行宴的安排,那么结局应该是好的吧? 忽然,一旁的辜行宴低声道:“快进来,有官兵。” 温辞玉吓了一跳,连忙合拢帘子,退回马车里。 但等退回来之后,他又意识到什么,有些狐疑地看了辜行宴一眼,道:“我们已经到了郊外,哪里来的官兵?” 他方才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结果辜行宴就微微一笑:“我都在这了,你还想什么官兵?” 温辞玉:…… 不过默默看了一眼身侧的辜行宴,温辞玉就试探着轻轻抓住了他的手,轻声问:“阿宴。我有点担心。” 辜行宴:“担心什么?” 温辞玉迟疑了一下:“我担心父亲。” 辜行宴沉默了。 静了许久,辜行宴道:“你若是早说这句话,我也不会带你出来。” 温辞玉听到这,心头一跳,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迟疑片刻,温辞玉说:“我知道我该走,无论是什么情况,我只要留在京城,都是一种拖累。可我又控制不住担心。” 即便知道温丞相是个“假人”。 可温丞相早上离开时看他那一眼,说的那句话还是让他心头不自觉震撼了一下。 辜行宴听完温辞玉的话,久久没有出声,等沉默到最后已经快变成一种冷淡的时候。他终于叹了口气,轻轻伸手,揽住了温辞玉的肩头,让温辞玉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放心吧,父皇还要丞相交出他背后的势力,若丞相抵死不从,父皇也不敢轻举妄动。” 温辞玉眸光一亮:“真的?” 辜行宴:“嗯。” 温辞玉终于笑了。 听到这,他总算放下心来——他觉得辜行宴应该已经放下了心结,不会再纠结那些所谓的权力斗争了。 马车继续向前,在傍晚时分,马车抵达了一处十分僻静的大山前。 辜行宴这时勒马,让温辞玉下马车。 两人下马后,辜行宴就把马车解下来,打烂了,推进山下一处茂密的灌木林中。自己就牵着马,找到了一处极为隐蔽的小路,带着温辞玉深一脚浅一脚地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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