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诩要气哭了,“哪里好了!一点都不好!” 他们两旁若无人地说话,旁边的兵终于忍不住开口,“什么打不打的,咱们太守大人是个好官,绝不可能徇私枉法,也不会动用私刑,你们别在这争了,要不干脆一起走?” 带头兵一巴掌呼上这小兵的后脑勺,“一起走你个头,牢房你建的啊。” “去,把他带走。”带头兵干了这么多年,一眼就能瞧出来是个什么情况,他示意手下的人把陈宁带走。 陈宁对牧诩道:“阿诩,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就被官兵带走了。 牧诩满眼通红,咬得牙死紧,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孙羽他们道:“你们保护好这里,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不要破坏现场,伙计也把他们都留下,别让任何一个人跑了。” “是,主子!” 牧诩急匆匆地坐上骡车,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宁哥儿在牢里受委屈,他只能去找那个人帮忙了。 他真蠢,早知道就自己做老板,怎么当时就没想到这一层,他懊悔地敲自己脑袋,宁哥儿这么胆小,肯定会很害怕的。 一边,陈宁被带牢里关押了起来,要等到时候开堂审问。 他看着这牢里的环境,阴暗潮湿,还有一股子味儿,铁栏杆里面什么都没有,就一层薄薄的稻草。 他坐下来,心里庆幸,幸好不是阿诩进来,不然这种环境,阿诩不说生病,肯定也会被虫蚁咬伤。 他并没有像牧诩想的一样害怕,因为他相信阿诩肯定会救自己出去的。 .. 刺啦——是门被拉开的声音。 曲靖停下手里的笔看向来人,笑道:“这老远就听见你这脚步声,一深一浅的,都不用看,我就知道是你来了。” 周归瑜提着两壶酒,大大咧咧地走过来,爽朗地笑道:“不愧是曲兄啊,哈哈哈哈。” 曲靖带着周归瑜去那边的罗汉塌上坐着,再去拿了两个杯子来,“你这也好久没来找过我了,这次居然还带了酒,藏了不久的好酒吧,居然舍得拿出来,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哎呀这都被你瞧出来了。”周归瑜给曲靖斟上酒道:“就是有点小忙想请曲兄帮帮。” 曲靖拿起酒杯小酌一口,笑道:“什么事说来听听,能帮肯定帮。” 周归瑜笑道:“小事,小事,就这今天你这牢里关进来一个酒楼老板,是个哥儿,你知道吧。” “当然,就是怀疑吃死人那个吧。” “对对对,就是那个,我就是想请曲兄稍微照顾着一点,别短了吃喝,也别伤了人。”周归瑜道。 曲靖狐疑地看着他,“你...这是放下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哥儿是我一小兄弟的夫郎,所以想请你帮这个忙。”周归瑜连连摆手道。 曲靖还是很怀疑,他揶揄道:“什么小兄弟值得我们周大将军这么求人,还提着两壶酒陪我喝,很不一般啊。” 周归瑜嫌弃,“什么大将军,我早就不是了,哎呀,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就是,他,他就是,跟,嗯...那什么长得很像,当然!我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就是不忍心,想照顾点,你知道我的,我这个人为人正直,而且一心一意!” 曲靖拿酒杯的手一顿,“很像?有多像?” 周归瑜笑起来,故作轻松,眼里微微闪着泪光,“特别像!我第一次远远看见这人,差点都要以为他活过来了。” “这样啊...”曲靖若有所思。 “唉,当然啦,近看有很多不像的地方,这身高年纪性格没半点一样的,就是脸像。” “行了,知道了,肯定不会亏待那哥儿的,放心吧。”曲靖保证道。 周归瑜笑着敬他:“那就拜托曲兄了。” .. 牧诩赶到医馆,看到李云英在给人扎针,他跑过去问,“怎么样,这人还有救吗?到底中了什么毒?” 李云英转头,看见气喘吁吁,整个人都很凌乱的牧诩,问:“你怎么了,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了。” “宁哥儿被官差带走了,我们得快点找出证据是有人陷害我们的,不然,不然...”牧诩声音都在抖。 李云英赶紧道:“牧诩,你冷静一下,你现在状态很不对劲儿。” “我知道,我知道,我会冷静的,你有发现什么线索吗?什么都行。”牧诩问。 李云英道:“这四个人都吃了一种名叫“柳角”的草药。” “有毒?” 李云英摇摇头,“是没有毒的,而且还是一种可以入药的草药,很常见。” 牧诩垂眸。 这四个人都吃了这个草药,那肯定不是巧合,就算是无毒的,四个人中毒也必然和这个脱不了关系。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道:“那,会不会是跟什么东西一起吃就会有毒?” 李云英抬眼,“对了,你这么说,我好像想起来一件事,我在给那些菜验毒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草药味,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恐怕是不常见的草药,等我翻一下医书看看。” “好,好,拜托你了。”牧诩连连点头。 他看向床上躺着的奄奄一息的人,皱眉问:“这人怎么样,还有救吗?” “不能保证,我尽力。” “好。” 牧诩离开医馆,去请人打探消息,找找这四个人的家人或者朋友问问情况。 当时出了事情后,其中一个人是跟朋友吃饭的,朋友不知道去哪里了,那跟着家人吃饭的,一家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很难让人不怀疑有问题。 牧诩找了很多人去打探消息,很快就有了结果,两个一个人吃饭的,其中一个也就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叫谢清,家中仅有一个年迈老母,这人年过四旬却因家中贫穷未曾娶妻。 另外一个去世的,年过六旬,名叫杨林,家中仅他一人。 和朋友吃饭的那个,是个读书人,叫秦诉,据说同家中决裂自己一个人住。 最后那一家子的,叫韩月仪,是个还算殷实人家的庶女,年仅十三。 牧诩决定,先去那个和年迈老母亲生活的人家中看看。 他让周瑞跟着李云英办事,孙羽就跟着自己。 他坐在骡车里,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甚至有要睡着的迹象。 牧诩强撑起来,使劲儿拧自己的腿肉,但是还是没用,干脆他抬起手扇自己一巴掌。 白皙的脸立刻就红肿了起来,但还是只是勉强保持清醒。 他搞不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睡觉,宁哥儿被关在牢里,自己怎么睡得着的。 外面驾车的孙羽听到这响亮的一声,吓了一跳,“主子,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驾车就行。”牧诩道。 “好。” 大约走了有一刻钟,他们终于进了村子。 问了路上的村民后,他们摸索到了谢清家。 泥土搭建的小矮房歪歪扭扭地站立在干涸的泥地上。 牧诩走上前,抬手敲了敲门,“请问有人吗?” 他连续敲了很久都没人回应,原以为没人在家,在他们准备离开先去下一家时,门开了。 牧诩看见一个浑身补丁,颤颤巍巍扶着拐杖的老人家出来了,这老人家的眼睛似乎不太好,她不太确定地问,“是...有人敲门吗?” 牧诩赶忙上前道:“是的婆婆,这里是谢清家吗?” “是啊,你找阿清啊,他不在家,对不住啊,婆婆耳朵不好到现在才开门。”老婆婆说话很大声,应该就是因为耳朵不好,所以判断不了自己的声音是否能让人听见。 牧诩见这婆婆的情况也不忍心将谢清现在的情况告诉她,于是便道:“我是谢清的朋友,正好路过村子,想着来看一眼,婆婆,谢清最近有没有跟您说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行为奇奇怪怪的话啊?我前些日子见他说话总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问他他也不说,有些担心。” 他凑近,一字一句地慢慢说给她听,好让老婆婆听清楚一些。 第45章 老婆婆听到牧诩说是自己儿子的朋友, 毫不设防道:“我想一想啊...” “阿清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就是说他找到了一个活计,能赚不少钱嘞, 还问我以后想不想住到城里去, 说是那里的大夫好, 看病方便。” 说着老婆婆叹了口气, “我这身子骨不好,浑身都是毛病,都是我连累了阿清,对了,阿清这几天好像不是很高兴, 他说找到了好活计,但是似乎不是很喜欢,虽然我眼睛不好, 但我一听阿清的语气就知道他的状态。” 她看向牧诩的方向,问:“你...知道阿清找了个什么活计吗, 要是不喜欢就别做了,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我这老骨头也活不了几年了,不想他再为我折腾。” 牧诩垂眼, 道:“我也不太清楚,谢谢您, 我先走了。” “哎,好,你要遇到阿清, 就让他回来,不喜欢就不做了。”老婆婆佝偻着身体道。 嘴里还无意识地重复着“不喜欢就回来吧” “好。”牧诩说完就跟孙羽离开。 他们离开后又去了那个六十岁独居的老翁家附近, 向周围的人打听之后得知,这人是个赌鬼,欠下了不少钱。 紧接着牧诩让孙羽驾车去那十三岁的小女孩家里。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孙羽看着牧诩眼底的青黑,劝道:“主子,要不明天早上再去,你需要休息,现在去估计人家也早睡下了不会开门的。” 牧诩摇摇头,“那就去医馆,带我去找李大夫。” 说完他就什么也不说了。 孙羽无奈,但主子的命令不能违抗,只能驾车出发去医馆。 牧诩坐在车里,神经紧绷着,他在,想刚刚找的那两家。 就他来看,这四个人恐怕都是跟谁做了交易,但是他觉得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会死,那个赌徒想要钱应该是要去赌,人都没了还拿什么赌,又或者是要还债,同样的人都没了怎么会想还债。 还有谢清,他应该不可能放心留老母亲一个人在世上。 这些人愿意这么做,无疑就是为了钱。 他抬手敲敲自己的脑袋,眉头紧蹙着,得抓紧时间才行。 到了医馆之后,牧诩走到李云英旁边,看着病床上的谢清问,“他怎么样了?” 李云英捏了捏鼻根,“命是保住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这人中毒是最浅的,不知道为什么,其他几个都是必死无疑,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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