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咬着饴糖,又拿到想要的枣泥酥小然就笑着跑去了院子里玩了。 季殊把碗收拾了对院子里的小然道:“小然,只能在院子里玩,不可以出去哦。” “好哦——” 听着小然天真的声音,季殊笑了笑,他觉得如果真的一直这样也不错。 “咳咳。” 听到身后的声音,季殊这才注意到身旁的车,他看到车上的人,先是惊讶地打算打招呼。 然后定睛一看又愣住了,看着牧诩张了张嘴,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最后终于憋出一句,“你是个哥儿?” 牧诩差点给忘了额头上用朱砂点的红痣,解释道:“不是不是,是假的,我跟夫郎去了趟主城区,故意装扮成这样的。” “原来是这样。”季殊点点头道。 牧诩拿出一包枣泥酥下车递给季殊道:“这个给小然吃吧,刚刚买的。” “多谢了。” 牧诩询问道:“小然他生病了吗?” “不是的,小然他是未足月生产的,生来就体弱多病,这药他每七曜要服用一次,不然很容易生病。”季殊解释道。 牧诩点点头,他转头看到蹲在院子里拿着一根树枝和搬家的蚂蚁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然,天真无邪的笑容和这座乌云密布的城格格不入。 小然掰下一小块枣泥酥放在地上,看着蚂蚁把它搬走,然后再掰一块,好像怎么都看不腻。 季殊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走进院子把蹲着小然抱起来道:“小然乖,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屋吧。” 他怀里的小然听到这话立马睁大了双眼高兴道:“下雨了,下雨了,我最喜欢下雨了!” 小然兴奋的伸出手可是却没有碰到雨点,他有些纳闷地看向自己的手,眼睛渐渐黯淡下去,嘴里低声喃喃道:“水呢?为什么没有水?为什么?为什么?”说着说着他便不再吭声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手。 季殊看着这样的小然心脏好像被人攥紧,他把小然抱回房间里,出来对牧诩和陈宁他们说:“两位这天不太好,不如进我家避一避。” 牧诩拜拜手道:“不用了,我们还要把东西送去李大夫家,就先走了。” “好。”季殊点点头。 他们快速把东西送到李大夫家就又回了主城区找了个客栈住下。 牧诩主动说想要先洗澡。 他洗完了澡然后就直接爬上了床,笑着对陈宁道:“夫郎,你快去洗吧,不着急。” 陈宁觉得有点奇怪,阿诩什么时候洗澡这么乖了。 他去洗澡的时候越想越觉得奇怪,这要换作以前,阿诩肯定会偷偷探头,然后耍无赖似地摸一把就跑。 想着想着,他突然捂脸,耳尖微红,没想到他居然都有点习惯了。 直到洗完阿诩也没有来,心里感觉有点怪怪的,他想。 本来还在胡思乱想的陈宁。 就在他穿好衣服从屏风里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床上,已经把自己扒光了的阿诩,只犹抱琵琶半遮面地松松垮垮围了层单被,床被他放下了一层床纱。 牧诩看见宁哥儿出来,眼睛像是盛满了星光亮晶晶的,他掀开一点床纱探出脑袋,故意微微压着嗓子道:“夫君~都这么晚了,做什么还穿衣服啊,快上床吧~” 陈宁睁大眼睛,整个人都僵住:!!! 第29章 陈宁呆愣在原地。 牧诩见状轻笑了声, 伸出一条白皙的手臂,对着夫郎疯狂招手,软声催促道:“快来呀。” 咯噔—— 陈宁脑子里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他腿脚不受控制地往阿诩那边走。 牧诩眼含笑意, 一把把来到床边上的宁哥儿拽到床上。 陈宁一个不注意被他拉倒, 他连忙用手肘撑住身体, 看着下面笑着的牧诩, 红着脸道:“不能这样,万一压到你怎么办。” 牧诩挑眉,伸出两条的手臂环住陈宁的背,用力把他按到自己身上,打趣道:“夫郎,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陈宁脸被压到牧诩的肩窝处,感觉到滑嫩的肌肤还有属于阿诩身上的味道,腾得一下就红透了。 牧诩凑到他红到能滴血的耳朵旁, 低声诱惑道:“宁哥儿,你看我都脱了, 你不脱吗, 今天...你出力好不好?” 陈宁脑子一片浆糊,我出力?什么出力? 只是他转头看到近在咫尺的阿诩,压根儿没法儿思考, 听到好不好,无意识地就点头了。 牧诩露出计划得逞的笑容。 .. “宁哥儿, 别这么着急,慢慢来。” 陈宁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从头红到尾。 他浑身肌肉紧绷着跨跪在牧诩上面。 脑袋垂得很低, 眼睛不敢乱看,只把手伸到身后摸索着, 但是因为太紧张了,怎么都弄不好。 “阿,阿诩,我不会...”他小声道。 牧诩也忍得厉害,他抓住宁哥儿搭在自己腹部的一只手,摩挲着温声诱导道:“会的,我的夫郎可厉害了,宁哥儿你放松一点。” 听到阿诩这么说,陈宁立马就上头了,鼓起勇气微微偏过头去,抿着唇放松身体往下坐。 因为宁哥儿过于紧张,牧诩被刺激得吸了一口起,他的注意力全在陈宁身上,毫不收敛地欣赏眼前的美景。 他一只手微微撑起上身,一只手勾住宁哥儿的脖子,仰起脖子同他亲吻。 陈宁脑子稀里糊涂的,但感觉到阿诩的气息就会想要靠近,想要再靠近一些... .. 郁家瓦舍是丰义县内最大的瓦舍,其内茶楼、酒肆、勾栏数不胜数,金黄色的琉璃瓦重檐屋顶、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显得刺眼极了。 牧诩和陈宁正大光明地混了进去。 那些权贵全都往戏园子去了,他们也跟了上去。 这戏园子场地很大,巨大的戏台前面是大片座位。 正对着戏台最靠前的三个位置分别是“青龙头”、“金交椅”和“白虎头”,想来这上面坐的就是丰义县权势最大的三家,郁家、金家和钱家。 戏台中间绑着三个人,似乎是两男一女,三个人身上都带着被鞭打过的血迹,旁边站着三个穿着红色褂子把袖子撸起来手拿小刀的大汉。 这里面坐满了人,满当当的空间充斥着欢声笑语,好像台上真的在上演一出戏一般。 稀薄的空气,脂粉味、香料味、铜臭味混在一起让牧诩觉得有些不舒服,他往陈宁身边凑了凑。 陈宁也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默默站到他前面帮他挡着些。 “大家静一静啊。”站在金交椅旁边的人大声道。 刚刚还一片嘈杂的地方一下子就安静了,只见那坐在金交椅上的人站了起来,走上戏台面对着所有人。 这人一身金黄的华服,腰束黄金宽带,上面还吊着两块碧绿玉佩,大腹便便,这就是金家现任家主。 丰义县分权贵、附庸和穷人,权贵又分三大家族和其他士族,这三大家族又以金家为首。 这可真是不管怎样都得分出个高低贵贱来,牧诩在心里想。 金家主高高在上道:“大家也都知道,最近啊,那些奴隶不太安分,还成立了个组织要同我们叫嚣。” “什么‘天罚’,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一直都是如此!他们这些作乱的人才是要受到天罚的!”他越说越激动,连同脸上的横肉都在微微抽动。 他从旁边的红衣大汉手中拿过一把小刀站到一个被绑着的男的身后,薅着他的头发让他露出脖子,然后把刀放在他脖子前比划道:“这些人狡猾的很,好不容易才抓到三个,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惩罚这些反叛者。” 牧诩看得眉头直皱,但是现在他和宁哥儿两个人势单力薄,没办法做什么。 突然他嗅了嗅,奇怪道:“宁哥儿,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气。” 是一股清香味渗入了周遭难闻的气味里,如果不注意的话是感觉不到的。 陈宁听牧诩的话仔细闻了闻,“有…阿诩你快看台上!” 牧诩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白袍带着兜帽和面罩的人,从后台出来一把夺过了金家主手中的刀,并帮三个‘天罚’的人松绑了让他们先离开。 那白袍人看着往台下逃去金家主嗤笑一声道:“金家主跑这么快做什么,方才不是很义愤填膺的吗?” “你,你是什么人!”金家主躲在护卫身后大声呵斥道。 白袍人轻笑一声,“我是你们老祖宗派来惩罚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后生的,他们说你们这些不肖子孙将他们辛辛苦苦发展起来的县城变成这副乌烟瘴气的模样,所以派我来替天行道。” 金家主气得直喘气,恶狠狠道:“还替天行道,你是谁,居然敢在这里装神弄鬼!” “我是谁,刚刚不是说了吗。”白袍人慢慢将白袍脱下。 戏园子内的空气似乎一下子凝滞了。 牧诩也睁大了眼睛,那人居然长着毛茸茸的耳朵和一条尾巴,像一条狐狸! 他揉揉眼睛,那尾巴和耳朵太逼真了,似乎还能动,一时间他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这,这个世界有妖怪吗?不能够吧,他记得自己没写什么灵异志怪啊? 但是自己还穿进自己写的书里了呢。 一时间他脑子都混乱了,他拽拽宁哥儿,“夫郎,你看见了吗,有尾巴和我耳朵唉,那是妖怪吗!” 陈宁皱着眉头看着台上,把牧诩往怀里挡挡,“看到了。” 夫郎也能看到,那就不是幻觉了!牧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显然戏台前的那些人比牧诩还要震惊,有人惊呼出声,“狐,狐仙!” 金家主瞳孔颤动,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 他故作镇定,说出的话却满是慌张,“你,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这个装神弄鬼的人给我抓起来!” 他推搡着身边的护卫道。 那些护卫虽然也怕,但是碍于自己的卖身契都在金家主手里,只能犹豫地准备上前去。 这时金家主又大声嚷嚷,“不行,你们都留在我身边保护我!” 他颐指气使地转头让其他两个家主的人去抓。 其他两个家主拉下脸,都不愿意。 那“狐仙”就在台上轻蔑地看着台下这场闹剧,他轻轻一挥手,台下的座位好几处都冒出一团烟雾。 紧接着就是一阵阵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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