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晏了然,有样学样地伸出手,就被白芃芃紧紧握了住。 “殿下,既然已经按着我们古江的方式做下了约定,那就可一定要遵守信用啊。” “嗯。” 白芃芃松了手,“一会还请殿下将那中毒之人的血液装入瓷瓶中,送来我这里。” 陆时晏点头。 白芃芃见状便起了身,快步朝亭外走去,就在快出亭子时,她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太子殿下,我等你哦。” 尾音上扬,听起来格外暧昧,引得人无限遐想。 陆时晏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弯了唇向亭外看去。 白芃芃正一蹦一跳地朝朵路而去。 随着她的动作,两抹蓝色身影越来越近,很快她就停在了朵路的面前,盯着面前的男子,眼中满是笑意。 陆时晏心中感叹:这古江国的公主倒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 回了寝殿,陆时晏将他跟白芃芃见面一事告诉给了季泠,只是隐去了二人的约定。 “她倒是个心善的,竟是不问你要做什么,就要帮你。” 季泠从药箱中取出银针,放在火上轻烤着。 陆时晏想起刚才与她约定的事,摇头道:“她的心思可不是你我能猜得到的。” 是了,季泠回忆起从别人处听来的那日宴席上白芃芃的表现,觉得陆时晏说的很有道理。 细针很快被烤得火红,季泠持针走到床边,看了陆时晏一眼,得到他的许可后,才朝席玉的指尖刺去。 血珠一颗颗流出,季泠左手拿过瓷瓶接住。 与此同时陆时晏的神情也变得格外严肃,他定定地看着席玉涌血的手指,眼底满是心疼。 直到取血完成后,他才放松了些。 季泠将瓷瓶递给陆时晏,他自己则是给席玉包扎好手指。 陆时晏便遣了人将瓷瓶送去白芃芃处。 一切都收拾好后,季泠去了端本宫中的药房。 陆时晏坐在席玉的床边,伸出手为他收拾乱发。 他看了席玉好一会,又握住他刚刚取过血的手放在唇边,在那被包扎过的手指上落下柔柔一吻。 这一刻,他们就像是寻常恋人一般,相互依偎。 * 白芃芃那边接过瓷瓶后,就交给了朵路,后者也没再多问什么,将蛊虫放了出来,开始鉴毒。 很快一份写着药材的名单就出来了,白芃芃将它交给了内侍,给陆时晏送了回去。 朵路按着往常那样子割开手指给蛊虫喂血,只是刚喂完,手就被人握住了。 眼底倒映出那人不辨雌雄的容颜,清淡的香气中混入了那人身上独特的甜香。 白芃芃对上他疑惑不解的目光,唇角一勾露出抹笑来,接着就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垂下头,启唇就含住了那还在涌血的指尖。 朵路的耳朵倏地一下就红了,可偏偏脸上却看不出来半分不同。 而白芃芃光含住还不够,竟还作恶地用舌尖舔去了那新涌出来的血珠,不等朵路开口说话,就抬起了头。 “听人说涎液可以治疗伤口,这几次用蛊虫都是因为我,自然该我替你治疗。” 他的神情十分正经,不似做伪,朵路一时没了话,像是被吓到了般,只木木地点了点头。 白芃芃见他这样,心中一动,抬手想摸摸他的头,却在朵路看过来的瞬间,默默放下了手。 不行,现在还不行…… 有了那份药物名单,季泠很快便配制出了解药,将解药给席玉服下后,他的脉搏果然恢复了不少。 季泠心下稍安,在陆时晏检查席玉的状况时,他又仔细看了看那份药物名单,随后似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就出了门去。 陆时晏没注意到季泠的异常,全身心都在席玉的身上,季泠很快就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个东西。 “这香囊是他自己买的吗?”季泠拎着那香囊,冲着陆时晏问道。 陆时晏回身看着那香囊,反应片刻,才记起这是之前珠儿送给他,他又转送给席玉的。 “不是。” “怎么,这香囊有问题?”陆时晏追问。 季泠点头,陆时晏走上前从他手中拿过香囊,“之前不是验过它,也没有查出异常。” “这香囊本身无毒,只是其中一味材料与席玉之前喝的补药结合,这才成了毒,短日内看不出来异常,时间长了会慢慢乏力而亡。” 季泠将席玉中毒的原因娓娓道来,陆时晏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这香囊是他给席玉的,是不是也就相当于是他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心爱之人。 他又想起送这香囊的人,珠儿。 郁气渐重,他跟季泠说让他代为看顾好席玉,接着便去了正堂,唤了宁儿去将珠儿叫过来。
第三十一章 他喜欢我? 宁儿见陆时晏这幅样子,知道珠儿肯定是犯了大事,连忙带人去找她。 珠儿得意了好几日,眼见陆时晏如何都查不出毒的来源,便安下心来,只等席玉身死的好消息。 她等着盼着席玉去死,这样她就能得到陆时晏的侧目。 而她也终于等到了陆时晏。 宁儿见到珠儿就没有好脸色,冷脸告诉她,殿下找她。 宁儿这副样子她早已然习惯了,并不觉有异,得知陆时晏找自己,她还有些雀跃。 她抬手敛了敛鬓边的碎发,也不管宁儿那要吃人的眼神。 待到进了正堂,见到陆时晏时,她还隐隐有些期待。 那人看到她冷淡开口:“珠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珠儿心中惶然,直接跪倒在地。 难道她谋害席玉一事被陆时晏知晓了,:“殿下,珠儿做错了什么?” 陆时晏睨她一眼,并不言语,直接将那香囊扔到了她眼前,“这香囊你可认识?” 在看到那香囊时,珠儿的瞳眸瞬间放大。 她费劲压下心中的慌乱,故作镇定的说。 “殿下,奴婢自然认得,这不是奴婢赠予您的香囊吗,您当日还夸奴婢心灵手巧来着。” 陆时晏的眼中发寒,冷冷地瞧着她抵死狡辩。 “珠儿,你应当看到了刘南的下场,你以为孤当真不知你做了些什么,还是…” 陆时晏语气放缓,但这样的态度却更加令珠儿感到害怕,“还是你觉得孤是那般好糊弄之人?” 珠儿对上陆时晏生冷的视线,打了个摆子,直接叩首在地。 “奴婢不敢欺瞒殿下,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 说完话的同时,她又重重地叩首。 她绝对不能认下这罪名,若是认下,她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陆时晏见她这样,也懒得同她废话,起身便走近珠儿。 秀美的靴子与地面接触时只发出很轻的声音,珠儿的视线中逐渐出现那人的鞋面,接着是衣摆。 看起来触手可及的一切,对她而言又格外遥远。 陆时晏的声音自头顶处响起,“孤记得五弟从前可极喜欢你,你在这伺候的这段日子,五弟也时常念叨着你。” 他语气格外平淡,听起来却让人发寒。 珠儿双眼睁大,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陆时晏。 “今日孤便遣人送你回五弟那,你接着伺候他去吧。” 陆时晏自她身边走过,眼中没有半分怜悯,与往日温和的样子大不相同。 “殿下!殿下!奴婢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对待奴婢。” 珠儿侧过身,叩首在陆时晏的鞋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您明知奴婢此刻回去…五皇子他…他一定会杀了奴婢的,况且若奴婢有异,奴婢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乱说。” 说完她又抬起头,眼中蓄满了泪,一副可怜极了的模样。 但话中的威胁之意却是不容忽略。 她是为了陆时晏才背叛沈鸣的,若她不好过,便也不会让陆时晏好过。 即便她当不成陆时晏的女人,她也要让陆时晏身败名裂。 “你在威胁孤?” 上位者的质问让珠儿忍不住心生恐惧,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殿下说笑,奴婢怎么敢威胁您,只不过将其中利害讲讲清楚,殿下聪颖,定能懂得珠儿的意思。” 她话音刚落,陆时晏便像听到什么趣事一般,笑了出来。 “孤竟不知你还有这般的勇气,威胁于孤,你觉得孤会怕吗?” 珠儿心惊,她本以为陆时晏会有所顾虑自己的名声。 看他转身就要走的样子,珠儿的心下一横。 “殿下!难道你不想救席玉吗?此毒仅奴婢可解,若是杀了奴婢,您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陆时晏顿住脚步,珠儿见状以为有了希望,“只要殿下将奴婢安稳送出宫,奴婢定将解药奉上。” 可她不知道的是,有了朵路这个变数,席玉的毒已解了。 珠儿还在得意自己有这张底牌。 只要她出了宫,就可以靠着这解药将陆时晏再次抓在手中。 不过她的算盘打错了。 从她承认毒是她下的那一刻,在陆时晏眼中她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看来孤还是太过心慈了,仅送你去五弟宫中还是不够。” 陆时晏摇头,随即冲着门外喊道。 “来人,将珠儿的舌头割下,双眼刺瞎,再送去五皇子住处,就说是孤送给他的大礼。” “不!不。” 珠儿双手撑地,不住向后躲去。 “殿下,珠儿错了,饶过珠儿,珠儿再也不敢了。” 珠儿痛哭求饶着,可并没有人理会她,侍卫钳着她的双臂将她带出了门。 处理完此事,陆时晏回了正屋,还未来得及查看席玉的状况,就被季泠拦住。 “殿下此举是否有些过于明显了?” 陆时晏有些不解,随后豁然,大概是刚刚珠儿被拖出去时的喊叫被季泠给听见了。 他并未回答,而是撩起衣袍在木椅上坐下。 随后抬手倒了杯茶,对季泠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季泠不明他的意图,陆时晏启唇,“你可有心悦之人?” 这话说得惊人,季泠去拿茶杯的手都顿在了原地。 他似在思考,陆时晏见他这副模样,不由笑道:“孤真是糊涂了,你这样子怎么可能会有心悦的人。” 季泠皱眉,他想说他有,却听陆时晏兀自道。 “若你今后有了心悦的人,便会理解孤今日的举动,不过是随心而动,不想他委屈罢了。” 茶水的热气升腾而上,浓郁的茶香飘荡在二人之间。 季泠开口,声音不似往常那般冷淡,带了些人情味。 “殿下不怕吗?且不说宫中人会如何看待,若是让陛下知道,恐怕您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陆时晏笑着摇头,“孤不怕。”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能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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