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画面,突然变成了他和顾清扬。 红色的烛火,光洁的石壁。 谢景瑜认出了,这是销魂宫的山洞。 画面中的他,看起来意识并不清明。就在他疑惑之时,画面中的自己,突然一把将顾清扬拉到自己身上。 接着一把扣住了顾清扬的手腕,迅速的吻上了对方的唇。 最后竟还将顾清扬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而顾清扬的表现,完全是意识清醒的样子。 ...... 谢景瑜彻底呆住了,大脑碎成一块的,然后又一块一块的被拼了起来。 接着“啪!”的一声,镜子四分五裂。绵绵又恢复成一只老鼠的模样。 “快说!刚刚的画面,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并不是很相信绵绵。 绵绵一见他冰雪连天的样子,连忙躲进了床底下。 “叽叽叽......”老大,我敢保证这是真的,就是您最后晕倒的太不是时候了......您看,您能不能让我变成别的什么,现在我每天都被自己的样子给吓醒! 谢景瑜拿不准,只是,如果是真的,为什么事后......师尊什么都没说? 转而又想到,这种事,谁会拿出来说? 大脑混乱极了,突然眼前又浮现出,顾清扬去牵林修逸的手的画面! 他要疯了! 可是,如果他能听到声音的话,他就会知道,事实和他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第六十九章 朕也好喜欢你,容容 林修逸说的没错,这梧桐树确实有古怪。三个人进去之后,居然是一条又长又深的甬道。 在顾清扬看来,这有些类似于时光隧道。 空气晃动过后,顾清扬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 “景瑜?你怎么来了?” 他下意识的靠近那人,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把那人护在自己身后。 不过还不等他触碰到那人,就被打断了。因为那人说:“顾师弟?” 顾师弟?顾清扬不禁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不明白为什么谢景瑜要叫他顾师弟? 正当他疑惑之际,突然一道蓝光点在了他的额头上,眼前的谢景瑜瞬间变成了林修逸。 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如果谢景瑜再继续看下去,也许能看出其中的异常,可是他没有。 林修逸看了看眼前的两人,沉吟了一番说道:“有人在这个地方施展了幻术,你们千万小心!” 听见这话,两人点了点头。 同时顾清扬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似乎恢复了不少。其实在来的路上,他就发现了,灵力恢复的速度比之前要快很多。 而且小七说的副作用,他也没有感受到。反倒觉得自己的这具身体,比之前好用了很多。 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他打算找回宁玉之后,再跟小七问问清楚。 三个人就这样继续往前走。 . 容情变成人形的时间越来越少,因为他很喜欢被施阳君抱在怀里的感觉。 就这样,一人一琴相处的融洽。没有人点明,也没有人说破。 直到有一天晚上,施阳抱在怀里的琴,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少年。 因为,容情有些不满只作为一把琴了。 怀中的少年眉眼满是笑意,灿如星光,一双含情漂亮的桃花眼,正水光盈盈的看着他。 他说:“施阳君,你就这样抱着我好不好?” 施阳身子顿时一僵,喉咙也变得干燥起来,最后他点了点头,哑着嗓子说道:“好!” 容情听到他的回答,笑的更灿烂了,立刻搂上了他的脖子,将头埋了进去。 微凉柔软的触感,立刻从雪白的脖子传来,施阳只觉得心中有一丝丝电流划过,燃起一阵阵烟花,绚烂极了。 到了寝宫,带着些意犹未尽,他才将容情放下。 往后容情变成琴的时间越来越少。 一天晚上,施阳照例抱着容情回寝宫。 长长的走廊上,挂着一盏盏橘色的灯笼。暖色的光线照在容情白净的脸上,特别好看,每次都看的他移不开眼睛。 不知不觉中,他开始喜欢上了,每天晚上抱着容情从承清殿到走到寝宫的这段时间。 而这一段路上的太监宫女,早已被他遣散。他不希望有人知道,他身边有这样一位少年存在,这是他的秘密。 最主要的是,他不能让自己的皇叔知道。 容情每次也会很自觉在到寝宫之后,变回琴的模样。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很久。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照例抱着容情回到寝宫。可容情却挂在他的脖子上,不愿意下来。 容情眨着漂亮的桃花眼,认真的问了他一个问题,他问:“施阳君,你是不是喜欢我?” 霎时之间,地动山摇,犹如海水倒灌银河,漫天繁星,纷纷跌落。 身边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眼前的少年,和那一双含着情意的眼睛。 他再也不想逼迫自己忍耐下去了。 他就是喜欢容情。 对,他喜欢。 可他还没来的及回答,容情就从他的怀里跳了下去。 少年轻盈的身影,就像一只翩跹的蝴蝶,随时都会飞走。可是此刻却显得落寞极了,甚至还有些微微颤抖。 片刻之后,他听见容情故作欢喜的声音。他说:“施阳君,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突然语调一变,“其实,是我好喜欢你,施阳君。” 话音刚落,容情便跌入了一个怀抱。 那人目光炙热的对他说:“朕也是,好喜欢你。容容。” 倏地,他的后脑被猛地托住,腰间也跟着一紧,接着两瓣薄凉的唇落了下来。 那一晚,他没有变回琴。 第二天,容情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腿痛,腰痛的厉害。 他第一次觉得这么委屈,施阳安慰了他好久。最后帮他穿好衣服之后,才去上朝。 不过这一段,容情并没有给宁玉看,这是属于他的回忆。 其实他也慢慢感觉到了,就算身边的人和他的施阳君有着一样的气息,但他们确实是两个不同的人。 也许,他的施阳君,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只是,他还是不甘心。 幻境突然碎裂,是容情没有想到的。这么多年来,他专习幻术,为的就是留住他与施阳君的曾经。 宁玉见到来的人却很开心。 只听他喊道:“师尊,季师兄......掌门!你们怎么都来了。等等!他不是坏人!” 听见宁玉的话,顾清扬蓦的一怔,忙阻止了正要动手的两人。 他不知道宁玉遇到了什么,但目前看来,宁玉确实是毫发无损,说明那个人并没有对宁玉做什么。 只是季飞尘似乎对那人有很大的恶意,他上前一把将宁玉拉了回来,口中还不忘数落道:“什么人,你就敢跟他走?再说,你怎么敢保证他不是坏人。” “好了,人安全回来就好了。”说着,顾清扬上前问道:“你是什么人?” 容情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幻境居然被人破了,他站在亮堂的屋子里,并没有答话。 只是看了看宁玉,然后摇了摇头。 顾清扬看见他的眼里霎时充满了悲伤,随时都会溢出来一般。接着又见他眨了一下眼睛,瞬间两道晶莹的泪光从脸颊滑落。 看见这一幕,顾清扬心中微惊,狐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容情呆呆站着,并没有理会他,目光依旧看向宁玉,以及季飞尘拉着宁玉的那只手,他说:“施阳君,再见了。” 季飞尘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不爽的瞪了一眼容情,站在宁玉跟前,说:“我们走吧。” 这时,宁玉的口中突然发出了一道不属于他的声音,他说:“容容,你走吧。” “容容,你走吧。” 容情的脑海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因为五百年前,施阳君也曾对他说过一样的话...... “不要......”
第七十章 容容,再见了 容情想起那天晚上,施阳君弹了一首曲子。 那是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曲子,犹如孤身置于茫茫苍野。周围一望无际,没有花草树木,也没有鸟叫虫鸣,更没有明月繁星。 有的只是一片荒凉,前不见故人,后不见来者的荒凉。 那时,他还未察觉到异常。 只是眨着灿烂的眼睛,问道:“施阳君,为什么今天的曲子这么悲凉?” 听见这话,施阳微微顿了顿,起身在案桌上挥笔写下了一首诗。 “柳絮漂泊随风迹,红尘散尽梦自迷。 落花难承离别意,春泥尚浅无绝期。” 容情不解,但施阳却只是笑笑并未解答。 那天晚上,在施阳抱他回去的路上,他问:“施阳君,你以后就这样一直抱着我好不好?” 听见这话,施阳一怔,抱着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最后还是僵硬的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施阳抱着他睡了一夜。 第二天容情醒来,寝宫早已不见施阳君的身影。往日里,施阳君都会等他醒来的。 容情疑惑,可找遍了整座皇宫都没有找到施阳君的身影。 最后他只能出了皇宫,跟着人群,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城墙前。 抬头间,城墙上,那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是他的施阳君。 他正欲飞身上墙,却听见城墙上那人一脸决绝的说:“朕以后不需要你的保护了,你走吧!” 这话不是对他说的又是对谁说的。 容情不解,但身影却已经落在了城墙之上。 城墙下聚集了千千万万的人,可施阳还是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容情。 说完这句话,他的心便坠入了万丈深渊,只剩下无尽的孤苦与悲凉。 叛军已至城门,他能怎么办?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当这个皇帝啊! 可是,有谁问过他的意见? 那天他换上一袭素白衣裳,登上城楼,一杯毒酒,宣告着他的决心。 他说:“皇叔既然想要这个位置,便拿去吧!” 望着城内城外的百姓,他一杯毒酒饮尽。杯子落在城墙外,摔得粉碎! 就这样结束吧。 只是......他的......容容。 他望着城墙下推推搡搡的人,迟迟不愿意倒下。 然而见到了之后,他又不得不说出,这样绝情的一句话。 “容容,你走吧......” 这是他倒下前对容情说的最后一句话。 恍恍惚惚,朦朦胧胧。 耳边又响起了那清脆好听的声音,“施阳君,你以后就这样一直抱着我好不好?” 他想说,“好!”可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容容...... 清脆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有人趴在他的耳边说话,那人说,“施阳君,你快醒醒,你再不醒,我就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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